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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信仰和自由背道而驰,他们选择狂欢

NOWNESS现在 2019-06-30

酷儿是一个热爱文字游戏的群体,无论是不断创造新的俚语,还是把文字原本的感情色彩完全扭转。最直接的例子就是 queer 这个词,把本来对性少数群体的蔑称转变为中性词。酷儿们擅长苦中作乐,可以把一切针对自己的负面指责调转方向,反过来指向仇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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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枷锁变为玩具 


Mitzvah,是希伯来语,意为“戒律”,指的是犹太教经典《塔纳赫》(即基督教《旧约》部分)中《摩西五经》提到的613条戒律。内容涵盖了从敬畏神到日常吃喝起居,再到法律风俗等方方面面的准则。

Buttmitzvah 是一家位于伦敦的同志夜店,主要面对犹太人群体。店名由两部分组成:butt (屁股) + mitzvah (犹太教戒律),用幽默感打破了戒律。

在当代社会,犹太教的一些分支教派经过若干次的改革之后并没有那么恐同。而且在宗教信仰自由的时代,酷儿群体如果和自己的宗教背景产生了冲突,大可以抛弃信仰,拥抱自由社会。

但犹太教稍微复杂了一些,既可以是皈依犹太教的信徒,也可以是出生在犹太家庭的后裔,或者两者重合。这就意味着,如果你出生在犹太家庭,即便刨除宗教层面的影响(虽然这种影响可能渗透到方方面面),你还是无法排除在文化和生活方式上所受到的影响。

它影响着每一个出生在犹太家庭的酷儿个体,

哪怕没有造成伤害,但起码引发了无数的困惑。

按照美国哲学家 Hannah Arendt 论述的关于极权主义和反犹主义的观点,犹太教(Judaism)和犹太属性(Jewishness)应当是两种事物。对于新兴的改革派或者普通人来说,不接受犹太教的信仰,但接受自己的犹太属性是当代社会的常态。这或许是出生在犹太家庭的酷儿们能够立足的平衡点。

短片主角 Matthew 说:“当我意识到我自己是同性恋的时候,我和宗教(犹太教)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复杂。”

“我无法平衡的是,一边我是同性恋,

一边要严守清规戒律。”

你很难在接受自己性取向的同时,也接受排斥你性取向的文化。这就像让受害者去接受自己的施暴者一样,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但正如前文所说,酷儿群体擅长文字游戏的同时,也擅长把曾经加害过自己的事物拿过来,利用它、嘲笑它、解构它,最终它变成了一个中性的事物。

当你看到这些酷儿们头戴基帕(kippah)、佩戴大卫星,又或者干脆穿上了极端正统派的哈西德服饰和黑色礼帽,两鬓留着长长的卷须,在舞池中热舞时,你会意识到,这些象征束缚的符号全都可以拿来被当做把玩的工具。



 成为犹太母亲 


从 Matthew、Ben 和 Alex 的谈话中,我们可以得知,他们在 Buttmitzvah 所从事的事业是得到了母亲的支持的。

这种以母亲为核心的犹太家庭模式其实很典型。在犹太家庭的身份认同上,如果父母二人并不都是犹太人,那么一旦母亲是犹太人的话,孩子也会被认作犹太人。所以,犹太母亲不但是犹太基因的传递者,也是犹太文化的传递者。

母亲这个角色在犹太文化中的重要性,也是许多犹太变装皇后深受母亲影响的主要原因之一。Alex 自己也说,他的变装风格就是那些刻板印象中的犹太母亲。母亲也支持他的变装表演,只是说别总用她的珠宝首饰就行。

不只伦敦这样开放的城市才有这样的文化,即便在耶路撒冷,这样一个宗教敏感、男女甚至都要分开在耶路撒冷的西墙做祷告,性别绝对是二元的的保守地区,也孕育出了变装文化。

虽然不像伦敦那样精彩和狂野,但是也诞生了诸如 Moksha 这样的知名变装皇后,她的变装风格同样是以保守犹太女性的刻板形象为主。

Moksha



 以反差制造反击 


导演 Jess Kohl 在短片最后使用了夜店混乱的热舞场面,消除了夜店的现场原声,配合传统犹太音乐造成反差。欢快的犹太音乐营造出节日甚至是婚礼的氛围,而画面中则是如狂欢节热舞的酷儿们。

李安与库布里克也都曾在他们的作品《喜宴》和《太空漫游2001》中有过类似的处理。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Kohl 想要营造的是一种突破传统和禁忌,让传统文化中美好的部分(欢快音乐)在形式上也能追赶社会的普遍思潮和思想状态。

正如变装皇后表演打破性别边界一样,酷儿其实远远不止性取向和身份政治。酷儿的存在本身就是政治,任何人都可以成为酷儿。

 它可以是关于少数群体的政治陈述,

是非暴力形式的革命;

可以是把束缚其本身的枷锁变为首饰的态度;

也可以是用污蔑性词语指代自身的不屑,

用最夸张华丽的手段,宣誓自身立场的行动。


撰文 / 卜生 

辑 / Az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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