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周浩和他的7%

2018-01-04 D纪录 爱上纪录片

12月9日,周浩导演携其新片《7%》同广州纪录片节第一场大众论坛的观众见面。《7%》记录了腾讯围棋AI“绝艺”在日本AI围棋比赛中的夺冠过程。虽然同以往周浩老师的作品题材上有些许差别,但本片以“人”为核心的故事仍旧让观众看得津津有味。论坛邀请到了周浩导演同到场的观众面对面交流,特此将映后分享给同样期待该片的观众。


嘉宾

周    浩:纪录片导演。D纪录创始人,其作品《棉花》《大同》曾获台湾金马奖最佳纪录片奖

李珊珊:独立电影制片人。制片项目有《大路朝天》《上海青年》等



李珊珊:请导演简单的介绍一下是什么样的机缘让你去做这样的一部片子?


周 浩:我刚好有一个契机知道腾讯在做这件事,我就去了深圳,了解了下,刚开始本来不想拍这个,去到了腾讯总部认识了这个团队大概十二三个人,一帮程序员,他们的头叫做卡卡,我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我就感觉我应该拍一部片子,因为这12个人没有一个人会下围棋,他们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秒超了世界顶级的棋手,这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话题,这部片子本身其实对未来世界的认识是有非常大帮助的,虽然这片子不是很成熟,因为时间的原因,跨度不是很长,这个团队我现在还在联系,这是一个阶段性的小片子。我的理解是这样的,以前我们说两个星球相距是一百多万光年,我们的知识从这个星球到那个星球,以光速的需要一百万年,但是好像并不是这样的,比如星际旅行的时候或许有虫洞这个概念。比如说一个职业棋手,像柯洁这样得有天赋,又有足够的努力,需要十多年的努力,才会变成世界顶级的选手。不懂围棋的人用另一种方法,用科技不到一年的时间让柯洁败下阵来。所以这个感觉对我来说很不一样,基于这个原因,我听说他们都不会下围棋,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观察下他们。


伴随着阿尔法狗的横空出世,围棋AI的飞速发展震撼了围棋界


李珊珊:近十几年,很多电影都开始关注人工智能,很多启示基于对于AI的恐惧吧,电影的结尾很多都是人类战胜AI,你在做这个片子结构是怎么处理的呢?


周 浩:这个片子很不好拍,因为你去了腾讯办公室发现他们全在电脑前,几乎是没什么画面可拍的,整部片子对我而言就是一种尝试,其实我也努力想从我以前的拍纪录片的经验去把这些程序员还原成一个人,但其实看完片子以后其实也会发现这些程序员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纪录片《阿尔法狗》海报


观众1:从最初你早期的《高三》到《大同》再到《急诊》这些我都有关注这个,我是一个大学老师,我在给学生上纪录片课,大家也都喜欢您的作品,包括您参加一席的这个脱口秀我都看过,我有一个问题就是您可能最初的作品您是作一个人为编导、摄像去剪辑完成的,《7%》的团队是怎样的?

 

周 浩:现在都是有一个小团队,实际上挺简单的,就是一个录音师和摄影师,有时候我自己会有一个第二机位,这其实需要有成本的,就是团队间的这种磨合和你要把你的观点传达给你的伙伴们,能够1+1>2,我现在与我的伙伴们可能不到1+1=2,但比我个人还是会强很多。早期有一个摄影师跟我合作,那个摄影师当初的毛病非常多,就是拍《棉花》的时候,跟了我五六年的时间,刚开始很多工作不称心,毛病很多,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去年合作一个片子,我觉得挺好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要什么,这种磨合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一拿来就能用,导演跟摄影师之间的磨合是要过程的,但人多肯定比一个人好。


腾讯“绝艺”夺得UEC计算机围棋比赛的冠军


ºUEC杯2007年始于日本,是最具传统和权威的计算机围棋大赛,每年邀请各国高水平AI齐聚东京比赛,促进相关学术及科技的交流。日本的DeepZenGo、法国的“疯石”(Crazy Stone)、美国Facebook公司的“黑暗森林”(Dark Forest)等世界著名计算机围棋程序先后在UEC杯折桂获奖,


观众2:你刚刚说把一个人讲围棋的片子拍成这样很好,就是一些素材很简单但是却很有意思,您的片子我看的很多,像《棉花》《大同》,您拍一个片子,在选材的时候是先看想一个主题再去找相应的人物故事,还是说看到一个人物,然后有一种感觉再去拍?

 

周 浩:我拍完《大同》以后我下面开始拍什么呢,因为一个偶然的原因,我拍一个留守儿童的题材,我是从贵州出来的,我觉得挺好的,我就凭我当年的印象找到一个我喜欢的地貌,这是一个随意性的,然后进入一个村庄,开始拍,就一个小姑娘,小学五年级,对我的镜头说了一段话。“我如果成功的话,我要回到我的家乡教书”。当时听到这个话我觉得天啊我为什么不拍呢,这是我选题的一个方法。我在腾讯的时候,契机是因为他们要去参加比赛,我就想说我为什么不去拍呢,很多题就是你本来在脑袋里就有这样一个念头,然后当机缘成熟的时候你就会去做,比如说这些年我在新疆的喀什拍喀什的一些普通人的故事,这个片子前期已经拍完了,这样的题材我比较感兴趣,你说新疆这么一个不安定的地区但是风景秀丽、花果飘香,这样的一个状态,但是对于我这个生长在中国的人,还没一个人拍过关于这里的纪录片,对于我个人就是充满着诱惑。当时拍《高三》也是这样,拍的时候04年,中国恢复高考快30年了,然而也没人拍过这样的片子,所以当时其实拍这个片子就是对社会的观察,直觉,交织在一起的,也不是说有一个鲜明的主题要去做什么,当时拍《书记》的时候,我对这个政党很感兴趣,我当时就有一个念想我就要拍一个关于中国共产党的片子。就是你对这个世界保持着敏感,当机会来的时候尽可能的把握它,但实际上我失去的还是大多数的。还有很多片子是做了没有完成的。我有一部片子是拍了一段时间放弃掉了,蛮遗憾的这是,04年雅典奥运会,我要拍一群中国的小姑娘,当时04年跟着跳水的姑娘。这个片子可能会有一天把它捡起来。我自己就是认定了这个是我的生活方式,对待这个世界的方法。无心插柳柳成荫。



[周浩和他的《7%》]论坛交流现场


观众3:您拍了这十几年的纪录片,你现在看到比较悲惨的人物的时候,这样的事情还会打动你吗?还会想要拍吗?


周 浩:其实我做这些,不当做是在拍电影,我的理解这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我并不觉得小女孩的题材会比其他题材来的小,当有一个人在你镜头前呈现一个很真实的一面的时候,我觉得这是我了解人的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不抓住这样的机会呢。所以我不会简单的去评估这个主题沉不沉重,宏不宏大,我不认为宏大的主题一定要去拍北京的拆迁类似这样的题,只去拍事情本身并不能看到背后的,我更喜欢去拍事情背后的故事,

 

“绝艺”与日本棋手一力辽的对弈画面

 

观众4::围棋对于我来说,这个题目我不感兴趣,我坐在这3分钟就抓住了我,这是一部我完全不在意的题材,除了选题以外您如何构思考虑这部片子吸引人的点?


周 浩:我经常想,我们拍片子的是人,看片子的也是人,所以我觉得人这个概念是最核心的概念,电影院放的片子不好看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它的模式化。很多片子就是概念性的,就特别干瘪,人物简单立不起来。比如说我有一个朋友看了《芳华》,他说这个片子没有一个人物立得起来,所以我觉得一个好的片子就是人物,人物的个性我觉得这是最能够吸引人的。好的纪录片特别有质感,质感是那种演员演不出来的,细节尽量多的勾勒出来以后,就很吸引人。勾勒的方式跟影响的呈现形式不同,就会比较吸引人,我们以前不常看的角度,这种感觉比较吸引人。


“绝艺”背后的男人,图左的两位程序员


观众5:我是一个大四的学生,我平时也有自己拍片剪辑,我想问一下就是在拍和剪得时候会不可避免的放入自己的情绪,所以我想问在您拍摄剪辑的时候会不会也放入自己的情绪呢,还有对AI未来的看法是什么?

 

周 浩:片子肯定是有情绪的,肯定是有个人的烙印的,这是无法避免的,大家知道现在的AI甚至可以伴我们剪辑,我们的工作逐渐被AI取代,我有时候在想说,我们每个人存活在世界上的价值是什么,可能现在是我的视角,我看这个世界的方法就是我拍的纪录片,这是被我架构出来的片子,我的架构肯定会有我的情绪,这个其实是片子的核心部分。我们这些人非主流、非官方,你们来看片子就是因为我的片子是有不一样的视角。关于AI的未来我不乐观,我觉得AI本身不可怕,我觉得可能人类反而误导了这些的发展。是人告诉机器的,我觉得最可怕的是人与机器的结合,当人掌握了这些,是可怕的。人的一些恶性没有被激发出来,未来是有非常大的不可测性。AI反制人类的时候是很可怕的,所以还是需要立法用一些规矩去限制吧。


文章内容来自D纪录(ID:WorlDocs),内容根据主题需要有删减。


今日推荐



商业合作 请联系微信/电话:18401570960



 大家都在看 

 关注「爱上纪录片」,用纪录片看懂世界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