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岁了,他依旧什么也没有学会。
所有曾疯狂过的都挂了,
所有牛过的都颓了,
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
全都变沉默了。
你拥有的一切都过期了,
你热爱的一切都旧了,
所有你曾经嘲笑过的,
你变成他们了
……
向往“诗和远方”的高晓松说,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宋柯哭过,但是20年前当“他”抱着把吉他,唱了自己写的新歌《那些花儿》,宋柯第一次哭了……
当“他”又拿着吉他唱起《白桦林》,宋柯又哭得跟鬼似的。
那时候是最美好的年代,那个唱哭宋柯的少年就是朴树。
他出道21年,前段时间刚上的新专辑《猎户星座》却只是第3张个人专辑,距离上一张专辑《生如夏花》已经过去了14年了。
朴树不是随和的人,他有着自己的小世界。他偏执、拖延、特别“轴”,可正是这种不太顾及旁人的专注才能让他的音乐显得尤为特别。
可就是这个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低调得像个隐士的朴树,前几天在网络上又大火了一把。这两天网上都是某歌唱比赛节目助阵嘉宾的名单,其中朴树再一次赫然在列。
阿信看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朴树是不是又缺钱了?
这也不能怪阿信世俗。毕竟第一季时,古灵精怪的王子文请来了朴树,当主持人问他为何来到这个舞台,朴树想了想地回答:我这一段真的需要钱。
舞台上的朴树一脸认真,他也许真的不能理解自己给出答案之后台下的哄笑意味着什么,他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功利世界已经容不下他的真实和坦白。
十八年前,华语乐坛开始走向低迷,普通歌手的专辑卖出十万张都要大肆宣传,他最巅峰的专辑卖出了50万张,被誉为华语乐坛的“黑马”。可是少年意气的朴树,却因对有些规则的不满,险些放弃当年春晚的演出。那时的朴树27岁,大家说他年轻气盛,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几年就什么都学会了。
朴树也许真的很“笨”吧。他今年已经44岁了,依旧什么也没有学会。
他没有学会玩儿微博。作为明星们的必修课,在微博上晒晒照片、发发动态,甚至是炒炒作都能给自己带来关注。而朴树却极少在微博上说话,不论经纪人怎么和他解释,他也只是一句,等该写的时候吧。
他没有学会人情世故。朴树就像个任性而固执的小孩,他甚至拒绝本是一个艺人该做的本分。当经纪人让他上一档节目,并陈述了诸多好处之后,朴树依然选择了拒绝。
他没有学会接受和妥协。从30岁到44岁,朴树看似无所作为,但他似乎经历了一个非常黑暗的时期,他一再的鼓起勇气,理清思路,寻找灵感。新专辑对于朴树来说,并非几首歌的拼凑,为了它,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辗转奔忙。他认为“新歌和演唱会必须是一起的,不能几首歌又混一场巡演。”
前段时间的演唱会上,坐在观众席上的观众常常因为朴树的歌声流泪,台上的朴树在唱到《且听风吟》这首歌最后时也泪洒现场。
他因为专辑录制后期出现的问题而失控,他说:“我在学着接受不如意的东西…好难啊…”
但我们知道,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在尽量忘记自己失去的那些,并对自己说,“一切都结束了,接受它。”
生活都是不易的,而我们别无他法,只能轻轻对自己说:“那些不如意,接受吧!”
朴树自述:
我们是不是非要这么急迫不可
文、图丨LENS
44 岁的朴树,说自己越老越放。
为了新专辑的创作,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太“有目的性”,“人味儿少了”。
自律之外,他想要一些自在,想要靠近内心时“不由自主的一刹那”、“灵魂出窍的一刹那”。
邓小建(编者注:朴树经纪人)家的有间屋子里塞满了礼物,都是每次演出时歌迷冲破安保“泪流满面”要送给朴树的。攒了多年的剪报、日记、十字绣、写满了字的树叶......“都是一份心意,舍不得扔掉, 慢慢就堆满了一屋子。”
14 年前,朴树的上一张专辑《生如夏花》推出时,他们都还在华纳公司。当时要做宣传,“朴树不太爱说话,也很酷,大家都不太愿意跟他一块儿出差。”小建说,他当时是公司经纪人里最晚入职的,就被推去跟朴树了,后来也一起离开公司,直至现在。
小建对朴树的第一印象是“太不爱说话了,有点木讷”,同时,也觉得他很有礼貌,行李都是自己拿。
但很快,他就领教到了朴树的“任性”。“基本上天天都在任性。”专辑一拖再拖,演出一推再推,2017年4月30日北京的演唱会,也是做了三四年的工作,朴树才同意。
“演出从来没有有状态的时候,每次出去,最好的结果是他说‘我今天有点儿颓’。‘我感冒了’,‘我发烧了’,‘我嗓子不好’,‘我昨天没睡着’,这种基本上10次里能有8次。那时候就只能哄着,‘哎哟,没事啊,你很棒’。然后,只要演完了,马上大嘴咧开,眉开眼笑。他虽然做了这么多年艺人,到演出时依然紧张、焦虑。只能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
“小孩”的另一面,是小建觉得朴树没变过,“他很诚实,很真诚,他不会骗人。我认识很多艺人,他们现在的脾气,做人和说话的方式,都跟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
但朴树说他自己一直在变,内心在变,音乐的观念在变,但他又困在很多临界状态那儿,彷徨无路。他想达到一种更easy的状态,但这个寻找的过程却一点都不easy。他仍然对悲伤敏感,对别人的批评在意,对周边压抑而耗费的环境不满,以及,他仍然在乎能否向80岁的妈妈证 明自己“正在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他想起小时候腿受伤了,妈妈背着他走两站路等公共汽车,“非常冷,也非常脏。我童年的时候也是特别穷困,但我没有觉得苦,那个生活里充满乐趣。”他很怀念20世纪80年代,他在新专辑的歌词里,试图把这种情感写出来。
但他又讨厌歌词的那种理性和逻辑。他觉得理性束缚人,他对一切束缚人的东西,都十分介意。
“任性的时候,大部分都惯着他。”小建说。尤其在创作部分,朴树要是没有感觉,谁也没办法。不过,一旦签约,或是朴树同意的工作,他会想办法给朴树一些压力。但也要留备手:“最坏的准备就是赔钱,有价钱就好办。”
朴树其实很缺钱。
乐队固定成员差不多有七八个,都得要养家,“有时候一两个月没演出心里挺着急的”,小建说。朴树也说,怎么对得住大家,这是他和小建的心病。
乐队在2012年成立。2013年最困难,一年只有5场演出,最后一场,朴树和小建把自己的钱拿给大家分了。
那时,吉他手程鑫得了癌症,朴树到处找人安排救治,他自己也没存钱,就跟小建说,“不行咱们上真人秀吧”。但病来得太快,一个月后,程鑫就去世了。
那两年,朴树的状态也不好。“不想出来演出,不想面对那么多人,觉得那样的生活好无聊,而且让他渐渐对音乐没有感觉了。那段时间,他不弹琴,也不听歌。”
新专辑《猎户星座》从2010年试图开始,“阴差阳错而不得”,2014年初尝试编曲,秋后中断,2015年初再启,初夏两赴英国录音,10月再次中断。2016年,他对这些歌“彻底失去热情”,2017年1月,“鼓起勇气重新开始”,直到4月底做完。
其中去英国,一下子就把之前挣的钱花没了。
2016 年到布拉格拍《Baby,До свидания(达尼亚)》的MV,200万,没有赞助商。“从钱的角度来讲,我非常反对这事儿,但是从艺术家角度来讲,没有个 MV可能他心里会很遗憾很难过。”小建说。所以他还是答应了。
朴树对钱完全没概念。虽然他时常坐个三蹦子也要讲价,乐队排练迟到一分钟也要罚钱,但那只是因为他习惯了“较劲儿”,“犯轴”。
“没花的钱,他都捐了,也不让人跟别人说。”小建也不知道朴树把钱捐到了哪里,他跟捐助对象也不联系,只是委托了某个人在负责。小建有时想去查看一下那人的工作,担心那人骗朴树,朴树就跟小建急了,“你怎么老把人想得那么坏呢?”
“我们团队都觉得他很幼稚,很天真,我们得保护他。”小建说,“你不觉得他一看起来就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你很想保护他吗?”
在新专辑制作最焦虑的时候,朴树和Lens去了趟印度。这个旅程,也是他这几年里最放松的几天,因为他把专辑暂时忘掉了。
但即使在旅途中,朴树也保持着非常规律的作息,总会比约定时间早一点在集合地等候。
“朴树是一个很执拗的人。”小建说,“大家真的像亲人一样,但是工作上他绝不允许我出任何差错。比如这个音符差不多就行了,这轨录音稍微有点不清晰,一般人都听不出来,但他绝对不能接受。”
这种“自律”,来自一种教养,也来自朴树这几年来对安宁和归属的寻求。但自律太多,生活长期被一种明确的目的性绑架,同样带给他苦恼,他觉得自己“没人味儿了”。
在印度的贫民窟和恒河边,这种自律溶解了。那种混乱,那种不着急,那种靠近自己内心时的不由自主,是一种自在,是矛盾的另一面。
而“自在”和“自律”,正是朴树的藏传佛教教名“丹增旺加”所同时包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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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ns 编丨20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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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编辑:杨梦迪 2017.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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