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大火,人类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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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4月15日晚,法国巴黎的著名地标巴黎圣母院突发大火,标志性塔尖倒塌,著名的玫瑰花窗被烧毁,整个建筑损毁严重,馆中珍宝也不知幸存情况如何。
视频来源:新华社
这是一个不眠夜,整个世界为之悲伤。据媒体报道,巴黎消防部门初步认为,这起大火很可能由意外造成。若果真如此,就更让人难过与无措了。这座超过800年历史的古建筑,挺过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德军的轰炸,挺过了二战期间敌军的占领,却毁于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外”?
这样的结论,让人更揪心于文化遗产保护的脆弱。就在不到一年前,拥有200多年历史的巴西国家博物馆发生火灾,导致2000多万件文物被烧毁。巧合的是,这场火灾的原因刚刚在本月初查明,系建筑内礼堂的空调系统出了问题。这个姗姗来迟的调查结果还没有给人充足的时间反省和喘息,巴黎就重现“人类历史上最悲伤的一天”。
在这样的时刻,人们忘记了旅游手册上介绍这个法国胜地的攻略,忘记了每年接待1300万名游客的傲人数字,忘记了这里去年10月为纪念一战结束100周年举办的美轮美奂的灯光秀。人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它还能存在,就好。
巴黎大火再次提醒人们一个最朴素的真理:对于文化遗产,保护永远是第一位的。利用、延展、创新、活化,都只有在严丝合缝的保护之后才有可能。
回顾巴黎圣母院的历史,发现这座人类文明宝库在保护方面竟存在诸多滞后与漏洞。巴黎圣母院建成于1345年,到1831年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出版时,圣母院已残破不堪,借助小说的巨大影响力,当局才于1844年启动修复,历经23年完成。此后100多年间,圣母院只进行过零星整修,许多外墙、栏杆、雕像已残破不堪。而政府不能及时修缮的原因是:没钱。整修费用预计达1.5亿欧元,一直到此次火灾之前,许多人还在为筹到这笔钱而努力。
就在今年3月25日,以徒手攀爬摩天大楼著称的法国“蜘蛛人”阿兰·罗伯特成功爬上巴黎近郊法国能源集团总部大楼,他的诉求正是“拯救巴黎圣母院”,因为“法国的历史遗产正在坍塌”。
此次火灾后,法国总统马克龙终于表态,将通过国际募捐活动重建巴黎圣母院。但重建比修缮需要更多更多的钱,能否及时筹到足够的钱,许多人表示不乐观。
当前,文物保护工作似乎存在一种重未来、轻历史的倾向。人们对“创新”与“活化”侃侃而谈,但对于如何做好最基础的保护工作,却缺乏深入的讨论与研究。一方面,这或许是媒体传播的“错觉”与误导。因为保护是沉默的、沉闷的,没什么花样可出,没有吸引大众眼球的“爆点”。就像几年前,若不是一部《我在故宫修文物》,世人皆不知竟还存在这样一份职业。无数文物工作者在默默无闻、精心保护着历史的遗存,但舆论上缺乏他们有力的声音。
故宫前任掌门单霁翔上任之初曾说过:“有人问我,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的‘三把火’从哪里烧起?我回答,故宫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古建筑群,故宫保护最怕‘火’,所以我一把‘火’也没有”。这个态度就很好。600年故宫不需要刻意迎合取悦当代人,让“此岸”世界的人爽透,它还要完整交给下一个600年的子孙。这注定是一条更沉潜、更艰难的路。
另一方面,文物保护这样的基础性工作,是不容易出“业绩”甚至“政绩”的,年底写工作总结是缺乏亮点的。在某种不自觉的导向下,工作的重心慢慢转移是必然的。
特别是当前大气候下,机械、教条、庸俗理解“文旅融合”更应警惕,“宜融则融”应树立为基本原则之一。我们不是要批评文物的“活化”,这是一项开创性的创新工作,是文化传承的必由之路。只是,在舆论的狂欢中,“保护”与“利用”的天平已经出现严重偏差的倾向。而对于文物和文化遗产来说,若这天平真要不平衡,也宁愿是偏向“保护”一方的。
在雨果笔下,丑陋、沉默、从不露面的卡西莫多,才是真正热爱并守护着巴黎圣母院的人。他不允许这座圣殿被狂热的欲望玷污,宁愿用生命捍卫它的纯洁。他知道,只要这里还存在,历史总有一天会作出自己的证明。
只要这里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