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平、朱凯：“双循环”与“一带一路”背景下的省域产业国土空间新体系构建思考 | 学术季

导读

作为2020中国城市规划学术季备受关注的专题会议之一，“双循环体系下的城市转型与治理”线上会议于9月19日上午成功举办。学会城乡治理与政策研究学术委员会委员、东南大学建筑学院王兴平教授应邀作了题为《“双循环”与“一带一路”背景下的省域产业国土空间新体系构建思考》的精彩主旨报告。

本文字数：343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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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兴平

学会城乡治理与政策研究学术委员会委员，东南大学建筑学院教授，东南大学城乡规划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朱  凯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博士后、浙江工业大学讲师

一

顺应新时代：形势与趋势

关于“双循环”，习近平总书记曾经在以下三个会议上这样说：

1

2020年5月23日，习近平在看望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三次会议的经济界委员时指出：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培育新形势下我国参与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

2

2020年7月21日，习近平在京主持召开企业家座谈会时讲到：以前，在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的外部环境下，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对我国快速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在当前保护主义上升、世界经济低迷、全球市场萎缩的外部环境下，我们必须充分发挥国内超大规模市场优势，通过繁荣国内经济、畅通国内大循环为我国经济发展增添动力，带动世界经济复苏。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绝不是关起门来封闭运行，而是通过发挥内需潜力，使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更好联通，更好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实现更加强劲可持续的发展。

3

2020年8月24日，习近平在中南海主持召开经济社会领域专家座谈会时强调：要推动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个新发展格局是根据我国发展阶段、环境、条件变化提出来的，是重塑我国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的战略抉择。

虽然“双循环”是新冠疫情后应对国际经济形势变化的战略选择，但是从我国经济自身发展逻辑来看，形成“双循环”发展格局也是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由之路。过去我国的发展模式为“世界工厂+西方市场”，新型全球化和高质量发展时代，传统“以外为主”的发展模式已经难以满足新发展需求，必然要转向新的内外平衡、创新发展的新模式。因此，即使没有此次新冠疫情、没有贸易摩擦，推动形成“双循环”发展格局也是历史必然。

关于“一带一路”倡议，从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一带一路”倡议至2019年3月底，中国政府已与125个国家和29个国际组织签署173份合作文件。“一带一路”倡议的持续推进与积累，俨然为“双循环”中的“外循环”打下了重要伏笔，也为“外循环”的拓展提供了新的重要方向。

总体来看，后疫情时代，已形成了“双循环”与“一带一路”、“双循环”与区域一体化、区域协作与帮扶等战略相互协同的新格局，也为“一带一路”倡议赋予了新的价值和使命。

二

构建新框架：思考与探索

从更广阔的历史和世界视角来理解我们正在面临的后疫情时期，“一带一路”和“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对区域产业发展格局及其规划体系提出了新的要求。如果用“双循环”的视角回看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发展历程，可以划分为三个阶段：

改革开放之初，我国处于双循环1.0阶段，这一时期发展特征为产业链内聚、供应链外联；

加入WTO和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我国处于双循环2.0阶段，发展特征为产业链外延、供应链外延；

新冠疫情以来，开始进入双循环3.0阶段，此时发展模式转变为推进产业链内外兼顾、供应链内外平衡，全球和区域经济的大变局和新格局也由此拉开。

基于目前的新发展背景，省域产业国土空间作为承载“双循环”的重要空间，其规划应探索以“链+群”为抓手，顺势而为、应时而上，构建承载双循环、对接“一带一路”倡议的产业联动发展和空间协同布局的新体系，更好地协调产业链的本地本土循环，也更加注重内外联通和形成大循环，构筑起“全省-全国-全球”协同联动的产业空间体系，在省域内部则构筑起全省-次区域-地级市-县市-开发区等产业平台的发展与布局体系，促进省域产业的高质量联动发展和空间协同布局。

三

推进新实践：两个案例

基于上述思考，选择苏、鲁两省产业国土空间规划作为研讨案例。苏、鲁两省是我国外向型经济大省和经济强省，构建“全省-全国-全球”的产业发展与布局体系具有必要性、可能性和可实施性。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发展历经“高速度-新常态-高质量”三大阶段，苏、鲁两省正步入高质量发展攻坚期，面对新时代大变局，作为传统的开放型经济大省，苏、鲁需要在“全省/全国/全球”等不同尺度上统筹思考“如何担当使命，实现高质量发展”，在实现省域内部发展的再平衡的同时，也推动省外全局发展的优化和再平衡。

（一）江苏

江苏是我国开放型经济体里排名靠前的省份，结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与世界银行统计数据，从各项指标来看，如果将江苏同全球233个国家/地区相比，江苏人口总量全球排名第20位，地域面积全球排名第107位，GDP全球排名第14位，外国直接投资（净流入）全球排名第4位，人均GDP全球排名第53位、领先全球77%的国家和地区。换言之，如果将江苏省作为单独经济体与其他国家级经济体相比，其实力也是较强的，因此其具有在更大尺度上发挥和布局自身体系的可能性。

研究团队在开展江苏产业国土空间规划研究中，按照“全省-全国-全球”布局体系，第一层次为布局省内“江苏”。首先进行结构识别，即定性和定量识别省内现有的产业轴带与分区，包括全球、全国、省际、省内主要交通走廊、省域范围涉及的主要条带形自然资源、省内主要自然资源板块或地理条件近似区以及文化相近地区；然后对开发区展开分析，发现江苏国省两级开发区主要集聚于苏南地区，且沿江分布密集、沿海分布稀缺的总体分布态势，以及受交通因素影响显著，主要分布于铁路干线和主要高速公路周围的空间分布特点。第二层次为谋划全国“江苏”。江苏省已然将自己的园区模式带向了全国，其在全国各地布点，合作共建产业园区，这对江苏省相关产业的区域转移、资金人才等要素流动具有明显的推动作用，因此在规划中，未来应继续引导江苏与各地开展产业园区共建合作行动，提升江苏对全国产业发展的影响。第三层次为迈向全球“江苏”。江苏在“一带一路”海外园区发展方面走在全国前列，尤其是在承载实体经济、制造业的园区方面，占据突出地位，区别于广东、浙江等省，其中一些海外产业园区堪称典范，如中阿产能合作示范园区、西哈努克港经济特区、埃塞俄比亚东方工业园等，因此在规划中，研究团队对未来江苏的全球产业布局也进行了谋划。

（二）山东

与江苏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将山东放在全球中对比，其也是一个大体量经济体，全省生产总值与墨西哥、印度尼西亚相当，人均生产总值与哥斯达黎加、罗马尼亚相当，土地面积与突尼斯、孟加拉相当，海域面积与以色列、卡塔尔相当，人口规模与菲律宾、埃及相当。

研究团队对山东产业国土空间的研究同样也是从“全省-全国-全球”三个层次展开，在产业发展方面应当成为全球特色鲜明的综合型产业基地、中国联动南北发展的产业枢纽、中国东部实力强劲的产业发展极。具体在规划研究中，第一层次为优化省内“山东”。如果说江苏发展的关键词是一体化与高质量发展，山东发展的关键词则是新旧动能转换。具体来说，要通过优化产能、集约生产、合理布局、强化管控来实现“旧动能做减法”，通过增加产能、集约布局、成片成环、重点扶持来实现“新动能做加法”。落实到空间上则为：以青岛和济南为主要产业跨区域发展核心，重点打造济南-德州、济南-泰安、滨州-东营、临沂-日照、烟台-青岛、烟台-威海六大跨界产业合作区，形成“双核”引领下的省域跨界产业合作格局。第二层次为谋划全国“山东”。山东需积极融入京沪沿线产业走廊，与江苏凭借开发区经济享誉全国不同，山东则是依靠一些大企业如海尔集团、青岛啤酒集团、浪潮集团等，在全国构建企业乃至产业经济网络，因此在规划中，山东可以企业为载体来推动在全国的经济布点与协作联系。第三层次是迈向全球“山东”。山东省境外产业园区以加工制造型为主，主要分布在东南亚、非洲地区，规划未来将分阶段完成海外产业布局。阶段一以境外产业园区为抓手，提升产业发展要素的全球配置能力，针对性引导优势产能的全球共建；阶段二强化本土产业控制力，用“有限的空间”承载“无限的发展”。

四

结语与致谢

回溯历史、放眼世界，在新冠肺炎疫情和国际贸易纷争愈演愈烈的大变局之年，加快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已是国内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省域单元的国土空间规划是对全国国土空间规划的落实，并指导市县国土空间规划编制，其产业国土空间规划有着指引自身贯通全国、联动全球和“一带一路”，并实现自身产业链、供应链和价值链升级的特定使命。在当前形势下，省域产业国土空间规划应当着力构建承载双循环的省内外、国内外产业联动发展和空间协同布局的新体系，响应“一带一路”倡议，围绕产业跨境高质量联动发展的机理及其空间协同布局原理开展多尺度、多层次、跨学科的系统研究，是国土空间规划研究需要关注的重要方向。

最后，研究团队对江苏省和山东省国土空间规划管理部门、相关专家给予的支持与指导表示衷心的感谢。

供稿单位：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城乡治理与政策研究学术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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