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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腻男”方头明统治网络,油腻女模仿遭到“网暴”?这很合理

文化产业评论作者团 文化产业评论 2023-07-10
第3885期文化产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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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博主方头明模仿油腻男走红网络,眯眼、歪嘴、摩挲下巴、舌头在口腔里跑马拉松,一套动作完美复刻高中后座的男生,令观众边呕边上头。戏谑之外,油腻男模仿秀将男性凝视摆上明面,无差别攻击每位看客,使凝视的冒犯感得到了重视和讨论。而另一边女博主顾蚊子因模仿油腻女遭到“网暴”,同性间的冒犯行为既无趣味又有背刺同伴之意,这告诫我们的是,油腻自有边界,不应随意用油腻一词污名化他人。



作者 | 圆圆摇了摇头(文化产业评论作者、三川汇文旅体研究院研究员)
编审 | 时光
编辑 | 半岛
来源 | 文化产业评论


注意看,这个正在走过来的男人叫“小帅”,哦不,她或许也可以是“小美”。



最近一大批互联网“油菩萨”异军突起,疑似性别女的博主们对着镜头,眉毛左挑,眉毛右挑,咬嘴唇,还是下嘴唇,最后顶腮,伸舌头,一秒切换八百个动作,一分钟情绪已经走了五公里,如此一番高密度泼油洗礼迷倒了万千少女,让她们忍着胃部翻涌而上的恶心也要给姐姐的视频点赞。



到底是什么样的病毒导致姐姐们出现这样的“大出油”的症状?又是什么样世风日下使互联网上竟找不出一双干净的眼睛!?(如果之前没看过此类视频,看到这里你也不干净了嘻嘻


那些人间油物“方头明们”


如果要追溯互联网这股油腻风气的源头,那得先看一下祖师奶奶Soph Galustian。


一段模仿男生开车的视频在b站和微博上热转,收获了上百万次的观看,可以说是梦开始的地方了。



镜头里,她的眉毛交替跳动,灵活到可以取代车内信号灯,舌头不是在舔唇就是在顶腮的路上。两根手指轻轻挥动,仿佛在说“小样,被爷迷死了吧”,一套精心设计的动作下来,车已经不是普通的小车了,而是人间油物·专用·油罐车。



这样的爆款视频,姐姐随随便便就能出30集,每个角色都油得各有特色,别出心裁,仿佛没有创作瓶颈。边哼次哼次举铁边展示腹肌、歪嘴喝水、嘬勺子......每段模仿都看得人浑身难受,大呼“快收手吧姐,你已经快变成男人了”。


△国内搬运Soph Galustian的视频合集“臭丫头,你来做决定”


而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的“油物”还得是方头明,有网友解读这个名字是female trans male的意思,不管真实意思是什么,方头明确实在成为男人的路上走的太远了。


一分半钟的表演,演尽了天下高校男高中生,门框摸高、照镜子抠牙挤痘痘、水瓶投篮进垃圾桶等等动作,男高的荷尔蒙臭味好像隔着屏幕在攻击观众。



歪嘴眯眼,每个器官都尽了最大努力在散发魅力,即使只有上半身出镜,也能想象到下身两条腿岔出了太平洋,在练就地铁占两座的神功。


更出圈的模仿还得是“地铁变态模仿秀”,飘忽不定且伴随着上下扫描的眼神,猥琐的拍摄动作,还有拉扯裤裆的那两下手部动作,模仿太到位,就连183的直男都感觉自己被猥亵了。



最新一则《一个人静一静》的作品,拿捏住了中年男人的忧伤,全程一句话没有,但观众仿佛已经听了一段“年轻人啊,你根本不懂......”的爹味说教。



皱眉点烟,感觉下一秒就要出点题考考对面的女性听众,还是30秒回答不能查百度的那种考法。


当然,模仿中年油腻男这条赛道,还有更厉害的选手。


博主喵脆角不是模仿,而是写生,连镜头角度都散发出爹味的压迫,不急不慢、半天不说重点的表达方式像是吃了八百个单位领导,直接逼得观众闪离,害怕大数据以为自己爱好这一口。



而某孕妇博主穿中年男人装去看月子中心,开头提皮带那一下直接奠定了全视频的高度,像,太像了。



指指点点又挑三拣四的样子,不开玩笑,月子中心都得以为是领导来视察情况,又或是投资人来讨论收购,也难怪网友疑问:“怀孕的是你的老公吗?”



虽然疾呼“姐停止这场闹剧吧”,但姐姐们的表演总能引起粉丝们的围观,就连姐姐们的面相也成为粉丝们关注的重点。



“方头明们”:很油腻,也很爱


模仿视频并不稀有,反串也非常的普遍,但方头明能够在网络中走红,带领一众辣妹们走上模仿油腻男的道路,究其原因,只能说是艺术来源于生活,是共同的情感经验让一众姐妹相聚在方头明们的视频这里。


“她已经长出了居居”


方头明们的视频之所以能够抓住观众,首先在于她们的演技精湛,观察力惊人。


她们没有丑化男性,也没有什么剧情设定,有的根本就没有台词,而是用肢体语言和表情复刻了女性视角下的男性。她们对男性角色的塑造突破了原有性别反串的“审丑框架”,将关注点从性别的刻板印象转移到对性别的立体化塑造,让观众在性转的反差中获得了观看的乐趣。


而后续的评论加深了观看的趣味性,网友辣评:“感觉她马上长出喉结了”“好像闻到口臭”等等,以及一系列“长出居居”的表情包为这场模仿狂欢增加了互动性和趣味性。


△相关表情包

“我已经见过你千千万万遍”


方头明们的表演场域远远地溢出了特定的表演空间,扩展到了生活当中,视频里只展示了一半的内容,而现实生活为观众们补上了另一半。


一方面,方头明们对青春期中二少年的模仿唤起人们的共同历史记忆,男生是在照镜子,女生则是在观看坐在自己后座的中二男孩。


全世界女生几乎都能在苍蝇搓手、顶腮和歪嘴的耍酷动作里,找到一些死去的记忆。一些经典操作甚至能代代相传,80、90、00后无缝衔接,至今仍然流行在高中生当中。



另一方面,方头明们的模仿无限接近女性的真实困境,踩到观众痛点。


女性在生活中时时刻刻有遇到“地铁方头明”的可能,油腻男在公众场合凝视和审判穿着漂亮的女性,有的还会做出实质性的骚扰和侵害行为,上到史航这样的知名编剧,下到路边蹲着的陌生大叔,女性不止一次的见过“地铁方头明”。



“我已经不再忍耐”


早前,韩美娟、毛毛姐、戏精牡丹等男博主都凭借着反串“大妈”获得了关注,他们头戴艳丽的假发,身着土气的彩衣,用夸张的方言和矫揉造作的动作博观众一乐。此外,网络上的白莲花、绿茶等模仿秀存在已久,女性刻板印象一直在被男性网红所塑造,而方头明的崛起是用魔法打败魔法的尝试,让男性也成为被塑造的对象,感受到自下而上的凝视。


这种主动塑造为女性争取到话语权,让她们能够将“男性凝视”“骚扰”等困扰女性的话题搬到公共空间中讨论,使女性意识到“并不是自己太敏感”又或是“太矫情”,而是这一现象太过于习以为常,这种广泛的讨论是女性对主体身份的赋权,是女性的集体呐喊,有利于女性在这一氛围中获得拒绝凝视和骚扰的勇气。


△方头明视频下的评论在劝导女生拒绝偷拍


同时,方头明们的演绎规避了厌男的嫌疑。方头明们的视频从没有表明她扮演角色的观看对象是谁,无论男女老少路过就会被“舔”一口,这种无差别的攻击带来的是集体不适,充分展示了这一行为的不合理性,有助于社会风气正确认识男性凝视的压力与伤害。


△男生也在这种凝视下感到冒犯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方头明们的反串秀突破了传统意义上模仿的审丑意义,进入到反抗权力秩序的语境中。


模仿油腻男可以,模仿油腻女不行?


不久前,博主顾蚊子发布了一则模仿油腻女的视频,在网络上引起争议,不少女性粉丝感到震惊,而有的人却觉得可以模仿油腻男,模仿油腻女就会遭到网暴,这不是一种双标吗?


为什么模仿油腻男可以成为热点,模仿油腻女却遭到抵触呢?


△有网友认为:这很双标


首先这种模仿本身是缺乏趣味的。模仿的乐趣之一在于反差,同性之间的模仿是缺乏意外感的,而模仿的另一层乐趣——相似,顾蚊子也没有做到。她在视频里展示了女生在约会中故意多涂护手霜以分给男生故意不带雨伞想和男生打同一把伞等情节它们都很少发生很难共鸣


△顾蚊子的视频截图


而且她所模仿的油腻女和此前被批评的绿茶女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们都通过“出卖”自己的女性资本,讨好男性,是一种顺流而下的“小心机”,早已被模仿过千百遍,不具备新意。


其次,它缺乏反抗凝视的语境意义。油腻男模仿秀不仅仅是娱乐狂欢,它还是以戏谑的形式展示了来自权力掌控者的凝视,并且指出它的冒犯之处。而顾蚊子蹭热点的行为看似是男女平等的表现,其实是模糊化了模仿秀的意义,而将其当作是一次娱乐。


在她视频当中,女生和男生已经到了约会的阶段,而女生也不具备强迫男生的权力,而是通过示弱来换取男性的关注,与油腻男的有持无恐和被冒犯者的慌张根本不能放在一个平面比较。


同时,顾蚊子的女性身份也是人们感到悲哀的原因,在girls help girls的社会氛围里,她无异于一个背刺女性的异类。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次争论也为双方讨论着带来了一个问题:“油腻的标准在哪里?”,过去油腻只被用来指称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现在中二的少年是油腻的,媚男的心机女是油腻的,而做出骚扰侵犯行为的人也仅仅是油腻的,如果大家都是油腻的,那就没有人油腻,油腻引起的问题也将永远得不到解决。


结语


油腻男模仿秀带来的是对男性凝视和性骚扰的公开讨论,方头明们的视频虽然恶心,但值得再火一段时间。然而需要特别注意的是:此类视频在专业人士指导下完成,仅供观看,请大人小朋友都不要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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