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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带着老人小孩在上海营造由蔬菜水果组成的森林,目标是2040个!

冷杉 秘境守护者 2018-11-11

  有中国人的地方,定有一片菜园,即使在“土地国有”的政策下,人们心中免不了划分一片“自留地”,种些令人安心的瓜果蔬菜。或许这就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自然基因”吧,生活在钢筋水泥丛林里的人也总放不下重返森林的愿望。而小区里的绿化带,往往成了居民的试验场。



四叶草堂“创智农园” 刘悦来/摄


  诚然现代城市绿化有诸多规矩,可不是人们可随心所欲的,“违规种菜,破坏环境”随时可能加之其身……有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将都市人心中的田园梦和城市景观设计结合起来呢?这就是刘悦来的团队在做的事情。


学生对自然无感,他2年拍摄100多种城市野花


刘悦来在世博轴自然教育路演

图片由刘悦来提供


  刘悦来在上海同济大学教授景观设计专业,然而在教学中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景观设计是一门跟自然关系非常密切的学科,但学生对自然却并不敏感。


  他觉得这是两方面的因素造成的。一是现代都市环境污染令人们不愿意去触碰自然,河流变得污浊发臭,行人闻之恐躲闪不及;土地蒙受农药化肥侵蚀,玩泥巴的游戏从童年中消失……而另一方面,现代景观设计已经走向了一种标准化的方式——行道树普遍是一些香樟、法国梧桐或者银杏,地面基本是一些草皮,麦冬,杜鹃,这些植物已成为城市景观的标配,导致城市景观越来越单一,城市生物多样性骤减。



小区里的白头鹎吃苦楝子  刘悦来/摄


  身为一名老师,刘悦来不禁有些忧心忡忡。为了能在教学中引导学生关注自然m重新建立与自然的连接,在两年时间里,他上下班不再开车,拿着相机行走在城市大街小巷,拍摄城市里的野花,连石头缝里的小草都不放过,如此拍了100多种,最后成功开办了一个名为“住在上海中心城区的野生植物”摄影展。“过去我对这些植物也非常不了解,叫不出它们的名字,总是居高临下地看它们,而现在放下身段去看城市中的野花野草,发现它们也很美。”



刘悦来的都市自然摄影展  刘悦来/摄


  带着对自然的全新思考,刘悦来在授课的时候更注重学生对自然的理解和感知,鼓励学生多去加深自然的理解,而不是执着于设计。2014年,刘悦来先是带着一批学生成立了兴趣小组,继而发展成为社团,利用专业特长开展自然教育活动,这便是“四叶草堂”的雏形。


四叶草堂:从景观设计走进社区营造


  景观设计既然是一项跟自然密切相关的工作,那必然能够使人们重构与自然的连接。刘悦来开始实践在景观设计中运用朴门永续(permaculture)的思想,让城市中创造和谐的生态圈成为可能。



在上海四平街道“我们的百草园”活动中,孩子们组成铺路先锋先锋队,相互间协作分工  刘悦来/摄


  他说:“人离不开地,做自然教育要让这个地方的居民能够长期自主地观察,劳作,参与并维护。” 四叶草堂”团队在社区中开展让老人、小孩都能参与的营造活动,以工作坊的形式,把一个工程拆分成很多个自然教育活动,最终形成一个可持续的社区营造项目,建立属于居民自己的社区花园(community garden)。他们教孩子们铺路、铺草皮、种植,画画,把园林施工队的活变成小孩能够参与的事情。“自己做过才会有感情,能够激发参与者在活动之后自觉维护他们的作品。”刘悦来说。



上海四平街道社区开展植物漂流活动  刘悦来/摄


  社区花园需要社区居民参与设计、建造和维护。刘悦来说,设计其实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人们从设计的过程中开始真正去了解自己生活的社区,我们也才能知道他们真实的想法、他们需要什么,而不是凭靠主观臆想去设计,毕竟居民才是这片社区的主人。四叶草堂组织的每一个社区营造项目都有小孩子的参与,无论是沙坑还是秋千,鼓励他们将喜爱的场景画下来,比例不协调都没有关系,关键是引导孩子们去想象。



学习了解各种植物才能知道如何把它们种好  刘悦来/摄 



孩子们用玻璃瓶盖手写植物标牌  刘悦来/摄


  在活动的组织中,刘悦来鼓励孩子、家长在家里育苗,体验播种的乐趣,了解植物的特性,鼓励人们多种植上海本土的植物,每次活动基本不买任何材料,就地从自然场地中寻找“适合”的材料,特别鼓励孩童的现场发挥,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


在上海绘制一张食物森林地图


食物森林地图:两年以来,四叶草堂在上海进行的以可食地景为手法,营造了12个“食物森林”


  在课程实践中他发现,一块场地没有经过高强度的设计,也会非常美观,而且能够有多重用途,这就是能实现都市人的田园梦的“可食地景”。


|可食地景 Edible Landscaping|


  可食地景(edible landscaping)用景观设计的方式去设计农园,既保留了景观的美感,又能满足人们的生产劳作的需要,二者结合使城市地景富有生态价值。



四叶草堂项目“创智农园”  刘悦来/摄


  在一般城市园林景观中,为了节约成本,往往期望更加简单的方式来进行管理,比如为了避免飞絮、果实给园林管理带来压力,鸟类粪便对城市清洁造成负担,想办法让植物只开花不结果,多选择一些观赏常绿树种,如此一来,城市中的动植物越来越单一。



在“创智农园”开展社区园艺活动  刘悦来/摄



作物成熟后,组织社区居民来采摘  刘悦来/摄


  而通过打造“可食地景”,用果树代替梧桐香樟,瓜藤代替种植盒,各种各样的香草野花替代草皮,特别是一些开花的可食植物,不仅能将环境打造得美观,同时还能带来采摘、收获的乐趣,在激发人们参与管理的同时,节约了不少养护管理成本。



四叶草堂在世纪公园里的蔬菜花园  刘悦来/摄


  而刘悦来觉得一个城市中良性的表现应该是除了人能够享用景观中的成果之外,动物也能从中分一杯羹。在常规城市绿化中,免不了使用化肥农药,选择多彩多姿的外来花卉,如此城市中的原生动植物的生存空间遭受“挤压”,生物多样性降低。



“疗愈花园”里的自主登记系统  刘悦来/摄


  刘悦来在活动中将朴门永续设计的理念引入进来,用生物防治的方法替代农药,用家庭酵素与现场堆肥替代化肥,多种植本地原生植物,招引蜜蜂蝴蝶小鸟回家。一片菜园或许不能满足社区居民的日常所需,但却能成为诸多动物的庇护所,这种状态下的“可食地景”超越了原本的模式,刘悦来称之为“食物森林”。


|食物森林|



世纪公园里的“食物森林”  刘悦来/摄


  森林是一种完整的生态系统,其作用自不必言说,诚然现代城市似乎走在了森林的对立面,上海这样的大都市更是一绿难求,草坪不能躺着晒太阳,植物更是只能远观不能触碰。刘悦来回忆小时候的田园光景,一屋一园种上三五棵果树,历经春花夏叶等到满园果香,“这样的小院不就是一片小森林吗?”


在中成智谷四叶草堂自然学校朴门基地,越来越多的动物栖息在这片食物森林  刘悦来/摄


  森林不一定只能存在于山上,也能存在于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想象一下,把观赏树种换成果树,不仅能生产水果或核仁可供人们和动物一同享用,而且花、叶、果也不失为一道美丽的风景,成长到一定阶段还能提供木材。而在林下,把草皮换成西红柿、生菜、豌豆等蔬果,小径两旁有金盏花、薄荷、薰衣草等香草植物,美观和采食并用,形成一个可食的多样化生态系统。


  四叶草堂正用实践在验证食物森林在城市实现的可能性。


NO.1 火车菜园



铁轨一侧种上了绿油油的油菜  刘悦来/摄


  四叶草堂跟政府、企业和社区合作,计划在上海打造一系列“可食地景”基地,火车菜园便是其一。



火车菜园  刘悦来/摄


  四叶草堂跟创意园区合作,在上海一条火车轨道的防护绿地上建立起来的一片“菜园”。虽名为菜园,实际上是为社区成员开展自然教育活动的园地。


  本来这片7亩左右的荒地由于无人管理,居民自发在那里种菜,也成了建筑垃圾堆积的地方。后来中成智谷与四叶草堂合作,想重新将这片荒地利用起来,建立一个社区邻里中心。



集装箱改造的自然教室  刘悦来/摄


  经过两年时间的发展,他们从清理建筑垃圾开始,逐渐恢复生态,栽种了许多果树,蔬菜和野花野草,形成了一个微型的生态系统。同时,他们还建立雨水收集净化装置,秉持废物利用的观念,把集装箱改造成三间教室,用回收材料制作桌椅板凳和创意十足的手工装饰。这些,都是由会员与社区的居民共同参与打造的。


  空间建成后,火车菜园成了亲子活动的好去处。这片“食物森林”里,人们种上了多种果树,还有瓜果蔬菜和香草植物,甚至还有经济作物,比如油菜。四叶草堂组织亲子参与打菜籽和榨油, 引导孩子以自然笔记的形式进行记录,活动结束后还能拿到一小瓶菜籽油。



亲子体验打菜籽榨油  刘悦来/摄


  无论是种植主题还是收获主题的活动,食物在社区居民和自然之间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这片“食物森林”不仅能够让人们有机会接触自然,观察自然,还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善了这一地区的生态环境。“昆虫越来越多了,我们还能找到多种不同的青蛙,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现蛇,这是我比较担心的。”刘悦来笑道。



开展朴门永续培训课程 刘悦来/摄


  火车菜园不仅仅只针对社区或者四叶草堂开放,其他自然教育组织也可以到那里免费开展活动,社区居民和公益组织可以通过填写一张简单的自组织活动申请表就可以使用了。此外,四叶草堂还计划在此建立一个都市朴门学校,邀请台湾颜嘉成老师担任校长,由教务长制定课程计划,定期开展朴门永续课程培训。他们计划开设三种不同的课程:专业版课程面向朴门老师,进行师资培训;亲子版针对城市亲子家庭学习在都市中运用朴门;社区版针对中小学或者居民社区,引领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区中进行环境改造。


NO.2 可食校园Edible Campus



同济附属实验学校朴门校园  刘悦来/摄


  同济附属实验学校是一所刚建成的中学,80亩校园中有10亩绿地,由于学校初建,资金紧张,学校绿地一直没能得以开拓。刘悦来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适合打造食物森林的区域,可以建成一个集乡土植物园、稻田、小荷塘、阶梯葡萄园、屋顶教育农场等为一体的“可食校园”。运用“可食地景”的方式,种植生长周期短的蔬菜,降低了营造和管理维护的成本,这一想法幸运地得到了校长的支持。



开展校园营造活动  刘悦来/摄


  学校老师参与了四叶草堂举办的朴门永续培训课程,开设自然课,把方法和实践结合起来,让学生参与到校园建设的过程中。


  刘悦来在微博中说:“很期待这个新的校园,能成为一个让全体学生、老师、家长共同见证其逐渐成长的校园,一年级的学生从育苗开始,从种一粒种子开始,等到5年级甚至9年级时,很多树的种子,已经长成不小的树木,学生见证土地和自身的力量,这是何等的欣喜。”他提倡学校不要买大树,购买小苗让学生培育,树木的长大会伴随着学生的成长;鼓励学生在家里育种到学校来种植,从设计开始参与校园的营造,一个学生从入校到毕业见证并参与校园的建设,这是非常有环境教育意义的事情。


世纪花园可食地景  刘悦来/摄


  到目前为止,除了火车菜园和同济附属实验学校之外四叶草堂还在世纪公园、创智农园、长兴郊野公园前小桔创意农场等地建立了食物森林基地。刘悦来希望在2040年,能够把这个数字扩充至2040个,让在上海这座钢筋水泥的摩登都市中生活的人们重温田园时光,享受自然,探索出一条都市农园的可持续道路。


  “一座城市,如果城里人可以品尝到自己栽植的果蔬香草,包括但不限于阳台、屋顶、院落、小区、园区、路侧、街旁、广场、公园……如果她的郊野乡村沟渠河塘随处可见萤火虫……那么,不需要那么多纵横捭阖与繁复论证的数据指标,她一定是一座伟大的城市,注定会震动世界,带动全国的。也正是由于她对乡土的尊重,乡人也将自豪于本身的环境,这相互的力量,必将促进城乡的和谐。”——刘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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