疫情之下，现金为王
插图：EMIL LENDOF/THE WALL STREET JOURNAL；图片来源：ISTOCK
新冠病毒正迅速蔓延，甚至美国一些最大型公司也被迫削减开支、改善资产负债表状况，这再次证明现金为王，特别是在危机时期。
美国此前经历了长达10年的经济扩张，随着这场危机到来，并非所有公司都拥有同样多的现金储备。截至去年年底，苹果公司(Apple Inc., AAPL)坐拥2,470亿美元的现金、证券和应收账款，即使不削减成本或iPhone一部也卖不出，这些资金也足够该公司维持一年多的运营。折扣零售商Dollar General Corp. (DG)有2.4亿美元现金，在不削减成本而又必须关店的情况下，只够维持约四天的运营，不过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
Dollar General表示，公司的业务模式能够产生大量现金流，在各种经济周期中都表现良好，而且该公司可以使用信贷额度，并且可以轻松进入资本市场融资。苹果公司则不予置评。
科技公司手头的现金往往高于零售商，后者经常有大量资产是未出售库存。根据WSJ的一项分析，在没有收入或不削减成本的极端情境下，标普500指数中科技公司年底账面上的现金和随时可用资产的中值，足够维持运营约270天，而零售商的这一中值可以维持运营的天数接近60天。
在企业准备对动荡的第一季度业绩进行核算之际，这些措施可能揭示它们对突如其来的财务压力有没有作出充分准备。根据WSJ近期对经济学家的一项调查，经济学家预计，这场危机将使美国经济在五年内损失高达1.5万亿美元的产出，其中包括第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下降4%-10%。
达美航空公司(Delta Air Lines Inc., DAL)和福特汽车公司(Ford Motor Co., F)已停止派发股息。波音公司(Boeing Co., BA)已经动用了全部信贷额度，通用电气公司(General Electric Co., GE)正在裁员。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 Inc., T)、英特尔公司(Intel Co., INTC)和雪佛龙公司(Chevron Co., CVX)都搁置了股票回购计划。
在许多情况下，此次企业财务紧缩是在多年的低成本举债和宽松信贷后出现的，而低成本举债和宽松信贷导致美国企业在扩张业务的同时累积了总额10万亿美元的债务。在2018年收购时代华纳公司(Time Warner Inc.)后，美国电话电报公司2019年底的净债务已超过1,500亿美元，不过该公司已承诺会削减债务规模。
与此同时，许多公司用闲置资金回购股票。根据道琼斯指数的数据，2019年，标普500指数成分股公司的股票回购支出估计为7,290亿美元，仅次于2018年创纪录的8,060亿美元。
美国总统特朗普(Donald Trump)和民主党议员对股票回购施加了限制，这是一项2万亿美元刺激计划的一部分，该计划旨在帮助受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影响的行业。
销售药物和医疗用品的康德乐公司(Cardinal Health Inc., CAH)截至去年12月底的总负债为400亿美元，其中56亿美元与一项拟议的阿片类药物州诉讼和解有关。这一总负债规模相当于该公司股东权益的40倍，这一比率是衡量公司资产超过负债程度的常用指标。
WSJ的分析发现，金佰利(Kimberly-Clark Co., KMB)公布，截至2019年底，该公司债务与股东权益之比为77倍。金佰利生产好奇(Huggies)纸尿裤、舒洁(Kleenex)纸巾和其它消费品。竞争对手宝洁公司(Procter & Gamble Co., PG)的这一比率为1.4倍。金佰利没有回复寻求置评的请求，宝洁公司未予置评。
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会计学教授Shivaram Rajgopal称，传统的债务权益比可能低估许多企业的债务负担。这是因为大型企业的资产越来越无形化或难以货币化，比如并购产生的商誉或知识产权。Rajgopal称：“发生危机时，这些都会化为乌有。”
一些以投资级信用评级步入今年的企业报告称，在销售停滞和没有削减成本的极端情况下，仅有足够的现金和其他随时可用的资产维持短期运营。这些公司包括涂料生产商宣伟涂料(Sherwin-Williams Co., HW)和家居装饰连锁店家得宝(Home Depot Inc., D)，这两家公司分别报告能够维持运营54天和17天。
宣伟涂料发言人称，该公司没有现金，但有35亿美元的可用流动性。家得宝发言人表示，该公司可对成本进行调整，并认为投资级信用评级是衡量这家零售商在需要时获得资本能力的更佳指标。
这些数字是粗略的估计，是通过将一家公司的现金、可售证券和应收账款（所有这些通常比工厂或库存等资产更容易变现）与其现金运营开支的估算值进行比较得出的。
在现实中，如果市场需求不断下降，公司可以也确实会削减开支，而且除了在最灾难性的经济下行环境中，大多数公司应该都能创造一些收入。许多美国零售商已经采取措施改善流动性。不过，分析人士表示，此类指标可以作为危机中公司可动用资源的一个相对衡量标准。
电子产品零售商百思买(Best Buy Co. Inc., BBY)的发言人Matt Furman表示：“你要是不尽可能迅速而谨慎地削减成本，那你必须得是瑞普·凡·温克尔(Rip Van Winkle)才行。”与许多零售商一样，百思买已经停止股票回购，并已动用循环信贷额度。尽管百思买称市场需求激增，但该公司只通过在线方式和路边提货方式销售。
一些企业在遭遇此轮危机时没有大额现金储备，主要是因为这些企业此前将业务所产生的很大一部分现金都作为股息派发给了股东。
德银证券(Deutsche Bank Securities)首席经济学家Torsten Slok称，一些企业遭遇这一情况时现金余额相对有限。Slok表示，遗憾的是，这些公司的现金余额较少，因此更容易受到眼下这轮危机的冲击。
在同一行业内部，各企业的派息情况也各不相同。博彩运营商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股份有限公司(Las Vegas Sands Co., LVS)将过去一年经营所产生现金的99%都用作了派发股息，而竞争对手美高梅国际酒店集团(MGM Resorts International, MGM)只将过去一年经营所得现金的15%用于派息。
美高梅首席战略长Aaron Fischer称：“我们近年来更注重加强资产负债表，而非派发更高的股息。”
拉斯维加斯金沙集团发言人表示，公司派息水平看上去高于近年来的水平，这是因为一笔预付款导致今年的现金流减少，这笔款项用于租赁土地以供新加坡业务扩张。他表示，若不计入这一交易，股息支出将相当于公司经营现金流的75%左右。
派息水平取决于管理层感到舒适的充足现金流水平及其筹资能力。一位知情人士称，奥驰亚集团(Altria Group Inc., MO)去年股息支出61亿美元，相当于经营现金流的77%，并且这家烟草巨头打算按计划于4月份进行下一次派息。
奥驰亚发言人称：“我们的派息率高于大部分消费品公司，这是因为奥驰亚有能力创造现金。”
这家万宝路(Marlboro)生产商的首席财务长Billy Gifford称，一年中公司现金头寸通常第一季度最高，并且拥有30亿美元的信贷额度。在该公司首席执行长感染新冠病毒之际，Gifford担任代理首席执行长。他说：“我们一直在与银行协商。我们对此感觉不错。”
Theo Francis / Thomas Gry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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