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我从纽瓦克起飞: 那天的反思 共鸣至今

9·11我从纽瓦克起飞: 那天的反思共鸣至今

Original 张伟留美学子 2021-07-26

【留美学子】第2159期

国际视角的精选文摘

教育·历史·人物·旅游·读书·财经

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留美学子】导语
3月17日，美国一名白人男子被指控在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地区的按摩店，枪杀了8人，其中6人是亚裔，7人是女性。随着该事件的持续发酵，目前已在全美引发大部分亚裔的抗议风潮。
3月20日周六，美国从东岸到西岸、从南方到北方，无数抗议者们走上街头，呼吁停止对亚裔的仇恨！

本文作者亲身经历了9·11事件，那天他乘坐从纽瓦克飞往美国西海岸的飞机，7个小时的航程变成7天的漫长回家之旅。在酒店滞留期间，所见所闻所思，感触良多，且写下此文。缘由近日发生的枪杀事件，作者再次翻阅10年前写下的此文，发现还是有其现实意义。

关于作者张伟·延伸阅读

倾家荡产我也要在美国讨回这公道！

华人联合起来，为了我们下一代

9.11那天我在飞机上

作者张伟

9.11恐怖分子在美国纽约与华盛顿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对美国人民造成极大的伤害，无疑地遭到各国人民及政府的一致谴责。

2001年9月11日，我在纽约接受了诸家美国和华人媒体关于我打赢反种族歧视官司，成功修改美国司法的采访之后，计划从新泽西纽瓦克机场搭乘美国航空的班机，经底特律返回西雅图。

说来也巧，美国航空另外一架班机，那天也是在纽瓦克机场出发。然而，它却没有飞往指定目的地而转飞去了纽约，制造了震惊全球的911事件。

由于这一突发事件，所有在天空行驶的飞机全部被强迫降落在就近的机场。我被滞留在底特律机场的一家酒店，一周之后才得以返回家中。在那段时间里，自己紧张心情可想而知，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收看来自CNN、ABC、CBS、NBC的新闻，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那几天，我甚至不愿走出房间，到户外透口气。每日三餐，统统电话叫餐，唯一与外界的接触就是前来送餐的服务员。

两天之后，与那位送餐的小伙子混得很熟，两人不免就聊上几句。他十分羡慕地对我说：“先生，您真幸运是华人而不是阿拉伯人。我这些天思想压力大极了。”从长相上可以看出他是来自阿拉伯世界，但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一国人。

小伙子告诉我，他来自科威特，是第二代移民，而且是基督教的忠实信徒。我不禁有些困惑：科威特是美国在中东的重要盟友，你又信仰基督教，不应当有事啊！

照片来自网络，非本文故事人物

他叹了一口气：“我这张面孔，一出门，别人就以异样的目光盯着我。以前送餐，那些美国白人非常热情，经常多付许多小费。而这些天，住店客人从门镜中一看到是我，竟然连门都不让进，接过盘子后，就把门‘砰’地一声关上，敌视的神态勿需言表。

尽管我理解他们的感情，尽管我也仇恨恐怖分子，热爱美国这个国家，可无法让人们真正了解我的感受，我总不能在脑袋上贴一个标签：我来自科威特，我是你们的朋友啊！”

小伙子还在絮叨着自己的苦恼，可我的思绪却飞向远方，这正是我为什么这几天来十分紧张的缘由。

假如美国与中国大陆发生重大的政治或军事冲突，无论我们华裔是来自大陆，还是台湾，或者是东南亚各国，无论我们是居住在中国城的老一代移民，还是生活在新社区的新移民，恐怕都难逃阿裔美国人的目前困境：成年人剃去满脸胡须并换掉阿拉伯服装，孩子们躲在家里不敢去学校念书，终日惶惶地提防可能的被辱骂、被殴打，甚至被枪杀。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些华人，是否要在家门外贴上横幅“我来自台湾”，在汽车窗上书写“我是新加坡人”，或者在孩子的所在学校，反复向老师和其他学生申明“我不是来自中国大陆”?

事实上，很多美国人根本分不清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就更不用说让他们辨认“大陆人”与“台湾人”。甚至有少数仇视华人的极端分子，统称我们华裔为CHINKS!

另一方面，美国的新闻媒体，片面地报道一些中国事件，包括发生的海南撞机事件。

几年前，一位CBS的华裔主播员竟然也毫无根据地说什么在每一居民社区中，都隐藏着来自中国的间谍！所有的这一切，在美国大众的心底造成极大的隐患！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美国曾发生华裔联邦议员吴振伟去能源部演讲《亚裔在美国社会中的作用》，竟被能源部警卫人员盘查数小时而不能进入会场。

这一切的一切，还不足以使我们华裔引起警惕吗？

尽管美国法律要求，不论肤色人种，人人平等；美国政府也采取各种可能的手段，防止不幸事件发生。但是，我们华人还会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地在这块自由的土地上安然生活吗？我们的孩子还会在学校里天真无忧地与其他孩子们相处、安心学习吗？

美中一旦发生重大冲突，华裔的命运不堪设想！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我们华人应从从9.11事件中汲取什么经验与教训呢？笔者在此提出几点看法，以期引起广大华人的关注与讨论。

其一

全美的华人，不论来自何处，首先要有一个共识：当您举手宣誓加入美国国籍之时，就要认识到：美国是您要为之奋斗的国家和生活的家园。无可置疑，由于你曾经生活在中国大陆，或者台湾以及其它地域，你与它们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感和留恋。

然而，你一定要认识到美国已是你和你下一代人的家园，你首先在这块土地上为自己争取到应有的权力与空间。打一个不太贴切的比喻：当青年男女结合，组织了新的家庭时，双方首先要对这个新的家庭共同承担责任与义务。尽管他们在可能的情况还是要去关心她的娘家，去照顾生养他的父母。

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很多来自海峡两岸的华人，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不仅不能真正融于美国社会，反而按来自不同的地域，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原故土的所谓理想彼此争斗、残杀，他们根本没有认识到倘若美、中发生冲突，无论你原来来自哪里，他们都无法保护我们的权益。我们唯有通过不分区域，不分观点，不分派别地联合与联盟，自己救自己！

我们要向美国大众舆论界疾呼：我们华裔与来自欧洲、非洲、阿拉伯世界的其他裔一样，都是在这块土壤上勤奋耕耘，默默奉献，美国经济的强大有我们华人的滴滴汗水，我们是美利坚合众国的一员!

其二

教育我们的子女，为自己是龙的传人而骄傲。

记得90年代初在东岸读研究所结交了几位台湾朋友。我发现他们对刚生下的孩子总是有意识地要他们侧脸睡觉，以期望自己孩子的脸庞能更像西方人。我知道中国北方的古老传统，小孩从小仰壳睡，称之为“睡头”。

当然，我不反对向西方人学习，可是若让一个黑头发、褐色眼睛的东方人硬变成一个“西洋人”，这恐怕也是不应大为提倡的事情。我们应当让下一代学习西方人的长处和优点，而不能自卑地让自己变成一个“黄香蕉”。您的被人尊重是因为你做人的正派，业务上的优秀，工作上的勤奋，以及待人的热忱！

当美国阿裔在9.11事件后受到极大压力时，美国阿拉伯协会（AMECIAN ARAB INSTITUTE）主席在电视讲话中，一方面谴责少数恐怖分子的暴行，另一方面呼吁美国政府保护阿裔的安全与利益，绝大多数阿裔也是爱好和平，反对暴力的！他甚至告诉大家，他会让在美国政府工作的他的儿子为维护阿裔的群体利益与美国总统交涉与斡旋。

事实上，美国非裔的社会地位的提高，也是自60年代起由马丁.路德.金以及后来涌现出的一大批黑人政治家与民权斗士，经过几代人不懈奋斗的结果。

犹太人，为了争取美国支持以色列，也是从二次大战移民美国后，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终于在经济、政治、乃至舆论上对美国政权与政策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而得到美国主流社会的认同。

我们早期来到美国的华人，政治、经济地位低下，用泪水与血汗修筑了美国的铁路，为美国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尤其60年代从台湾和80年代从大陆移民美国的华人，我们无论在哪个方面，均不比其它族裔差。只要我们大家联合起来，一定会为我们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下一代开辟一块新的天地。我们应当为自己是华人感到自豪！

其三

来自海峡两岸的华人，在摒弃前嫌，携手在美国为共同的目标奋斗的基础上，亦应腾出手来力促海峡两岸的政府，向经济发展、政治民主的方向迈出更大步伐，力促海峡两岸的政府向和平统一的方向谈判靠拢。

更重要的是，我们应当在自己居住的国家遵纪守法，而不是隔岸点火加油，加剧两岸的紧张气氛，造成所在国国民对我们的不良看法，也给自己的祖国添乱，甚至会引起战争。

无论何种战争，无论谁胜谁负，老百姓永远是最大的输家，老百姓要承受战争所带来的一切灾难。

其四

支持、鼓励华人参政，以9.11恐怖事件为契机，呼吁布什总统的对华政策加以调整与修正（注：当时布什为美国总统）。布什总统来自保守的德克萨斯州，外交上接受“中国威胁论”，致力于发展全国导弹防御系统（NMD），把中国大陆作为头号假想敌。

这对我们所有的包括来自台湾的华人来说，这也不一定是一种福音，恰前相反，它可能成为我们所有在美华人的灾难。中国数千年的历史一直是被侵略、被奴役的历史。中国这个民族，绝非是好战侵略的民族。万里长城的修筑，是为了防御外来的入侵；二次世界大战，大陆包括台湾，亦被日本帝国主义奴役数十年。

当时，没有美国盟军和前苏联的参战，中国不知还会被日本的殖民主义者统治多久。我们心怀感恩之心！

9.11恐怖事件亦说明，全世界，包括美国在内的一切爱好和平的人民，头号敌人应当是恐怖主义。它勿需高尖端的科学技术，更不用什么先进的弹道导弹系统，仅凭宗教的狂热信仰，对人类的仇恨，就使美国这个世界第一大国遭受巨大的经济与政治的损失。

布什总统（当时布什任美国总统）应当把国家的财力更多地投入反恐怖战争中，加强国内治安，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他应当更好地处理与解决国内的经济问题，以及潜在的各民族与宗教的矛盾，使各族人民和睦相处，生活安定。这才是全美华人的大幸，美国人民的大幸，全世界的大幸。全美的华人要有使命感。

我们移民美国，不仅仅是为了奋斗房子与汽车，不仅仅是为了下一代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机会，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团结起来，为自己、为下一代，积极议政参政，真正成为美国主流社会的一员。

使我们的下一代，也会像美国黑人称自己为“非裔美国人”一样自豪地说：我是华裔美国人！其实，华人在自己所居住国家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宣扬好的传统文化，是对自己祖国的最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