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称帝，但每个帝王都希望成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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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留名者很多，但很少有人把姓氏与名字都变成了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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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乌斯·恺撒（Julius Caesar）（前100-44年）就是这么一位人物。他的人生传奇在传记、小说、戏剧、电影、绘画里反复上演，他那华美晓畅的著作在千年以后仍然广为人读，他的成年与死亡都带来了时代的剧变。

他能斩军杀将开疆拓土，也能提笔千钧倚马可待；他能胜任繁琐的文书工作，也能编纂垂之后世的法律；他年轻时就能一个人智擒一群海盗，他年长时也能统领大军激励将士；他聪明机敏也勇武过人，既能鼓动群众也能弹压内外敌人，给文学史、政治史、罗曼史留下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资源。

他的千古名句「我来，我见，我征服」（Veni, Vedi, Veci）已是人人都想模仿的报捷文体，他遇刺身亡前的感叹「Et tu, Brute？」（布鲁图斯，你也有份？）则是人们憎恶背叛时都要引用的悲恻之音。

▲《恺撒：巨人的一生》

阅读恺撒的故事，你很难不由衷地敬佩这位巨人彪炳煊赫而又丰富多姿的一生，产生某种莫名其妙的自卑。后人也许不喜欢他的某些作为，也许会以后世的标准对其进行道德评价，但很难不感慨他过完了无数人叠加在一起都难以企及的精彩人生，让世世代代的读者心驰神往。就像莎士比亚在《尤利乌斯·恺撒》里那句著名的台词——

当他英勇无畏时，我崇拜他；

但他野心勃勃时，我杀掉他。

恺撒是那个时代最杰出的军事家，他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军事使命，也文采过人地挥笔写下了他亲历亲见的历史。不过文武全才的恺撒并不满足于此，他终究还是卷入了已经陷入僵局的罗马共和政治，成为改变世界历史的重要人物。

一个小故事足以说明，为什么恺撒终非池中之物：三十一岁的恺撒走进希腊神庙，看到亚历山大大帝的雕像不禁潸然泪下：「亚历山大在我这个年龄已经征服了世界，但我还是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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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共和政治已经走入晚期，腐朽的贵族阶层彼此瓜分官职与荣誉，劳苦功高的公民兵有功不赏，花天酒地的贵族还在消费秩序。罗马共和国已经渡过了多次政治危机，但到了恺撒的年代已经不得不彻底改变。

战功卓著的恺撒代表着罗马公民的声音，积蓄了罗马平民的怨望，他毅然决然地回师渡过卢比孔河（across the Rubicon），公然违反罗马沿袭数百年的共和法律，发动了挑战贵族阶层的内战。这一年（前49年），他已经五十一岁了。在渡过卢比孔河的那一刻，恺撒引用了古希腊诗人米南德的诗句，「让骰子飞起来吧！」！

「卢比孔河」（Rubicon），就此成为「艰难抉择」的代称。这次内战是违法的，但却又显得那么合情合理。恺撒顺利打败政敌，出任独裁官，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里享受了帝王般的待遇，但他并未真正成为帝王。「渡过卢比孔河」就此成为「为了好结果应该破坏旧法律」/「只对内心负责的决定」的代名词。每一位渴望做出重大贡献、留下历史印迹的大人物，都希望渡过自己的「卢比孔河」。

▲《卢比孔河》

成为罗马世界独裁者的恺撒依然南征北战，推行各项社会改革，还赦免了所有武力或是文辞反对他的人。但正是这些他所赦免的旧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与「共和国的法统」，选择密谋刺杀恺撒。公元前44年的3月15日，他们成功了。猝不及防的恺撒被连刺23刀，但仍然不乏尊严与荣誉地安然赴死。

「乱刀毙命」从此也成为流行文化里的经典形象，引发后世无数作家导演的模仿。希区柯克的《惊魂记》，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东方快车谋杀案》，都在场面上「致敬」了两千多年前那个灰色的一天。恺撒之死正如恺撒本人的预言那样引发了罗马的内战，密谋者的行刺反而加速了共和体制的衰亡，罗马历史与世界历史都进入了全新的阶段，恺撒的政治遗产也得到了继承与发扬。

▲《恺撒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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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Caesar）从此成为帝王的代号，甚至一直沿袭到了20世纪初。无论是德意志帝国的「Kaiser」，还是我们望而生畏的「沙皇」（Czar），都是「恺撒」这一威名的转写。

后世几乎没有帝王不想成为他，尽管恺撒本人从未成为帝王；普通人的生活仍然被他的威名影响，也非常能共情他利用权力为罗马平民做的那些事。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普罗大众，恺撒身上总有大家希望效法的东西。「尤利乌斯」（Julius）转写而成的「尤利」（July）则成为「七月」的代称，也年复一年地依旧写在我们的月份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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