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 | 略谈10位指挥家：《留声机》“最伟大指挥”榜单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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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可驹。视频、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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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以前，《留声机》杂志选出了“史上50位最伟大指挥家”的榜单。转载之后，争议难免。任何诸如此类的榜单都会引发：这位入选，那位却没入选的疑惑，原本也不必太惊奇。仅是看到杜达梅尔入选，而其他某某人并没有入选之后，我还是产生了几分好奇之心。
由此，再简单列出十位“未上榜”指挥家的单子，算是略作补充，供读者参考。当然《留声机》有他自己的考虑，很明显是兼顾不同类型、不同时代的指挥家。所以这里的推荐也力求宽广一些，否则单单德奥指挥大师的范围就远远不止10位了。并且也仿照《留声机》的样式，按照字母排序。
A
安塞美（Ernest Ansermet，1883—1969）
这位瑞士指挥家是神童出身，但却不是音乐神童，而是数学神童。近代的演奏家、指挥家里面，同时读医科的也不乏其人，可真正要说“学霸类”大师，安塞美应该是排前五的。在对于作品的观察和演绎方面，安塞美完全体现出理性、节制的视角，但他的音乐表现也从来不缺乏感情，而是兼具高度的洞察力。同时他还是一位音乐理论家。
安塞美对很多现代音乐持怀疑态度，可对他所推崇的部分，则是大力推广。因此他成为巴托克、斯特拉文斯基最重要的推广者之一。可与此同时，安塞美指挥贝多芬的交响曲也是现代风格的杰作。
▼安塞美指挥贝多芬第七号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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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多拉蒂（AntaI Dorati，1906—1988）
匈牙利指挥学派的繁荣贯穿了整个20世纪。就二战后的情况来说，最令人惋惜的例子应该是费伦茨，最出名的则非索尔第莫属。但与此同时，多拉蒂作为另一棵常青树，名声不及索尔第常被认为是命运的不公。此人的曲目很宽广，古典与浪漫，现代派、民族乐派都在其中，也都为人们所称道。
而他最伟大的成就，无疑是海顿作品划时代的唱片。那套交响曲全集已经永垂不朽，我们从中领略多拉蒂迅捷果敢，又能够同原作水乳交融的指挥风格。晚年的多拉蒂也发展出某些更独特的视角，譬如他指挥马勒《第九交响曲》的现场记录。
K
肯佩（Rudolf Kempe，1910—1976）
《留声机》的榜单中提到的几位德国指挥家自然很有代表性，却还是更多展现了德国学派厚重宽广的一面。可以说，德奥指挥家的风格整体性有这样的特点，同法国派相比更加明显。克纳佩兹布什、康维兹尼这些人也是鲜明体现。但还是有不一样的例子，如肯佩，他是一位特别注重于细腻的大师。这种细腻既体现在音响中，也体现在他整体的解读当中。肯佩最有影响力的录音是理查·施特劳斯的乐队作品全集。但事实上，他大多数的录音都为行家所推崇，同时他也是一位广受乐队成员爱戴的指挥家。
康德拉申（Kirill Kondrashin，1914—1981）
十分遗憾，苏联时期的俄罗斯音乐界尽管是高人辈出，录音水平却相当糟糕。很多唱片不能反映音乐家的真实水平，而他们出国演出又不甚方便。尽管如此，康德拉申还是成为了当时唯一能够同穆拉文斯基并列，在国际上取得深远影响的苏联指挥家。他指挥肖斯塔科维奇全部交响曲的录音已经成为一种艺术现象，是他最有影响力的遗产。康德拉申也是在苏联国内推广马勒音乐最积极的指挥家之一。不过，按照目前通常的欣赏习惯，他的马勒演绎是相当奇特的。
L
莱昂哈特（Gustav Leonhardt，1928—2012）
在20世纪下半叶，《留声机》榜单上提到的指挥家，霍格伍德、加德纳与哈农库特不仅是风云人物，也是英国、奥地利各自的本真运动的中心。而古乐演奏另外的重镇，荷兰和比利时两地，如果要选出一位领袖级指挥家的话，应该是莱昂哈特。他与后辈的库伊肯、布吕根之间亦师亦友的关系，一方面使他成为两国本真演绎真正的中心；另一方面，也自然成就了一大批经典录音。莱昂哈特的指挥注重于自然的诗意的表达，同现在某些被认为是富于“摇滚精神”的本真演奏大相径庭。
▼Gustav Leonhardt Cantate nr 42 B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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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马蒂农（Jean Martinon，1910—1976）
和两位前辈，蒙特与明希相比，马蒂农没有延续法派指挥家在美国的辉煌。他在芝加哥交响乐团的事业中途夭折，并搞得很不愉快。对于这支乐队的历史而言，马蒂农其人只是一段插曲。可当他返回故里之后，便如鱼得水，渐渐成为战后最有影响的法国指挥家之一。马蒂农指挥艺术的核心无疑是法国音乐，他在EMI系统灌录的拉威尔乐队作品是这家公司的招牌录音之一。指挥家另一张著名的唱片是他与奥伊斯特拉赫合作，灌录拉罗的《西班牙交响曲》，其中乐队浓艳、富丽的色调让人难以忘怀。
S
塞拉芬（Tullio Serafin，1878 –1968）
对于“歌剧指挥”这个概念来说，塞拉芬是20世纪的最高峰之一。毫不夸张地说，在录音史上，如果选出两位意大利歌剧的歌剧指挥的话，很可能就是他和托斯卡尼尼。尽管不像后者那样全面涉足交响乐的领域，可在歌剧舞台上，塞拉芬是一位真正的“老法师”。对于吉利、卡拉斯、苔巴尔迪这样的歌唱家而言，他都是一位导师。甚至卡拉扬指挥意大利歌剧之前，都常常听塞拉芬的唱片来学习。坦白说，我看《留声机》榜单的时候不免要想，得知帕帕诺入选，塞拉芬却没入选，那些大歌唱家简直要从棺材里坐起来了。
▼塞拉芬与歌剧女神卡拉丝
桑德林（Kurt Sanderling，1912–2011）
《留声机》的榜单特别为国内乐迷诟病之处，应该是它对于东德指挥家整体性的忽略。“东德”的出现是历史原因所造成，在这样的背景下，东德指挥家成为一个独特的群体。他们的整体力量实在太强，出于平衡的考虑，仅选出一位。桑德林擅长在德国传统的古朴风格中，将乐队的音色美表现得登峰造极。在他指挥勃拉姆斯第一、第二交响曲，或马勒《第十交响曲》的录音中，感官美的享受同卡拉扬的柏林爱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桑德林所发掘的深度更使这些录音成为经典之作。
舍尔欣（Hermann Scherchen 1891–1966）
指挥大师、巴洛克与现代音乐的推广者、非凡的音乐教育家、早早通过电视媒体普及古典音乐的人、指挥台上的大怪人。舍尔欣兼具这一众身份，并由此成为德国学派中最最特立独行之人。他的演绎在传统的基础上进行深刻反思，灌录巴赫《马太受难曲》的唱片大大减去了厚重缓慢的古旧风格。舍尔欣指挥大量巴洛克圣乐作品，在当时很有突破性，而他也是最早系统灌录马勒交响曲的指挥家之一。舍尔欣是位难以归类的指挥，很多处理让人惊骇，又发人深省。现场演出马勒《第五交响曲》的时候，他居然会把中间乐章删节到5分钟左右（通常是15分钟）！可他在末乐章引出的超强电流只能出于最伟大的指挥家之手。
W
威恩加特纳（Felix Weingartner，1863–1942）
威恩加特纳完成了历史上第一套贝多芬交响曲全集的唱片。他对于现代派指挥风格的开拓其实不下于托斯卡尼尼，仅是后者的影响更大。19世纪的夸张之风造就了很多过分的、歪曲原作的速度变化，还有其它不合时宜的、打引号的“传统”。威恩加特纳通过他流畅、典雅、节制的指挥风格大大清扫了这些东西。或许有不少指挥家的风格能被形容为“高贵典雅”，可当你用威恩加特纳所到达的境界来衡量，其中很多就未必站立得住了。此人的贝多芬和勃拉姆斯可以同富特文格勒、托斯卡尼尼最杰出的演绎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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