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沉：彩云之南的歌声
彩云之南的歌声老 沉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每当我听到这首云南民歌《小河流水》的时候，总会想起那次云南之旅。
2016年元月，正处于旅游的淡季，而云南旅游业界中因个别导游强迫游客购物，宰客，甩客的现象屡有发生，遭到电视媒体曝光，受到非议，导致云南旅游业进入低谷，旅游团的报价低得难以想象，而我此时正好有一段空闲时间，于是便有这趟云南之旅。
我们到达昆明是夜间，按照旅游行程的安排，第二天清早由昆明向丽江出发。当旅游大巴启动后，一个30左右的男子手持麦克风作自我介绍。从他的介绍中了解到：他是本次行程的导游，少数民族。他个头不高，面目清瘦，讲着带着土著方言味的普通话。他自称云南大学毕业，他的名字比较拗口，遗憾的是我已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
简短的自我介绍后，车里的电视机开始播放介绍云南玉石玉器的专题片。之后，他开始介绍云南的一些风土人情，多次提及丽江、大理、南诏国以及大理的段王爷，似乎知识很丰富。可惜的是，他那些有关大理、南诏国的知识多半是来源于金庸的武侠小说，尤其是大理的段王爷，杜撰的成分大于史实。他喋喋不休的讲了整个上午。
午餐后，稍微休息一会，旅游大巴继续向丽江进发。经过半天的车上颠簸，人们显得疲疲惫，一些人开始昏昏欲睡。这时，导游的麦克风响起“大家精神些，检查一下安全带，最好不要睡觉。”此话虽有点令人不解，而我对此颇有感触。我曾遭遇两次交通事故，受伤或受伤较重的，几乎都是因长时间的颠簸疲惫后沉睡的人。所以，我坐长途车从不轻易睡觉。导游是否有这方面经验，不得而知。可我认为那是善意的提醒。
在确定游客都系好安全带后,导游重新打开话匣子，继续讲述丽江、大理以及云龙雪山的种种传奇与纳西族青年男女殉情的传闻。当讲到茶马古道的马帮时，他向车上的旅客问了一句：你们谁会唱云南民歌《小河流水》，见没人回应，他便哼唱了一句：“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接着讲起了这首民歌的来历及其故事。
他说，当年有一个马帮经过弥渡山的一个小山村时停下来休整几天。马帮中有一名叫阿桑的小伙子，有一天在村边小河旁遇见了一名美貌的少女在河边洗衣裳，少女名叫阿花两人一见钟情，产生了爱慕，便悄悄地在小河边约会，私订终身。在马帮出发的前一天，两人来到小河边。阿桑对阿花说：你等着我，我会来后就让父母托媒人到你家求婚。阿花答应﹕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阿桑跟随马帮离开后，途中遇到劫匪，在与劫匪搏斗中不幸遇难。而阿花在期盼中一天一天的等待着。终于有一天马帮回来了，却不见阿桑。阿花向马帮的人打听阿桑，马帮的人不忍将实情告诉她。此后，只要这支马帮经过，阿花就会找到马帮的人打听阿桑。终于有一天马帮头不忍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如实地讲述了阿桑遇难的经过。阿花听后悲痛欲绝。此后，阿花每天来到村边的小河旁，望着天上的月亮，悲伤的唱着：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 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边唱边哭泣，最后眼睛都哭瞎了，终身未嫁。
导游讲完这段故事后，车上一片沉寂，只听见车轮碾压路面的沙沙声和汽车加油发出的斯斯声。沉静片刻后，突然一声唱腔刺破了死一般的沉默。一曲哀婉﹑凄楚的歌声，萦绕在车内的上空。虽然那歌唱得并不专业，嗓音也不够完美，但是那深情的﹑富有磁性的，近乎撕心裂肺的歌声，却深深地打动了车上所有的人。唱歌的是那位导游。
以前我虽听过这支歌，从歌词也能判断出是一支爱情歌曲，却不知那首歌曲的背后演绎着这么凄婉动人的故事。那一刻，我似乎真正的理解了什么是悲剧的含义，悲剧就是将美丽撕裂了给人看。导游的讲解与演唱生动地诠释了悲剧的含义。
从那一刻起，我对这位导游充满了敬意。从他的讲述里，我听到了一些发生在云南的传奇与传说，听到了发生在云南少数民族中对爱情的追求与忠贞。她们不惜以生命为爱去殉情，不惜用泪水与月亮厮守，从而保留着她们对美好的坚守与纯真。尽管那美丽而浪漫的爱情故事往往伴随着悲剧而演绎，但它是发生在彩云之南的一方热土上。它见证着一个民族对故乡山山水水的眷恋与热爱，见证着一个民族对美好向往的内在的精神。在导游的歌声中，感觉到了一种对民族历史的热爱与尊重，一种对民族文化的宣导与传承。虽然悲剧不能用完美的结局去演绎，但完美的演绎却能彰显出悲剧所赋予的启迪。
云南的山水有其自然的隽秀与雄壮，云南的人文历史有其独特的绵远与传承。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不同的民族都以本民族的习俗与方式追求着爱情与美好的向往，都将他们的心声表达在歌声里，或凄美，或奔放，或缠绵……
云南之旅，我游览了彩云之南的旖旎的风光，然而刻录在记忆深处的却是那首歌，它质朴，悲怆，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那是一位导游的歌喉：“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插图摄影：木子（枫叶丹）
作者简介：老沉 原名：岑文硕 网名：草上风。内蒙古包头人曾《丰镇文艺》《包头日报》《中华诗歌网》《文学沙龙》等发表诗词，散文，杂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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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诗人：《作家诗人名录》第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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