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美国患上“衰败症候群”？
◆ 美国政治极化愈演愈烈
◆ 民主政治向金钱政治异化
◆ 对内：预算危机严重制约政府施政
◆ 对外：“明哲保身”、不负责任
作者单位：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
今年的美国政治用乱象纷呈形容并不过分：大选充斥两党总统候选人的相互攻击和丑化；抗议金钱操控政治的“民主之春”运动爆发；“独狼式”恐怖袭击事件再现；联邦政府预算危机反复上演……一桩桩一件件凸显的是这个大国患上了“衰败症候群”，或许需要一场“洗心革面”式的彻底“变革”。
4月发生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抗议活动“民主之春”直指由利益集团和大金主操弄政府政策的“金钱政治”。它要求国会采取行动，阻止巨额金钱腐蚀美国政治，确保选举自由公正。
近年来，美国政治极化愈演愈烈，联邦最高法院取消竞选筹款限制打开了这一“潘多拉魔盒”。2010年中期选举期间，在手持巨额资金的各种所谓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直接影响下，一批立场极端的“茶党”分子进入国会。他们给民主党总统“添了不少乱”，国会立法上只要奥巴马支持的他们就反对，2013年甚至迫使联邦政府关门16天。“茶党”人士还向共和党高层叫板，2015年迫使众议长博纳含泪辞职。
2016年选举更因为“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大把撒钱，使选战变得格外地丑陋和不堪。从刊发参选人配偶裸照，到爆料参选人拥有多名情妇，再到抹黑竞争对手的族裔和宗教信仰，都被认为有这些组织的幕后操纵。
金钱对美国政治的操弄加剧了政党对立。目前，希拉里与特朗普均承诺，当选后将力推竞选经费的改革。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金钱政治”对两党都具有深度影响。
今年6月中旬，美国佛罗里达州奥兰多发生“9·11”事件以来最严重的“独狼式”恐怖袭击事件。据报道，生于纽约的阿富汗裔美国人奥马尔受“伊斯兰国”极端宗教思想蛊惑，加之仇视同性恋，对奥兰多同性恋夜总会人群进行血腥扫射，造成近百人死伤。
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也受到“伊斯兰国”网络宣传的影响，是令人难解的。有分析认为，这说明美国的反恐战争并没有占据道义制高点，也从侧面折射出当前奥巴马政府反恐战略的不力。
奥巴马连任以来，出于重塑美国实力地位、不做“蠢事”的考量，一直将结束反恐战争作为政策目标，但这种“明哲保身”的战略，或多或少给人以不负责任的感觉。尽管叙利亚内战不断、“伊斯兰国”攻城略地，也没能动摇他从反恐“泥潭”抽身的“战略定力”。
而许多分析人士也认为，奥巴马任内摧毁“伊斯兰国”已经不可能。今年4月，美国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增兵，很大程度上被认为意在稳定局势，确保大选年中东不会爆出意外波及民主党的选情。
从目前两党总统候选人的辩论看，美国战略界接近形成共识，即今后对于地面部队的使用会慎之又慎，而且更加倾向于发挥北约盟国和区域性国家的作用，来应对恐怖主义与区域性冲突和安全挑战。特朗普“分摊责任”的说法尤其表明，美国在自身实力有所下降的情况下，必然要求盟友付出必要代价来换取美国对他们的安全保障。
今年9月底，国会两党在2017财年即将于10月1日开始的最后关头，通过临时预算维持联邦政府运作到12月初。这只是奥巴马任内不断遭遇的有惊无险的政府预算危机之一，而过去8年国会已通过31个临时拨款法确保政府正常运作。
很难想象，从上世纪90年代起，泱泱大国美国的国会已经很久没有能够按时履行自己的法定职责，在新的财政年度开始前通过政府预算。而这背后的缘由就是两党“政治极化”，简言之，就是两党政策立场的极端化和相互妥协与协作的减少。
从制度看，美国联邦政府不断遭遇预算危机始于宪法对预算制定权的模糊规定。这种模糊性意在保持府会的权力制衡，但也为双方的纷争埋下伏笔。后冷战时代美国政治日益向选举政治转变，政治极化成为常态。非合理的选区重划、政治捐款操弄选举和施政，以及全天候滚动式的政治立场分明的媒体报道，加剧了两党恶斗的梦魇。作为党争的重要手段，年度预算审批就成了牺牲品，关门危机变得不再稀有。
从现实看，预算危机背后是两党的重重政治算计。近年来，共和党多次挑起预算之争，结果是输多赢少。此次民主党仍占上风：一来共和党是国会多数党和事实上的“主事者”，新任众议长瑞安上台后希望展现共和党的治理能力，不愿出现在其治下政府关门的窘境；二来大选年国内政治氛围敏感，从特朗普的选情而计，共和党不得不避免任何意外危及本党选情。从结果看，共和党确实在最终一刻做出让步。
总而言之，美国国内民主政治向金钱政治异化、预算危机严重制约政府施政，对外“明哲保身”、不负责任，展现出其实力衰败已成为不争的事实。现在正在进行的美国选举，被一些人认为是提供了解决上述问题的机遇，然而民众究竟会选择特朗普式的“休克疗法”，还是希拉里·克林顿式的“渐进疗法”呢？结论很快就会有答案。LW
原题《美国患上“衰败症候群”》
刊于《瞭望》2016年第4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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