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嫁女婚恋】我和老陶(三十七、乔迁新居,在监视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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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力群(德文名:Li Qun Taubert),出生于上海,1982年大学电力工程专业毕业后从事技术及技术情报资料整理及英语翻译工作,1986年到德国曼海姆歌德学院学习德语,之后在中国与德国间从事中德文化交流、构建经贸往来。1995年,应聘美国摩托罗拉大学(中国培训中心)任教,同时在中国高等学院培训翻译人才。1998年年底后在德国柏林和墨西哥居住。个人兴趣爱好广泛,积极从事社会活动,现担任欧洲华侨华人妇女联合总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德国柏林中国妇女联谊会名誉会长等。
本书已经完稿,希望能正式出版发行。有兴趣出版或者能推荐出版的人士请联系作者。邮箱:taubertdlq@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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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为我们盖的新房
在公司,迪特的日子也不好过。
虽然他是总经理,工作上却经常受到中方副总经理李辉先生的牵制,因为李先生同时又兼任公司的董事长。当两人在工作和管理上产生分歧时李辉暂时作为副总服从,但一转身又作为董事长来否定总经理的决定。这种奇特的组织形式是当年合资企业中产生的畸形儿,妨碍了企业管理的正常运作。迪特作为苏州迅达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在建厂、生产和技术方面有权威外,其他方面都受中方李辉先生等的制约。
我们生活方面的事归总经理办公室管,办公室主任也就是我们的管家。招待所的生活条件实在太艰苦了,莱萨的女友生了场病后就搬进了一家新开张的星级酒店。公司领导商量后决定改善两位外国专家的住宿条件。
公司的后门外有片曾经用来堆放工业垃圾的空地。就在这片空地上,公司请苏州的一家建筑公司很快造出一大一小两栋欧式的别墅,被四百多平米的花园草地包围着,别墅面对花园的一面全是落地窗门,采光很好。再用苏州园林式的围墙圈成了一个封闭式的小区,大门口右边有间宽敞的警卫室,紧挨着警卫室的是洗衣房,一条专用的车道直通别墅门口。这样的建筑在当时的苏州独一无二,很快成为当地的一景。经常有人前来“参观”,透过围墙的镂空处往里张望,一边看还一边评论:“这外国人住的洋房真豪华呀。”
1990年的秋天我们欢天喜地地搬进了新别墅后,大部分的时间就生活在工厂的两头了。迪特上班不用开车,早上可以多睡会儿,甚至想上洗手间都能跑回家来上。
我很高兴有了一个安定的家。我给自己制定了种种计划,第一个就是读完读了好长时间都没读完的德文版幻想小说《永不结束的故事》。我给自己的规定:每天上午只读书、背生词,直到小说读完为止。
为新生活制定计划
为了省去做家务的时间我找了一位保姆,是公司里一位快退休的,暂时无法安排工作的女工。 小时候在上海家里叫保姆都是叫阿姨的,于是我叫前来当保姆的女工X阿姨。
过了没几天迪特的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来,说是要谈谈关于保姆的事。他的口气很客气,但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说不出口。我再三追问他才说:“陶夫人,来您家里帮忙的那位女士希望您称她为师傅。”
“什么意思?我就需要个人来扫扫地,擦擦灰,洗个菜什么的,不要什么师傅。”我一时没听明白,干嘛要请个什么师傅?
办公室主任用带着软软的苏州口音的普通话解释道:“您一定知道,在工厂里我们对年长的工人都称师傅。来您家帮忙的那位女士是很多年的师傅了,所以......。”
我没等办公室主任讲完就直言:“请那位女士回工厂当师傅吧,我这里不需要什么师傅。我尊重她的劳动但家中主佣不分成何体统。” 我几次提出找外面的保姆,但每次都因种种原因没找成。
别墅进口处的值班室里,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公司有关领导说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值班的人每隔几小时就在花园里走一遍,再绕着我们的房子走一遍。我进洗衣房洗衣服,去门口倒垃圾都有值班的人出来看一眼。我和迪特的行动总是在别人监视下,很不方便,很不自由。房子面对院子的一面是落地玻璃窗,里面的一切暴露无遗。我几乎整天拉着窗帘,原来采光度很好的屋子变得暗暗的。
如果有客人来访,还必须在访客簿上登记签字,然后再由住家中的人出来将客人领进。我妈和弟妹来看望我们同样要办理登记手续,而且每进出一次都得重新登记。我和警卫说好话,请求对家人免了这繁琐的手续,但警卫说他们执行上级规定,规定是死的不能随便改。我向迪特抱怨,他却不以为然,还说我身为总经理的夫人更不能破坏公司的规定。我讨了没趣,以后也就不提这事了,只是我妈妈和弟妹们每次来我们家都要唠叨:“房子院子卖相不错(上海方言:房子院子看上去挺好的),但住在里面难过死了(上海方言:住在里面很不舒服),一天到晚被人监视似的,就像关在笼子里。”
那个时候几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的行踪。什么时候出去买菜,什么时候出去散步,谁来过我们家,进出过几次,哪天我骑自行车了,穿什么衣服了,等等,等等。
有一天迪特的秘书问我:“陶夫人,您昨天骑车出去的时候光着脚没穿袜子?”
我漫不精心地答道:“可能吧,夏天我经常光脚穿鞋。”
穿着漂亮的丝绸短裙的秘书小姐轻轻地说:“我听公司里的人说过好几回,您过日子很节约,能省则省,有时将袜子也省了。”
“是吗?” 我听了这段评议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头指指她脚上的刚到膝盖下的丝袜说道:“这里的夏天多热啊,穿这半长不长的尼龙丝袜不难受吗?这凉鞋本来就是可以光脚穿的呀!你在办公室里,没空调,光脚穿凉鞋舒服着呢。裙边和膝盖下的丝袜间露着一截腿也不好看,没这丝袜看上去还顺眼些。”
秘书小姐听了我的话没再吭声,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那个夏天,在没有空调的办公室里,迪特的女秘书以后没有再和短裙一起穿那种半长不长的丝袜了。以后有人议论起总经理女秘书的着装时,总说是受我的影响,这种影响在他们看来是有点违反常规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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