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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如是:爱是一场修行

2017-08-15 邵如是 当代作家


  

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偶然翻看到萧红的《回忆鲁迅先生》,记得大一时就已经在某本文选上看到过这篇经典的回忆鲁迅先生打散文,所以后来即使看萧红全集,也会下意识将这篇回忆性散文略过,我不喜欢太过于煽情的作品,萧红又是那样一个过于感性理想的女作家。


而这次再看,才发现这篇散文的厚度与力量,以前看到的是节选,为了突出萧红对鲁迅先生的回忆和怀念,反而将此篇后面更为深情详细的篇章删减,后篇散文里鲁迅先生的“妻子”许广平也占了更多的笔墨,在萧红笔下,我看到了一个真实作为普通人的鲁迅先生,他也会生病,也有喜好的吃食,有常人的喜怒哀乐,他和许广平的婚姻,真实平和,这一切与许广平的包容豁达以及无私奉献是分不开的。在爱情上,鲁迅先生可能没有郁达夫、徐志摩、这些才子风流,可在婚姻里,他确实是幸福又幸运的。


虽然鲁迅先生写的《伤逝》,不免流露出精神的孤独,然而许广平对他宽广无私的爱,无名无分的跟随,还有始终如一关心,对他不离不弃,对他文学事业的支持,已经足够摒弃生活的孤独。更何况在那个年代,她也上了大学,也是有才华有学识的,他们最初的吸引不也源于志趣相投?然而进入婚姻,她更多的是做他的好“妻子”。



可以说,没有许广平,鲁迅先生无法那么顺利安心的创作,而鲁迅的作品对后来的作家,对中国精神的鼓舞与启蒙又是多么大啊!这些与许广平的付出是分不开的,她对他的爱情多么无私又多么伟大!


我记得以前和老师争论说:我理想中的爱情是萨特波伏娃的那种,思想上并驾齐驱,两个人相爱至深却可以互不干涉,所以我不太欣赏中国的才子作家,如果说在封建社会,文人才子迫于社会与宗法压力,必须娶一个无才便是德的女子好举案齐眉,那么高举解放民主的五四时期,才子的择偶就应当是志趣相投,琴瑟相和。


那个时候,我认为许广平和鲁迅虽然在一开始是志趣相投,谈文学谈理想,他是她的精神导师,她崇拜他,自然是爱的,然而同居之后,许广平并没有什么作品,也没有多少才学上的成就,我当时认为这样的爱情是可悲的,一个女人,为了爱情,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我那个时候特别欣赏萨特和波伏娃,他们彼此相爱,虽没有结婚,但他们不仅各自在文学上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而且他们彼此尊重,是终身伴侣。


那个时候我是理想主义的,我认为爱情与事业是可以并行不悖的,现在却对萨特波伏娃有一丝疑惑,若他们真的很爱对方,何以不结婚?而苦苦追求自己的学术事业?归根结底,是因为爱得不够,爱有保留。谈恋爱是很容易的,可以因为容颜,身材,一首诗,一个潇洒的动作,一句温柔的情话,而动心,但正因为容易,所以不会珍惜也不会理性的选择,不爱就分开,年轻又有那么多可能,够的着挑剔拣选,这是很多年轻人的想法,多么洒脱又多么无奈。然而婚姻呢?却比较复杂,是经过思考后理性的结果,没有爱情的激情热烈,却是一种承诺一种责任,离婚比分手要复杂。爱情可以用喜欢不喜欢衡量,而爱却最能用婚姻说明问题。



但是爱情与婚姻往往又不是一回事,  “高难度的爱情,是月色,诗歌,三十六万五千朵玫瑰,加上永恒。高难度的婚姻,是帐薄,证书,三十六万五千次争吵,加上忍耐。高难度的人生,是以上二者皆无。”朱德庸这段话将爱情,婚姻,人生阐释的十分明了又准确。而中国妇女之伟大坚贞也就在这里,我不是提倡妇女应该走进厨房,我是觉得这种牺牲的伟大,当我们太爱一个人,全身心在他身上,爱他所爱的,默默的支持而不求回报,这份广阔的爱,多么难得啊!


想起《我的前半生》,贺涵和唐晶为什么相爱十年而不结婚,归根结底,两个人都太爱惜自己的羽毛,而婚姻却是至少有一方,要做出一定的牺牲,因为我们生活着,总得吃饭穿衣。


时光荏苒,忽然想起大一的时候,旁边工学院有个学工科的男生喜欢我,有一次,我不经意的抱怨了一句:洗衣服好累啊!他便说,以后你把衣服提过来,我来洗吧!我当时心里一阵感动,说不出话来,他见我犹豫没有说话,又接着说: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或者我们固定一个时间,我去你宿舍楼下拿……


后来,因为种种,主要还是彼此思想价值观上的差异,我们终究没有走在一起,但这句话却每每在我洗了一大堆衣服精疲力尽后想起来,曾经,也有一个男人这样喜欢过我呢!虽然,我未曾把衣服交给他,而这句话又是多么有力量啊!几年后,我甚至忘却了他的模样,而这却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山盟海誓比不上,甜言蜜语比不上。然而这个男人能给我的所有影响,也仅仅只在于这短暂的回忆,我们毕竟不会一起生活。



“你爱我是可以的,但你必须懂我,和我站在同样的高度”。借用严歌苓《扶桑》中的一句话。我认为懂得理解是恋爱的前提,拥有相同的审美情趣,人生才不会那么无聊无趣。


然而人生难得一知己,很多时候又相见恨晚,所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写出了很多人的心生。相知相爱之后,又有磨合,争吵,很多人在这一过程中断裂,要么感伤“曾经沧海难为水”,要么用“天涯何处无芳草”宽慰,或者“此恨绵绵无绝期”表达无奈,当然也“尽君一日欢,拼将一生休”的无悔与执着,面对失恋,千人千面。终究是有缘无分。


真能牵手到婚姻殿堂的少之又少,如果说爱情会使人成长,那么婚姻更能使人成熟,婚姻里面有责任,想要细水长流,除了孩子作为纽带,还需要牺牲包容,还要面对许多繁琐,而人都有喜新厌旧的心理,因此更要磨练自己的心,抵挡诱惑,学会克制拒绝,不断的约束自己,何况,婚姻还牵扯到两个家庭,还有金钱……


我是一个爱情至上些,可不得不承认,在面对种种现实时,一个空口的“爱”是多么苍白无力,所以说,爱是一场修行,非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一生一代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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