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道具观察科,打“假”的时候到了
打开短片《Why props matter? 》,那些经典的、日常的、被忽视的、无法忘却的、猝不及防的道具都成为了蒙太奇下的线索,让电影有了更多维度的想象。以假乱真,制造惊奇,可以成为经典的影史符号,也可以掀起一股时代独属的流行文化,它们是推动剧情的McGuffins,甚至就是剧情的本身。好的道具不仅能引起观众的共鸣,也是光影之间最好的配角,成为虚构世界的无限延伸。
01
可真可假,表演要开始了
“大哥大”可以随时摇身变成剃须刀,皮鞋又突然拥有了吹风口,在执行任务时保持发型永远不乱。在星爷无厘头的人生故事里,那些“黑科技”道具永远占有一席之地。更不用说在《整蛊专家》中,他的那些“伟大发明”,从遥控电流香蕉,到奶油血滴子,从一打开就爆炸喷出防盗粉的戒指盒,到会爆炸的葡萄,都为电影奉献了一场 “精彩表演”。
皮鞋其实是吹风机、吹风机其实是剃须刀、剃须刀其实是吹风机、大哥大其实是剃须刀
将它称之为道具,不如说是一种惊人的想象力。那些背后的道具师,其实也几乎与魔术师拥有同样的“超能力”。要足够的“真”,曾经是道具的第一要义。要让硬的东西变“软”,要让重的东西变“轻”,要让“流血”事件不疼,都要靠道具师以假乱真的技术。
经常出现在黑帮电影里,成为“武器”玻璃啤酒瓶,早期其实利用白砂糖、糖浆和蒸馏水就能制作出来,俗称“糖玻璃”。后来轻薄的树脂材料能制造出能“撕”能“扯”的玻璃,就能摆出更多令人“疼痛”的造型了。
《少林足球》
除了玻璃,像用海绵制作的石头、开山刀,都是蒙骗观众的“过硬材料。但要说“造假”的“巅峰”在哪里,恐怕不能不提道具师张伟全。作为从业29年来,参与幕后道具制作的电影达60余部的资深道具师,最冤枉的一次是因制作《树大招风》里的“伪钞”太过逼真而被判刑。
《树大招风》
在技术越来越成熟与先进的时代里,3D打印技术可以完成更多复杂及高精度的模型,随着CG技术的风行,依靠特效也能制造出许多虚拟模型。2016年的神级美剧《西部世界》使用了AI+3D打印+全息投影的技术,同时融合了人工智能、高级微机械工程仿生学、生物化学等技术。
片头的仿生机器人灵感来自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利用白色的人型骨骼和3D打印的人造肌肉,再加上在白色水浆中反复浸泡制成的肌肤,进化出一种优雅但令人恐惧的人体。
《西部世界》
除了创设未来,让观众一起“穿越”回过去同样重要。对于历史剧而言,大家反而希望在电影中运用过去真实的物件,有众多道具来源于真实的藏家、古董店及二手市场里。吴宇森的《风语者》里的坦克装甲车是从收藏家手中高价借来。
《狂怒》的导演更是从博物馆里借来了能开动的“虎”式坦克。最为喜欢野蛮“求真”的还是要数苏联人,在《战争与和平》里,不仅用海量“真兵”还原的战争的宏达场景,还动用了58个博物馆的藏品以供拍摄。
“虎”式坦克
可真可假的道具,有时也会走出片场,拥有一段传奇的命运和故事。那些因戏而生的道具也能流入现实生活,成为拍卖场上的宠儿。
《蒂凡尼早餐》里那套经典的赫本小黑裙,由她的好友纪梵希设计,世界上只有三套。其中一套被收入博物馆中,其他都在拍卖会上被高价售出。在不止一部007登场的Aston Martin汽车,经过改装有着令人炫目的间谍功能。最终这两辆车有一辆以460万美元高价被拍卖,另一辆则被盗窃。
《Tiffany的早餐》
02
麦高芬指数,道具的精彩人设
在今天,道具远远不只是承担着以假乱真的天赋使命,突破想象,推动剧情,甚至能成为象征整部剧或角色灵魂的符号。在电影里,“麦高芬(MacGuffin)”指代的是那些被你忽略,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却成为影响剧情的重要物件。“麦高芬”式道具,就像导演抛出的一个猜谜游戏,在辗转的线索中,跟着角色一起通关。
简单地说,所有《哈利波特与XXX》电影名里的XXX就是麦高芬。
如果说“麦高芬”指数是电影剧作为道具设下的无冕之冠,那么有一类道具早已变成“套路之王”,像桌上震动的水杯总是预示地震或危险的到来,警匪片里必然要有踢翻的水果摊,黑帮谈判中肯定少不了一桌子的火锅……
当然,也会有一些习以为常的道具,可以在不同的电影里各司其职,解锁出新的象征意义。“为什么成年人要在电影里喝牛奶?”导演虽然给出了不用的镜头,但都在指向同一种象征。《发条橙》里带着邪笑的少年,手中的牛奶透露着一种无辜的原罪。即便是专业杀手里昂,也因为牛奶散发着一种母爱的光辉,将对少女的保护变得顺理成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
希区柯克的黑色电影里,白色的牛奶散发着诡异的危险性,让冲突变得更为强烈。借用社会学家的解构,作为道具的牛奶,有着独特的影像魅力,“它的纯洁与孩子的单纯结合在一起,是力量的表现。却又不是充满诱惑与刺的,而是平静、白色、干燥的,以及现实的平等。”
03
制造经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影史片单,也一定会有自己念念不忘的道具。《星球大战》里的光剑必然是许多人的心愿清单,美术置景师罗杰克里斯汀说:“当我看到拉尔夫麦奎恩的绘画,以及乔治对光剑的描述时,我知道这将是这部电影的象征,显而易见,他发明了世界上所有人都想要的东西。”当时的特效技术只能制造一些闪光效果,道具师最后是在伦敦的摄影器材里,利用 Graflex相机的闪光手柄制作而成。
而有时候一个看起来简单日常的道具,会因为电影,会成为一个时代的记忆。在1939年的电影《绿野仙踪》里,桃乐丝那双充满魔力的红舞鞋闪亮迷人,让人过目难忘。这双鞋子不仅被收藏在美国的博物馆里,还曾经遭到盗窃,时隔13年后才被找到。
FBI特工将红鞋归还至博物馆时表示:“2005年被盗的不仅仅是一双鞋,更是很多美国人的记忆,希望今天我们把这份回忆还给了大家。”
桃乐丝的红舞鞋《绿野仙踪》
经典不仅是适用观众,其实也会成为一个导演的自我标签,在不断重复的过程中强化个人影像风格。被称为“吴白鸽”的吴宇森,白鸽不仅来源于他童年时对于教会资助的象征记忆,也是他暴力美学之下反差式的诗意与浪漫。更不用说在昆汀片中一定会出现的枪支,指向了一场场残酷又疯狂的血色杀戮。
《低俗小说》
对于鬼才导演韦斯·安德森(Wes.Anderson)而言,道具就是他强迫症的最忠诚的载体。色彩鲜艳,构图对称,到处都充斥着一种复古的天真。
他参与了《布达佩斯大饭店》里每一件道具的设计,从旗帜、邮票、菜单与他亲自“撰写”的当地报纸,到由点心师亲手烘焙的三层迷你蛋糕,安德森建构了一个无比真实的齐白露加国(State of Zubrowka),其实自己才是那个长不大的小王子。
《布达佩斯大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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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种糅合了文学、摄影、美术、音乐
等综合性的艺术,电影美学离不开服装、道具、灯光、置景的配合。
道具师可以骄傲地说,
“电影里所有看得见的东西都与我们有关。”
从小到仅仅是一根汗毛,再到搭建一个像哈利波特魔法世界般复杂的场景,无所不包的道具,与演员、剧情产生着千丝万缕的影响,也会成为突破时间与空间的想象力来源。
撰文 / Ewbar
编辑 / 小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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