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钟声(高中甫 译)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i01783qgsw1&width=500&height=375&auto=0
Mahler Symphony No.2 "Resurrection": Finale (Sydney Symphony Orchestra / Vladimir Ashkenazy)
致安娜•冯•米尔顿堡,1895年12月8日
如你所知,我的第二交响曲在最后一个乐章的结尾处需要钟声,可这种钟声没有任何一种乐器能奏得出来。为此我想到了一个铸钟匠,只有他才能帮助我。我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人;为了到他的作坊去,我得乘半小时的火车。这个作坊位于格吕恩瓦尔德地区。我清早动身,正赶上下一场大雪,严寒使我那情绪有些低落的机体活跃起來,因为夜里我只睡了很少的觉。那个地方叫柴仑多夫,我到了那儿,穿过完全挂满了雪的枞树和松树,寻觅着道路。一切都是乡土的景致。一座漂亮的教堂在白雪的辉映中生气勃勃地闪闪发光,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舒畅起来。我觉得,当一个人离开了大城市那种不自然和不安宁的纷扰而新重返回大自然的寂静时,他该是何等的自由和快乐呵。你也是在一个小城市里长大的,一定会与我有同感。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y0142ldossp&width=500&height=375&auto=0
Mahler Symphony No. 2 "Resurrection" (Berlin Philharmonic / Pierre Boulez)
经过长时间的寻找,我找到了铸钟的作坊,一位朴实的老先生接待了我,他满头漂亮的白发,长着同样漂亮的白色胡须,目光是那样的安详、亲切,这使我立即感到自己置身行会时代。我觉得这一切可爱极了,美极了。我同他谈话,与我这个性急的人相比,他显得有些罗嗦、迟缓。他指给我看那些漂亮的钟,其中有一个雄伟的大钟,这是德国皇帝为一座新的教堂定做的。声音雄浑,富神秘感。我在自己作品中所想到的就是与此类似。但是把大量最珍贵的和最重要的东西用于一部巨型的艺术作品的时代还遥远得很。这样,我给自己挑选了几个简朴的,但足够满足我的需要的钟。在逗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我告别了这位可爱的老人。归途依然是美极了。但是现在回到了总监督处;乌烟瘴气,蝇营狗苟,这些面孔!这些冷漠的人!在他们脸上到处都留下了自我折磨的利己主义的痕迹,正是这种利己主义使所有的人变得不幸!老是我,我,从不是你,你,我的兄弟!
摘自库尔特•布劳柯普夫《马勒:未来的同时代人》,高中甫译,辽宁大学出版社,2000
执编:郑春娇
───────
───────
我荐|福克纳: 今天世界上的一些势力,企图把人降低为不会思考的一团东西(李文俊译)
关注重要,阅读更重要;收藏重要,转发更重要;打赏重要,点赞也重要
关注我,点击最上端蓝字“黄灿然小站”或长按识别二维码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