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转载丨《桃源》by败北少年(微信评分高达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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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
作者:败北少年
文 案
受暗恋攻,耍贱圣母受,阳痿攻,陶源一步步接近鄢懿,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儿
怕有人误会,先说清,HE,鄢懿*陶源,不要把高二少当成攻了。
第一章 喜欢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刺激着陶源的鼻腔和他的神经,他非常讨厌医院,如果可能,他一辈子都不想进医院,不仅不要进,连远远看到都不要。
但他却免不了总要来这里。
曾经,他在医院里失去了双亲,他和陶竟从此成了被亲戚抛来抛去的孤儿,最后干脆把他们两个扔到了孤儿院里去。
陶源并不怨恨他们,毕竟家家都不富裕,能把自己家里的崽子拉扯大已经算不错了,谁有多的粮食和闲钱来拉扯他们?更何况,他家里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
而被扔进了孤儿院,他现在也不觉得不好,要是他没有被扔进孤儿院,他就不可能遇到鄢懿了。
陶源不否认他对鄢懿爱得恨不得跪下来舔他脚,看到他那禁欲范儿,就硬得赶紧要往厕所躲。
要是以为鄢懿是他之前在孤儿院时同一个盆里抢食的伙伴儿,那就想错了。
陶源心情沉重,进了电梯,按了十三楼,小薇薇的病房是1307号。
只要进医院就是烧钱,更何况小薇薇还要换肾。
进了病房,里面住了六个病人,又脏又挤,好像还有人尿床,空气中一股没有散去的尿骚味。
即使已经是夜里,里面依然闹哄哄得几乎像菜市,陶源走进最里面的床位,这个床位靠窗,是这里面最好的位置,还是陶源出卖色相逗了护士长好半天,才在这张床的病人出院后让小薇薇搬过来的。
小薇薇躺着,此时没人留在她旁边照看她,她才八岁,就得了这么要命的病,陶源只想骂这个操蛋的世界,他看到富人愈富,穷人愈穷,这么小的孩子生病了却没有钱治。
小薇薇没有睡着,陶源放下水果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只是被病魔折腾,让陶源心酸。
“陶源哥哥。你来啦。”她看到水果,就说,“奶奶说不要带水果来,多浪费钱啊。你为我治病已经花太多钱了。”
她很心疼又有些怯弱地看着陶源。
陶源说:“这点水果值什么,院长呢?”
他嘴里的院长就是小薇薇嘴里的奶奶,其实是他们孤儿院里的副院长,人很不错的。其实他们孤儿院,也就她还不错。
小薇薇说:“出去啦。”
院长很快回来了,她是出去接水的,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也是他们孤儿院的。
说大,其实也只有十岁而已。
别的家庭里十岁大的孩子恐怕还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但她已经学会照顾病人了。
陶源和院长打了招呼,院长对他很客气,两人又出去说了一会儿话,院长说:“真的可以吗?医生说要换肾,最好就快点。”
陶源说:“可以的,已经联系好了,你让小薇薇安心住院,不要让她有负担。”
“是不是要很多钱?我听说都在几十万以上,是不是?”院长其实也才五十多岁,但是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了,脸上很多纹路,陶源看到那些贵妇人,也是五十多岁,但看着就像二三十岁的人,简直像院长的下一辈。
“不用担心,我会都安排好的,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陶源本来还准备进病房去陪一陪小薇薇,让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想美好的未来就行,但手机这时候响了,看到是高洋打来的,他就不着痕迹地蹙了一下眉。
他和院长说了一句自己有事要走了,又进了病房和小薇薇挥了挥手,他就走了,边走边接电话。
“喂,陶源,怎么接这么慢!”对方语气非常不好。
“在医院里呢,吵,开始没听到。二少您的电话,我怎么敢不赶紧接。”陶源笑着解释,带着讨好。
高洋对他的卑躬讨好很满意,说:“你不是差钱吗,现在我们在昭锦里,你快过来,这里大家手里漏出一点,也够你救人了。不过呢,你可要让大家高兴。”
“嗯嗯,我马上过去。还是二少你最仁义,每次帮我大忙。”陶源恨不得把高洋捧到天上去。
高洋哈哈地笑:“别废话,赶紧滚过来。”
陶源对昭锦是熟悉的,因为高洋他们那一帮子人经常在这里玩,高洋又总叫他去逗乐子,他对这里不熟也得熟了。
他花最快的速度到了昭锦,开门的门童和他是相熟的,还和他眨了一下眼,小声说:“高二少他们到了一阵了。”
陶源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赶紧进去了。
也不要人带,他问了管事的美女:“还是老地方?”
对方笑着道:“对。”
陶源长相好,而且讨喜,即使在昭锦这种势利眼最多的地方,也不乏和他交好的人。
陶源按了包厢外的打搅铃,里面有人按了开门键,他便打开门进去了。
包厢里和安静雅致的走道是不同的世界,里面奢华热闹,笑闹声不断,有人在唱歌,有人在玩游戏,还有人在发酒疯,当然,在调情的人更不少。
陶源目光不着痕迹地一扫,就看出里面有十几个人,全是高洋他们经常一起玩的狐朋狗友,家世不俗的二代三代,但正经的没几个。除了这些,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伴儿了,有些直接是昭锦里的小姐少爷,陶源经常来,也几乎都认得。
高洋已经看到了他,大喊:“陶源,过来。给哥哥们唱首歌听。”
陶源学的是会计,现在也是在会计事务所工作,不过他歌是真唱得好,不比被捧红的名角儿差。
陶源走过去,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这些人对陶源不陌生,有应他的,也有不理的,还有吃豆腐拍他屁股的。
陶源和最里面的人打招呼的时候,才发现坐着的是鄢懿。
鄢懿用一只胳膊抵在沙发背上撑着脑袋,眼神里全没有其他人被酒色醺出的浮和浪,眼神深沉里带着一丝无聊,却又带着一些忧郁似的,身边也没有伴儿,只是冷静地看着其他人胡闹。即使有人在他面前打炮,据说他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乱。
当然,陶源也只是听说而已。
鄢懿并不总是这样孤僻地坐在一边,很多时候,他也和高洋他们一起闹,而且可能比谁都凶都狠。
陶源的心几乎一滞,但已经习惯性朝鄢懿笑:“呀,鄢少。”
鄢懿瞥了他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看到他了。
陶源说:“那我唱个陈奕迅的吧。”
本来拿着话筒在台上唱的美女过来推他去,美女是昭锦里的台柱子,她把话筒给陶源,自己就被一个男人搂过去亲嘴了。
陶源还没唱,只是前奏响起,就有人在闹,说:“高二,谁要听你家这位唱这个,让他唱十八摸。”
高洋不满道:“摸你老娘。”
“尼玛说什么,不过是个鸭子,唱不得?”
“你再说一遍,鸭你妈。”高洋噌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两人本来玩得好好的,马上就推攘着要打起来。
高洋虽然对陶源总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欺负他的时候不在少数,不过他却是护短的,他的东西,他自己欺负,别人不能。
陶源放下话筒,赶忙跑过去拉架,也有其他人在说:“要不要打,酒瓶子,喏!”
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
陶源把高洋拉开了,高洋反而踹了他屁股一脚,差点没把他踢摔一跤,而且骂:“滚球。”
陶源只在心里对他比中指。
陶源没唱十八摸,另一个小MB上去唱了,边唱边挑逗,最后上衣也脱了,牛仔裤也拉下去卡在挺翘的屁股蛋子上,一截劲瘦的腰扭得和蛇似的,比女人还骚,一群人全在起哄,陶源总偷偷打量鄢懿,发现连他也换了个坐姿。
最后这个小MB被他的金主拉下去给众人做现场表演,这些人比这玩得还凶的时候都有,所以陶源的强韧神经让他对这些完全免疫了。
他又切换回了自己的陈奕迅,开始唱——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
但是无人来
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
得不到装载
我的心情犹像樽盖等被揭开
嘴巴却在养青苔
人潮内愈文静愈变得不受理睬
……
陶源的声音和Eason的并不像,他唱出来的是他的味道,略低,音色却清亮,调子又带着柔软,但是转换全无阻碍,高处高,低处低,歌声动人,既是以声动人,也是以情动人。
陶源自己爱唱歌,在这种众人胡闹厮混的场合,他也唱得像开个人演唱会似的。
别人都去起哄现场表演,肉体相撞的抽插声和故意的媚叫被掩盖在了陶源动情的歌声下,只有鄢懿盯着陶源在听歌,不过,他看了他几眼后,就垂下了眼睑,像在打瞌睡。
陶源无需其他听众,只要有鄢懿就行了。
所以接下来,他又唱了哥哥的《我》,唱《十年》……
那边胡闹也结束了,有些人被带起了兴致,但绝无当场表演的兴趣,就想搂着人去楼上酒店房间消火,这时候,高洋又对陶源一声大喊:“陶源,滚过来!”
陶源唱得正带劲儿,被他一声大喝打断,简直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但也不得不屁颠屁颠跑到高洋身边。
高洋有个特点,那就是他非常不喜欢人忤逆他,怎么说呢,他很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谁忤逆他,不只是不给他面子,还是怀疑他的能力和智商,这样太不能忍了。
特别是像陶源这种从小被他呼来喝去的小人物,那更该处处服从他。
高洋看他凑过来,就颇嫌弃地把他一推,说:“陶源也唱这么久了。我之前给大家说过的,他要募个捐。有个小丫头片子要死不活的,差钱救命。就这事。”
陶源非常配合,又冲到桌子边去,把上面精美的纸盒子拿起来,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纸倒了出来,然后捧着盒子过去赔笑脸:“谢谢,谢谢。”
狗腿得跟个大街上乞丐差不多。
不过他长得好,讨好或者搞笑做起来都不惹人讨厌。
那个之前骂他是鸭子的,居然也慷慨解囊了,扔了一叠红票子进去,也不知道到底多少。
不过他扔完票子,捏了陶源的屁股一把,谁叫陶源屁股翘,每次都被人揩油,他还在不断点头哈腰:“谢谢,谢谢刘少。”
对方哼了一声,骂道:“你这么贱的鸭子,也是少见。”
陶源还是笑,说:“谢谢。”
对方无语了,翻了个白眼。
高洋也看不下去了,又想打他,骂:“我操啊!”他脸都被丢尽了。
转开脸不看他,说:“你看你这个贱样。”
陶源却说:“我这是真心感谢,救人一命呢。谢谢,谢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反正大家又不差这点钱,自然都拿出一些给他,才给了几个人,那个不大的纸盒子就装满了。
下面就有一个男人想直接把钱卡进他的裤腰里,这让陶源僵了一下,不过钱还没放进去,高洋已经给了他一脚:“滚去找个大点的东西来装,妈的,这么小个盒子能装什么。”
于是陶源放下盒子,跑去把靠近唱歌台放着的大垃圾桶抱来了,这个垃圾桶里没扔东西,他取下了上面的盖子,往里面摸了一把,的确没东西,就抱着垃圾桶回来了。
反正他在这群人里当丑角当惯了,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大家都只是觉得搞笑。
已经给过钱的还回来往垃圾桶里扔票子,还被他抱垃圾桶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高洋对他不忍直视,摸了钱夹打开拿出一叠扔进去,又说:“你他妈生下来是专门逗乐子的吗?”
鄢懿过来扔了一张进去,是支票。
身上带着钢笔和支票本的人真是高大上,陶源对他只想跪舔,眼睛简直要冒星星。
这种狗腿模样,众人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不会想歪,只觉得陶源搞笑。
但鄢懿没看陶源,他拍了高洋的肩膀一下,又搂了他的颈子,说:“我走了。”
说完就走,但被高洋拉住了。
“走什么走,本来是你失恋,大家来给你庆祝的,你走了,我们还搞个屁。”
鄢懿连瞪他都懒得瞪了,只是勾了一下唇角,本来帅气到带着精致的面孔,便带上了一些邪气:“那你们就去搞屁。老子失恋,你们这闹哪样。我要你们管了吗,滚!”
高洋看他总算不再死人脸不理人,孤僻地一个人待在角落,会骂人了,便松了口气说:“好啦,好啦,不就是赵妍嘛。她算什么,分了就分了。虽然她说是因为你们床上不和谐,但我们绝不相信你是因为满足不了她才被踹了。啊,我给你介绍洋妞,保准……”
鄢懿满脸黑沉了下去,山雨欲来,高洋被他看得调笑不下去了,他绝不是伏低做小的人,所以也恼了,说:“不就是分个手,弄得一脸痔疮犯了的样儿,你他妈是个爷们儿不。我操!”
鄢懿黑着脸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陶源看鄢懿是真生气了,就放下垃圾桶,插进了两人中间,对鄢懿赔笑脸,还说:“李银河老师说,所有的爱情都值得尊重。”
又抱住跃跃欲试要和鄢懿对抗的高洋:“好了,二少,每个人的性格也该被尊重。”
鄢懿又垂下了眼睑,然后转身走了。
他出门后,高洋才一把掀开陶源:“别黏住我,操蛋不操蛋。”
高洋是嘴巴特别欠的人,和鄢懿一起长大的过程中,两人因性格不合矛盾没闹上千也有数百了,但至今还是好哥们。
那是因为高洋这人豪气,而且对仇怨转头就忘。
例如他才刚踹了陶源几脚又大骂特骂,但两秒钟没过,又没事人一样地叫陶源了,好像刚才那个脚不是他的,嘴也不是他的。
鄢懿话少,前头和高洋打一架,高洋又跑回来找他时,他也不记仇了。所以两人至今是好哥们。
高洋总骂陶源贱,其实他们这对主仆在众人眼里,都贱,只是贱格各有不同而已。
渐渐的,包厢里人几乎都走了,陶源将所有钱装在一个垃圾袋里,提了提,还是有两斤的,在这里数钱肯定要被高洋骂死,所以他准备回去了再数。
支票则是放在裤子口袋里了,他看了,是十万。
出手真大方,字也写得好,行云流水一般的颜氏行书。
高洋坐在一边搂着他的妞盯着陶源整理钱,看着看着又骂起来了:“我脸被你丢尽了。”
高洋的一干狐朋狗友喜欢把陶源称为他家的,而且说陶源是鸭子,但实则并不是这样。
高洋是正儿八经非常直的,他不反对朋友找男人走后门,但他自己没兴趣,他只喜欢丰胸细腰翘臀、肤白肤细柔软的女人。对陶源这个从小跟在他身边的,毫无兴趣。
虽然大家都不相信他居然没有给陶源开苞,但事实如此。大家起哄,他也懒得解释了。
对陶源来说,这钱得来的确毫不费功夫。
他拿回去数了,现金有三十多万,一张十万的支票,他把这些钱都存进了银行卡里。
当然,他陶源别说卖笑,就是卖屁股,也绝不可能募捐来这么多钱。
大家不过是看高洋的面子。
那天在昭锦里的消费,看他们点的酒,高洋请客,花费恐怕也不比他募捐到的钱少多少。
但即使这四十多万,也不够小薇薇的换肾钱。
不过他之前就有一些积蓄,是他四处抠抠摸摸攒下来的钱,全部加在一起,才够了这次手术。
陶源就是这么一个俗到了骨子里的人,什么面子,什么骨气,对他来说,屁都不是,屁还能持续几秒才散,总归是在这世上来过一遭,但他就没有面子,也没有骨气。
小薇薇的手术很成功,但之后还要在医院里观察一阵,陶源又弄了一些钱去给她。
小薇薇的身世和陶源有些相似,但是比陶源还惨,她几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遇了车祸,父母为保护她而死,这事还上了新闻,不少人为她捐了款,但这钱却被她的爷爷奶奶拿了,然后把她扔到了孤儿院,因为他们不喜欢女孩儿。
她刚到孤儿院时,身上颇多伤痕,最初还以为是车祸留的,后来发现全是钝器造成的,甚至连下体都有伤,简直让人心寒。
陶源自从工作后,经常回孤儿院去,那次他就看到了小薇薇,他没对小薇薇说什么话,却沉默地看了灰暗的天空很久。
他小时候也有很美满的家,爸爸妈妈自己和弟弟。
但是一次车祸让一切都改变了。
他的父母是做货运的,说做货运太大了,其实就是开个黑破车为人拉货。
一次车祸让两人丧了生,而且车祸里货物要赔钱,他家本来就没钱,最后连房屋都折给人了依然不够,而且他父母买车本来还欠债,这下子,父债子偿,他和陶竟,两个四五岁的小崽子,能干什么?除了让他们去讨饭,不然不可能弄来钱。
亲戚们也觉得两人可怜,这家养几天,那家养几天,陶源还好,从小就会讨人喜欢,有眼色,亲戚们还觉得养着他没关系,但陶竟,骨子里倔得让人想揍他,家里房子已经是别人的了,他还每天跑回去,让人好找,而且他好哭,让人烦不胜烦。最后没人想养他们两个了,打听到城里有孤儿院可以收两人,于是亲戚们在一起开了个会,花了路费钱把他们扔进了孤儿院。
陶源在孤儿院里也是讨喜的,他早慧,两岁的事就记得,看过两遍的字,只要有人念,他就可以学会。
即使别人都没吃的的时候,他也可以讨好阿姨弄到吃的,然后藏起来拿去给陶竟。
他六岁多时,有对老夫妇来想收养孩子。
孤儿院里男孩儿少,没少胳膊缺腿的更是稀缺资源,陶源陶竟长得很好,陶源又讨喜,即使年龄大一点,也被老夫妇相中了。
陶源想让两人也带走陶竟,但他们拒绝了,因为陶竟大哭大叫要爸爸妈妈,而且厌恶他们碰他。
陶源看他们不带陶竟走,本来也不想跟着走,但是想到孤儿院里的孤苦生活,年龄很大了也不能读书,但他想读书,每每趴在院墙口子处看到有背着书包的小朋友路过,他就艳羡不已,那几乎是他的所有渴求。他想去上学。
他最后抛下了弟弟,跟着老夫妇走了,陶竟当时哭得肝肠寸断,冲出孤儿院跟着车跑了很久,跑一段摔一跤,爬起来又追,孤儿院的阿姨跑来抓他,完全制不住他,他那时候才五岁。
陶源在车里看到了,但他狠心地没有回去,只是哭了。
所以他觉得他永远亏欠陶竟。
这对老夫妇正是高洋家里的老佣人,而且是他家的远房亲戚,因为无子无女,所以一直在高家帮佣。
到了五十多岁上,实在希望有人能给自己送终,才去孤儿院里领养了陶源。
陶源被领养过去,自是和高洋一起长大。
高洋比他大两岁,从小就欺负他,但他被欺负了也不哭不闹,总是笑嘻嘻的,所以高洋嫌弃他狗腿贱格,但也护着他。
两人渐渐长大,也就到如今了。
陶源被领养后,趁着上学的空当经常跑回孤儿院去看陶竟,陶竟最初非常记仇,慢慢地才好了。
陶源从小就知道抠钱,帮着高洋跑腿给的零花,高洋扔给他的玩具被他卖给班上同学,小小年纪也有些积蓄,都拿去给孤儿院了,让他们好好养陶竟,让陶竟读书。
当然,那些钱恐怕大多数并没有用在陶竟身上,但陶竟毕竟是上学了。
他知道养父母都不喜欢他再回孤儿院,所以他总是偷偷去,直到养父母过世,他才正大光明地去。
养父母过世没几年,养父先过世,他喝酒厉害,一次剪花枝的时候突然倒下去就再也没起来。
养母两年后也死了,最初只是感冒,后来昏迷不醒,送去医院抢救,已经来不及了。死因并不明确,医院说可能是癌症,需要解剖才知道,但陶源没同意解剖。
养父母都是有些迷信的人,不愿意火化,所以陶源送了养母回他们的老家山上同养父合葬了,是土葬。
那里山清水秀,很不错。
养母还说过那里请大师看过,埋好了,可以保佑陶源以后升官发财。
陶源当然不信这个,他知道养母那么说是怕他在他们死后不孝顺,不把他们拖回去埋那里。
因为这个过程实在太麻烦了,租冰棺然后进那老山里,立碑,休整,整个仪式过程,花费了十几万。
养父母本来就没存什么钱,然后全用在丧葬上了。
小薇薇的手术完成后几天,陶源为了感谢高洋为他拉赞助,就亲自下厨做菜,说要请高洋吃。
陶源的手艺传承自养母,要说有多好,那绝不及酒店大厨,距离高家现在的厨子也颇有距离。
但他养母曾经是高家的厨子,高洋小时候就是吃这个味道,现在依然颇怀念,所以在陶源养母退休后,他经常叫陶源做东西给他吃。
高洋现年二十七了,他上有兄长,家业不需他操心,生来富贵,只需要吃好玩好,所以性格距离稳重十万八千里。
他在腐国拿了学士学位,回国玩了一年后,就被家里逼着做事了。
他颇有生意头脑,做得不算差。
陶源邀请完,高洋便答应了,还问:“那个丫头好了吗?”
“啊,二少,太谢谢你了,很成功。”
陶源本来是找高洋开口借钱的,高洋没应,后来他请人玩让他去募捐,完全是高洋体贴他。
陶源在自己家请的高洋,这是他养父母留给他的房子,老小区里,没电梯,没专门的停车位。
高洋打电话说到了,但过了二十分钟才上楼到陶源家。
进门就开骂:“我操,这些人有没有素质,停个车屁眼儿后面剩了一两米,卡得我在前面完全没法停。刚找个位置停稳,得,一老太太上来说是她儿子的车位。开了半天才找了个旮旯地方。”
陶源赶紧给他倒茶,又端水果:“别生气,别生气,和老太太生什么气。”
高洋又说:“我还叫了鄢懿来,看他怎么停车,哈哈哈哈……”
他无良地笑得很欢。
陶源一听到鄢懿要来,马上就心跳如鼓,故作镇定,问:“他知道这儿吗?”
高洋:“之前来过的吧。他找不到你家我再去接。”
说完就一副大爷样,在沙发坐下,一边开电视玩游戏一边吃水果。
陶源假装上厕所,实则在卫生间里捯饬了自己一阵,然后继续回厨房去做饭。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鄢懿已经来了,正坐在高洋旁边专心致志吃水果。
他这天穿得比较正式,是一身十分得体的黑西服,外套被他放在椅背上搭着了,此时只穿着白衬衫。
他骂高洋:“玩得比屎还烂。”
高洋气呼呼地说:“你让屎来玩一次试试。”
鄢懿:“……”
陶源和鄢懿打招呼:“鄢少!”
鄢懿这才侧头看他,只是微微点头,陶源问:“车还好停吧。”
鄢懿:“我看到有不少停车位,还好。”
高洋一脸鄙夷:“别问他这个,那些刁难我的老太太看他是个小白脸就把自家儿子忘了。”
鄢懿不满地瞪他:“谁小白脸。”
高洋向他挑眉,陶源看两人又要闹起来,就说:“可以吃饭了。来饭厅吧。”
桌上没几个菜,藕炖排骨、炒回锅肉、炒盐煎肉、煎辣椒等等。
都是非常普通而家常的,但高洋就爱吃这个。
他边吃边无不感叹地说:“好吃。”
鄢懿吃得比较斯文,损他:“你娶媳妇儿时,就得加一条,对方要能容忍你每顿都吃回锅肉。”
高洋又把一块肉放进嘴里,不满道:“我有每顿都吃回锅肉?”
鄢懿不理他,高洋觉得他在怀疑自己的逼格不够高,就向陶源确认:“陶源,我每顿都有吃回锅肉?我最多十天半月吃一回,是不是。”
陶源点了点头表态,但并没出声,一副食不言的样子。
高洋又不满了,说:“陶源,鄢懿来了之后你怎么就不说话了。”
据陶源的了解,高洋这人格调很low,每次找女友只要是胸大腰细肤白,也不挑拣挑拣一些其他的,什么不入流的野模,什么酒吧里的卖酒女,或者干脆就街上偶遇一个……
但鄢懿显然审美高大上很多,陶源所知,他只谈过两回恋爱,第一回是高中同学,多么清纯,多么美好,完全只是骑自行车送人回家的纯洁感情;第二回就是那个赵妍,虽然她把鄢懿甩了,让鄢懿孤僻症发作,但这个赵妍,实在是个niubility的人物。
长相美,人聪明,大方得体,世家名媛,鄢懿和她交往了有近两年了。只是没想到就这么分了。
陶源和赵妍虽是情敌,但他真觉得赵妍不错,配鄢懿正好,男才女貌。
不过,高洋这一堆人都不喜欢赵妍,大约是他们这一堆人太过粗俗,在人跟前实在放不开手脚,所以经常损鄢懿,问他什么时候甩了赵妍,好为他介绍新的。
从鄢懿的前两任女友可看出,他爱清纯范儿,不会喜欢耍贱的类型,虽然他周围的哥们全都贱。
所以陶源有他在时,不大能放开手脚。
他从饭碗上抬起头来,看了高洋一眼:“二少,我一直是这样稳重而沉默的男纸啊。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随着岁月沉淀成永恒吗?”
他说得一本正经,害得高洋脑神经搭了很久才搭上,然后嘴里的回锅肉一发不可收拾,随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正好喷在鄢懿的面前,他还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鄢懿要抓狂了,一边摸脸一边站起来往卫生间冲,还边走边骂:“高洋你个神经病。”
陶源没想到自己只是小小地贱了一下,后果居然这么严重,他说:“这桌菜只能你一个人吃了啊,二少。”
高洋还在笑,而且指着陶源笑,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几乎岔了气。
鄢懿洗完脸和手已经回来了,黑着脸对陶源说:“别管他这个神经了,我们出去吃吧。”
高洋看了看桌上的菜盘子,也不吃了,说:“走吧,我也去。”
于是三人出门吃日料,是鄢懿要求的。
三人在隔间里边吃边说边笑,当然,几乎都是高洋的声音。
他还沉浸在陶源那美丽的比喻里不可自拔,笑个不停。
陶源觉得他真的要犯神经病了。
三人吃完了是鄢懿付账,离开时,在日料馆大厅流水上的小桥上和赵妍相遇了。
赵妍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粉色的单肩连衣包臀裙,身材姣好,十分性感。
之前陶源从没见她穿这么性感过。
鄢懿走在最后,此时也看到她了。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当没看到她似的,往旁边为她让了路,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赵妍当然也看到鄢懿了,鄢懿高大挺拔,容貌俊美里带着冷峻,一双丹凤眼尤其吸引人,再说他穿着正装,十足豪门总裁范儿。赵妍瞥了他一眼,看他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她便也把他无视了,往前走去,一个男人已经迎接了出来,她顺势就把胳膊挽了上去。
赵妍和她新男友已经不见人影了,鄢懿才沉着脸继续走。
看鄢懿这样,高洋再没神经也知道不能过分,也大踏步走了,但是没说话。
陶源察言观色,他看得出鄢懿不高兴,但是却无法察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两年的情分,真的不是说没就没的啊。
陶源这么想着。
真想跟鄢懿说一声:“别伤心,么么哒~”
不过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高洋提议去喝酒,鄢懿说:“我想静一静。”
高洋说:“不去酒吧,去我那里吧。”
又叫陶源:“一起。”
“哦。”陶源真的变成了正经而安静的美男子一枚了,绝不耍贱,几乎不发一言。
鄢懿被说动了,于是决定去高洋的住处。
就陶源没喝酒,他开了高洋的车,载着两人去了高洋家。
高洋早早就从高家大宅子里搬出来了,他在外面有不少房产,但他的家,则是采桑别院那里的一座别墅。
陶源经常被他叫来,对这里十分熟悉。
进屋之后,鄢懿也不理人,他的孤僻症又犯了,坐在靠近窗户的单人沙发上撑着脑袋发呆。
陶源是没有资格去劝解他的,不过他去泡了茶端到他跟前后,还是说了一句:“每一段感情都是一次成长。鄢少,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就像陶源对鄢懿总是小心翼翼一样,鄢懿对陶源的态度,也总有些奇怪。
因为陶源总被高洋呼来喝去没人权,他又总是伏低做小讨好高洋,还以逗乐赔笑为专长,高洋的那些狐朋狗友对陶源大多不怎么尊重,但鄢懿对他却颇尊重,即使陶源耍贱逗比,他也是以最正常最正统的态度对他。
陶源的劝导,反而让鄢懿有了倾诉欲似的,他有些疲惫地说:“你不明白。”
陶源狗腿地道:“时间能够拂去一切伤痕,鄢少,会好的。”
鄢懿不理他了。
高洋从冰箱里拿了酒出来,看陶源站在鄢懿跟前一动不动,就骂:“快去拿酒。”
陶源只得跑去冰箱拿酒了。
高洋经常带人回来胡搞,屋子里晚上没有佣人,要是高洋不按铃叫住在佣人楼里的阿姨,那什么事都得自食其力。
陶源又抱出酒来的时候,高洋已经和鄢懿喝上了。
高洋让他也喝,陶源说:“还是算了,我一会儿还得开车回去。”
“回去干嘛,就这里睡怎么了。”高洋皱眉。
“我明天还得上班。”陶源坚决不喝。
高洋只得算了。
他和鄢懿喝酒,陶源拿着手机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里看手机里的报表材料。
两人喝了一会儿,鄢懿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就自己跑去扫高洋的洋酒和红酒,说:“喝啤酒只会憋尿,你就不能拿点好酒给我喝。”
高洋看他拿了他的珍藏洋酒拧开就喝,不由说:“你还真是矫情上了。有啤酒给你喝就不错了。你不过是被甩了喝个闷酒,还喝老子的好酒。”
高洋虽然嘴贱了,但没去阻止他。
鄢懿拿高度白酒当水喝,看来他真是被伤得不轻。
高洋皱眉,陶源则是替他担心。
鄢懿的酒量很不错,高洋不再奉陪去洗澡了,鄢懿才喝得差不多了。
他坐在沙发里边喝边发呆,眼睛深黑里带着酒后的红,但他喝酒不上脸,除了眼睛红,脸依然是白的,最多只是被燥热熏得有点红。
他总算又扔了一个酒瓶子,人趴在了沙发扶手上。
陶源一直关注他,此时就过去叫了叫他:“鄢少。”
鄢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脑袋埋下去了。
高洋裹着浴袍来看鄢懿,抬腿踢了踢他的腿,鄢懿骂了一句:“滚。”
高洋吩咐陶源:“把他弄进客房里,让他睡吧。都死猪了,想来不会喝了。”
陶源过去拍了拍鄢懿的肩膀,放软声音说:“鄢少,我扶你去睡吧。”
鄢懿自己坐直了身体:“不用,我自己走。”
高洋不管哥们了,自己上楼去睡觉,还对陶源说:“你要走,开我那辆凌志就行了。”
鄢懿自己果真可以走,但是走到楼梯上时,脚没踏稳,一下子就摔了。
幸好陶源就在他旁边,一把把他拽住。
鄢懿下坠的力道差点把陶源也扯摔倒了,他好不容易费力地撑住鄢懿,然后拉扯着他往楼上走。
总算把鄢懿弄进客房,陶源几乎出了满身汗。
鄢懿倒上床就迷糊了。
陶源问他脱不脱裤子和袜子,他也没有任何回应。
陶源一阵犹豫,然后伸出了安禄山之爪。
陶源站在床边把鄢懿视奸了个遍,鄢懿浑身掩在整齐的衣服下,但这更让陶源心跳加速,比看他裸体还羞耻似的。
陶源对鄢懿可以说是一见钟情,那时候,他才七八岁。
谁叫他陶源这么俗呢,毕生所爱,一是钱,一是鄢懿的美色。每次想到坐在一堆钱上怀里搂着鄢懿,他能在梦里笑醒,不过恐怕形象太过猥琐,他也就只是把这种想法压在了意识深处。
高家和鄢懿家里素有往来,高洋比鄢懿大了一岁,但高洋从小学习成绩就烂,读到初中就要降级,本来是鄢懿的师兄,却生生和他做了同窗。他上高中的时候,甚至强制性让还在上初中的陶源给他做作业。
鄢懿就不同了,从小就是乖小孩儿,出身好,长相好,沉默听话,不乱跑乱来,而且成绩优秀,为人专注礼貌。
陶源第一次见鄢懿时,鄢懿穿着漂亮的小西装,乖乖跟在他那个漂亮的贵妇人妈妈身边,黑黑的大眼睛里带着忧郁,静静朝陶源看来,陶源那一刻起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被他迷住了。
他真想上前去拉住他,然后一直把他盯着。
不过他当时身上脏兮兮的,因为才刚帮着养父整理了花园,而且他对着干净漂亮的鄢懿深觉自卑,只得赶紧跑了。
鄢懿过了一会儿到花园里找到了他,看他蹲在刚翻整过的花圃旁边,还以为他在玩蚯蚓,找他说话:“你在弄蚯蚓吗?”
陶源觉得被他问得满心怪怪的,想多接近他,又怕他嫌弃自己,只得扭扭捏捏地说:“你要蚯蚓吗?”
鄢懿去找了一根木棍来,在土里刨来刨去,果真翻出了蚯蚓,他把蚯蚓挑起来放在一片树叶子上,继续刨。
土肥,两人一会儿就刨了一大堆蚯蚓出来,等高洋来看到那些蚯蚓,把他恶心坏了,于是把陶源狠狠推攘了两把,推到了地上,鄢懿不高兴了,把陶源拉了起来,还找高洋发火:“是我的蚯蚓。”
玩泥巴时代的爱情故事,听起来也够土的。
不过让陶源深觉奇怪的是,鄢懿从小就有些孤僻和忧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毕竟他不愁吃穿,家里家境又好,干嘛要孤僻和忧郁?要是这种情况在别人身上,陶源只会吐槽真是闲得蛋疼又矫情,在鄢懿身上,那就叫气质独特。
陶源不管那么多了,他看鄢懿衬衫扣子扣到了领口会不舒服,就去为他解开两颗。
刚解开了一颗,鄢懿的喉结就动了动,然后他突然间打挺坐了起来,陶源被吓了一跳:“呀,鄢少!”
但鄢懿没有理他,他下了床,往卫生间跌跌撞撞地走过去,陶源怕他摔跤,赶紧过去要扶他,鄢懿这时候是真醉了,他边走边解皮带脱裤子。
陶源一边用眼睛吃他豆腐,一边还假作镇定地喊道:“鄢少!”
鄢懿走到了卫生间门口,皮带总算被他解开了,他把裤链一拉,就把裤子脱了,端的是豪放霸气。
陶源以为他是要上厕所,没想到鄢懿又开始脱上衣,一会儿上半身也光了,然后他把内裤也脱了,只把陶源看得傻眼,心想他醉了之后的爱好难道是裸奔?
在卧室里裸奔那没事儿,要是他还有梦游的毛病,那就糟糕了。
陶源一边看他的好身材一边捂鼻子,生怕会流鼻血。
鄢懿醉得眼睛都睁不开,进卫生间后却摸到了淋浴下面,一把就打开了水。
醉后洗冷水,对身体不好。
陶源只好跑上前去拯救他,一把关了冷水。
鄢懿迷迷瞪瞪发现水停了,又去开。
陶源只好为他开了热水,鄢懿就站在了热起来的水下,开始洗澡。
陶源想退出去,又舍不得,就站在水外面说:“喂,鄢少,你没事吧。”
鄢懿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没有理他。
陶源只好在旁边看着,看水淋湿了他的身体,别看鄢懿穿衣显瘦,脱掉衣服还颇有肌肉,腹肌尤其漂亮,盯着腹肌视线不由就向下了,性感的人鱼线,草丛里的性器此时半硬着,很壮观。
陶源想到赵妍说两人床上不和谐,应该不是故意诋毁,但是鄢懿这样都不能满足她,她要什么样的?今天看到她挽住的那个男人,是个儒雅男人,又不是精壮猛男。
难道其实是鄢懿太厉害了,赵妍吃不消?
陶源心里感觉怪怪的。
鄢懿洗着洗着就去摸鸟,陶源觉得再看下去也太猥琐了,猥琐得他自己都要受不住,赶紧要走,没想到鄢懿突然大叫一声:“啊!”
这声音里带着很多痛苦和烦躁,把陶源吓得一激灵,马上回头来看鄢懿。
鄢懿狠狠地捏自己的性器,完全不是自慰,而是自虐。
陶源没有多想,就冲了上去,一把拽住鄢懿施虐的手,把他按在了墙壁上,鄢懿反抗起来,一腿踹向陶源,陶源只得往旁边躲开,鄢懿挣脱后就一把拽住了陶源,把他反压在了旁边的墙上。
淋浴里的热水浇得陶源满头满脸,让他很不舒服,他要挣扎,鄢懿却一口咬了上来,咬在他的脸上,陶源为免毁容,条件反射,一拳打向他的腹部,鄢懿痛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他马上又来抓陶源,陶源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操蛋的人生,为什么鄢懿不是上前来强吻自己,而是要咬他?两人在浴室里不是发生奸情,而是打架?
陶源只得屁滚尿流地逃跑,鄢懿没有追出来,陶源松了口气,又担心他,跑回去看他。
看到鄢懿在做什么,他震惊得要五雷轰顶。
鄢懿很痛苦地不断抓挠自己的下身,而且对着瓷砖墙撞脑袋,声音“砰砰”响。
陶源在心里“卧槽”一声,只得又奔了回去,他一把抓了毛巾就去缠住了鄢懿的一只手,鄢懿眼睛通红,叫着要挣脱,还和陶源扭打起来。
陶源力气没鄢懿大,但他经常打架,知道用巧劲儿,而鄢懿一个醉鬼,没有理智,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陶源用毛巾绑住了他的手,鄢懿痛苦得不断乱动乱叫,陶源发现他下身已经被他自己抓出血了,但是居然没有萎掉,反而几乎完全勃起。
鄢懿一脚没有站稳,一跤摔了下去,又是“嘭”的一声,陶源心疼地叫了一声,但是不敢解掉绑住他手的毛巾。
他发现鄢懿的痛苦都聚集在他的性器上,他只得一屁股坐上了鄢懿的腿,伸手握住了他那粗长硬挺的器官。
鄢懿的阴··茎是割过包皮的,又干净又漂亮,颜色甚至还是嫩红色,只是被他自己抓了很多伤痕,陶源替他撸的时候,才发现上面还有不少旧伤。
这简直让陶源震惊了,心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被赵妍打击了,就虐待自己的兄弟。
这已经是病了,得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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