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文学是一场智力竞赛
有人撰文说,一条豆瓣动态引发了“疫情文学”复兴:
几天前,豆瓣网友@K 模仿卡夫卡经典作品《变形记》的开头,发了一条动态:
《变形记》书封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小区被封了。
结果众网友纷纷转发评论,掀起了一波“疫情文学”高潮。
如豆瓣网友@vikin 改写了《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名句:
《了不起的盖茨比》书封
我年纪还轻,阅历不深的时候,我父亲教导过我一句话,我至今还念念不忘。“每逢你想要摘下口罩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是绿码。”
作者搜集了六十多条,最后给出了仿写对象:马尔克斯、村上春树、莎士比亚、罗琳、鲁迅、张爱玲等等。
我们阅读写作训练营的同学也算参与了一下: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没人戏仿一下《简·爱》的开头,确实,这一段不用改就跟今天的生活很契合:
《简·爱》书封
“那天,再出去散步是不可能了。没错,早上我们还在光秃秃的灌木林中漫步了一个小时,可是打从吃午饭起(只要没有客人,里德太太总是很早吃午饭),就刮起了冬日凛冽的寒风,随之而来的是阴沉的乌云和透骨的冷雨,这一来,自然也就没法再到户外去活动了。”
或者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
《太阳照常升起》书封
“罗伯特·科恩对拳击一点也不爱好,实际上他很讨厌拳击,但是他仍然痛苦而一丝不苟地学打拳。”
可以改成“罗伯特·科恩对做核酸一点也不爱好,实际上他很讨厌做核酸,但是他仍然痛苦而一丝不苟地做核酸。”
我以前介绍过《牛津戏仿文文集》,该书编选者约翰·格罗斯说,戏仿文种类繁多,它是最有趣的文学批评形式,也是最需要技巧的一种文学批评。上世纪40年代,《新政治家》杂志邀请读者模仿格雷厄姆·格林。格林自己用笔名参加比赛,只获得了第二名。戏仿文中,“有的写得很博学,使用影射手法,但它也是一种有趣的艺术形式,是大众幽默很自然的一个源头”。
《牛津戏仿文文集》全书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按年代顺序编排了英国作家的戏仿文,从盎格鲁-撒克逊时期的无名作家一直到J.K.罗琳。第二部分则兼收并蓄,收集了儿歌、新闻报道、喜剧、科学和政治戏仿文。
比如海明威写过一篇小说叫《过河入林》,E.B.怀特戏仿了一篇《过街入烤肉店》,厄普代克戏仿《在路上》写了一篇《在人行道上》。前段时间乔纳森戏仿“十诫”,写了一篇改编张爱玲十诫,你不可如何如何。
只有那些非常熟悉原作的人才能欣赏戏仿文的妙处,读戏仿文的乐趣部分就源自知识上的优越感。《卫报》曾经有一个专栏叫摘要阅读(Digested read),用一篇文章的篇幅模仿一部畅销书。英国摄影师马克·克里克编了一本《卡夫卡的汤》,以14位著名作家的风格写菜谱。
《卡夫卡的汤》书封
哈佛大学教授路易·梅南德认为,如今戏仿文已经很难维系了,因为文化中充斥着对戏仿的戏仿。这部分是为了自我保护:如果你已经在颠覆自己,就不会再被别人颠覆。
最后随便仿写几个,大家猜猜原文吧,难度递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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