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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她,也曾爱过他

2017-09-23 北京同志中心

美国心理学协会将性取向主要分为异性恋、同性恋和双性恋三大类,这就意味着双性恋作为一种明确的性取向与异性恋同性恋一样是独立存在的。随着更多人对性取向的认识不再局限于传统的二元论(异性恋与同性恋之分),个体开始独立审视自己的性取向,身份认同尤为重要。双性恋身份认同是指个体将情感和生理欲望指向两性,并具有特定的情感模式和性行为方式,以及认同双性恋身份相关的角色和行为规范。

 




“我也只能是了,按照同性恋的标准来看,我觉得我对女朋友也挺有欲望的。”小爱笑着说。


她和她以朋友的身份在一起很多年,从小玩到大,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开玩笑叫对方女朋友。“小学的时候还羞耻的叫老婆”,两个小女孩不谙世事,一起玩闹。甚至没人理解这个称呼的真正含义,单纯的当作是一种亲昵的表现。


高二的时候,像往常一样一起吃晚饭。“那段时间她妈妈煲汤用的料包味道和康师傅牛肉面一模一样,我俩天天晚上就吃她妈送的饭。”一边吃一边唠嗑。


“单身太久了,想谈恋爱”,小爱说。


“那你谈呗。”


“找不到人啊,和你谈行不行。”


 她就说,净扯。


 小爱看着她的眼睛。双眼皮,眼睛圆圆的像两颗葡萄。


很多天对方都没当真。两人还是一如往常地说笑。“过了一周,她才反应过来我是认真的。”确定恋爱关系后,小爱的好朋友变成了她的女朋友。


后来出现的那个男生,高中学校传奇人物,学年第一。高二那年分小班,小爱以快班最后一个名额的成绩挤进了“小快班”,和他成了同班同学。“应该是我一开始就关注他,后来日久生情了吧。我感觉我就是喜欢这类人,所以才会被他吸引的。”高三结束,高考完那天晚上,两个人在一起。


现在小爱同时有男女朋友,都是异地。一个在山城重庆,自由自在。一个在天堂杭州,温柔细腻。两个人都是异地恋,但相处模式差别很大。跟女朋友的相处,自从在一起以后就安稳的吓人。两个人几乎没有过吵架的时候,基本一周才打一次电话。跟男朋友就得天天聊,天天打电话。“我有时候会觉得,我跟男朋友性别错位,我更像这段关系的男朋友,哄着他。但是在女朋友面前,都是她哄着我。”


小爱说,“我当时也挺忐忑的,到底该不该告诉她这件事。她知道我喜欢现在的男朋友,但没想到我俩能在一起。我给她发消息,说‘我跟那谁在一起了’,半天她就回我个‘哦’。第二天去游泳,她说有事就没来。”


她爱她,也爱他。哪个都不想失去。


“我没遇到过其他双性恋,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打心眼里希望我女朋友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最好孤独终老一辈子和我住在一起。但我还想结婚生子,不放弃男朋友。”


爱情里纠结、挣扎、不知所措。




肖奇现在很确认自己是个双性恋。


身体里住着两个性别。和女生在一起时,会表现出一副很酷很强势的样子,喜欢做决定,喜欢她们崇拜依赖的目光。而面对男生,她似乎不自觉地掩饰自己比较强势的性格,温声细语的说话。“有时觉得自己这种状态挺精分的。”肖奇撇起嘴角自嘲。


青春期的经历对她的影响很大。


肖奇生在一个小城镇的传统家庭,家教要求她独立自强,且父母对她在男女关系上管的很严格,给她灌输了不少“男女有别,应当保持距离”的想法。也没有引导她该怎么正确的和异性相处,这使得肖奇几乎没有异性朋友。


初中时对一位女同学的“友谊越位”让她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取向。


她很慌乱,她知道同性恋意味着什么。尤其在她生长的小城镇,一个三十岁不结婚的女性都要被指指点点的,思想封闭的地方。爸妈严格的家庭教育和平时交流中透露出的思想观念更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不会得到爸妈的理解。


肖奇没有办法面对自己,这是一个靠人情社会支撑的小城,身边的同学很多都是从小一起玩大的,父母也互相熟识的关系。她还要在这里生活三年,她的父母还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她决心“改变自己”。


刻意蓄起长发,刻意的对男生表现出亲近,刻意的和同学聊她以前完全不关注的韩国欧巴,甚至刻意的,远离自己喜欢过的女生。


或许是正值青春期的肖奇对自己的判断不准确。又或许是心理不成熟的反复纠结。一段时间后,这些原本让她别扭的“刻意”,都变成了自然。


进入浙大后的肖奇,遇到了一个五官端正,为人健谈,很有安全感的师兄。被表白后在一起,又因为性格不合适分手。


这段与异性的感情经历让她确认了自己对男生的心动与接受程度,可是对同性的感情呢?她曾经喜欢过的初中同学,对长相漂亮有气质的女生产生的朦胧好感。自认为是喜欢同性的取向,真的因为高中时的“努力”而改变了吗?


她试图从电影中找答案,曾有男同性恋坦诚让他们确认取向的是《蓝宇》。而让肖奇理清自己的是《指匠情桃》,她流着泪着看完了整部电影,羡慕又渴望莫德和苏的那份深情缠绵,经历过伤痛后仍然爱着彼此。


肖想要面对自己的内心,正视自己面对异性时的脸红心跳和想要与同性亲密接触的萌动,她是个双性恋。被女生吸引,也爱着男生。

 




是一位油画老师,同时也是一位平面设计师,现在定居悉尼。


宁在大一的时候有了初恋与初吻的经历,对象恰好是个女生。宁与女友在一起了三年,把自己的初夜也给了这个女生,分分合合不下十次,然而最终二人还是因为性格不合而被迫分手。


“分手一年半多,想起来依旧会哭。”


宁从未刻意隐藏过自己的性向,也觉得没什么可隐藏的,大学的时候,老师、同学、朋友都知道。但是宁并没有把自己是双性恋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家人,害怕家人接受不了,不想给他们增添压力和麻烦。在伴侣的选择过程中,宁还是更倾向于和男生在一起。她觉得恋爱的过程需要自信,如果男生更自信,那么她也会变得更自信起来。这样的恋爱会更加顺利。


在宁的眼中,相比于跟异性的交往,与同性的交往仍然存在阻力,而这其中阻力中最大的,并不是来自与家庭或社会的阻挠与不理解,而是来自于同性伴侣的不自信。


同性伴侣总会觉得自己没有异性优秀,继而对自己和对方同时产生猜忌,心里也会有很大的负担,感到压抑,日积月累,矛盾的雪球越滚越大,最终导致分手的结局。而和异性的交往,则会让人感到轻松愉悦,因为二人不会因为担心孤独终老而烦恼,所以爱的过程,会比较轻松。


性取向具有一定的流动性,会因为一个自己所爱的特质,而瞬间爱上某个人。你所爱的特质是相似的,只不过是人不同,这个时候,你就会忽略掉他们的性别。


现在的宁有着一位爱她的男友,是个高大帅气的韩国人,两个人的生活幸福甜蜜。她的男友并不介意她是一个双性恋,他告诉宁,只要她现在爱的是他就好。





一米七三的个头,齐耳短发,黑框眼镜,说话行事都带着男孩子般的洒脱利落。她不喜欢用同性恋、异性恋或者双性恋来界定自己,“性取向无论哪一种,都是恋爱,只是对象不一样而已。”


高二的时候,霁昂对陆轻一见钟情。陆轻本来是来霁昂班上找另一个女生,正好霁昂和她关系不错,三个女生便经常一起吃饭聊天,因此结缘,自此霁昂便和陆轻一天天熟稔起来,认识两个多星期以后,两人便确认了恋爱关系。陆轻之前谈过男朋友也谈过女朋友,霁昂全身心地投入了她的第一段恋情。


霁昂为了和陆轻在一起,她两次拒绝了杜克大学的入学邀请,一次是全额奖学金的经济和数学双学位,一次是半额奖学金的化学系。由于二人成绩间的巨大差距,在高考的时候霁昂空了50分的题目没有答,但就算如此她也拿到了619的高分,达不到清华北大的录取线,但是进人大法大之类的学校却毫无压力,但是,霁昂在第一二志愿填了清华北大的经济和法律专业并且不服从调剂,然后便是二本B类志愿,与陆轻相同的学校与专业。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霁昂的母亲再最后的时限之前给她填报了另一所学校,她就可以与陆轻同班。军训完以后,陆轻就以社会压力和异地的艰难与霁昂分手,即使陆轻说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而且有了新的男朋友,霁昂始终忘不了陆轻。


她们的恋情曾经被霁昂的母亲察觉到一些,她告诉霁昂,“很多事情其实没有对和错,但是如果你想活在轻松和简单中的话,就不要做一些和社会主流相违背的事情。”霁昂其实本来已经打算和家里坦白自己的性向,但是却因为分手而告终。


“经济独立是谈恋爱的前提。”无论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霁昂都希望两个人是经济独立的,并且至少是能够自己承担自己的生活的,因为当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都不能保障的话,来自外界的影响会成倍地对两人造成伤害。





Duan是一名LGBT志愿者,现在是北京同志中心的媒体主管,主要负责公众号的运营和对外传播工作。在来到北京同志中心之前他已经有一年LGBT志愿者的经历 。


Duan说自己在工作过程中遇到过三个以上的双性恋,其中有中心的工作人员也有志愿者。双性恋相对于女同和男同来说,也是一个基数较少的群体。双性恋者常因被他人误解而被贴上很多标签,被认为是花心、不忠、滥交的代名词。不只是对多元性别概念接触较少的一些异性恋者,甚至LGBT组织内部的同性恋者也有对双性恋者存在偏见的情况。


Duan自己作为一名男同性恋,在了解多元性别知识之前,也对双性恋者存在着一些误会。他曾经在一个同性酒吧被人搭讪,在交谈过程中他得知对方是一名双性恋后,表现相对冷淡并很快结束了对话。


对于双性恋的难以接受,Duan认为即有刻板印象作祟,又因为人在接触一件撼动自己以往知识结构的事情的时候回产生一种本能的抗拒。“可能一个人之前的认知中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同性恋和异性恋,但是他突然听说还有双性恋。而这个人恰好又是那种思维比较封闭的人,那么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否定、甚至是过激的。”


双性恋者或者说LGBT群体同占人口大多数的异性恋者一样,对另一半也有着渴求和忠诚。而在目前的中国,异性恋之外的性向常常被认为是一种“病”。去病理化的核心是扭转主流社会中认为LGBT是一种生病的现象的观念。


很多子女出柜的父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治疗而不是接受。老一辈或者说知识闭塞的人群,面对LGBT群体的第一反应常常是将其认为是一种疾病,并想通过医疗手段来对这种疾病进行矫正。然而事实上,LGBT是天然的性倾向,只不过是相对异性恋人数较少而已。但是同时,这种社会上的错误理念被别有用心者看出有利可图,被商业机构利用成立了很多所谓的“扭转治疗医院”等。


无论是双性恋或者是同性恋,这些少数群体都希望被人理解。同时,他们也面临着很大的自我认同问题。无论是社会强加给他们的压迫,还是自我的怀疑,都会动摇他们的精神。所以说,陪伴和帮助是需要的。他认为帮助本身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有的时候也没必要站在制高点去说自己在帮助弱势群体。帮助他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的出发点是什么,是真的希望受帮助者的生活的更好,还是为了实现某个目的,比如盈利或者单纯的自我满足。帮助本身无可非议,LGBT社群内部的人也不会介意,判断自己的出发点、并且对自己要帮助的对象有充分的了解。他说,帮助的前提是理解、尊重和认可。


“如果说你在帮助一名LGBT的时候,你却没有对他做一些了解、甚至你本身还是不认可他的,那么这个帮助就是不礼貌、不妥当的。”事实上,当有一天,LGBT群体不再被当成一个弱势群体去被合并在一起谈论的时候,才是我们所真正希望的。


#文中提到的观点仅代表嘉宾个人立场,与中心立场无关


作者:小爱,肖奇,宁,霁昂,Duan

编辑:Reedy

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浮生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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