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裔的LGBTQ出柜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你要开始穿得像个女生吗?”
“你大学接触的那帮人给你洗脑了,才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
“别想着把男人带回家给我看,我不会想见他的。”
当我读大学一年级向妈妈出柜时,她给出了这样的反应。彼时的我孤独无助,急需从我的家庭汲取温暖和支持。我刚刚被我的初恋伤透了心,需要爬回母亲的臂弯中获取温情。但是事情并不如YouTube上的一系列出柜视频所说的那般顺利,我几乎感觉自己被母亲的冷言冷语给摧毁了。出柜这件事被媒体过于美化了,我们因此只关注了它积极的一面,而忽略了其他可能的部分。是的,我同意,我们应该讲述那些积极的、激励人心的故事,但是同时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告诉人们全部的真相,好让他们做最坏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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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个传统的台湾家庭长大,跟母亲很亲近。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周日跟她一同去Toys “R” Us买芭比娃娃。作为一个小男孩,我有一大堆芭比娃娃的收藏,也从未因此感到过羞耻。对于我收集娃娃的热情,我父母从来都非常支持,从未强迫我去玩那些更“阳刚”的玩具,比如汽车或者机器人。回想过去,我为父母的开明程度感到惊讶,也正因为此,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以为父母并不恐同,能接受人的多元性。
在我9岁那年,我和妈妈、妹妹一起搬到了加州,而父亲留在了台湾。我们搬来美国追求“美国梦”:更好的教育,更好的工作,以及更优质的生存条件。这导致了我和妈妈之间的文化和代际差异开始扩大。
从我在美国上学起,便割舍了与芭比娃娃及任何“女性化”特征相关的事物的联系。我被别人起了许多外号,所有你能想象到的一个同性恋少年被人强加的绰号,我都有。在所有这些不愉快的记忆当中,有一个令我难以忘记,因为它来自于一名受过良好教育的成年人,而非我的同龄人。
我的高中每年都会给学生进行常规体检。当时给我体检的医生是一名亚裔男性,身材高大,带着眼镜,沉默寡言。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我是不是同性恋。“你没有同男生做爱吧?!”他低头俯视我,用一种审视、评判的目光。当我否定了他的疑问,他回答说,“很好。你不该尝试那种生活方式。太恶心了。”与此同时,我妈妈就站在我身边,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不置一词。
我们无法否认,世界范围内都存在着对于LGBTQ群体的污名化,然而在美国的亚裔群体内部,这种针对亚裔LGBTQ群体的污名尤其严重。一个可能的原因是,这一群体没有一个公共的对话平台来讨论性取向和性别认知,所以亚裔父母根本无从知晓相关知识,因为不知道同性恋为何物,所以也不可能恐同。
作为可以说是第一代移民,每当我试图与父母的时候,我都能深刻地感受到我们之间存在的巨大文化差异。我意识到,我父母是绝对不可能接受我“选择”的这种“生活方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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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内心强大的,我想要在父母面前捍卫自己的性取向。我渴望推动包括婚姻在内的各种同性平权,我也总是感到自己有一种责任去改变父母对于同性恋的看法。
然而,当我长大了一些,我更多地感觉到悲悯,也理解了我父母的处境。我沮丧又失望地意识到,我无法改变我父母对我的看法,而是只能努力向他们普及更多知识,让他们理解,作为一名同性恋意味着什么。
喜欢同性,并不意味着我会得艾滋病,也并不意味着我就会因此染上毒瘾。喜欢同性,我依然可以获得成功的人生。
社会上关于同性恋的误解和消极解读,归根结底来自于我们的长辈。与其责怪他们缺乏知识,不如着手去改变媒体上对于同性恋的错误的刻板印象,让他们知道作为同性恋意味着什么。去改变公众和长辈们看待我们的方式,这件事取决于我们这一代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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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Eric生于台湾,9岁时移民美国加州,是一个爱狗爱旅行的年轻人,去年他在Elite Daily上讲述了自己作为亚裔美国人出柜的经历。移民到对性少数相对友好的美帝,一切就会不同吗?Eric在文章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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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Eric 翻译|柳万丝
校对|Xuan 排版|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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