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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穹:心墙

2017-03-25 高穹 当代作家


  

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下班回来正赶上邻家雇佣民工在兴建院墙。铺好的地基已经完整的勾勒出了它要铺展的范围和纵横的尺度。也将几天前零碎分布的几块有归属和无归属权的土地整齐划一的归拢进墙体内。实际意义上的院墙就在邻家这种有谋有划,从长计议中像模像样的体现了出来。


与邻家的一位筑墙工闲聊时,他指了指与这道院墙相隔仅两米远的我家院墙,说,他家的墙已超过你家墙的高度了,你们要加高了,不然小偷会有选择性的越墙而入的。听罢,我释怀一笑,回以他说,墙只是与外界的一道隔断而已,不是用来防范的。他心领神会的接过话头说,那是自然,若想翻墙,多高他都能越过,若不想翻墙,多矮他也不会进来的。显然我们对墙的意义没有产生辨日远近的分歧,反而存同求异心生共鸣。



曾几何时,墙成了闭门锁院的一种外延形式。将人与人间嘘寒问暖的唯一的一丝情暖无情地搁置墙里墙外。所以有时很怀念小时候,农家院落里家家只是被一道篱笆墙相隔又相通着,夜里孩子们要出来玩藏猫猫游戏时,通过墙的空隙彼此可以互通信号。白天大人间还可以通过一墙之隔投以木瓜报以春桃的互往。邻里乡亲的浓意会在“墙”的间隙间传递并囤积,慢慢的当弥合了所有缝隙时,“墙”的真正意义在彼此心里就訇然倒塌瓦解,此时它在孩子和大人心中就似同虚设。因此实际上墙是人们内心用来自我防御的一道界限,它时刻界定并限量着心与心的亲疏,离间着心与心的距离。只有解除了心墙,才能让心与心间不再幽禁,赤裸敞开,相互靠近,相偎取暖。


但近年来,拥有私家宅院的人家,都偏好用高高院墙将自己画地为牢,圈囿在一种与世隔绝安然勿扰的境界里,离群索居,深居简出。每每路经这样的人家,从他那厚重高深的院墙里便能体味到一股肃穆冷峻森严的况味,仿若觊觎到这家主人孤傲自持,缺乏向暖的心。但物以类聚,同样的情形看多了,就司空见惯般心态寡淡起来。想来不过是这个物质社会中人心难以复古的一个世风缩影,亦不足为懑。



家事如此,国事亦然。国与国家间若比邻而居,但当打破了睦邻友好的共处意向,即便用一道跨越万里的城墙来护庇也不足以安内攘外,做到国泰民安。但只要民众的爱国之心一天也没有灭磨,就算城墙外溃不成兵,也会因心系国事而众志成城,共筑一道心墙。彼时防御的就不是自己的同胞而是共同对外。


墙在国与国中,民与民间,只是赋予了某种效力的土地归属权的象征。无论它修筑的多么宏伟壮观和威力四射,但若宅在其中的人难以与人共处,那它在人们眼里也不过是一道防御工程,坚硬而冰冷;而当有一天院墙里的主人忽然人心向暖,不再居高自傲不可一世,而是面带微笑翩然而出时,那时这挡墙或许就真成了可观可赏的一道充满人性化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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