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缪思周璇的一封信
9月22日是“金嗓子”周璇的忌日，最近又恰逢中秋节期间，不免让人想起她的那首《月圆花好》。导演沈星培的这部动画作品《莲花灯》是他写给周璇的一封信，他用莲花灯作为意象，创作出一曲具有魔幻色彩的挽歌。
穿梭阴阳
沈星培的作品中，经常出现略带“诡异”色彩的元素，例如阴冷的配色和配乐，这部作品也不例外。
莲花灯本身是一种具有双重宗教符号的物件，通常用作供佛，而来自于道教的中元节也有将莲花灯放在水中祈福的传统。莲花灯成为了联系阴阳两界和具有美好愿望的符号。
短片中，以莲花灯作为媒介（灵媒），配合镜子前“做法”的段落则来自西方传说，本来有多个不同的民间变种，包括削苹果、叫三次血腥玛丽的名字等。而在这里，导演让主角以扭转乳头的方式作为咒语，达到召唤效果，进入镜子中的世界。
这种颇具恐怖片元素的手法不但在美学上暗合了导演的视觉风格，也因其包含的“悼念”、“故人”等元素，和年代久远的留声机音效的衬托下，更添诡异气氛，让这封写给周璇的信更像是一次法事和梦境。
旋转意象
周璇本名苏璞，后被养父改名为周小红，演唱《民族之光》走红后，因歌曲中的那句“与敌人周旋于沙场之上”，随后被黎锦晖改名为“周璇”。
导演在这部作品里做文字游戏，使用大量的旋转意象，包括核心的莲花灯，以及旋转的火珠、蚊香、平衡鸟、入相出将的发条玩具、舞者、红心.......
这些旋转的意象不但与“璇”在文字上有关，上升的画面以及花朵、红心、入洞、双人舞（两位男性）、发条（驱动力）也暗合弗洛伊德和荣格关于精神分析和性理论。在这里可以描述为，由乳头触发的一次幻镜中的春梦。
超现实主义的风格和配色、流水般的动态视觉，《莲花灯》容易让人联想到苏珊·皮特（Suzan Pitt）的《芦笋》（Asparagus）。
芦笋在刚刚长出来的时候宛若男性阳具，再等待一些时间，它们长得再高一些之后则会变得纤细轻巧，多了很多细小的叶子，又变得富有女性特质，是一种能够在不同阶段代表两性特质的神奇植物。短片中女性吮吸芦笋的画面也象征着一种性幻想。
Suzan Pitt，《芦笋》，1979年
超现实主义成为苏珊·皮特所描绘的一种白日梦，这种关乎“梦境”的处理也体现在《莲花灯》这部作品之中。
上海歌后与酷儿理论
上海三四十年代诞生出的一大批歌后，诸如周璇、白光、姚莉、李香兰、葛兰等等，在她们活跃的时代并没有成为性少数群体的偶像（或许在保守年代并没有性少数群体公开讨论这个议题），反而是在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被年轻一代的性少数者，尤其是男同性恋群体“追封”为 gay icon 。
和群体崇拜的 Judy Garland、Cher、Madonna、Beyonce 等欧美 gay icon，和本土的张惠妹、蔡依林等流行歌后不同，老上海的歌后们因身处乱世年代以及起起落落的个人生活，她们的 gay icon 身份更多了一份优雅和伤感。
《The Rise and Fall of Gay Culture》，1997年
根据酷儿理论作家 Daniel Harris 在著作《The Rise and Fall of Gay Culture》中的说法，
“男同性并不是崇拜这些天后本身，
他们崇拜的是几乎所有同性恋
都体验过的那种被排斥和缺乏安全感。”
这些天后们选择在男权社会中以强势形象出现，本身即是一种鼓舞。她们把“女性气质”外化为一种强势特质，使得男同性恋群体能够坦然接受自身的“女性气质”，并且为此庆祝、释放。
从变装皇后，再到酷儿艺术家，这些乱世中颠沛流离而又香消玉殒的歌后们都成为了他们创作的灵感来源之一。沈星培便是其中之一。他借由致敬周璇表达自己的酷儿身份和观点，通过乳头这个开关（是转换真实与虚构的开关，也是性刺激）进入到镜子中的虚幻世界。
此外，镜子仿佛水面一般，映射人的倒影，暗合古希腊神话中关于“自恋”的纳西瑟斯爱上自己倒影从而不愿离去而憔悴至死的故事。镜子不但成为一个实行“法术”的法器，也是自恋行为的重要道具，完美地链接了真实与幻想、爱慕与自恋。
不断旋转上升的各种意象和时而出现的周璇的肖像、歌曲、电影对白，营造出仿佛红楼梦中的“警幻仙境”——一个虽然是虚构，但是在曹雪芹笔下能够揭露真相的所在，再次扣合“镜中月、水中花”的虚幻所指。
由于某种不可控因素，短片无法过审。
欢迎点击下方阅读原文，观看影片。
恭喜以下五位读者获得 PHOTOFAIRS | Shanghai 的门票
Brittany👼、湘湘、XIAO-PHOTO、晓曼妮、流沙侠
请以上获奖读者添加NOWNESS官方微信
( ID: nownesschina )为好友，联系我们领取门票
撰文 /卜生
编辑 / Wanyee、潇潇
NOWNESS
继续观影
NOWNESS
捕捉日常生活中的新奇与不凡
CONTACT US
合作/投稿请联系
wuyin@modernmedia.com.cn
本文由 NOWNESS 独家发布，未经许可请勿复制转载
点击阅读原文观看更多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