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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记 | 当我们谈论性别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当我们谈论性别时，我们在谈论什么？是生理的性（Sex）还是社会的性(Gender)（什么！这也有区别！？）？无性恋（Asexual）和性冷淡是一回事吗？当你口中不经意间冒出“女汉子”，“娘炮”等词汇时，有没有意识到语言习惯中的刻板印象（Stereotype）与性别不平等？
假如你对这些问题还存有疑虑，那么一定不要错过下一次的北京同志中心志愿者招募和培训！当然，除了性少数与性多元的硬知识，还有太多太多理由……
由于志愿者培训是我第一次去中心参加活动，那个挤满六十多人的公寓客厅一开始让人很紧张很不自在。我慢慢走到正中间找一个位置坐下来，瞥到左边一个杂志架上放着几张写有“Safe Space”的卡片。但那一刻，我作为一个焦灼敏感的陌生人，并没有感觉到安全。
志愿者负责人Kim不断向我们强调，大家在中心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千奇百怪的着装，波云诡谲的状况，以及少数群体中的少数群体。而中心志愿者的第一课，就是要对这些种种的“不一样”脱敏。我的焦虑有些升级，但同时意识到坐在我周围的人或许比我更加不安，而我也应当让他们感到舒服和“安全”。
我意识到，无论“尊重”如何被重复和强调，囿于环境和经历的局限，我们都有自己好恶的边界，且这界限的范围往往不如我们想象的宽广。当越过自己界限的人出现，学会跨越或表达克制则显得尤其重要。
成为中心的志愿者，正要面对这一巨大的挑战，也正是对这一技能的绝佳训练。我开始试着和旁边的人搭话，聊“亲密关系”的内涵，聊“性”。我开始放松起来。
中心工作人员向我们介绍这届志愿者群体的构成：90后，80后，70后；女生，男生，酷儿；同性恋，异性恋，双性恋…… 后面的大叔感叹了两声，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意识到这一屋子人的“不起眼”。
尽管我们看起来如此单一，就像任何一条步行街口等待交通灯转绿的行人，但我们却有如此缤纷多彩的故事：直男和直女画出心目中的“女性”和“男性”；外国志愿者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男同女同讲述出柜甚或只是敲开中心大门的艰辛；双性恋聊少数中少数的困境。我开始回忆自己的性别认同历程，那一刻它显得如此“主流”，不值一提。
一开始，我们都认为“多元”作为一种表象，是与众不同、标新立异。而这一屋子的“街口行人”，和他们身下的黑色塑料凳一样，普通，与人群协调。
这群人最为精辟地指向了多元性的内核：自然、普通、理所应当。没有臆造的边界，而是多重世界的和谐共生。
培训中谈到了中心所遭遇的“状况外”来访者：恐同的邻居、困惑的母亲、难缠的社会管理者甚至有一些越轨举动的骚扰者。于是有了培训中最搞笑也是最实在的环节：角色扮演。我出演了不讲道理的邻居，大摇大摆大呼小叫，吓得扮演工作人员的男生应接不暇。好玩过后，我们也惊醒这并非游戏，而是中心的日常。所有这些情况的应对，最后都需要回到合作的框架中，努力寻找自身或中心与对方的利益平衡点，并找到冷静和最佳的解决方案。有的时候，甚至是简单到一杯热茶，一个笑脸，便可以化解危机，求同存异。
面试时认识的高个子大学生告诉我，培训结束后他要乘跨省巴士回到在河北的学校，我突然对自己的迟到感到有些惭愧，但也同时意识到这一屋子人的相聚有多么不易。大家天南海北，挤到一间小屋，破冰，相识，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念想：携手同行，在更广泛的社会空间去搭建一个Safe Space（安全空间）。
培训结束时，我很兴奋。见到同一个小组的志愿者，发现大家个个身怀绝技。你来我往间，一开始进门的那些焦虑已经荡然无存了。我开始开怀大笑、拉人合影、肆无忌惮。
无论是在过去数年的大学时光，还是今年的工作经历，都让我切身体会到周围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多么重要。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锻炼自己的独立能力，直到找到第一份工作，开始自己喂饱自己，才切身体会到独善其身的寂寞。而在中心的那一个周日，我感受到了一群人的共鸣，一群人的陪伴。我很久没有感到如此自在，那种比自己与自己待在一起还要舒服的自在。
“陪伴亦力量”
培训结束合照时大家喊出了这句中心的新口号，尽管不那么整齐，却情深意长。
作者：Bowen
编辑：Seas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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