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刊好文 | 不同语言经验对儿童语音意识发展的影响：维吾尔族与汉族儿童的对比研究（文/韦晓保 王文斌）

不同语言经验对儿童语音意识发展的影响：维吾尔族与汉族儿童的对比研究

韦晓保 华东理工大学

王文斌 北京外国语大学

提 要：为揭示双语儿童相对于单语儿童是否存在语音意识发展优势，本研究对比分析了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和汉族单语儿童汉、英语音意识发展差异。结果显示，在汉语语音意识方面，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汉语音节合法性意识、韵母意识和音位意识任务中的表现明显强于汉族单语儿童，但在声母和声调意识方面并没有表现出双语儿童优势；在英语语音意识方面，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英语音位和首尾韵意识方面均明显强于汉族单语儿童，但在英语音节意识方面则表现得不如汉族单语儿童。本研究得出结论：维吾尔族双语儿童的语音优势主要表现为对不同语言语音结构的敏感性，而且这种语音结构的敏感性会受到语音知觉同化、语音结构突显度、语音发展序列的影响

关键词：双语儿童；语音意识；结构敏感性；对比研究

1.问题的提出

作为元语言意识的一个重要内容，语音意识反映的是“对某一语言语音单位及结构的操控和觉察能力”（Kuo et al. 2016）。研究表明，不论是拼音文字还是表意文字，一语还是二语，语音意识在儿童读写能力发展中都有着重要的作用（Nithart et al. 2011；Soltani & Roslan 2013；Uchikoshi 2013）。鉴于语音意识在单、双语儿童读写能力发展中的重要作用，研究者开始关注语音意识的跨语言迁移以及单、双语儿童语音意识发展差异。其中，研究者们最为关注的一个问题是，相对于单语儿童，双语儿童是否会表现出明显的语音优势以及这种优势是否会受到其他因素影响。对此，研究者从不同角度对双语儿童语音意识优势进行了探讨。Campell & Sais（1995）研究发现，意大利语—英语双语幼儿园儿童在音位辨析和音节删除任务中的表现要好于英语单语儿童。他们从跨语言迁移的角度对此进行了解释，认为意大利语—英语双语儿童的语音优势主要归因于意大利语比英语有着更为规则的音节结构。同样发现双语儿童具有语音意识优势的研究还有Oller et al. （1988）、Bruck & Genesee（1995）、Laurent & Martinot（2010）等。对比分析可以发现，这些研究都存在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儿童往往学习了一种透明度更高的语言（如法语、西班牙语、欧西坦语）后，英语语音意识也得到了强化或提升。然而，也有研究者（如Chiappe & Siegel 1999）对比了双语儿童和单语儿童语音意识发展差异后发现，双语儿童不仅不存在语音感知和产出优势，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落后于单语儿童。对此，研究者们也从跨语言迁移的角度分析了其中可能的两点原因：1）双语儿童学习的两种语言共有的语言特征较少；2）相对于双语和单语儿童的共同语言，双语儿童学习的另外一门语言在某些语言特征方面不那么突显或复杂（Kuo et al. 2016）。然而，需要指出的是，从跨语言迁移的角度来分析双语儿童的语音优势还不足以令人信服。如Kuo & Anderson（2012）发现，双语儿童的语音意识优势还表现在其优势和非优势语言都不存在的语音单位上。

为了弥补跨语言迁移理论对双语儿童语音意识优势解释力的不足，Kuo & Anderson（2012）提出了“结构敏感性假设”（strutral sensitivity theory）。根据该假设，双语儿童的语音优势来自于对不同语言语音结构的敏感性提升。相对于单语儿童，双语儿童所接触的语言环境更为丰富和多样化，更容易注意到不同语言语音结构的异同，从而能在更为抽象层面实现对语言结构（如语音）的表征。结构敏感性假设强调双语加工其实基于同一种加工体验（joint experience），其背后反映的是双语元语言优势（Kuo & Anderson 2012；Kuo et al. 2016）。到目前为止，结构敏感性假设得到了不少研究者的支持。Kang（2012）对英语浸入式环境下的韩英双语儿童的研究发现，尽管韩英双语儿童接触到韩语的输入量少、英语输入量大，但是其在韩语音位加工中的表现仍然要好于韩语单语儿童，这种双语语音意识优势很可能是来自于韩英双语儿童所处的语音环境更加丰富和多样，进而能够在韩、英语音对比中提升对韩语语音，特别是韩英共同语音的感知能力。Kuo & Anderson （2012）对普通话单语和普通话—闽南语双语幼儿园、一年级和二年级儿童的研究发现，两类儿童在普通话仅有（Mandarin-only）的首音意识任务中表现无差异，但在两种语言共有（shared）的首音意识任务中，幼儿园和一年级双语儿童表现得更好。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不难发现，以往研究大多围绕语音意识的某个方面（如音节、音位）探讨双语儿童相对于单语儿童语音意识的发展优势，因此，我们很难判断双语儿童在语音意识发展方面的优势是全面性的还是有选择性的。如果这种优势是有选择性的，其背后的影响因素又是什么？为此，本研究拟以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和汉族单语儿童为研究对象，力图全方位考察两组儿童汉、英语音意识各个层面的发展差异，以评估维吾尔族双语儿童相对于汉族单语儿童在语音意识发展方面的优势。为此，本研究提出的研究问题如下：

1）维吾尔族双语儿童与汉族单语儿童在汉语语音意识发展方面是否存在差异？如果存在，具体表现在哪些层面？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2）维吾尔族双语儿童与汉族单语儿童在英语语音意识发展方面是否存在差异？如果存在，具体表现在哪些层面？其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

2.研究方法

2.1 被试

本研究选取的被试包括新疆乌鲁木齐市78中四、五年级维吾尔族双语班儿童72名（平均年龄10.99，标准差1.05）和浙江省乐清市天成小学五年级汉族儿童74名（平均年龄11.17，标准差0.46）。为确保两组儿童的可比性，减小因汉语和英语读写水平差异给研究带来的影响，本研究分别对维吾尔族双语班儿童的维吾尔语、汉语和英语读写能力以及汉族儿童汉语和英语读写能力进行了测试，并根据测试结果和任课教师的建议，选择了测试中维吾尔语听写正确率在62.2%以上、汉字读写正确率在66.7%以上的维吾尔族双语儿童44名（平均年龄10.92，标准差0.99）；汉字读写正确率在66.7%以上的汉族儿童58名（平均年龄11.17，标准差0.43）。两组儿童均从一年级开始正式接受拼音学习和汉字读写，能够运用汉语进行日常交流，且汉字认读水平正常；两组儿童从三年级开始学习英语，约有两三年英语学习经验。独立样本t检验显示，两组儿童在汉字读写水平上无显著差异（t=–1.601，p>0.05）；在英语单词（包括真词和假词）阅读水平上无显著差异（t=0.837，p>0.05）。

2.2 测量工具

本研究的测量工具包括维吾尔语单词听写测试、汉字读写水平测试、英语单词阅读测试、维吾尔语语音意识测试、汉语语音意识测试和英语语音意识测试。

维吾尔语单词听写测试 该测试采用听写的形式考查受试维吾尔语单词拼写能力，共10个单词，其中三音节词5个、四音节词2个、五音节词3个。以音节为单位计分，每写对1个音节，计1分，总分38分。

汉字读写水平测试 该测试考查的是受试拼音认读、声调辨析及汉字书写能力。由于该任务是要求受试先给拼音加注声调后再写出对应的汉字，因此答案并不唯一。本任务共12题，每题2分。声调加注且汉字书写都正确得2分；声调加注错误、汉字书写正确得1分；声调加注正确/错误、汉字书写错误得0分。

英语单词阅读测试 该测试采用真词和假词认读两种形式考查被试认读单词的能力。1）真词认读测试所选单词是被试学过的单词，共20个。以名词为主，也有少量的动词和形容词；以单音节词为主，也有少量的双音节和三音节词。被试得分是其正确读出单词的个数。2）假词认读测试研究者参照Woodcock（1998）编制的Word Attack Test设计了24个假词项目。假词按由易到难排列，以单音节词为主，包括少量的双音节词，所有单词均符合英语单词的发音规则。主试鼓励被试尽可能地读出所给的假词，如果被试连续5个都读错，这时停止测验。被试每正确认读1个假词得1分，被试得分为其正确认读假词的个数。

维吾尔语语音意识测试 该测试借鉴了李晓兰和买合甫来提·坎吉（2013）编制的用于测试维吾尔族儿童汉语语音意识的“汉语拼音补全”任务设计，采用单词补全的形式对维吾尔语音位和音节意识进行考查。音位意识任务呈现给被试一些不完整的维吾尔语单音节词，要求被试在横线处填上恰当的字母形式，使之成为完整的单音节词，共10题。与此类似，音节意识任务呈现给被试一些不完整的维吾尔语多音节词，要求被试在横线处填上恰当的音节，使之成为完整的多音节词，共10题。验证性因素分析表明，该测试有着较好的结构效度。测试所用的单音节词以CVC、CVCC和CCVC结构为主；多音节词均含有3个以上音节。每做对一个计1分。

汉语语音意识测试 该测试在李荣宝（2008）和李晓兰等（2013）编制的汉语语音意识测试问卷的基础上改编而成，包括音节、声母、韵母、声调和音位5个意识成分。验证性因素分析表明，问卷的结构效度良好。其中，音节意识采用合法性判断的形式进行考查，要求儿童根据汉语拼音的构成规则对所给汉语拼音的合法性做出判断，共有18题；声母、韵母和声调意识均采用一致性判断的形式进行考查，目的是考查受试对声母、韵母和声调的辨析能力和操作水平，其中声母21题、韵母21题、声调15题；音位意识采取拼音补全的方式进行考查，重点考查受试对首音位、韵头、韵腹和韵尾的甄别能力和操作水平，共有12题；为避免测试材料熟悉度对测试任务的影响，以上各个测试材料均选自新疆维吾尔族地区双语小学课本中规定的常用词。每做对一个计1分。

英语语音意识测试 该测试参考了Hulme et al.（2002）和陶沙等（2007）英语语音意识测试任务。该测试从音位意识、首音—韵脚意识和音节意识三个方面考查被试的英语语音意识情况。验证性因素分析表明，该测试有着较好的结构效度。对各成分的测查均采用删除任务设计，音位和首音—韵脚意识测试所用的单音节词均为辅音丛开头（如CCVC）或辅音丛结尾（如CVCC）两种结构的单词。音位意识测试考查被试对首、末和中间音位的删除能力，共10项；首音—韵脚意识测试考查被试对首音和韵脚的删除能力，共10项；音节意识测试考查被试对多音节词首、词末和中间音节的删除能力，共10项。测试材料均是两组儿童熟悉的英语基本词汇，每个正确项目计1分。

2.3 数据收集程序

正式收集数据前，对受试儿童的维吾尔语、汉语、英语语音意识进行了试测，并根据试测结果对测试的材料和程序进行了调整。首先，对两组儿童语言读写能力进行测试，其中，维吾尔族儿童的语言读写能力测试包括维吾尔语、汉语和英语三个部分；汉族单语儿童的语言读写能力测试包括汉语和英语两个部分。维吾尔语单词听写测试交由一名经过培训的维吾尔语教师完成，时间大约持续15分钟。维吾尔语语音意识任务采用分班集体施测，要求受试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维吾尔语音位和音节补全任务，时间大约为15分钟；汉字读写水平和语音意识测试采取集体施测的形式，要求受试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拼音声调的加注和汉字书写以及汉语语音意识测试，大约持续45分钟；英语语音删除任务和英语单词阅读采取个别施测，维吾尔族儿童交由经过培训的5名新疆大学研究生进行，汉族儿童交由经过培训的1名英语专业研究生进行，每人大约为20分钟。最后，数据录入后使用SPSS19.0进行数据的管理与分析。

3.结果分析

3.1 维吾尔族双语儿童与汉族单语儿童汉语语音意识差异分析

表1的独立样本t检验显示，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音节合法性判断、韵母异同判断和音位补全任务中的表现均显著好于汉族单语儿童（p<0.05），但声母异同判断和声调异同判断任务方面，汉族单语儿童的表现要明显优于维吾尔族双语儿童（p<0.05）。

3.2 维吾尔族双语儿童与汉族单语儿童英语语音意识差异分析

表2显示，维吾尔族双语儿童与汉族单语儿童在英语语音意识及单词认读能力方面存在显著差异。独立样本t检验显示，在首音韵脚和音位删除方面，维吾尔族双语儿童的表现要明显优于汉族单语儿童（p<0.001），但在音节删除方面，汉族单语儿童的表现要明显好于维吾尔族双语儿童（p<0.001）。

4.讨论

4.1 维吾尔族双语儿童与汉族单语儿童汉语语音意识差异分析

本研究发现，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汉语音节合法性意识、韵母意识和音位意识任务中的表现要明显好于汉族单语儿童，结论支持Kuo & Anderson（2012）提出的结构敏感性假设。根据该假设，双语儿童的语言优势在于其对语言结构的高度敏感性，这种敏感性使得双语儿童比单语儿童更容易注意到不同语言结构之间的相似性和差异性，进而有助于其在更为抽象的层面实现对语言结构（如语音）的表征。本研究中，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汉语音节合法性意识方面要优于汉族单语儿童（t=5.15，p<0.001）， 说明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具有更强的语音配列规则（phonotactic regularities）意识。借助语音配列规则，儿童可以在合法性（如kong）和不合法（如kon）音节之间做出正确的判断。由于维吾尔族双语儿童接触到的语音环境更丰富、更富变化，因而维吾尔族双语儿童为能较好区分本族语和汉语语音，势必会发展出更为敏感的音段组合和搭配意识。Jusczyk（1992）指出，语音配列规则意识是语音表征高度发展的必要条件。同时，研究结果还显示，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韵母（t=2.59，p<0.05）和音位（t=2.52，p<0.05）意识方面也强于汉族单语儿童。本研究中，无论是韵母异同判读任务还是音位补全任务，考查的主要是儿童对汉语音位的辨析、操控和组合能力，如被试儿童需要在带有介音的韵母“票（piao）”和不带介音的韵母“包（bao）”之间做出判断。维吾尔族儿童在汉语音位和韵母识别方面的优势很可能得益于其双语学习环境下，特别是母语音位式教学中培养起来的对音位的敏感性。

然而，本研究也发现，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声母和声调意识方面并未表现出双语儿童可能的优势。这是不是与Kuo & Anderson（2012）提出的结构敏感性假设相矛盾呢？本研究认为这其实并不矛盾。根据Best（1995）提出的“知觉同化模型”（perceptual assimilation model），当听到某对/个二语的音段时，听音人会把它与母语中发音最为相似的音位范畴进行类比，会出现将非母语中的两个音纳入到母语的一个音位里（鲍怀翘、林茂灿 2014），如果这两个音与母语音位的感知距离相等、发音部位相似，听音人就很难做出区分。维吾尔族儿童通常会用母语的舌叶不送气浊塞擦音/dʒ/来同化汉语声母中空间距离与之相等、发音方式与其相近的舌尖不送气清塞擦音/tʂ/（zh）和舌面不送气清塞擦音/tç/（j），这一点可从本研究中不少维吾尔族儿童将“政”和“经”的声母误认为是相似的得到证实。本研究同时发现，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声调感知和分辨上也并未表现出双语优势，特别是在“阳平”和“上声”的感知和判断上表现得差强人意，这可能与维吾尔语中只有重音、语调，没有声调有关。由于维吾尔语没有声调，维吾尔族儿童很难在“阴平、阳平、上声、去声”之间建立起对立关系。根据知觉同化模型，若某二语中的两个音不能在母语音位系统的背景里形成某种形式的对立，那么它们就很难被区分和习得（鲍怀翘、林茂灿 2014）。

4.2 维吾尔族双语儿童与汉族单语儿童英语语音意识差异分析

本研究发现，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三语（英语）的语音意识发展方面也表现出与汉族单语儿童不一样的发展趋势。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英语音位和首尾韵意识方面均明显强于汉族单语儿童。由于本研究中的英语音位和首尾韵删除任务均涉及语音的识别和分解，因此该结论进一步支持Kuo & Anderson（2012）提出的结构敏感性假设，即儿童接触到的语音环境越多样、越富变化，其对语音的感知和分解能力就越强（Kuo et al. 2016）。在三语（英语）语音意识的发展过程中，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势必会将本族语和汉语语音与英语语音进行比较，以发掘它们彼此之间的共性和差异，从而更好地实现对不同语言语音结构的表征。在此过程中，维吾尔族儿童不仅提高了对不同语言语音结构的敏感性，而且也提升了语音加工的精细化程度。

然而，在英语音节意识方面，汉族单语儿童的表现明显胜过维吾尔族双语儿童（t=4.00， p<0.001）。汉族单语儿童英语音节意识发展上的优势可能与汉语作为词素音节（morphosyllabic）文字，其音节的突显程度高有关（Shu et al. 2008）， 是汉族单语儿童音节结构感知优势在英语语音意识发展中的体现。可见，不同语言的特定语音结构很可能是导致语音意识跨语言影响的一个重要原因。然而，针对维吾尔族儿童与汉族单语儿童在英语音节意识发展上的差异，也有研究者持另外一种观点，即不同于维吾尔族儿童（维吾尔语、汉语、英语）音位意识起步较早（李晓兰等 2013；韦晓保 2016），汉族单语儿童总是先发展出较大单位的（汉语、英语）音节意识（丁朝蓬等 1998；姜涛等 1999；陶沙等 2007；韦晓保 2017），再逐渐发展出对更小语音单位的敏感性，从而表现出维吾尔族儿童比汉族单语儿童音位敏感性强，而汉族单语儿童在音节意识发展方面表现得比维吾尔族儿童要好。可见，双语儿童对不同语言语音结构的敏感性还可能受语音发展序列的影响。

5.结语

为揭示双语儿童相对于单语儿童是否存在语音意识发展优势，本研究对比分析了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和汉族单语儿童在汉、英语音意识发展上的差异。结果显示，在汉语语音意识方面，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汉语音节合法性意识、韵母意识和音位意识任务中的表现要明显好于汉族单语儿童，但在声母和声调意识方面并未表现出双语优势；在英语语音意识方面，维吾尔族双语儿童在英语音位和首尾韵意识方面均明显强于汉族单语儿童，但在英语音节意识方面则表现得不如汉族单语儿童。结论表明，维吾尔族双语儿童的语音优势主要表现为对不同语言语音结构的敏感性，但是，这种语音结构的敏感性会受到语音知觉同化、语音结构突显度、语音发展序列的影响。本研究给予维吾尔族双语儿童汉英语音教学的启示是，鉴于维吾尔族儿童音位意识发展要早于汉语儿童，教师在帮助维吾尔族儿童发展汉英语音意识时，应采取与汉语儿童不同的训练方案，即遵循从较小单位到较大单位语音意识训练法，充分发挥维吾尔族儿童母语音位学习优势，提升其汉英音位（声母）的感知和辨析能力，特别是对照性音位的敏感性和区分能力，从而能够在母语音位系统中形成某种形式的对立，并在此基础上，有意识地引导其关注音位组合发音及音位组合发音与音位单独发音的差异，帮助其克服母语音位式发音在汉英音节认读中的干扰，进而促进其汉英语音意识及读写能力的发展。

注：由于篇幅所限，注释与参考文献已省略，详见全文。期刊网址：http://www.celea.org.cn/fleic

本文选自《外语教育研究前沿》（原名《中国外语教育》）2018年第1卷第2期，第41—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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