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博士》原型、甘当小白鼠而死的“外科怪杰” | 医学史上的10月16日

医 史 铭 文

约翰•亨特，实验生理学之父，应激理论

来源：医脉通

作者：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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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寻常路的“外科手术之父”

科幻巨著《化身博士》的主人公杰基尔医生，以他为原型；他不仅痴迷人体结构，还钻研猫头鹰的胃，观察鹰的气囊，收集鲸鱼的皮肤；他在伦敦市中心花重金购置豪宅，却改建成私人解剖标本博物馆，开放100余年至今。

他的名言“勿空想，多实验”（don’t think，try the experiment）激励了无数外科医生；政治家本杰明•富兰克林、音乐家约瑟夫•海顿，都是他的患者；解剖学家威廉•希彭、发明牛痘接种法的爱德华•琴纳，都是他的学生——

这位医学怪杰的奇闻，几个小时也数不清。他便是被誉为“外科手术之父”的医学巨擘约翰•亨特（Jonh Hunter，1728.2.13-1793.10.16），今天是他的226周年忌辰。

约翰•亨特肖像与其博物馆今日（左） | Hunters of Scotland

➤我好奇树叶为何会在秋天变色

亨特回忆童年时写道：“当我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我对大自然非常感兴趣，我好奇为何树叶在秋天会变颜色；我观察蚂蚁、蜜蜂、小鸟、蝌蚪、石蚕；我经常缠着大人问一些没有人知道答案或人们根本不关心的问题。”

亨特出生在一个古老的绅士家庭，是10个兄弟姐妹中的老幺，在全家的宠爱中长大。他从小讨厌书本、喜爱户外，但在大6岁的哥哥威廉的影响下，也走上了医学之路。20岁起，他在哥哥的产科学校当助手，在解剖室里度过了11年时光。

虽然没接受过正统的医学教育，但实践是最好的老师，好奇心其次。这两者亨特都绰绰有余，因此他掌握了足够的解剖学知识。后来亨特又师从伦敦最著名的外科医生威廉•切泽尔登，技艺日渐纯熟。

➤从“工匠”到“学者”

亨特不仅解剖与外科技巧精湛，难得的是他还是个善于沉思的“学者型医生”，让我们仅历数一小部分亨特在疾病理论方面的成就：

他首先证实在消化过程中，脂肪是被吸收进入小肠毛细淋巴管乳糜管，而非进入毛细血管中；首次对儿童发育过程，进行了完整的观察记录；首先证明孕妇与胎儿的血液系统是相对独立的；首先认识到血管机理，摸清了动脉瘤的病因与手术治疗；首先发明了唾液腺肿瘤的手术治疗……

患者切除腮腺肿物前后 | 仿约翰•亨特病历绘图

最后一个“唾液腺肿瘤”，今天仍令人津津乐道。在伦敦的赫特莱恩博物馆（Hunterian Museum），陈列着当年手术切除的硕大肿瘤标本，而它最近刚被病理研究证实，是医学史上有记载被切除的第一个唾液腺混合瘤。

亨特的病历本上记载着：患者约翰•佰利是一名37岁的健壮装配工。16年前他不慎摔倒, 擦伤了左侧脸颊，擦伤渐渐痊愈。但四、五年之后，受伤部位却开始“膨胀”，虽然不是很疼，但肿块渐渐长大到脑袋的两、三倍大小，令佰利不堪重负。

1785年10月24日，仅仅25分钟，没有疼痛与尖叫，亨特便成功为患者手术摘除了这个巨大肿物，后来一称重达144盎司（约4.08公斤）。术后佰利很快恢复了正常生活，可谓是亨特的巧术神工创造的奇迹！

➤狂热至死：用生命致敬医学

精力旺盛如亨特，却在65岁早逝，他正死于对医学的狂热。

1767年 ,39岁的亨特为了研究性病, 拿自己当“小白鼠”进行实验。他将一个淋病患者的尿道分泌物放进自己在阴茎上切开的伤口里，倒霉的是患者还患有梅毒，因此亨特同时患上了淋病与梅毒。

亨特不仅献出了健康，还错误地认为淋病与梅毒的病原体相同，并在1788年出版的著作《性病》中发表了这一观点。错误可以被后人推翻，丢掉的健康却难以挽回。1793年，亨特因梅毒并发生主动脉瘤去世。

亨特博物馆中陈列的“爱尔兰巨人”骨架 | 资料图

➤学霸较起真，连自己都反对

这样一个追逐生命奇观的科学家，也做过许多不拘小节的奇葩事。解剖课学生常抱怨，“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原来，亨特讲课时常常前后不一，“篡改”自己的言论。而亨特对此的解释是：“有可能，我希望我今年变得更聪明了。”真是学霸较起真，连自己都反对。

亨特的收藏癖也令人望洋兴叹。20多岁时，亨特为了提高解剖技巧，四处搜罗动物尸体，伦敦塔的动物饲养员、马戏团的保管员，都把死动物或送或卖给亨特“练手”。1783年，55岁的亨特已收藏了近14,000件人体和动物标本。在他家宽阔的后院里，养着各式动物，不仅包括寻常猫狗，还有罕见的斑马、水牛、山羊。

在保守的医生眼中，亨特离经叛道，他穿着邋遢、言行粗鲁，但更反衬出一颗火热的心。亨特特别喜欢帮助底层穷苦的患者，有次他把一个患者转诊给自己的哥哥，还写了张便条：

“亲爱的哥哥：此人希望得到你的建议，我对他不能确诊。他没有钱，而你有很多，所以你们是完美的结合。”

英国Leicester广场上的亨特雕像 | 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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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古论今•难以界定的奇才

约翰•亨特的涉猎之广，让人难以界定他究竟是哪个领域的专家——牙齿与骨骼、发育、炎症、外伤、性病、消化、儿科和淋巴系统、血管生理甚至哺乳动物……但评价中有一点是一致的：亨特是不折不扣的“科学外科奠基人”。

亨特的人性光芒与医学成就相比同样耀眼。他不相信一闪而逝的灵感，讨厌匆忙发表成果，因此论著稀少；但史学家公认“他的智慧超群，力量强大，在伟大的自然科学家，可以与亚里士多德、哈维以及毕夏齐名。”

10月16日•医史拾遗

➤“实验生理学之父”阿尔布雷希特•冯•哈勒

今天是瑞士生物学家阿尔布雷希特•冯•哈勒（Albrecht Von Haller，1708.10.16-1777.12.12）诞辰311周年。哈勒撰写的八卷本《生理学纲要》被认为奠定了现代生理学基础。他首先认识到呼吸机制和心脏维持血液循环的作用，并发现了胆汁在消化中的功能。

➤应激理论创立者汉斯•塞利

今天是应激理论创立者、加拿大内分泌学家汉斯•塞利（Hans Selye，1907.1.26-1982.10.16）忌辰37周年。塞利认为人体遇到外界强刺激时，促肾上激素释放因子及肾上腺皮质激素等分泌增加，而持续应激状态会损伤自身保护机制，导致溃疡、血栓甚至癌症等严重疾病。

参考资料：

[1] 赵秀荣.约翰•亨特对英国外科医学发展的贡献[J].中华医史杂志,2011,41(5):314-319. DOI:10.3760/cma.j.issn.0255-7053.2011.05.015.

[2] 于洪馗,俞光岩.约翰亨特与混合瘤切除[J].现代口腔医学杂志,2011,25(04):315-316.

[3] 张和.卒中茶后——John Hunter开创了动脉瘤结扎手术[J].中国卒中杂志,2019,14(02):156-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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