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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遍世界美食,最爱还是台湾炒米粉 | 三明治

敏壹 三明治 2022-09-07




炒米粉是我最爱吃的食物,应该没有之一。


我爱吃的食物有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像炒米粉这样能连吃几天、几周、几个月……一阵子不吃会抓心挠肝地想念,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愿意持续精进炒米粉的手艺。


高中门口每天早上有个出摊卖炒米粉和油饭的帅气哥哥,是我炒米粉之爱的启蒙。我每次想起高中时早餐吃炒米粉或油饭的事情都有点不敢置信,毕竟我现在是一个只喝黑咖啡加 AG 营养粉当早餐的猪猪女孩。研究所时期自家巷口每周在早市出摊两次的素食米粉,一份 30 元台币,我每次都买三份,100 元找 10 元。一天可以吃一份,连吃三天,等下一次出摊再续上!


如果没有台湾炒米粉可以吃,莆田餐厅的兴化炒米粉也可以解馋,里面的小海鲜是台湾炒米粉没有的,鲜香味美。28 度海仙面的海鲜炒米粉是温州口味的,也超级好吃!但在我心里依然比不上台湾炒米粉。






我的高中,坐落在台北市的华尔街——长春路上。因为我是学校司仪的关系,经常需要很早到学校,到了校门口最开心的就是卖炒米粉和油饭的帅气哥哥准时出摊。他的摊子摆在一台蓝色油漆的敞篷小货车上:一边放着一大木桶的油饭,一边的钢盆里拉了一张网子,那就是炒米粉出锅后一直保持 Q 弹的秘诀。帅哥哥的餐车没有明火,不能现场制备食物,所以当天准备了多少油饭和米粉卖完即止。


帅哥哥摊子用的外带盒很小,但他总是把食物压得严严实实的,一份好像是 30 元台币,或是 35 元,总之不贵。现在作为一个可以自己炒出米粉来的人往回看,哥哥的米粉和油饭配料都比较阳春,跟我自己炒的华丽米粉没得比。米粉里面只有很少很少的虾米和高丽菜,但是他还额外提供油滋滋、香喷喷的肉燥和咔吱咔吱的菜脯供人选择,如果愿意撒撒娇,甚至可以多加一把香菜。


把炒米粉带回教室之后,我喜欢在早自习写数学考卷的时候开吃。反正我也写不出来,在我的好姐妹借我抄答案之前我总得做点什么。打开外带盒,先小心地把配料搅拌均匀一点,顺便让紧绷的米粉们舒展一下身体。然后夹一筷子放到嘴里,同时把掉到桌上的肉燥快速地捡起来丢回碗里。一口米粉在嘴里可以嚼好久好久,我把他们嚼得筋脉尽碎,嚼出米香和酱油的甜香,在嘴里跳起华尔兹。


早自习过去了,数学考卷交出去了,我的一盒米粉吃了不到四分之一。午饭前的四堂课,只要不遇到班导师的英文课或是心情不好的国文老师,我就会慢慢地继续一口一口嚼炒米粉,到了午餐前刚刚好吃完,鸡排便当马上安排。


炒米粉的绝妙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吃很久很久,凉了更好吃。谁能抗拒得了仿佛没有尽头的美味,不像蛋饼那么易逝。而且它本本分分地坐在桌上,没有铁板面之流的喧嚣跋扈。


感谢帅哥哥的炒米粉,像春天的细雨一样滋养我的少女时代。




研究所时期,我跟弟弟一起租住在新店中正路上。中正路和三民路交叉口每周四和周日会有一对阿公阿嬷摆摊卖素食。摊子的种类特别丰富:有炒面、炒饭、各种素卤菜、还有腌渍物。摊子的人气特别旺,我每次直奔炒米粉。要把炒米粉吃到嘴,一大清早七八点就得到,不然抢不过勤快的家庭主妇们。有时候起得稍微晚了点,牙没刷、脸没洗就往菜市口狂奔。


阿公阿嬷的素食炒米粉很大一份,30 元台币,我每次都买三份,一天吃一份,吃完了再准时去摊子报道。米粉存放在冰箱里没什么问题,要吃的时候用微波炉加热就可以了。秘诀是微波炒米粉的时候要把两张吸饱水的卫生纸一起放进微波炉,这样加热的米粉就跟新鲜的一样湿润弹牙了。


素食炒米粉的配料也挺简单的,有一点素肉、一点高丽菜,没什么特殊。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宁记辣椒酱对一份平凡的炒米粉的重要性。宁记辣椒酱的配料只有:朝天椒、糖、盐,吃起来是纯粹的爽辣鲜香,可以为炒米粉味觉上的丰富增添物理的刺激。



其实台湾人搭配小吃多用甜辣酱,那个味道我不喜欢:不是很辣,还有一股怪甜。所以也不喜欢诸如肉圆之类由甜辣酱扮演强势配角的食物。宁记辣椒酱跟我家的渊源要追溯到我爸,我小时候他出差回家除了吃我妈为他特制的牛肉水饺,就是吃统一好劲道家常面条搭配宁记辣椒酱。爸爸很高大,他吃面是用我们装汤的盆来吃的,每次呼哧呼哧吃面的时候,豆大的汗珠都会从头上滴下来。小时候看他白面配辣椒酱觉得好吓人,直到我把辣椒酱跟炒米粉结合,隔着时间我跟爸爸的口味好像达到了共鸣。




今年农历年的时候,我终于再次鼓起勇气自己炒米粉吃。


高一暑假的时候去澳洲游学,回家前为了感谢寄宿妈妈为她炒过一次特别失败的米粉。我跟室友去亚洲超市买了好多昂贵的米粉食材,到家之后打长途电话给我妈,让她一步一步地教我们炒米粉。当时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考虑得不透彻。比如,我根本没做过一顿正经饭。再比如,我妈是个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创意厨师”。那天我跟室友从下午五点开始炒米粉,炒到晚上九点才上桌吃饭,寄宿家庭的小朋友都到了该上床睡觉的时间了。那天的米粉泡在可疑的汤汁里,米粉断成一节一节的,也没有味道......寄宿妈妈很努力地夸奖我们,当时就有点心疼她。从那时候起我就有了炒米粉是需要高阶厨艺的阴影,平凡如我不要轻易尝试。


今年农历年以前,我(和对象)已经自己在家做过罗宋汤、欧式面包、巧克力豆饼干、泰式柠檬虾、焗烤意面、(下厨房 APP 号称)世界上最好吃的芝士蛋糕、香蕉蛋糕、红焖羊肉、意式千层面、威灵顿牛排、糖醋排骨......我感受到了火的力量在我的掌心积聚,我已经准备好炒米粉了。


我为自己选择的炒米粉导师是台湾两大电视名厨之一——詹姆士(另一个是让台湾少女恐婚的阿基师)。



米粉一定要选择透明包装上面印了“新竹米粉”的,最好是“虎牌”的,但我买错成了“金豹”的,也没有吃出太大的差别。依我个人的总结,一份好吃的炒米粉需要兼顾口味和口感。就口味而言,炒米粉里一定要有的配角是小虾米和干香菇:他们夹杂在丝丝缕缕的米粉之间像小小的风味炸弹,一不小心就引爆在口腔里。泡虾米和香菇的水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米粉充满香气。另一个润物细无声的重量级配角是红葱头:煮米粉前先用小火熬红葱头油,慢慢熬到变色即可,千万不能焦了,焦了有苦味的红葱头油就等于毁了。熬好的红葱头油放在一边,等最后米粉炒好了出锅前淋上去,米粉的热量瞬间会把放凉的红葱头油香气激活。如果买不到红葱头,洋葱也是可以的,但洋葱少了红葱头秘而不宣的辛辣味,总是欠点意思。


因为我不馋肉吃,通常冰箱里不会有肉丝之类的食材,所以如果炒了米粉是打算和对象一起吃,我就会放一些腊肠之类的添点荤腥。腊肠切片,要先用小火慢慢把油逼出来,这样除了能少吃点油,还不至于让炒米粉有腥气,且干香的腊肠在嘴巴里面能嚼出培根的感觉。


高丽菜对于一份台湾炒米粉也是必不可少的元素,它的存在发挥了独特的作用:高丽菜用虾米和香菇水稍微煨一下,能为炒米粉增添一缕香甜的滋味;除此之外,高丽菜还能给人口感上的惊喜。除了必备的高丽菜,我还喜欢自作主张地加入新鲜的黑木耳丝。木耳丝和高丽菜一起先炒再煨,香香厚厚的木耳丝也能让牙齿和舌头都快活。


当所有配料的风味都在锅里释放、口感到达最佳状态,就可以加入事先快煮过然后闷着候场的米粉,让它们进去牵起一切美好的元素。炒米粉这一步最好用筷子,避免粉、料融合的时候导致米粉断裂过度。最后淋上红葱头油;最后的最后,趁着热,加入一大把香菜碎,给一锅热烈增添一缕清新灵动。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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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内容节选自作者的每日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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