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狂飙背后的华尔街权力游戏
位于纽约的一家GameStop店铺。图片来源：GABRIELA BHASKAR/BLOOMBERG NEWS
包括GameStop Corp. (GME)、AMC娱乐控股公司(AMC Entertainment Holding Inc., AMC)和BlackBerry Ltd. (BB)在内的公司股票一度被认为无可救药，但近来这些股票走出了一波令人瞠目的上涨行情，同时也颠覆了对冲基金和散户投资者之间的传统秩序。散户投资者为赢利欢呼雀跃之际，上述专业投资机构则吞下亏损的苦果。
评估公司基本面等传统策略被抛诸脑后，市场动能成了王道。专业机构和散户投资者之间激烈交锋，前者损失数以十亿美元计的资金，后者则在社交媒体上对机构发出嘲讽。而与此同时，这种狂热的交易活动也在引发监管和法律担忧。
这些网民投资新手在Reddit、Discord、Facebook和Twitter上抱团，互相鼓励买入股票，炫耀他们的胜利成果，有时有意的联合起来，让专业交易员输得很惨。这些交易员抗议说，这些网络大军正在合谋操纵股价。
1月初以来，社交媒体上涉及GameStop、AMC和BlackBerry的内容已经达到数十万条，这些股票也跻身美国金融市场上交易最活跃的个股之列。
巨大的涨幅迫使投资管理机构对押注这些股票下跌的头寸进行平了仓，这种操作又放大了这些股票的涨势。根据金融分析公司S3 Partners的数据，空头今年仅在GameStop一只股票上就已损失93亿美元，其中包括周二该股大涨给空头造成的50亿美元损失。GameStop在周二跳涨93%，创出147.98美元的新高，令该股截至当时的1月份累计涨幅扩大至685%。
GameStop的股价在周三最高飙升至380美元，令这家电子游戏零售商的市值一度达到265亿美元，超过达美航空公司(Delta Air Lines Inc., DAL)的市值。
今年44岁的Sam Daftarian称，他以前觉得股票交易应该是那些坐在大城市摩天大楼里的专业人士的工作，但在去年的股市大跌期间他也开始炒股。Daftarian不久前还是一名法学院的学生。
今年44岁的Sam Daftarian不久之前还是一名法学院的学生。他说，“电影里从来没有一个人穿着睡衣坐在布里斯班的一座小山上”。图片来源：SONIA EJTEHADIAN
Daftarian说，如果他此前就意识到股票交易可能会带来怎样丰厚的收益，他就不会努力去读在线的法律或本科学位了。他周二说：“请告诉华尔街之狼，旧金山的鸽子将吃掉你们的午餐。”AMC股价周二又跳涨了12%。
个人投资者在重金押注时往往会吃亏。去年油价意外跌至负值时，个人投资者遭受了数以十亿美元计的损失，而市场老手却赚得盆满钵满。一些零售经纪平台向个人交易者推销“免费”交易，但实际情况可能大相径庭。银行家和其他专业人士设计的高风险、杠杆化的股票市场基金曾给个人投资者造成亏损。
36岁的亚特兰大居民Noah Williams说，过去两周他通过GameStop期权头寸赚了近15万美元，足以偿还逾4.35万美元的剩余学生贷款。他从去年秋天开始买入GameStop的股票，最初的买入价是16美元，目前持有约1,100股。自那以来，他用期权头寸所赚利润的剩余资金购买了更多GameStop股票。
Williams说：“我认为从中学到的一个要点是，基本面分析并不适用于个人交易者。”他表示：“这完全是由市场情绪推动的。特斯拉之所以有现在估值，唯一的原因就是人们相信这家公司。”
Williams最近更新了他在领英(LinkedIn)上的个人资料，添加了一份“轧空宇航员(Short Squeeze Astronaut)”的头衔，这与Reddit上热门的WallStreetBets论坛有关。在这个论坛，交易者经常吹嘘像GameStop这样的股票将“飞向月球”，还加上了火箭飞船的表情符号。Williams说，在GameStop的股价达到1,000美元之前，他不打算出售手里的股票。
个人投资者的需求令在线经纪商难以招架，包括富达投资(Fidelity Investments Inc.)和Vanguard集团(Vanguard Group)在内的公司都遭遇了速度缓慢或其他技术故障。嘉信理财集团(Charles Schwab Corp., SCHW)、德美利证券(TD Ameritrade Holding Co., AMTD)和Robinhood Markets Inc.等经纪商也已在提高交易GameStop证券的保证金要求。这是一只证券的波动性或风险发生变化时经纪商通常会采取的做法。
美国金融业监管局(Financial Industry Regulatory Authority)的前执法负责人Brad Bennett称，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SEC)的工作人员可能正在调查交易活动和Reddit上的信息。他表示，要想证明有任何类型的欺诈行为，比如操纵市场，都需要确认交易员传递了虚假或误导性的信息来操纵股价。美国SEC发言人不予置评。
Bennett指出：“如果只是人们在互联网上互相讨论而陷入狂热，那就很难发现违规行为。”他说：“但如果人们在网上放出消息，而持股人趁消息引发的狂热气氛抛售股票，且没有披露这一切，这样的行为就可构成欺诈。”
GameStop和AMC股价的急剧上涨是在大盘相对平静的情况下发生的。本周标普500指数已下滑约1.7%，年初至今基本持平。相比之下，本周以来GameStop的涨幅达到417%，AMC则为172%。
最近几个交易日，AMC是整个股市中交投最活跃的股票，取代了苹果公司(Apple Inc., AAPL)这个市值比其高1,400多倍的巨型股票。GameStop和AMC的投机性期权交易量已经升至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面对屏幕上这两只股票的剧烈价格走势，交易员们目瞪口呆。
影院运营商AMC在疫情中挣扎，然而却成为了互联网股票讨论中的最爱。图片来源：MARCIO JOSE SANCHEZ/ASSOCIATED PRESS
同年3月，一位Reddit用户发帖称，GameStop是一只“深度价值型股票”。另一位Reddit用户当时指出，Michael Burry通过他的投资公司Scion Asset Management LLC已买入了GameStop的部分股份。Burry因在2000年代末的金融危机前做空房贷支持证券而出名。
2019年8月，一位用户在Reddit的一个投资论坛上发帖称，Burry正试图发起一场史诗级的轧空行动。轧空是指，一只股票开始上涨会迫使空头为止损而买回他们在此前做空时卖出的股票。
到2020年，关于可能出现的轧空交易的讨论在一些用户中已不仅是一种操作理论。一篇又一篇的帖子指出针对GameStop股票的空头仓位很大，一位用户在2020年4月预测，这将是“你一生中遇到过的最大轧空”。甚至有许多用户预测，PlayStation 5等新游戏机将在2020年末推出。他们认为，光是这一点就能帮助提振这家苦苦挣扎、已开始关闭全球门店的游戏零售商的股价。
到今年1月初，GameStop已经从一只被推荐的股票变成了一种现象。GameStop不再仅代表一个大赚一笔的机会，或者为一家陷入困境的公司提供支持的方式。对一些用户来说，购买GameStop的股票已变成一种对抗机构资金的途径。有些用户鼓励其他人要坚持住：“不要卖。”
巨亏
被大量做空的股票价格正在飙升，这套牢了华尔街一些最优秀的交易者。熟悉对冲基金Melvin Capital Management的人士称，这只业绩排名靠前的对冲基金年初时还管理着125亿美元资金，截至上周五，该基金年内已累计亏损近30%，主要归咎于对GameStop等公司的一系列做空操作。
Melvin创始人Gabe Plotkin安排了紧急资金，以弥补押注GameStop等公司造成的损失。图片来源：ALEX FLYNN/BLOOMBERG NEWS
Melvin持有的GameStop看跌期权已在1月中旬到期，该公司周二平仓了GameStop空头头寸。持有看跌期权的投资者会在标的股票价格下跌时获利。一位发言人在一份书面声明中称：“Melvin Capitall在过去几天里对我们的投资组合重新进行了调整。”至于Melvin的亏损有多少来自GameStop，该发言人不予置评。
熟悉Maplelane Capital LLC的人士称，这家纽约对冲基金年初管理资金规模约为35亿美元，截至周三，该基金年内已累计亏损约30%，主要归咎于对GameStop的空头头寸。其中一位知情人士称，为保全资本，该基金在过去两周调整了投资组合。
对于前Galleon Group交易员Leon Shaulov于2010年创办的Maplelane来说，这种急转直下的局面是非常罕见的。据一份投资者文件显示，Maplelane自成立以来平均每年回报率为29.4%。
一些交易员表示，他们一直在回补Palantir Technologies Inc.和Stitch Fix Inc.等其他股票的空头头寸，担心这些公司可能成为下一个GameStop。另一些人则因为GameStop和AMC等股票飙升而被迫割肉离场，他们所在的公司也纷纷采取措施，限制基金经理能够承担的头寸风险。根据高盛集团(Goldman Sachs Group Inc.)的数据，对冲基金周一以2019年8月以来最快的速度减少了股票风险敞口，既削减了看涨头寸，也回补了空头头寸。
与此同时，根据全球媒体情报公司Meltwater的分析，关于“Melvin”的讨论在Reddit平台上占据了主要位置，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有超过四万条与这家公司相关的帖子在流传。其中一条帖子幸灾乐祸地说：“比起Melvin的偿债能力，我们非理性行动的能力更强。”
1月19日，一个自称WallStreetBets版主的推特账号发帖说，WallStreetBets长期受到冷遇，但“我们现在已经成了一股强大的不可小觑的力量。” 一些用户担心，如果用户有抱团行动的迹象，SEC不会无动于衷。在Discord平台上，有一个和WallStreetBets相关联的聊天室，一位用户周二在这个聊天室里发帖说："伙计们，我们要给$GME鼓鼓劲儿，60秒以后，大家每人买它一千股。”
WallStreetBets上的一些人盯上了香橼研究的Left，因为他公开了自己对该公司的看空立场。他说，他在互联网上遭到了许多人的谩骂，其中很多人还骚扰他的家人，包括他的孩子。他表示，很多人取笑他，叫他“老古董”(boomer)。
2018年的香橼创始人Andrew Left。他成为了散户抱团的针对目标。图片来源：BRENDAN MCDERMID/REUTERS
夏威夷希洛市33岁的房屋油漆工Danny Faiella称：“当香橼参与进来时，我认为这就是我要进一步参与其中的时候了。”他在工作间隙进行交易，已经向GameStop股票和期权投入了大约3,500美元。自去年11月以来，他一直在买入与GameStop挂钩的看涨期权，随着股价的飙升，这些头寸迅速升值。在Left披露他的头寸之后，Faiella加大了交易力度。“我在他现在做空的股票中发现价值。”
周三，Left在一段视频中表示，他平仓了大部分空头头寸。
虽然去年做多和做空股票的投资者经历了十多年来最好的年景之一，但近年来，由于全球各央行的货币刺激政策以及被动和量子投资策略的兴起，他们受到了打击。价值投资者称，所有这些力量扭曲了股市。
他们表示，社交媒体可能是下一个需要考量的力量。
GameStop的股价飙升及其给做空者带来的痛苦，让人回想起大众汽车(Volkswagen AG)在2008年底股价暴涨的那一幕，那次暴涨重创了全球的对冲基金。大众汽车曾因此而短暂地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部分原因是同为德国汽车制造商的欧洲保时捷汽车控股股份公司(Porsche Automobile Holding SE)宣布已增持大众汽车股份，并计划获得大众汽车的完全控制权。
眼下正值新冠疫情期间，散户的交易活动激增，大量投资者蜂拥入市，无论男女老少、新手老手。JMP Securities的数据显示，仅2020年，新创建的交易账户估计不下千万。
在市场观察人士看来，散户投资者青睐的公司并非总是合情合理。近几个月，这些投资者推动汽车租赁服务商赫兹全球控股公司(Hertz Global Holdings Inc., HTZ)和摄影公司伊士曼-柯达公司(Eastman Kodak Co., KODK)的股价飙升，而前者去年申请了破产保护，后者正处于艰难境地。赫兹最终从纽约证券交易所退市，并在场外市场交易，而柯达股价则从2020年高点重挫60%以上。
这让许多华尔街交易员确信，像GameStop这样的反弹最终恐怕也是昙花一现。
S3 Partners的数据显示，截至周二后市，GameStop股票现有空头头寸的借贷费率约为31%，而“相当多”空头头寸的借贷费率已升至80%。新空头的借贷费率已飙升至200%高位。
遭受痛苦
在GameStop等股票创纪录的大涨之际，投资者进行期权押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他们因此可以加大看涨押注，在某些情况下，使卖空者遭受额外的痛苦。
期权赋予投资者在未来按特定价格买卖股票的权利。期权可被用作交易工具，用于押注股票走势，或对冲投资组合风险。最近，许多投资者利用期权迅速让自己的资金增加一倍、两倍甚至三倍，因为他们可以用相对较少的资金换取巨大的回报，尽管也有遭受巨大损失的风险。投资者一直在抢购几天内到期的GameStop期权。
随着股价上涨，卖出看涨期权的交易商不得不买入股票以对冲头寸。随着GameStop股价飙升，这些看涨期权的价值增长了数倍，迫使交易商购买更多GameStop股票，以对冲头寸。
飙升的股价吸引了更多的交易员入场，刺激了对该股的需求，形成了滚雪球效应。与此同时，自成体系的基金开始参与该股交易，帮助推高了股价。
Cornerstone Macro的期权业务主管Danny Kirsch表示：“这可能为轧空走势推波助澜。”
期权成交量在2020年创下纪录高点后，今年加速增长。根据Trade Alert的数据，从1973年算起，看涨期权成交量最大的五天里有四天是在2021年的最初几周。在1月25日，有超过3,200万份看涨期权换手，成为有史以来看涨期权交投最活跃的一天。
该股的交易动能可能会有所缓解，这些看涨押注可能会迅速逆转。交易员称，所有看涨该股的期权交易到时候可能会加剧该股的下跌趋势。
散户投资者的这场狂欢是否应被定义为市场操纵
WallStreetBets上类似于暴民心理的癫狂情绪已经让一些专业投资者发出警告。
曾在早期吸引了一些人关注GameStop的Burry在周二发表了一条推文，他在这条现已被删除的推文中称：“如果我把$GME推荐给你，而你干得很不错，那我真心为你高兴。不过，现在发生的事情应该会带来法律和监管方面的回应。这种走势是不自然的、疯狂的、危险的。”
许多交易员都已提出疑问，认为根据SEC的定义，那些发布有关该公司的信息并敦促他人买入股票和看涨期权的用户是否可以被认定为是一个“团体”。这种认定可能会要求那些针对某只股票采取共同行动的投资者进行监管披露，并按照一定的门槛限制他们的交易，以及要求他们返还一些短期利润。
对冲基金及其客户也一直在问，此类活动是否可能被视为市场操纵行为。
一名论坛版主本月在一个股票分论坛上说，Reddit投资和交易论坛的版主在帖子中对该论坛操纵市场的说法提出了异议，并在回复用户时表示，他们严格执行“与推广以及拉高出货有关”的群组规则。
WallStreetBets上另一个近期的帖子说：“我们管理这个社区的人没有组织起来进行推广，没有给出建议或推荐任何股票。”该贴称：“这样做违反我们的政策，我们认为让会员自主地彼此分享想法至关重要。”
证券行业和监管部门的律师称，无论是操纵市场还是群体行动方面的官司都不容易打，尤其是在网络匿名发帖的情况下。他们表示，前者引发的问题是，SEC是否愿意追究散户投资者的责任，还是会要求做空者提起诉讼并公布自己的账目让外界检查。
今年40岁的视频制作者Jordan Laws认为，WallStreetBets是专业人士和业余人士之间的一种平衡力量。Laws去年曾为桑德斯(Bernie Sanders)的总统竞选活动工作过。
Laws表示：“对冲基金一直在这么做。就好像他们没有让自己的人到CNBC电视频道上发表过评论一样。”Laws还称，他们的表态可能会影响市场。
在看到GameStop股价上涨并追踪Reddit和Discord上持续的相关讨论后，他买入了与AMC挂钩的看涨期权。这些期权的价值已经有所上涨，但他认为还有更多上涨空间。
Laws说：“我在等骑士出现。”
AMC周三收盘上涨301%，创下历史最大百分比涨幅。图片来源：CARLO ALLEGRI/REUTERS
在线券商限制GameStop等热门股交易，招致散户抨击
包括Robinhood Markets Inc.、Webull Financial LLC、E*Trade Financial Corp.和盈透证券(Interactive Brokers Group Inc., IBKR)在内的多家券商采取了限制交易措施，这让原本希望抓住本周惊人涨势获利的交易员只剩下两个选择：持有或卖出股票。这些限制措施还招致了用户的猛烈抨击，一些国会议员甚至呼吁就此事举行听证会。
周四，这些股票此前的涨幅有所消退。GameStop跌44%，AMC娱乐跌57%。散户投资者追捧的其他股票包括BlackBerry Ltd. (BB)、Bed Bath & Beyond Inc. (BBBY)和耳机制造商Koss Corp. (KOSS)，这些股票的跌幅均至少为28%。这五只股票年初至今仍累计上涨至少89%。这些股票周四下跌的同时，美股走势乐观，标普500指数涨1%。
本周散户投资者与经验丰富的专业投资机构展开较量之际，许多人把券商出手限制交易解读为金融市场对散户不利的最新迹象。散户投资者聚集在Reddit、Discord、Facebook和Twitter等社交媒体平台上，纷纷买入GameStop和AMC娱乐等一度遭冷落的股票，他们抱团行动，导致做空这些股票的专业交易员的亏损扩大。
至少有三家券商表示，交易限制是源自其结算公司的要求。在用户通过其券商执行一笔交易后，结算公司在后台处理相关证券。Webull首席执行官Anthony Denier说，该公司平台的结算公司Apex Clearing Corp.周四上午通知他，Webull需要关闭某些股票建新仓的能力。否则，Apex将无法结算这些交易。
沽空者与散户之间的这场交锋，社交媒体平台上热议股票的狂热交易，以及迅速出台的交易限制，这一切令许多金融专业人士为之瞠目。
Denier称：“这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他还表示，该行业可能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客户是否有能力为他们要回补空头头寸而不得不买入的股票买单”。
他说：“如果（他们）无法拿出钱来购买股票以回补空头头寸，其他人将不得不为此买单。”“如果他们的结算公司倒闭，账户中没有足够的抵押品来支付这笔购买交易，则交易就会失败，并将波及多个客户的多笔交易。”
Apex没有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后来，Webull恢复了其限制的三只股票的交易：GameStop、AMC娱乐和Koss。Robinhood也表示，对于其限制的至少13只股票，从周五开始将允许投资者有限买入。Robinhood称，限制这些股票交易的最初决定是基于该公司的资本义务和结算所保证金；这些保证金会随着市况变化而波动。该公司还表示，作出这一决定并非受到任何做市商或其他市场参与者的指示。
E*Trade发言人称，该公司实施限制是为了“确保我们能够继续服务于更广泛的客户群”，该公司预计将于周五恢复正常交易业务。
这些限制措施很快招致了批评。
图片来源：ANDREW HARRER/BLOOMBERG NEWS
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Alexandria Ocasio-Cortez、得克萨斯州共和党参议员克鲁兹(Ted Cruz)、亿万富翁Mark Cuban以及广受欢迎的数字媒体公司Barstool Sports Inc.的创始人Dave Portnoy等人都对券商的做法提出了批评。Portnoy是今年进入股市的无数散户投资者之一，他经常把自己的交易信息发送给Twitter上的关注者。
Ocasio-Cortez在推文中写道：“我们现在需要更多地了解@RobinhoodApp的决定，该决定阻止散户购买股票，同时允许对冲基金自由交易它们认为合适的股票。”
她接着写道：“作为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的成员，我支持在必要时举行听证会。”
Webull的Denier表示，这些限制始于周四前市，当时Depository Trust & Clearing Corp. (简称DTCC)通知Webull的结算公司Apex，要求增加帮助结算GameStop等股票交易所需的抵押品。Apex于是通知Webull限制客户开新仓的能力，以防止交易失败。
DTCC运营着美国股票和债券交易的结算所，是金融市场“管道”的关键部分。该机构通常不太引人注意，它促进股票和债券在买卖双方之间的流动，并提供数据和分析服务。
DTCC在一份声明中称，GameStop和AMC娱乐等股票的波动已经为在其结算所结算这些股票交易的公司带来巨大风险敞口。声明称，对于那些客户建仓主要押注市场单边走势的公司来说风险尤甚。声明中指的是那些所服务客户要么大举押注股票上涨，要么大举押注下跌，而不是多空仓位比较均衡的券商。
该声明还表示，当波动性加大时，DTCC将提高保证金水平。保证金即DTCC从使用其结算服务的银行和券商处收取的抵押品。声明称，保证金要求可以保护整个行业在市场波动时期免受违约和系统性风险的影响。
包括Ally Financial Inc.和社交投资网络Public.com运营商Public Holdings Inc.在内的其他券商也表示，Apex Clearing暂停了GameStop、AMC娱乐和Koss的所有开仓交易。
Ally的发言人称：“虽然我们不能谈论促使Apex作出这个决定的具体原因，但采取这类限制措施通常是由于波动性增加，证券交易给交易平台、客户乃至整个市场带来了系统性风险。”
Ally和Public.com平台最终也恢复了这三只股票的交易。
监管机构近来加大了对散户交易平台的审视，尤其是对Robinhood。马萨诸塞州证券监管机构去年12月对Robinhood提起诉讼，指控该公司采取激进策略向没有经验的投资者推销产品，而且没有实施保护这些投资者的控制措施。
Robinhood已对这些指控提出了异议，并称该公司为包括首次交易者在内的投资者实现了市场的“民主化”，并以此为荣。Robinhood周四在一篇博文中重申了这一使命，称该公司致力于帮助客户驾驭市场目前的不确定性。
图片来源：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
美股做空者今年已净损失540亿美元
数据分析公司Ortex周四表示，今年以来，做空者总计损失710亿美元，收益168亿美元，净损失超过540亿美元。
做空股票的交易员押注股票价格将下跌。在股市，这意味着借入股票并卖出，希望以后以更低的价格买回来。如果事与愿违、股价上涨，做空者可能被迫以更高的价格买回股票。在轧空行情中，空头回补盘涌现可能形成股价上涨的反馈回路。
本周的情况正是如此。通过Reddit上WallStreetBets论坛组织起来的散户与空头之间的大战主导了金融市场。双方大战的焦点是GameStop Corp. (GME)的股票，这家游戏实体零售商此前吸引了空头的浓厚兴趣。
尽管随着经纪商限制GameStop股票的交易活动，该股在周四大幅波动的交易中下跌26%，但本周迄今为止仍上涨了277%左右，自去年12月底以来涨幅超过1,200%。
Ortex的数据显示，做空GameStop的交易总共损失了10.3亿美元，但这还不是损失最大的。Ortex称，今年迄今为止，做空电动汽车制造商特斯拉(Tesla Inc., TSLA)的交易损失最大，达到近68亿美元。今年1月以来，特斯拉股价上涨了约19%。
美国主要股指周三重挫，创去年10月以来最大跌幅，因空头头寸带来的损失料迫使一些对冲基金对获利的多头头寸也进行平仓。
主要股指周四收复了大部分失地，道琼斯指数在交易的最后半小时上涨约450点，涨幅1.5%，标普500指数也上涨了1.5%。
交投最活跃的白银期货周四收涨2.1%。图片来源：DAVID GRAY/BLOOMBERG NEWS
推高GameStop的短线交易者开始进入其他资产，白银期货大涨
白银期货价格和白银矿商的股价周四攀升，此前Reddit上热门WallStreetBets论坛的一位用户发帖称，要对这种众所周知极具波动性的贵金属发起“轧空”行动。
交投最活跃的白银期货收涨2.1%，报每盎司25.922美元，稍早的涨幅曾高达6.7%，与此同时，在美国上市的矿业公司First Majestic Silver Corp. (AG)周四收涨21%。与白银挂钩的热门交易所交易基金(ETF) iShares Silver Trust也大涨。
白银价格在最近几周大体走势平淡，与其他贵金属一起限于一个狭小的交易区间内，远低于去年夏季上涨时创下的多年高点。但周四的涨势一度将白银推回到接近去年创下的近八年高位。
Reddit上的帖子提到了挑战摩根大通公司(JPMorgan Chase & Co., JPM)，摩根大通是贵金属市场上的大型交易商，也是美国最大的银行。该帖子还提到了诸如First Majestic等白银股票和普通投资者能够涉足的ETF。值得注意的是，白银期货周四的攀升也是因为它们通常较少被散户投资者交易。
一些知名的贵金属多头都注意到了这些大的价格波动。Euro Pacific Capital的首席执行官Peter Schiff发推称，这些进入白银的举动表明，Reddit上的短线交易者正变得越来越聪明，因为白银矿商具有良好的价值。
他说道：“白银股其实很便宜，具备良好的投资价值。”
图片来源：EMIL LENDOF/THE WALL STREET JOURNAL
还有哪些美股备受“网军”散户青睐？
过去几周，从一家氢燃料电池提供商到一个苦苦挣扎的影院连锁，许多公司的股价都一飞冲天。这些波动的背后，新冠疫情期间被困在家中的普通投资者的身影涌动，他们在Reddit旗下WallStreetBets等线上论坛上交流心得并制定交易策略，常常买入华尔街已经做空的东西。很多人用“YOLO”（你只活一次）这个表达来宣传他们的高风险押注。
看看还有那些股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BlackBerry Ltd. (BB)
封面图片制作：Sharon Shi
Palantir Technologies Inc. (PLTR)
Plug Power Inc. (PLUGD)
Bed Bath & Beyond Inc. (BBBY)
尽管这家家居用品零售商本月公布第三财季每股收益8美分，低于分析师预期的19美分，并且收入较去年同期下降5%，但该公司股价周一一度大涨50%，之后涨幅收窄，2021年到目前为止累计上涨约70%。网上交易者指出，2020年年初管理层的变动以及该公司正在回购股票的事实都有望推动股价继续上涨。
以特斯拉为代表的电动车概念股一路暴涨。图片来源：SUN YILEI/REUTERS
美股屡创新高，看涨期权呈爆炸式增长
投资者正大举做多美股，期待美国股市继续刷新纪录。
今年1月份期权活动乘着2020年创纪录的成交量势头，继续激增。这是市场乐观情绪高涨的最新迹象，个人和机构投资者纷纷选择看涨期权，以从股市上涨中获利，而放弃看跌押注。
根据高盛集团有限公司(Goldman Sachs & Co.)分析师1月13日发布的一份报告，仅1月8日，就有价值超过5,000亿美元的个股期权成交，创下历史最高单日成交水平。
最受欢迎的押注中有一些与特斯拉(Tesla Inc., TSLA)、亚马逊公司(Amazon.com Inc., AMZN)、苹果公司(Apple Inc., AAPL)和英伟达(Nvidia Corp., NVDA)有关。根据数据提供商Trade Alert，看涨期权交易在1月14日激增至高点，约有3,200万份合约易手。
期权是一种合约，赋予投资者在以后以特定价格买入（认购期权）或卖出（认沽期权）股票的权利。它们通常用于押注股票走势或对冲投资组合。尽管对业余投资者来说它们的交易风险很大，但近几个月来交易活动激增。投资者产生这种兴趣的部分原因是，他们希望放大股市中的收益，因为期权允许他们投入相对较小的金额，以获得超额回报的机会。
这些投资者中的许多人都涌向了网上经纪商，这些经纪商令交易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容易。根据Trade Alert数据，仅一种合约的小型期权交易（通常被认为来自个人投资者）最近占了交易活动的近十分之一，高于三年前的2%。
交易活动红红火火之际，美国股市也创下新高。过去一周，财报纷至遝来，Netflix Inc. (NFLX)和高盛等公司公布了强劲的业绩。未来一周，交易者将关注一系列大型科技公司发布的消息，其中包括微软(Microsoft Co., MSFT)、苹果公司、Facebook (FB)和特斯拉。
锡拉丘兹大学(Syracuse University)21岁的学生奥斯汀(Ben Austin)表示，他增持了美国运通公司(American Express Co., AXP)和花旗集团(Citigroup Inc., C)等公司的股票，部分原因是政府有可能出台更多财政刺激措施，他认为这可能会提振支出。
奥斯汀表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仍然挺看好市场的。我认为我们将看到另一个庞大的刺激计划。”
他从去年11月开始交易期权，主要交易看涨期权，为可能提振股市的重大事件建立头寸，避开了看跌期权。他承认期权的风险可能比股票大，但乐于交易。
奥斯汀表示：“其风险比较大的一面会让人有些兴奋。在更短的时间内获得更高收益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投资者纷纷买入亚马逊的股票期权。图片来源：TANNEN MAURY/EPA/SHUTTERSTOCK
根据IHS Markit的数据，与标普500指数挂钩的最大交易所交易基金之一的空头头寸最近跌至2020年3月以来的最低水平。做空股票的投资者通常会借入股票并将其卖出，希望稍后以较低的价格再买回来，然后再将股票还给出借方。当股票下跌时，这些头寸就会获利。Trade Alert数据显示，与该指数挂钩的看跌期权规模最近跌至至少四年来的最低水平。
Northern Trust Capital Markets全球期权主管彻丽(Jon Cherry)表示：“这是我职业生涯中见到过的看涨期权最受欢迎的时期。”他从事该行业已超过20年。“我认为真正的驱动力来自于我们在大盘中所看到的那种融涨。”
彻丽说，他注意到投资者对看涨头寸的兴趣，以及卖出看跌期权以增加收入的愿望。他表示，投资者不希望错过未来任何可能的股市上涨，他们希望保留如果股市继续飙升就会获利的头寸。
22岁的科尔(Hayden Cole)是加州峡谷学院(College of the Canyons in California)的一名学生，在新冠大流行期间失去工作后，他涉足股票和期权。他开始和他的父亲谈论股市。
科尔说：“他告诉我股市总会回升的。它总会涨回来。”
自去年5月以来，标普500指数已经累计上涨了36%，而该只ARK基金累计上涨了179%。
对一些人来说，目前的环境让人想起去年8月份，当时特斯拉和苹果公司等股票在拆股后飙升，对股票和期权似乎永不满足的热情席卷了整个股市，帮助推动股价升至高点。在夏季的狂欢之后，纳斯达克综合指数在9月份累计下跌了7.2%。
摩根大通公司(JPMorgan Chase & Co., JPM)分析师在1月8日的一份报告中表示，根据对不到10份期权合约的交易活动的分析，看涨期权买盘在个人投资者中十分受欢迎。他们表示，在期权对冲的推动下，这种看涨期权买盘可能导致波动性上升。
有时，GameStop Corp.等个股势不可挡的势头与期权活动的激增同时出现。上周五，随着该公司股价飙升51%，与该公司相关的期权活动也跃升至历史最高水平。
期权交易者似乎在为该板块部分表现出色公司的更大涨幅做准备，这些公司将于本周发布财报。Trade Alert数据显示，苹果公司、AMD和Facebook等股票一项名为偏度指数(skew)的期权衡量指标（衡量看涨期权相对于看跌期权的成本）接近去年的最低水平。
Cboe Vest首席研究顾问希尔(Joanne Hill)表示，人们总是在看“后视镜”，他们关注的是六个月前如果购买了某只股票的看涨期权会获得的回报。
各类投资者的市场活动都激增，增长势头不仅仅局限于像Robinhood这样的数字新贵。图片来源：GABBY JONES/BLOOMBERG NEWS
散户交易热潮何时会有降温迹象？
小投资者交易活动的热潮正在抬升一些大船。
2020年散户投资者交易活动激增的状况将持续到新的一年。Piper Sandler的分析师指出，在1月份的前11个交易日，场外交易（包括通过做市商进行的散户交易）的市场份额达到创纪录的48%。这些分析师上周三写道：“我们猜测1月份到目前为止的散户交易速度创下了纪录。”
各类投资者的市场活动都激增，是目前金融业的最大趋势之一，增长势头不仅仅局限于像Robinhood这样的数字新贵。完成了对E*Trade的收购后，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 MS)报告称，从去年第二季度到第四季度，线上经纪商E*Trade净新增约90万个自主投资账户。希望在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新客户大量涌入的势头能够推动该行更广泛的财富管理平台的增长。摩根士丹利的整体财富管理业务在第四季度新增净资产660亿美元。
已与德美利证券(TD Ameritrade Holding Co., AMTD)合并的嘉信理财(Charles Schwab)经常刷新其在去年11月9日创下的780万笔客户交易的日峰值纪录。截至本月中旬，1月份日均交易量超过800万笔。虽然这些交易也许大部分是免佣金的，但投资者正在利用这些投资组合作为借款的一种方式、用于投资和其他融资需求。嘉信理财公布，去年第四季度平均保证金贷款余额较第三季度增加了16%。这有助于提高净利息收入和利润率，而此时其他银行正在艰难保持这些指标的水平。
当利率开始上升，且可以从其他地方获得收入时，股票的全国性交易热潮或许会降温。但是去年走势（如果全球疫情都没有迫使人们离开该市场，那什么因素会呢?）的心理影响为财富管理公司提供了一条通道，在一段时间内仍可能提振像摩根士丹利和嘉信理财这样的公司——这两家公司日益多样化的业务即使在股市降温的情况下也有不止一种方法来留住较小的新客户。对银行来说，这是一条实现增长的罕见之路：高盛(Goldman, GS)已经在将其业务范围扩大至不那么富有的客户，花旗集团(Citigroup Inc., C)最近重组了其财富管理业务，即涵盖超级富豪，也面向普通富裕的人士。
今天的股市狂热或许会结束，但其给财富管理带来的变化可能是持久的。
图片来源：TAMPA BAY TIMES/ZUMA PRESS
美股暴涨行情考验SEC规则边界
这股狂热席卷了Reddit的WallStreetBets等网络平台，小投资者在上面吹嘘自己的收益，并鼓动其他人购买更多的股票和期权。这些无遮拦的言论可能会让监管机构更容易作出操纵的指控，而在以往，监管机构很难证明这种做法是违法的。
Arnold & Porter Kaye Scholer LLP的合伙人Daniel Hawke表示：“如果他们都在使用一个社交媒体平台来互相怂恿，那么他们实际上就是在参与一个众包的拉高出货计划。”
Hawke还称，这些操盘者“没有试图掩盖他们操纵股价的明显意图。”Hawke以前曾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 简称SEC)旗下打击市场滥用行为的部门担任负责人。
GameStop曾是被做空最严重的股票之一，其股价在这两周的飙升走势吸引了整个股市的关注。赢家是小投资者，他们的疯狂买入也推高了AMC娱乐控股公司(AMC Entertainment Holding Inc., AMC)和Bed Bath & Beyond Inc. (BBBY)的股价。输家则是一些对冲基金和其他逆向投资者，他们原本押注这家电子游戏零售商的未来堪忧。
一些客户收到的通知显示，德美利证券(TD Ameritrade, AMTD)在周三禁止了对GameStop和AMC的一些交易。
证券领域的律师预计，SEC将对上述交易进行调查。SEC周三晚间称，正在监控期权和股票市场的波动，并与其他监管机构一起评估形势。该机构一位发言人不予进一步置评。
据知情人士透露，最近几周，举报者已敦促该监管机构调查在Reddit等网站上发布的言论，从而判断其中是否有任何内容构成欺诈。
这种调查通常旷日持久，需要监管机构深入调查谁在Reddit这种用户可保持匿名的网站上发言，谁又进行了买卖交易。据证券领域律师称，对SEC而言，起诉数以百计、可能仓位增持幅度都很小的被告或许不切实际，但若以几个关键人物涉嫌唆使任何有问题的交易为由进行起诉则可能行得通。
证券领域律师称，操纵市场历来都是一桩很难证明的罪行，因其可能需要证明肇事者散布虚假信息并有意操纵价格。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交易的方式可以说是人为炮制了一个价格，然后允许卖家向不知情的投资者抛售股票，那么这种交易本身就可被视为带有误导性。
Davis Polk & Wardwell LLP的合伙人、前SEC高级监管人员Robert Cohen表示：“我确信SEC认为这具有破坏性，而且我可以想象他们此刻可能正收集事实，以评估是否可能提出法律上的说法。”
在典型的 “拉高出货”操作中，欺诈者首先会买入一家交投清淡的公司股票，接着散布有关该公司前景的谣言或虚假消息，以推高股价，然后再把自己的股票卖给被假消息欺骗的投资者。一旦这些欺诈者抛售股票后，这只股票的价格通常会跌回低位，令受骗的投资者蒙受损失。
华尔街资深交易撮合者、精品投行和金融咨询公司Methuselah Advisors的负责人John Chachas称，这是最恶劣的市场操纵行为。他表示：“在我看来，人们正以荒唐的高价买卖GameStop股票，这些价格主要是由轧空推动的，这些买家上当了。”
证券律师期望证券交易委员会能够调查GameStop股票的交易。图片来源：GABRIELLA DEMCZUK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风险投资人Chamath Palihapitiya为上述交易进行了辩护，并表示已获利了结他的GameStop期权头寸。
2019年，有迹象显示Reddit论坛上的散户投资者开始萌生对GameStop的兴趣；GameStop的股票被对冲基金大量做空。当时，一些用户开始发布看涨期权仓位的截图，并争论为何该股可能上涨。
同年3月，一位Reddit用户发帖称，GameStop具有深度价值。另一位用户最近发帖称，他通过交易GameStop股票和期权赚了3,400万美元。
GameStop股价一路飙升，但尚未出现下跌。该股周三收于347.51美元，而一周前才39美元左右。这一涨势似乎并没有得到虚假信息的帮助，但监管机构只有在了解了谁在进行交易以及谁在Reddit等论坛上发帖后，才能加以确认。
Reddit的WallStreetBets论坛上聚集了很多莽撞的非专业交易人士，他们言语粗鲁，将自身定位为草根，要痛扁那些通常控制市场的大投资者。
Interactive Brokers首席策略师Steve Sosnick表示：“新手最终战胜了专业老手。”他称：“但令专业老手们感到沮丧的是，他们不能使用新手的那套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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