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面着手，打造立体策展工作体系

弘博网 2021-09-26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博物院杂志 Author 译者周婧景

摘要

现代博物馆风貌的第一次巨变是关注点从物转向人，展览的目的“不但是有关物，而且为了人”。最近的变化是注意力从访客转向了合作者。许多博物馆专家不仅对这些转变欣然接受，还从一开始就推动此类事件的发展。博物馆从静态的机构被重塑为动态的、包容的、与访客密切相关的机构。根据展览的规模、预算和背景，文章建议由五种倡导者合作策展，其分别为展览机构倡导者、展览主题倡导者、访客体验倡导者、设计倡导者、项目和团队倡导者。本文对每种倡导者的定义、职责、所需技能和行动步骤进行了概述，同时强调各个环节倡导者的合作，从而促使每位倡导者在相应位置发挥适得其所的功能。

设立倡导岗位：一种团队创新的策略

在本文中，我们将尝试去阐述展览团队最重要的任务，以便为观众、策展团队和机构提供最佳服务，并促使考虑展览参与者在这些任务中承担的角色。

团队应该问的问题：

任何团队流程启动之初，参与人员应召开启动会议来讨论日程安排、预算和目标，但最重要的是初步了解团队如何合作。

应当为角色的问题召开这次会议：

● 任何展览团队需要拥有哪些倡导岗位？

● 每个岗位分别需要什么技能？

● 在执行与每项倡导相关的任务时，导致成功或失败的因素是什么？

本文关注的是，任何展览团队为了创造模范产品而必须执行更高层次的目标。我们将对作为倡导岗位需承担的责任进行讨论，这些责任必须贯彻到所有团队成员中，而并非是被分配至传统的员工岗位。

每个团队所需的五种倡导

根据项目的规模、预算和背景，可能会有许多人参与展览的开发、设计和制作，但我们建议在团队成员中只有五大主要领域或五种倡导需要被体现：展览机构的倡导、展览主题的倡导、访客体验的倡导、设计（实体和感官）的倡导、项目和团队的倡导。

通常情况下，这些倡导中每一项都由团队中的一个人承担，但在较小的机构中，一个人可能需要承担不止一个角色，而在具有较大项目的大型机构中，可能会有许多人从特定倡导的角度出发来工作。

以下是每种倡导者的定义，角色的职责以及其发挥作用所需的技能。

01展览机构的倡导者

展览机构的倡导者提供了项目启动的方法，该倡导者清楚地知道项目如何能具有更广泛的适应性，知道为何机构这样做很重要。此人还应该为项目提供最终的审核——代表机构向公众做出它“足够好”或者“不够好”的判断——并且能在团队发展中出现任何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扮演仲裁人的角色。换句话，此人代表机构，是策展方的客户，因此对机构负有最终责任。

在大中型机构中，客户角色通常由馆长、部门经理或者副理事长充当，他们在组织内部拥有足够的权利：设想项目如何促进机构目标的实现，整合项目实施所需资源，将想法向理事会或其他高层汇报，为项目寻找资金等。在较小的机构中，这个人可能仍然是馆长，但是在该角色中，他（她）也可能正在执行一些我们稍后将要描述的其他任务。无论何种情景，这个人可能不是最初提出项目想法的人，但是他或她将认识到这个想法的价值，并在机构内创造局面，使之顺利通过。

这一角色所需的技能包括战略思想、管理能力、说服力、批判性思维和清晰的思想及表达。这位倡导者不仅需要能够识别和鼓励有用的想法，组织有用的资源，通常还需要招揽更多的人参与到这项事业中。

有时，机构会把客户的权力交予某类“展览委员会”，而非单个人手中。这种决定通常有很好的理由，但它往往并非最佳方式，因为其分散了倡导者的权力，模糊了权威和责任边界。使用这种方式很难保证清晰度，但清晰度却是优秀客户的标志。

02展览主题的倡导者

当我们开始谈论主题的倡导者时，首先想到的是找到头衔为“策展人”的人，不过这并非考虑这件事的唯一方式。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或一群人）：他/她能够将对主题的热情带到过程中并且能够将热情传递给团队其他成员，因而最终传递给访客。该倡导者应该能够从学术角度确定主题最重要的方面，并帮助团队确定最重要的信息并删除无关紧要的内容。

有些项目可能要求主题倡导者去做原创性研究，这些人可能在研究那个领域之初并非专家，但是他们具备高超的研究技能，并且也知道如何去寻找能够审核信息和提供建议的专家。最重要的是，主题倡导者必须能够确保所呈现内容的准确性。

“策展人”

“策展人”的具体概念，在历史上与图书馆、档案馆的管理人一职有关，并且由此产生出物件藏品“保管人”的概念。直到今天，该术语仍然在某些机构使用。保管人高水平的主题专业知识不但与他或她的教育和经历有关，还与其对藏品的熟悉程度有关。

在美国，术语“策展人”比“保管人”更常被用来形容拥有最高水平的主题专业知识的人。然而，事实是在许多博物馆里，即使有收藏，也没有“策展人”这样的职位。即使这样的职位确实存在，我们可能仍然希望从机构外部获得关于我们所选主题的意见。

03访客体验的倡导者

访客体验的倡导者是一个相对较新的想法，他/她会深入思考访客将会获得哪种体验，并为这种体验设定认知和情感目标。

当这种倡导者作为一个特定的角色时，通常被称作展览开发者，也可能被叫做阐释规划者，亦或唤作教育者。访客倡导者这一概念的提出归功于20世纪60年代时任波士顿儿童博物馆馆长的迈克尔•斯波克。他为“火炬手”这一特定项目发明了“活动开发者”的头衔，“活动开发者”可以围绕该愿景组建团队并整合资源。在最早的访客体验形式的开发中，开发者要对展览项目有关的一切负责。别的博物馆创造出了观众体验的其他形式。

服务访客的团队工作法

20世纪80年代初，卡罗琳·布莱特蒙在菲尔德博物馆推出的“团队工作法”，即要求展览团队中包含一位教育人员。她提出，尽管所有展览确实“与物有关”，但最为重要的结果是它们对最终用户而言是有趣的、有意义的和有效用的，并且不允许任何东西妨碍这个最终愿望的达成。确保这一愿望达成的最直截了当的方法是用“人性化”的方法管理团队，通常以“展览开发者”的形式实施。

这种倡导可通过团队来实现，但“展览开发者”最终负责的一个重要任务是：为访客整合所有资源。确保访客在展览中得到的整体收获大于各部分的总和，在团队内为关联特定的认知、情感和体验方面的访客目标提供指导。

“展览开发者”几乎可以来自任何背景，只要他们愿意并且能够将访客放在首位。他们拥有的有用技能包括对观众研究的了解和热情；隐喻和类比思维的天赋；良好的研究、写作和教学技巧；对学习理论和人类发展有一定了解；对可视化策略有一定了解；以及跨学科思考的能力。

访客体验的倡导可能会与其他倡导产生显著的重叠。事实上，当那些最关心内容和实体设计的团队成员真正关注访客问题时，访客倡导者的工作就变得容易多了，并且可能变得更技术性。

04设计的倡导者

或许所有这些倡导中最直观的倡导是实体和感官设计。这种倡导要关注空间设计如何用来支持和提升访客的整体认知、情感和体验目标。

设计所需技巧

● 空间规划和导向规则。

● 定制展柜的设计、平面设计、室内设计。

● 互动设计。

● 了解多媒体以及支持其运行的技术。

● 通用设计。

● 绿色设计。

● 具备绘制、测量、细化和记录，这些能力中的一些或全部。

设计倡导者需要在特定领域接受过培训，如建筑、工业设计、平面设计、舞台设计或相关领域。像访客倡导者一样，他们可能不得不积极追求那些策划经典展览所需的特定领域的技能和知识。

在我们所描述的所有倡导岗位中，最有可能聘用外部人士的就是设计倡导者。人员外聘通常是因为该机构内部不具备能力，因为它根本没有设计功能，或者因为设计师无法处理分配给他／她的所有工作。无论是什么原因，机构必须非常清楚它们正寻求的是什么，这一点很重要。

05项目和团队的倡导者

这个角色最常被赋予“项目经理”的头衔，也可能被称为 “项目管理员”“经纪人”，甚至是某类“助手”等。这里所需的技能包：规划和推进，这两方面需要通过高度合作的方式来着手处理，以便取得成功。它们涉及日程表，以及团队及其流程的整体健康状况。

规划任务包括：创建一份总体日程表，为审核批准规划系统和进度，尤其对于大型项目，为特定的产品创建更为详细的日程表，该表会经过很多的讨论并被执行。

推进任务可能更为棘手。因此，这个倡导者必须足够干练，能够让大家接受商定的任务；足够机敏，可以在失败时找出问题；足够熟练，可以让其他人一起来解决问题。

另一个重要的规划部分是预算。预算可能是事先定好的，只需要置于系统中并予以跟踪，也可能是易变的，需要不停地在评估和分配方面做工作。棘手的预算意外需要灵活、创新地加以解决，必要的削减和妥协需要有一位冷静的协调者。

功效评估

但是最重要的是，必须有人站在制高点把控全局，或者有效评估流程的健康状况。

● 会议是否富有成效？

● 团队成员是否都了解情况？

● 是否有必备资料和项目决策在团队内外适当传播的流程？

● 高层领导是否感到他们在“圈内”？

● 博物馆的其他部门是否在合适的时间有效参与到项目中？

● 团队成员是否都做好了本职工作，每个人，或多或少，相处融洽？

项目倡导者必须是最终的推动者，促进每个人发挥自己的优势，温柔地将人们拉出他们的舒适区，以充分发挥所有团队成员的作用。

行动步骤

每个倡导者都需要了解其所有工作产品所依赖的一系列步骤。

研究每个行动步骤都始于研究，无论是对同一主题相关展览的研究，设备成本的研究、展览内容的研究、藏品和档案的研究、材料的研究、照片的研究，还是策展所需调查的其他成百上千领域中任一领域的研究。好的研究将会获得前人研究成果以及成果出处。

组织数据和信息除非被组织成一种可用的形式，否则它们用处不大。这种形式应该是所有团队成员都能轻松访问的。

分析、综合和可视化 一旦材料组织完毕，我们就能用材料来构建展览的意义，并想象在我们工作中可能使用它的方式。将研究成果和抽象概念转化为有形的体验，这需要我们能具备形象化思维和想象力。

记录、管理和展示 为揭示我们调查的优缺点和潜在用途，我们将花时间总结我们的发现，向团队的其他成员展示我们的所有文档，并将其在团队会议上呈现。理想情况下，我们将我们的研究成果展示给大家，这些研究具备足够的案例和背景，为创造我们团队整体面貌提供组织和分析思维，然后就是否或如何使用此资源提出建议。

我们在工作的各大领域通过这些行动步骤开展工作——无论是编制预算、内容开发、观众研究，还是从藏品中选择物件——我们需要意识到这些任务通常是重复的。换句话说，在展览整体框架、预算、互动和藏品清单等方面，每个阶段都是“更近一步”，直到每个环节都进入制作阶段。每个倡导者都有必要找到合适的、方便的方式，将下次要重复的工作呈现给团队进行详细审查。重要的是，我们应坚持实施重复的审查工作，因为最初的预算会与施工后的结果有出入，我们的计划也将不断完善。

危险与陷阱

简单地命名五个人代表五种职能并不能保证项目的成功。首先，团队成员需要彼此信任，以便团队能够很好地合作；其次，在团队里实际掌权者与被认为的掌权者的一致与否往往是构建或者瓦解团队的关键。每种倡导者都应具备基本的素质，拥有基本权力：

● 机构倡导者对整个项目拥有最终决定权。作为客户，他或她对各个方面都有批准或否定权，并最终掌管着资金。

● 主题倡导者深入了解内容和展品，他们能充满热情地说出这些内容在展览中的重要性和准确性。

● 访客体验倡导者的能力是基于其熟练的领导才能和热情的性格，能够实现吸引人的、为访客和社区服务的、满足用户目标的展览开发。

● 设计倡导者的能力是基于这样一些技能：它能使展览变成生动、逼真的、三维的体验，而不仅仅是一系列由想法串联起来的物件。

● 项目和团队倡导者的能力是基于对预算和日常流程的控制，以及他或她在团队中统管一切的能力，以便充当一位总经理。

项目的日常领导可能属于这些倡导者种任意一种，但此人通常与展览开发者一起负责用户体验；和设计师一起负责展出效果；或者有时和项目经理一起负责预算和日程安排。

但是无论团队成员是谁、组织方式如何、每个人合作意愿怎样，权力的问题一定会出现。这不仅仅是猜拳的游戏：在议题和热情上没有人能获得绝对胜利。虽然通过倡导者的眼光来检视决策可以提供帮助，但善意、信任以及为访客创造典范产品的愿望将是未来的目标，而非仅仅是今天的争论获得胜利。这些倡导中的任何一项对于项目的成功至关重要：忘记做任何一项倡导都可能造成灾难。

因此，从一开始就对各种倡导者及其各自扮演的角色进行概述，将会促使所有参与者做好每一项工作，并尊重他人正为之贡献力量的工作。

本文改编自《博物馆策展——在规划、开发和创新体验设计上的合作及其行动步骤》，原文刊载于《博物院》2018年第5期（总第11期）。作者：波利•麦肯纳-克雷斯珍妮特 A. 卡曼美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艺术大学博物馆学系。译者：周婧景复旦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

《博物院》杂志2018年第5期

《博物院》杂志

《博物院》杂志是由中国科学院主管，科学出版社主办，首都博物馆、天津博物馆、河北博物院共同协办的国家级博物馆行业期刊。该刊主要栏目有：专题探索、理论研究、博物馆实践，涵盖与博物馆相关的以下学术研究成果：博物馆学理论与博物馆史；藏品征集与保管；藏品修复与保护；藏品研究；展览与展评；博物馆教育；宣传与文创；博物馆管理；开放与安保；博物馆建筑；博物馆数字化与信息化；专著与论文述评；与博物馆相关的历史与考古研究、古建筑和古遗址的保护与研究及其他相关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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