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农人的心事
农人的心事（组诗）
文 图 / 山 娃
这辈子只种高梁玉米
小麦油籽葵花大豆蓖麻
这些长老也够不到脖筋跟前
它们都是地里拉扯的儿女
虽然劲使的猛好言相劝
一旦遇上旋风巧遇天气变化
跌倒在田间地头懦弱装病
哭着喊着呻唤着叫疼
除非吃上些治感冒的药
才软绵绵地重新站直
等到吐穗的那个返青时节
你断定是否成熟的起来
今年雨水广肥施多了
高梁光长个头不长心眼
玉米提前怀上孕等待分娩
她们都喜欢晾晒鲜嫩的皮肤
棒子骨如果肿胖变的硬实
非要忙里偷闲耍奸耍滑
雨浸透鼓弄玄虚装腔作势
躺倒地里折腾几天几夜
翘二郎腿挨上一顿揍
才肯剥掉几层皮茧饶人
大豆胡蔴中秋节还算听话
这两样小东西喜欢秋后算帐
不到万不得己轻易不惹事
如果成熟懒洋洋怎么扶
你都扶不到对面树丫
冬 至
这个日子我会想你
在太阳绽放清晨的空当
让我感受一股剔透的暖阳
也许这就是冬暖的问候
昨晚夜里你梦见了谁
是不是含在眼角的泪花
搁浅枕边滚动着未干
我在寒冷的北方居住
现在城市没有鲜花绿地
那些人工修造的草坪台阶
把每份孤独留给恋情的小鸟
我透过窗户粘雾的寒气
测量你伤心的位置
白天只能写诗或者寄信
遥远的距离时尔很美
美到你来与不来在与不在
而冬至节还是悄无声息来了
这一天并没有因故推迟
我念及碗里热乎乎的饺子
想远在齐齐哈尔的帅哥
下个月周末放假归来
寺 儿 坪
这里生长四季分明的稻谷禾苗
锄头用于锄地刨冰驱逐人间苍桑
有人情不自禁吟诵一千零一夜
我苦拼硬挣一百八十天遇见
门口一头叫驴狂吼怒叫碰肿驴耳
驴死时驴粪喷溅一个坏种嘴里
那个坏种专放驴屁清明节祖坟坍塌
我瞭望生命耀眼辗转反侧的去处
目睹几只笨拙的小鸟东张西望觅食
有人手捧黄瓜土豆菜叶拾捡柴禾
依赖惆怅度日双手松开后颤抖
我是一个不怕烟熏火燎的人
独来独往残遭寺儿坪一场风雨
那些日子时常雷鸣电闪河水泛滥
道路两旁泥石流冲垮干净碎石
猫私奔墙角控制荒郊野外的老鼠
春天的草木盛开着恋乡的花朵
那些上窜下跳飞高落低屋檐的燕子
它们最懂农人们插秧耕播的心情
布谷鸟飞落身边督促黄牛套犁
我在夏天地埂栽活西北红柳
暮归的心情
从夕阳西下斜阳泛黄
阳光辐照到原来的位置
这就算整正一个春秋来回
若干年以后我老的手扶拐杖
头顶上那轮倾斜的弯月亮
肯定是一把锋利的镰刀
收割着我当年激烈的梦境
虽然农闲时节那么柔情似水
我脸颊上的皱纹可以挖沟采桑
但怎么也种不出丰收的庄稼
我搂紧了这个暮归的心情
与暗淡的黑夜较量抗衡
五十年以后必将尘埃落定
我成为苍穹倒地的一个泡影
假如我消失某个傍晚黄昏
也许还有人想起我回味过去
尾随流星划破寂静的长空
来到那个颠簸淋漓失散路口
重温零乱凄美的旧日时光
我走了我会感动的一直想哭
面对这个久居温暖的城市
怀念生我养我悠静的红河谷
身后也许正在刮悲哀的风
而我脚下的土烫的发烧
诗人简介：山娃，原名张立山，男，原任人民法院民庭庭长职务（高等二级法官），现辞职在一家上市公司任职。写诗，中国诗歌网会员，出版诗集数册。作品散见全国各地诗刊、杂志网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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