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大爱情 | 李宝岳:爱情是个永恒的话题
爱情是个永恒的话题
——我的婚恋故事
作者:李宝岳,中国政法大学刑事司法学院教授,1960年考入北京政法学院政法系,1964年留校任教,现已退休。
夫人:郑玉兰,1979年调入学校,曾任校医院副院长,现已退休。
法大爱情
缘 起
年幼时,祖母哄我唱的儿歌“小小子坐门墩,哭哭咧咧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吗呀?点灯说话,吹灯打喳喳”;小学时,班级同学朝一女学生唱:“小白菜呀叶叶黄,七岁八岁没了娘,想亲娘啊”,唱得我泪流满面,后来看到有人用白色粉笔写下我和这位女学生“XXX”的大字标语,羞得我立马将它擦掉;四年级时,邻村的一双父女来我家提亲,想让女孩给我做童养媳……回忆起孩童时的懵懂趣事,现在还依稀记得,不惧耻笑。
青年时期,情窦初开热情似火,我曾写过第一封情书,曾被女孩主动追求过,曾有亲友热心帮助介绍。然而缘分未到,兜兜转转数段恋情都未能修成正果,感慨寻一名红颜知己是多么的不易。
还记那时正因失恋而伤心时,教研室的陶髦老师(他后来成为著名教授,曾任中国政法大学副校长,可惜早逝)介绍他大学同学曹康的妻妹——一位医生与我相识,他亲自带我到天津,在他这位同学家与该女医生会面。经他们两位“月老”的引见,我和这位医生一见钟情!特别令我感动的是她不怕我被调离北京,并表示如能成婚可以随我去天涯海角。她的这些话在当时的那种形势下令我太感动了!
就这样,我们相识不到一年就结了婚。她就是我的妻子郑玉兰。
相携一生
(一)婚恋少有浪漫
我曾多次到天津与玉兰相见,但更多的是每周必有信来信往。我有时候不知道写些什么是好,就摘抄中央文件寄给她。1970年8月15日上午,她来京看我,我心激荡,当即写下小诗《晨颂》(载《李宝岳文集》第二卷第111页)以记之。就是这次来访,我们商定国庆节结婚。
《晨颂》
一间洁净的新房,
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爬山虎”在窗外高攀,
“玉兰花”在屋里怒放!
一声门响,
跳进一位姑娘!
脸红得像彩霞,
两排牙齿,
白玉一样!
两个深深的酒窝呦,
带来了醉人的芳香!
朝阳是这样和暖,
空气是这样芬芳!
多少个同样的早晨啊,
为啥今天这么不一样!
三句话不离本行,
“赤脚丫头向您问好!”
一双巨大的手,
把她紧紧捧在脸上!
……
写于1970年8月15日上午10时
(二)十年分居
我们的婚姻是幸福而甜蜜的。不到一年我们有了宝贝女儿,真是心旷神怡。又过三年喜得一子,其乐融融!
然而婚后我们就北京、天津两地分居;北京政法学院先是办干校后是被解散,我被重新分配在合肥市,又天津、安徽两地分居;之后我调入天津市公安局的天津公安学校工作,也仍是天津市与独流镇的两地分居。
1978年北京政法学院复办,我调回北京,1979年学校经国务院批准允许80户家属进京,我的妻子和儿女得以从天津市静海区迁至北京。
我们的分居生活从此结束,我们家真正团圆!
也因此,我的家庭幸福是与北京政法学院的命运连在一起的。我爱我的妻子、儿女,也爱我的北京政法学院。
(三)共度疾病难关
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天津公安学校分配我到市内几个派出所指导学员的实习工作。在一次与学员的通话中,我竟说不出话来。先后在天津市几大医院治疗后,开始怀疑我的脑袋里长了肿瘤。经过多次拍片,留痰查癌细胞均排除癌症,最终确诊为左侧声带麻痹,病因不清。那时爱人到天津市河西医院进修,她按市总医院主任的医嘱每天为我注射维生素B1、B12,再加上市一中心医院的理疗和服用祛风祛湿的中药,足足半年终于发出了“咿”的声音,我的左侧声带再次震动,渐渐地又会说话了。1984年我患了肝炎,北医三院三位教授分别诊断我患的是甲型肝炎、丙型肝炎、非甲非乙型肝炎;传染病医院教授则说我什么肝炎都不是,而是脂肪肝!
打针吃药三年肝病终于好了。由于养肝期间吃得过多又患上了糖尿病。这是一种慢性、前进性疾病。我曾多次住进医院复查各项指标、研究新的治疗方案;2015年起我的胰脏功能全无,每天靠注射4次胰岛素生活。老伴过去是学校教职工、学生的大夫,退休后成了我的私人医生。2018年我因血糖异常升高并出现高血压而紧急收治住院,从鬼门关被爱妻和医护人员抢救回来。
2009年,我妻的左、右耳分别患鼓膜穿孔、胆脂瘤,被北医三院两次收治住院,经耳鼻喉科著名专家马芙蓉教授两次全麻下行鼓膜修补术和鼓膜再造术治疗,恢复了听力,避免了进一步伤及大脑的风险。2014 年 7 月我妻自己摸出右乳上方有一肿块,急忙到医院就医,当时主任医师说摸不到肿块,只是部分增厚,经再三请求终于同意做“B超”检查,结果证明乳癌,当即决定住院做乳腺根治治疗。住院期间需家属陪伴,是我一直陪着她并鼓励她要有信心战胜癌症!这期间曾作《 盼妻早归》 ( 载 《 李宝岳文集》 第二卷第 121 页),至今距妻子乳腺癌手术已经七年, 一切尚好!
《盼妻早归》
常听楼梯响,不见门儿开。
爱妻遭磨难,企盼早归来。
(四)共克时艰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和妻子的收入不过百余元,要给双方父母每月10元作为赡养费。四口之家要生活还要添置家具等,手头有点拮据。
为此我的姐夫给我妻找来为工厂缝制手套的活计以增加收入。工厂的手套布料厚而硬,缝制过程费时费力获利甚微,不久就不做了。学校函授部 (即后来的成人教育学院) 为了照顾我们,专门请我妻与几位老师晚上包书寄给全国各地的函授生,按质按量给付一定的报酬。我妻吃苦耐劳,手巧心细,常能短时间里完成交给的任务,以便回家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这期间罗典荣、周仁、何秉松等教授发现我妻写字正楷、清晰,她还很细心、耐心,能认真辨识稿件真实字迹,于是分别请她抄写书稿从而给些报酬。
而我除了完成教学任务还多方写作,也能获得一定稿酬,如我曾长年做 «法治日报» 法律顾问栏目的撰稿人,虽每公开发表一篇短作只能得 15 元左右的稿酬,但在当时也算不低的收入。我们的日子虽然有些紧绷,但也挺幸福美好,如我们家是学校教职工第一批购置意大利双门电冰箱、台湾地区产黑白电视机的家庭。
(五)共铸辉煌
我妻调来北京政法学院后,先是跟着柴其环老师搞报纸、信件收发。经她努力,多年杂乱的收发室收拾得井井有条,以致柴老师在校内到处夸赞她。后来她被安排在校医务室,她从普通医生到副科长、正科长、政法大学校医院副院长;从医生到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
至今她也是有几十年党龄的中国共产党党员,她一贯真诚热心接待病患,竭尽所能救治病人,受到全校教职工和学生的尊敬和爱戴。也因此多年被选为后勤总支委员并被评选为优秀共产党员。全国政协原常委、我校著名教授夏家骏先生曾专门送她真迹条幅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她负责学校公费医疗管理工作,认真负责,1992年 12月获得北京市公费医疗管理委员会的奖状,奖励她 “在大专医疗院校公费医疗管理工作中,成绩显著”。1993年 12月中国政法大学公费医疗管理工作被北京市公费医疗管理委员会评为三等奖,奖金 5000元全数拨给了学校。
我自己自然不甘落后,虽然我患病多年,但在妻子的鼓励与帮助下,我努力搞好教学工作。我于1981年12月被评为讲师,1988年1月被评为副教授,1994年12月被评聘为教授,我在申请入党的17年后,终于在1980年毛泽东主席诞辰日被批准成为正式中国共产党党员。从1981年起我先后给本科生、大专生、函授生、双学位生、 法律硕士生系统讲授刑事诉讼法学课程,还讲过证据学、刑事辩护等课程。
从1986年起我连续多年被校党委评为 “优秀共产党员”,被学校评为 “教书育人、 服务育人先进工作者” “优秀教师”;1994年9月获评校 “首届优秀教学一等奖”。1986年我还以法律系工会主席身份被北京市总工会评为优秀积极分子,登上了相关的 “光荣册”。70岁时我出版了 «李宝岳文集»;80 岁时我出版了 «李宝岳文集» 第二卷。
我所取得的成绩,有我的努力,也有我妻子的鼎力辅助。正如一首歌中唱到的: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伟人曾说知识就是力量,而我深有感触的是爱情也是力量。正因如此,2005年10月11日,我家荣获校党委颁发的 “尊老敬老好家庭” 奖牌。
(六)比翼双飞话漫游
我和妻子都喜欢旅游。在岗期间,由于有校、系工会,离退休管理处的组织,还有我到多个校函授站讲课,以及我有机会参加多个省区组织的年度学术会议,和我曾在多个省区办理刑事辩护案件,我携妻子在上述工作之余曾多地旅游。退休后,我们便有了更多闲暇时间,于是到没去过的或是想再去的地方旅游。就这样,几十年里我和老伴游遍了全国31个省区及我国香港、澳门和台湾地区,饱览祖国的大好河山、博大精深的人文景观,也因此使我们更加热爱美丽、壮观的伟大祖国。
在职期间,我曾参加访问团 (组) 访问过俄罗斯内务部圣彼得堡法学院;访问过英国威尔士、苏格兰;访问过加拿大,先到温哥华然后到渥太华,再到多伦多;访问过爱尔兰,主要在其首都都柏林。访问后,我或写有访问报告或写有专题文章。报告已经存档;专题文章公开发表,有的收录于 «李宝岳文集» 和 «李宝岳文集» 第二卷。期间校工会曾组织教职工到泰国游、法律系曾组织部分教师到澳大利亚游,离退休干部管理处曾组织教职工台湾地区游,我和老伴都有幸参加。
退休后我们曾单独报团出国游,主要是西欧12国游、俄罗斯和北欧4 国游、中东欧 7 国游、横跨亚欧两洲的土耳其和中南欧的希腊游、西南欧的“两牙” 游。在亚洲先后到过包括朝鲜在内的11个国家旅游。在非洲主要在埃及和南非两国游。在北美洲主要在美国的东西海岸若干城市及科罗拉多大峡谷、拉斯维加斯赌城参观,途中经停夏威夷三日后回国,其间从美国的边境城市布法罗过彩虹桥入加拿大,访问多伦多并参观尼亚加拉大瀑布。计算起来我到过49个国次,老伴少我两个国家,即英国和爱尔兰。遗憾的是,已计划去南美洲四国游,终因路程太过遥远而未能成行。
出国观光,看到很多人文、自然景观,开阔了眼界,愉悦了心情,特别是我患有严重的糖尿病,老伴患有乳腺癌动了切乳手术,心情有时不好。出国游既锻炼和考验了我们的身体,又使我们品尝了多种风味的美食。能如此多地国内外旅游,最终应该感谢党和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这也是国富民强的具体体现!
▲印度泰姬陵双人照
(七)白头偕老、安度晚年
一晃我们都老了,2003年我俩同年退休。
退休后,我和老伴商定,学院路 18号楼购买的一套住房给儿子以便他们就近开展工作。而我们老两口则在五环外的农大南路博雅西园购买了一套住房。博雅西园小区中间是一个人工湖,两端有土山、石山,中间小桥流水。环湖苍松翠柏林荫茂密,院内花种繁多,二十栋楼的底层房主也栽花种草。每到春起园内繁花似锦、美不胜收。我们生活在这花园一样的环境里颇感安逸。我曾写一首 «双喜» 诗赞颂我家的环境。(载 «李宝岳文集» 第二卷第125 页)
《双喜》
清晨喜鹊频频叫,窗外梧桐树树高。
急忙起床问声好,双双点头尾巴翘。
再询是否听懂了,展翅拜拜入云霄。
在这平静的生活中,老伴对我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越发感受到夫妻间的相依为命、相濡以沫。
如我的一日三餐,早餐蛋、奶、燕麦片、自炒黑芝麻一勺;午餐必有苦瓜一盘,说它有天然胰岛素;晚餐吃豆米饭减少糖的摄入量,餐后吃自制的盐炒核桃,说有活血、通便作用。
又如我的四季衣服适时调换、定期清洗。每年秋凉后总要给我买双棉拖鞋,以防脚冻伤。春暖换下的毛衣裤都要拆洗后重新针织好。我们的房间较大需要经常打扫,每周六儿子都来帮着擦地,老伴每逢周六前先进行打扫,生怕孩子们嫌脏!尤其到春节前夕,老伴多日里将房间各处打扫干净,不让我参与,怕我伤着,糖尿病人最怕伤着,伤口不好愈合。我始终牢记医生的教导:糖尿病人要把住嘴,迈开腿。因此,每晚餐后两小时起我必定到院内环湖甬路走步慢跑,除了有雷电的天气,我是风雨无阻。老伴经常陪着我,偶遇她不能陪我时,她总是嘱咐我看好路面别摔着。我50分钟后没有回到家,她会巡路找我,担心我摔倒没人帮扶。我患糖尿病已经35年,打胰岛素也已经32年。至今要每天注射4次胰岛素,否则七日后将失去生命。
我的老伴数十年如一日,无一日厌烦。 打针用的棉签她自己做、自己消毒, 酒精、针头要到药店买。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她不怕传染每月要到医院给我拿药,回来到校医院报销;门口的理发店也不能去了,她试着给我理发,每次理后我很满意。
我已耄耋,头发只剩下一个圈,几次理发时我都请老伴给我理成光头或寸头,她都说不好看,依然理得留有较长的灰白头发,人老了倒也精神!老伴在我身上花的心思太多,说也说不尽,细微之处见真情啊!
我对老伴也是倍加爱护,让她高兴、生活愉快,我尽力做一个好丈夫!2000年9月30日我们庆贺了我俩的 “金婚”,现在正朝着结婚55年的“翡翠婚” 进发。如今有着这样幸福美好的生活,有着现代科技的医疗条件,说不定我俩还能创造奇迹,好好活到结婚 60年的 “钻石婚”。“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婚姻也是如此。(选自 «百度» 网中的一说)
尾 声
2020年11月13日,曾和我在一个教研室任教的刘金友教授,在学院路校区18号楼的微信群中赠我一首小诗,诗文是:“宝岳教授是好人,为人热情又诚恳。无限热爱共产党,求真务实做学问。夫妻恩爱家幸福, 耄耋受奖实相称。唯望老兄多保重, 身体健康是根本。” 感谢金友教授对我的褒奖,更感谢他对我们夫妻恩爱、家庭幸福的赞誉!但我还是要引用元朝诗人王冕 «墨梅» 诗中的名句以与金友教授并读者朋友共勉!!“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此文来源中国政法大学70周年校庆文化系列丛书之《法大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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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来源:《法大爱情》
排版:张婉婷 翟飞扬 徐伟帆
校对:袁胜涛
责任编辑:谢翔宇
审核:米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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