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亦良药：记“英国李时珍”卡尔佩珀 | 医学史上的10月18日
尼古拉斯•卡尔佩珀，DNA双螺旋结构
来源：医脉通
作者：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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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与杂草的爱恨情仇
西地兰、青蒿素、紫杉醇、山莨菪碱——这些你耳熟能详的药品，有何共同点？它们药效迥异，却都来源于植物。时至今日，从植物中提取的药物已达上千种，都是医生手中的法宝，发挥着重要的医疗作用。
向前追溯数百年，西医最早的药剂也来源于植物——药物的发展史，亦是人类与杂草爱恨交织的历史。开出黄花的茼蒿、花瓣参差的夏枯草、野蛮生长的蒲公英，这些“杂草”都曾被古人专心地勾勒成简图，绘制在粗糙的纸上。
这些古籍不是艺术画册，而是草药工具书。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不能不提，他就是“英国李时珍”尼古拉斯•卡尔佩珀（Nicholas Culpeper，1616.10.18-1654.1.10），他的著作《英国医生与草药全书》在西医中的地位之崇高，不亚于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盗取的火种。
卡尔佩珀肖像 | Wikimedia Commons
今天，正是这位著名药物学家的403周年诞辰。
➤主妇都能看懂的草药宝典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问世于1578年。55年后的1633年，英国修订并出版了新版《草本志》，作者托马斯•约翰逊因此获得了牛津大学荣誉医学博士学位。
如果说《草本志》是供医者钻研的学术著作，那么尼古拉斯•卡尔佩珀的《英国医生与草药全书》，则是一本“主妇都能看懂的草药宝典”。1653年，《英国医生与草药全书》出版，封面文字如是注解：“一本完全医疗手册，凭借此书，有病可治病，无病可保健，仅售3便士，药材全部为英国本土植物。”
在《英国医生与草药全书》中，收录了300余种药用植物，它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被认为妨害庄稼与园艺生长的“杂草”。变废为宝的良方，自然备受节俭的百姓欢迎。
酒香也怕巷子深，在300多年前就拥有“科普嗅觉”的卡尔佩珀，因为对草药接地气的描述而深入人心，再加上他对药用植物开天辟地般的认识，他后来成为英国历史上名声最大的草药学家之一。
《英国医生与草药全书》新版插图
➤他认为辣椒是“万能良药”
在《英国医生与草药全书》中，卡尔佩珀用很大篇幅介绍了辣椒这种蔬菜。当时，红辣椒刚进入欧洲，人们好奇而又恐惧。对这种“烈性植物及其果实”，卡尔佩珀先是发出了预警：
“辣椒外皮或椒荚产生的蒸汽……通过鼻腔进入头部，洞穿大脑，导致剧烈的喷嚏，引发严重的咳嗽和剧吐……扔进火中，辣椒会产生味道浓烈且有恶臭的蒸气。吃下辣椒甚至会‘危及生命’。”
但卡尔佩珀也指出：“在克服其有害之处的情况下，辣椒益处良多。”这些益处包括：排出肾结石，消除水肿，缓解生育过程中的疼痛，祛除雀斑，软化皮肤，治愈有毒动物的叮咬、口臭、牙痛以及“癔病和其他女性疾病”。简而言之，就是“万能良药”。
今天我们知道，发挥这些疗效的是食用辣椒果实中含有的辣椒素，它具有镇痛和消炎作用，已广泛用于治疗关节炎、肌肉疼痛、背痛、运动扭伤和带状疱疹后遗留神经痛等。而卡尔佩珀对辣椒的认识，无疑具有局限性。
➤不懂“占星学”的医生很愚蠢？
受限于17世纪的自然科学水平，卡尔佩珀的论述中不乏糟粕。有时，他显得多愁善感，爱用感性的文字来描述植物，比如柳树就被他记述成“月亮所拥有的树木”，他还暗示柳叶与女性的“贞洁”之间存在关联。
再比如，卡尔佩珀十分推崇“占星植物学”，他认为“失去占星学的医学就好像一盏没加煤油的灯”。虽然希波克拉底也曾说过，不了解占星学的医师不如被称为蠢蛋更合适，但这在今天看来无异于伪科学。
西方捣药钵 | morgueFile
“它属于木星，因此性状温和，可以暖胃，也可以疏通肝脏与脾脏的梗塞；这种树木在金星的控制下，还有一些水相星座——我认为是双鱼座，因此用它熬制的汤剂或者蒸馏液可以治疗烧伤或者炎症；它在月亮的控制下，因此可以软化与放松服用者的身体，并增加排泄能力。
“有疾病可以交感（Sympathy）解之，此即各星体解其自身所引发之疾。属日月之草药可解眼疾；属土星者解脾脏之疾；属木星者解肝疾；属火星者解胆与胆汁之疾”……
所谓种种，卡尔佩珀花了很多笔墨阐释占星与医学的关联。在较晚的《英国医生与草药全书》版本扉页上，卡尔佩珀的头像甚至直接被置于一个星盘中央。
他言之凿凿的这些“星象与医学”理论，只会让今天具有科学素养的医生感到啼笑皆非，甚至让人觉得似曾相识，仿佛看到了欧洲版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学说。
我们能做的，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虽有弊端，但《英国医生与草药全书》自出版以来一直被不断再版，如今仍能买到。但今天，我们与其将此书视为药学工具书，不如当作药学发展史上的瑰宝加以纪念。
评古论今•他为寻找良药翻山越岭
《本草纲目》之后，中西方的药用植物学罕有交流。欧洲的草药学可以说是自成一脉，而卡尔佩珀在其中的先驱地位，可比肩我国的李时珍。正如文学家塞缪尔•约翰逊所描述，卡尔佩珀是“史上最早对树木进行归类的人，他为了寻找药用和有益草本植物而翻越崇山峻岭”。
10月18日•医史拾遗
➤沃森与克里克获颁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图 | Science Photo Library
1962年的今天，詹姆斯•沃森和弗朗西斯•克里克因建立了DNA分子的双螺旋结构模型，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这是20世纪生物学上划时代的重大发现，随后诞生的克隆技术、基因工程、生物芯片技术、DNA亲子鉴定等都与之不可分割。
参考资料：
[1] G Tobyn, Culpeper's Medicine, Shaftsbury, Dorset: Element Books, 1997.
[2] 《改变历史进程的50种植物》, 青岛出版社, 2016年6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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