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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上瘾者都去哪儿?

贝小戎 贝书单 2021-09-19


五个月前,《纽约时报》一篇文章说,疫情也阻止不了游记作家保罗·索鲁旅行,他刚用六天时间,开着一辆吉普车从马萨诸塞州的鳕鱼角抵达洛杉矶,把他的档案文件送交给亨廷顿图书馆。一路上,每天晚上他会写笔记。

 

索鲁到四月就80岁了,他的中国、非洲、南美游记激励了一代美国背包客。根据他最著名的书《蚊子海岸》改编的电视系列片即将开播。他不觉得自己已经完结了。在疫情之前,他计划去非洲中部,他还在写一部长篇小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写了多少本书了,“五十几本?”(是56册。)他的第一本游记《火车大巴扎》卖了150多万册。

 

《火车大巴扎》书封


书评人说,索鲁总是对他在异乡遇到的人居高临下、冷嘲热讽。索鲁认为这都是对他的误解,“你不可能是一个坏脾气的旅行者。那样你哪儿也到不了。你会被杀死,被辱骂,你旅行不了。所以你需要跟人们友好相处。”

 

他还想去很多地方,他还没去过北欧,但并不想去。他最想做的是回访,再去看看自己年轻时去过的地方,那既是自己生命的记号,也可以通过对比看出社会的变化、世界前进的方向。“再去英国、马拉维、中国、印度。”

 

保罗·索鲁在他的书房


保罗·索鲁的前妻安妮·索鲁刚出了本回忆录。90年代,他们离婚几年后,安妮在电视上看到索鲁在接受采访。保罗说,“作家需要娶一种特定类型的女人:热衷于保护丈夫、愿意自我牺牲,是秘书、母亲、门卫。”看了这段采访之后,安妮给他传了一个便条:“如果你提前跟你我说了这样的职位描述,我是不会申请的。”

 

从他们1967年相识开始,一切都要以保罗为重。他坚持要安妮辞去教师的职位,安妮后来在BBC做主持人,但保罗外出旅行、搞婚外情时,她要负责照看两个儿子。她指出,职业旅行家往往很有魅力、爱冒险,但也冷漠、残忍。她虽然被保罗迷住了,但也对他看得很透彻,说保罗爱装腔作势、多愁善感、虚伪。

 

在《旅行上瘾者》一书中,保罗·索鲁说,有五次旅行让他很难忘,从中可以看出索鲁是一个深情的人,他旅行时注重的不是自然风光:


1. 1963年,在意大利,没钱交离境税的时候,一个陌生人给了他20美元。

2. 1970年,从新加坡乘船去北婆罗洲时,同行的马来人的妻子生了个孩子,“看到婴儿的父母亲脸上洋溢着有子万事足的骄傲神采”改变了他的旅行体验。

3. 在威尔士,一行四人乘坐独木舟遇到浓雾、寒风刺骨,他以为自己要遇难了,但最后侥幸得以上岸。

4. 跟妻子和两个儿子在肯尼亚,回到过去、深入非洲、迎向未来,一家人团聚在一起,阳光斜照在眼睛上,大地绿意盎然,他希望这趟旅行永远不要结束。

5. 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回访马拉维他任教过的学校,校园残破不堪,但当年的教育部长种下的树已经长得高大苍翠。

 

在索鲁眼中,有价值的游记像是纪实报道,而不是像《恋爱、祈祷、美食》那种写自己内心思绪、经历的精神洗礼的随笔。“旅行书的价值应该由日后发生的事件来证实。普里契特1955年所写《西班牙性格》同时从地形和社会心理层面探讨西班牙。读了这本书,你对后来所发生的佛朗哥之死、恢复君主制、社会民主党的兴起之类的事情将会有所了解。奈保尔在《幽暗国度》中对印度的分析、格林在《不法之路》中记载的墨西哥的反教权主义,都预示了该国的未来。”游记如果贴近真实,那么它应该具有先见之明,但不对未来做任何预测。游记能够表达一个国家的心灵,只要它专注在那个土地上的人、它的歧异于和谐、矛盾以及生动有趣的琐事。



另外,有价值的旅行是去危险、偏远的地方。“旅游书也是个人的冒险经历,梅拉特的《禁地之旅》和傅勒铭的《鞑靼写真》写的正好是同一次旅行,前者观察敏锐,相当写实,后者则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旅游作家的任务是更深更广地去观察、去记一大堆笔记,去诉说事实。这之中有一大部分是单调沉闷的工作,但写出来的书应当生动活泼。

 

《旅行上瘾者》收集的是索鲁1985年至2000年之间撰写的关于旅行的文章,回忆了英国所有可爱的事物(包括面包、鱼、云彩、啤酒、乡村酒吧、花园、报纸、羊毛衣、广播、火车),他参加和平队的经历,评论了其他人的游记作品。


 

《旅行上瘾者》书封


去德国的时候,他在读弗洛伊德的《笑话与无意识的关联》。“关于开玩笑,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是:从一个人最喜欢的笑话可以看出那个人的性格,而且一个国家的文化亦然;从一个文化喜欢的笑话可以看出那个文化的特性。”

 

幽默和爱开玩笑不一样。“根据我的经验,喜欢说笑的人大多是那些碎嘴、令人讨厌的人、种族主义者、虐待狂、好说大话者、诽谤者以及自以为是的人。”

 

德国人好像不爱开玩笑。当年他们主要笑话胖总理科尔,说科尔和撒切尔夫人互敬啤酒时,撒切尔夫人说,“祝君健康”,Here’s to your health.科尔以为她说的是to your hell(淡啤),就回敬说,Here’s to your dunkel(黑啤)。

 

另一个德国笑话:有个男人声称他的老婆不会做家务,他说,每次我在水槽尿尿,里头都会有脏的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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