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董事会“监督不当案”达成2.25亿美元和解
图片来源：BAYNE STANLEY/ZUMA PRESS
据知情人士透露，波音公司(Boeing Co., BA)现任和前任董事已达成一项约2.25亿美元的协议，从而和解一起股东诉讼，这起诉讼指控波音董事会未能适当监督737 MAX安全事宜。
知情人士说，根据和解方案，波音同意聘请一名监察员处理内部问题，并任命一位具有航空安全经验的董事会成员。
部分知情人士表示，和解方案中可能不包含让首席执行官卡尔霍恩(David Calhoun)等多名董事承认不当行为的条款。卡尔霍恩从2009年开始担任波音董事，在737 MAX项目开发期间以及两次MAX坠机事件之间，他是负责监督管理事宜的董事会成员之一。MAX两次坠机共造成346人死亡。
据了解和解协议内容的人士说，和解资金中有一部分将由董事的保险商支付给公司。
其中一些知情人士说，和解方案须提交特拉华州衡平法院，需要法官批准。
波音公司的两架737 MAX飞机分别于2018年底和2019年初坠毁。此后该公司对董事会和管理层做了调整，改变了处理安全问题的方式，包括增加一个专门针对安全问题的董事会委员会。
本案的主要原告是两个公共退休基金的管理人：负责纽约州和地方退休系统(New York State and Local Retirement System)的纽约州审计长迪纳波利(Thomas DiNapoli)，以及科罗拉多州消防和警察退休金协会(Fire and Police Pension Association of Colorado)。
诉讼称，波音公司董事会没有就737 MAX安全问题向时任首席执行官米伦伯格(Dennis Muilenburg)提出质疑，也没有对他在两次坠机事故之间反驳负面新闻报道的活动提出疑问。
原告还指控曾担任波音首席董事和董事长的卡尔霍恩向记者夸大了董事会对安全监督的力度。
波音公司董事会在2019年第二次坠机事故后成立了一个安全委员会，这是波音一项更广泛的改革措施的一部分，目的是加强高层领导对工程和安全事务的监督。坠机事故调查人员在很大程度上认为，一个存在缺陷的飞行控制系统是导致波音737 MAX飞机俯冲坠毁的原因。
不同于原告自己可能追回投资损失的证券欺诈诉讼，波音这桩案件属于股东派生诉讼，意在追究公司管理层的过失，其结果可能是被告或其保险公司向涉案企业支付损害赔偿，并推动企业改善内部治理。原告在这桩案件中援引了数以千计的董事会内部文件，例如会议记录和电子邮件等，这些文件是原告依据特拉华州法律而获准查阅的。
另据法庭文件显示，富国银行(Wells Fargo & Co., WFC)去年也就类似的法律诉讼与原告达成和解，其案件与销售策略丑闻有关。法庭文件显示，和解协议的内容包括由被告方的保险公司向富国银行支付2.4亿美元，并要求改善企业治理并追回涉案高管薪酬。
官员们检查2018年在印度尼西亚发生的狮航737 MAX型客机坠毁事件中回收的发动机。图片来源：ACHMAD IBRAHIM/ASSOCIATED PRESS
波音辩解称，原告的诉讼对董事安全监督的表述不完整且具有误导性。波音还表示，原告歪曲了卡尔霍恩关于董事会监督的公开表态。
特拉华州衡平法院的副大法官Morgan Zurn在长达102页的意见书中表示，波音公司的董事会“在是否以及如何监控737 MAX的安全方面公开撒谎”。她引用了当时的首席董事大卫．卡尔霍恩(David Calhoun)对新闻记者的声明，内容包括董事们在第二次坠机事件发生前考虑停飞这款飞机。她写道：“卡尔霍恩的每个公开陈述都显示出明知故犯的意味。”
在她的意见书中，Zurn指责董事会没有质疑波音公司管理层的保证，之前《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在2018年11月报道，被称为MCAS的新飞行控制系统被怀疑在印度尼西亚狮航(Lion Air) 737 MAX飞机坠毁事件中起了重要作用。
在此次和解方案提出几周前，Zurn拒绝了波音公司驳回诉讼的请求。她表示：“被告没有把安全放在首位，而是把他们的监督权让位于波音公司的快速生产和利润最大化事项。”
Zurn在意见书中还写道：“狮航坠机事件是对MCAS亮起的红灯，董事会本应注意到，但却忽略了。”
2018年底和2019年初的两起波音737 MAX坠机事件夺去了346条生命。图片来源：JASON REDMOND/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
Mark Forkner是波音737 MAX项目的前首席技术飞行员，他近期在得克萨斯州沃思堡的联邦法院否认了欺诈控罪。检方对Forkner在坠机事件发生前的行为进行了至少一年的调查，波音本身也同意支付25亿美元以就一项刑事调查达成和解；该调查指控其雇员合谋欺骗美国航空管理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简称FAA)。
“对于这场悲剧，我们应该去寻找真相，而不是寻找替罪羊，”Forkner的律师David Gerger说。“如果政府对此案提交法院审理，事实将表明，Mark没有造成这场悲剧，他没有撒谎，他不应该受到指控。”
据研究起诉书的律师称，Forkner是波音与FAA在737 MAX开发方面的主要联络人之一，他几年前写的一些关于他对监管机构所做陈述的信息似乎表明他是有罪的。检察官在给他定罪方面仍面临障碍，包括说服陪审员，让他们相信只有他，而不是批准飞机的监管人员，或他上面的波音高管应该受到指责。
据律师称，检方必须说服陪审团，Forkner涉嫌对监管机构隐瞒的关于飞行控制系统MCAS的信息具有重要意义，这意味着它影响了或可能影响了FAA关于飞行员培训的决定。
律师们称，为了证明这一点，FAA的雇员可能不得不就Forkner告诉他们的话作证。
曼哈顿前联邦检察官、Pryor Cashman现任合伙人Sidhardha Kamaraju表示，这会引发人们质疑FAA是否未能履行自身监管职能，还会让人怀疑现在指控Forkne是否是FAA为了逃避问责。
据熟悉737 MAX飞机开发情况的前波音员工称，即便与Forkner打交道的FAA培训专家不知情，但FAA一些部门知晓MCAS系统的关键变化。这些波音前员工称，波音内部各部门之间的联系也不紧密，这可能使Forkner不了解关键细节。
关于MCAS系统在上述坠机事件中所产生影响的重要性，飞行员们存有争议。一些飞行员称，波音对MCAS系统的设计是造成问题的主要原因；另一些飞行员称，大部分错误在于飞行员未能应对好驾驶舱紧急情况。
美国众议院交通委员会(U.S. House Transportation Committee)主席、俄勒冈州民主党众议员Peter DeFazio称，针对飞行员Forkner的起诉不应意味着将终结对这一重大悲惨事故的问责。众议院交通委员会对737 MAX认证过程进行了单独调查。
随后的起诉书再次呼吁波音高管直面问责。
特拉华州法官表示，波音董事会“在是否以及如何监控737 MAX的安全方面公开撒谎”。图片来源：STEPHEN BRASHEAR/GETTY IMAGES
By Andrew Tangel / Dave Michaels
Edited by Johnson 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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