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转载丨《一点都不恐怖的故事》by明仔(35-38)
这是关于一个吸怪小能手和狂拽除妖师的故事,也是一个胆小鬼学会勇敢、纨绔少爷学会爱人的故事,有搞笑、有泪点,但是个一点都不恐怖的故事,请大家放心阅读哦~ 回复“xs不恐怖”查看小说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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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恐怖的故事
作者:明仔
文 案
严玖跟普通人的区别就是多了一双阴阳眼,其他什么特长都没有。当这样胆小的男孩在成了唐僧肉的后,没提前修到一点技能点的他简直跟在妖魔鬼怪群里裸奔一样。在保命的求道路上,他遇到了性格恶劣的纨绔子弟,乔远,要命不要骨气的严玖虽然屡屡被唾弃,还是死死抱紧了新生代天师代表乔大少的大腿。
“大哥,为什么他们又发现我了……”_(:з」∠)_
“你发微博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自带地址!”( ╬◣ 益◢)
不BE不生子不V不修仙流不恐怖不正经(喂
_(:з」∠)_此文走比丧尸王更蠢的路线……
照例先放CP:狂犬纨绔美攻VS胆小蠢萌没骨气受
目 录
第一话:胆小鬼
第二话:黑巫术
第三话:引路人
第四话:桃花运
第35章
既然成了刑事案件,ACE的经纪公司再也掩盖不住他俩诱骗女网友开房,结果趁着醉酒把对方轮了的巨大丑闻。
警方在某个高档公寓中找到那个在家中已经死去三日的女网友尸体,明明是割腕自杀,但那张漂亮得不输任何一个当红女星的脸居然还挂着一丝微笑。
一个被她生前碎尸万段,一个在她死后还被吓得整日处于恐惧中,大仇得报的欣喜让她在一个夜晚,漂漂亮亮地再次出现在严玖的梦中。
正在大厅打游戏的乔远并不知道,房间里沉睡的少年此刻正紧紧抓着被子,再次为陷入桃花海的梦魇感到不安。
只是这回站在花海中的再也不是狰狞的面容和可怕的凶杀现场,而是这两日在新闻中频频出现的女孩。
穿着白色蕾丝裙,宛如洋娃娃一般漂亮纯洁的少女站在桃花林中,发丝轻轻飘扬。
严玖所有的恐惧竟然被这幅美景给驱散干净。
“谢谢你,没有阻止我。”女孩笑得甜甜的,完全联想不到她曾多么冷酷地将人体整齐切割。
“……”谁有这个胆量阻止你啊!严玖笑得尴尬,一想到她就是那个吓死人的女鬼,背后又阵阵发凉。
“我已经没有怨念了,听煜桃说,你是引路人,有你带路,黄泉路上也清静些,那就麻烦你带我去吧。”女孩慢慢伸出手,等他来接。
严玖讷讷地摇头:“我什么也不懂。真的,我没骗你。我才开始学习,并不知道要怎么引你去阴间……”就算他能去,让他单独带着女鬼上路,给他吞十个豹子胆都未必有勇气。
女孩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你们男人都是懦夫!”显然她看穿了严玖的胆怯。
严玖后退一步,小声,却努力为他这一性别辩解:“不是的,没有把握的东西不轻易承诺,这叫负责。”
“负责?”女孩冷笑一声,“负责这个词你们说了多少次,谁做到了?把我骗去开房的人说过,安抚我不让我报警的人说过,承诺后还是说,让我后果自负!哈,本该是他们承担的责任,全都推到了我身上!你们的负责比甜言蜜语更荒谬!”
严玖听得心酸,又因她越来越扭曲的面容感到不安:“你别着急,我一个人做不来,但是等我多叫一个人来,我就引你上路,好不好?”
“是你房间外面那个人?”女孩突然问。
严玖心里咯噔一声,又奇怪又害怕。既然她发现了乔远,为什么乔远会感觉不到她?
看穿了他疑惑的女孩冷笑:“我是借着煜桃的灵气进入你的梦中,这并非我的魂体,他当然感觉不到。”
“……煜桃……是谁?”
回应他的,不是女孩的答案,而是一阵阵吹过的桃花雨。
严玖被花瓣吹得狼狈不堪,终于在花瓣孜孜不休地堵住他鼻孔的时候,大声朝周边吼:“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别吹了行不行!啊呜……”嘴巴里又灌了几片花瓣,他呸呸地吐出来,结果这动作似乎惹恼了桃花林,一根枝条从背后抽打上他的屁股,把少年疼得四处乱跳。
被他狼狈的模样逗乐的女孩终于恢复了正常表情:“那好吧,明天晚上我再来,你要是骗我,我便会每日入你梦中,让你终生不得安眠。”
话音刚落,一阵桃花旋风将女孩紧紧包裹,风吹散花瓣的时候,桃林里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严玖这才有空狠掐自己的大腿,还不赶紧醒来!
结果大腿是掐疼了,人还在桃花林的包围中。
一根枝条又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这回跟上次的抽打不同,轻柔地,甚至带了些猥琐的意味。
“……”严玖总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树顶上的大美人。
粉色古装长袍,额头有一枚桃花印,桃花般出尘的容颜,配上一双桃花眼,光是对视都觉得不好意思。
大美人盘着腿,悬空坐在桃树顶部,单手撑着头,笑嘻嘻地看着严玖。换做旁人,单是看这一笑都能面红耳赤。
偏偏他对付的是已经开始适应乔远美色的的严玖。“你是男的?”他诧异地问,好像这人的美色不比性别问题来得重要。
煜桃嘴角的笑容塌下了一些,“我当然是。”
“哦。”严玖很配合地应了一声,“那我能走了吗?”
“……不能。”话是这么说,但煜桃觉得想要认识他的心情已经开始消散。
“……哦。”严玖心想一个桃妖能对着自己做什么,于是勇气又回来了一些,心里开始盘算着无论这次他要自己做什么,自己一定答应下来,等明天把大哥带上,再走着瞧。
结果桃妖没等到他恐惧哆嗦地问自己要干嘛,一时又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对了一会,终于憋得桃妖忍不住先问:“你为什么不怕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严玖悲愤万分,自己又不是真的废物!
但为了防止对方真的变出可怕的东西让自己怕一下,他相当配合地表现出一点恐惧:“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恐惧的时候干嘛要抓着自己的衣襟?“你把我接到家中,可是想招来桃花运?”
严玖的脸红了一下。被乔远戳穿这个心思还能狡辩,但这位可隐瞒不了。本来要点头,但一想到乔远似笑非笑那一声“说啊”的时候,又摇头:“现在不想了。”
“为何又不想了?你可从未有过爱恋的对象啊。”煜桃轻笑,看着严玖慢慢变红的耳根,故意引诱道:“虽然如今我的法力大不如前,不过,要替你引来一两朵桃花也是可以的。你们把我四分五裂,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么?”
在听到他重重的“四分五裂”四个字后,严玖终于明白:“……你其实,并不会真的替人招来桃花的,对吧?”
煜桃的微笑慢慢收敛起来,神情冷得吓人:“我为什么要替将我肢解的人实现愿望?既然他们这么想要,好啊,我可以给,但必须拿东西来换。”
严玖打了个抖,终于觉得一个桃花妖也可能是随时吃人的怪物了。“拿什么换?”
煜桃盯着他看了一会,才一字一顿地说:“寿命。”
严玖脸色发白。幸好乔远将桃花枝放到了外头,要不自己也拿寿命来换桃花,这也太不值当。
“不过,你的功德倒是足够你挥霍的,既然你帮我清走了树底下那些肮脏的东西,我就降低点要求,拿你的一部分功德来跟我换,如何?”煜桃轻声诱惑着,“你二十岁了,还未尝过恋爱滋味,试试何妨?”
却不想严玖把头摇得更加厉害,苍白着脸说:“不用了。我什么都缺,唯独这个功德不能缺,少了他我估计活不了几年。”
煜桃低笑:“怎么会,你是引路人,必然有无数强大的人类要借用你的力量,到时候你只会被当做宝贝一般珍藏,又有谁会舍得让你身处危险?”
严玖扯着嘴角,勉强地笑笑。
被人保护,真的很安全?比如现在,他除了自己,谁都依靠不了。
“我不需要桃花运,如果我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会努力追求她,桃花运不过是让更多的人喜欢我,可是,只要那个人不是我喜欢的,再多的桃花运又有什么用?”严玖低头,看着一地的花瓣,轻声回拒,“如果一辈子都遇不上,那也没关系。我这样的人,不能给喜欢的人带来什么幸福的话,还不如就不要让她喜欢我。到时候大家都会很难过,这样又有什么好?”
煜桃愣了愣,还想说些什么,突然猛地抬头,身体化作一阵花雨,随着桃花林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严玖终于看到了一片黑暗中,宛如希望一般的光线穿透进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乔远推门而进的身影。
发现他醒来,乔远一愣:“吵醒你了?”
“……没有。”他突然有点想哭,可是在这个人面前,他已经开始学着憋住眼泪。
“哦,你继续睡吧。”乔远竟然又转身准备出去,在关上门前,严玖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抓住门板,在乔远诧异的眼神中,问:“你找我吗?”
这样近的距离,让他没有错过乔远脸上瞬间闪过的不自在。“看你有没有睡好,明天是那女孩的头七,晚上得注意点。”
心底的猜想被证实,严玖本来要倾诉的一肚子话全都被骤然升起的高兴给冲到了大肠里,只要对方再说一句好听的话,也许就能变成排泄物呼噜噜地冲走。
“不过你醒了就帮我做点夜宵,我饿了。”乔大少很自然地颐指气使。
严玖只好顶着一张便秘脸,在半夜两点的时候开始煮汤圆。
第36章
折腾到半夜才睡下,第二天醒来已经接近中午,两人点了个外卖,一边吃一边讨论着昨晚的梦。
“哦,桃妖啊,”白狐狸盯着堆积如山还散发着热气的肯德基全家桶,漫不经心地回忆,“几百年前,桃妖还不算什么稀罕物,那时候每个山头都有那么一两只成了精的桃树,现如今你们种的桃花都是短命鬼,建国后就没有成精的了。”
“可他的法力似乎挺强大的,哪怕只有这么一条树枝都能把女鬼引来。”生怕桃妖发现自己在说它的坏话,严玖一边谨慎地看着远处放在阳台的桃枝,一边压低声音说。
“我的鸡翅膀。”乔远冷声警告。白狐狸的爪子识趣地挪到严玖那边。
“终南山的桃妖多少要比其他地方的高贵些。”白狐狸哼了一下,“这些小妖以道士修仙散发出来的灵气为食,又处灵气之地,放以前,本就比一般二流小妖厉害,如今世上少了这么多妖怪,自然也就筷子里拔将军了。”
“把它封印后丢掉就行,哪来这么多麻烦?”乔远再次警告,“死狐狸,桌上所有的翅膀都是我的,你敢再动一次?”
“买全家桶不让吃翅膀,你还买什么全家桶!”白狐狸怒了。
“还有玉米。面包。”乔远将东西推到它面前。
严玖咬着上校鸡块,满脸纠结:“可是,他有点可怜。”那句“四分五裂”,让他想到一棵好端端的桃树被人锯成一段段枝条,在人类看来就跟砍柴没什么区别,但对方如果是能化精的桃树呢?跟把一个活人肢解又有什么不同?
乔远抬头看他一眼:“难道你想留着?”
眉头打成麻花的少年腮帮子塞满了肌肉,就是说不出一个好还是不好。
白狐狸在叼到严玖盘子里的上校鸡块后,终于心满意足地说:“也无妨,反正那桃妖只剩一点点法力,能入你的梦跟你阴阳眼有关,既然不想看到他,睡前将桃枝放到厕所里,熏得他不敢出来便是。”
“……我的厕所不臭。”严玖严正抗议。
“藏污纳垢之地,洗得再干净也是世间最肮脏之处。要不你以为为何闹鬼多在那处?”白狐狸不怀好意地吓唬他,“要是你半夜十二点在凶宅厕所的镜子前点上一根蜡烛,你就会看到……呵呵……”看他被吓得连东西都吃不下了,狐狸顺势从他盘中又叼走一块。
乔远吃完鸡翅,慢悠悠地擦着手指,说:“你不肯扔,就别再嚷嚷着害怕。明天保姆回来,我下午就回去。”
“哎?”严玖瞪大了眼,“可是,可是……可是我答应了那姑娘要送她上路……”
“呵,那又关我什么事?”乔远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微抬下巴,冷漠地看着这个软弱的家伙:“什么时候你可以替我做决定了?”
他的语气太疏冷,严玖被刺得忐忑不安,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只能左手抠着右手的拇指,尴尬地笑着赔罪:“我错了,可是这种事情我只能找你帮忙,就这一次,下次绝对不会了……”
他怎么忘了呢?
这个人,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朋友。
其实乔远并不欠自己什么,心情好的时候帮上一下,并不代表他总愿意去擦屁股。
眼眉垂下,嘴角的笑越来越难维持,他只能盯着桌上那一堆骨头,忍下胸口的憋闷。
他果然是废物。
“你想对别人善良,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做不到就不要答应,答应了也别想着可以依靠别人的力量来解决问题。从前没有我的时候,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现在觉得叫我一声大哥,就可以让我替你解决所有问题?”乔远双手抱胸,冷笑一声,“这一声大哥叫得可真够值的。”
被对方用最不留情面的话语揭开自己的小心思,严玖的脸都烧红了。
他的手指被自己捏得发白,却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乔远一个字都没错。虽然说得难听,但每次遇到困难就想到乔远,这样可耻的依赖现在想来,连严玖自己都羞得不敢去面对。
严玖抿着嘴,都不敢去看他。
乔远瞪着他的发旋。连拒绝都说不出口,就像那天在方家,两头讨好的样子,看了就心烦!
“不愿意的事情,就说不,就算别人要强迫你,你也要坚持自己的立场,坚持不下去了再去求助。既不想得罪人,又不愿意受罪,你倒想得美!”积累已久的不满变成锐利的讥讽,一句句令严玖更加抬不起头来,“从前你是过得胆战心惊,那也是因为你从不愿意对抗那些负面的东西。如今有了我这个靠山,就以为自己不需付出努力也能活得舒坦些了吗?严玖,你是个懦夫没错的,你还是个卑鄙的小人。”
不满早已酝酿成愤怒,潜伏了许久,如今终于被撕裂开一道口子,变成最刻薄的语言一个字一个字地击杀着他们之间好不容易蓄养起来的和睦。
乔远从不懂得什么叫婉转,他的尖锐和傲慢源自于他的强大和经历,对上从不自信的严玖,更是轻易就能激发出怒其不争的厌恶。
明明早上两人还挤在一起看外卖单,现在气氛突然就扭转到了令人坐立不安的程度,白狐狸打了个抖,从桌上跳下去,盘着尾巴坐到沙发上,默默地想着人类真是复杂的存在。
房间里沉寂了一段时间。
“……我错了。”严玖又一次道歉,在他低头的时候,神色从难为情,慢慢变得平静。
他扯起常见的笑容,抬头看向乔远:“我以前的坏毛病,现在开始会努力地改正。对不起……对不起。”他最后又小声重复了一次,笑容有一瞬间垮塌,又很快扬起来。
这些乔远都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已经不耐烦地捡起自己的外套准备离开。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这里还怎么呆下去?
虽然说完以后他也觉得有些后悔,但如果严玖一直这样软弱下去,难道要靠他的庇护活一辈子?
再让他看到严玖被别人嘲讽时仍然傻笑的模样,他一定会更加生气。
“我走了。”乔远没回头,径直出了严家。
因此他并没看到向来一委屈就容易掉眼泪的少年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表情漠然得就好像接受了什么事实。
乔远离开后,严玖始终窝在沙发上发呆,直到白狐狸看不下去,跳上他的肚子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少年摸上狐狸尾巴,又慢慢抱紧它。
“嘿嘿。”他笑了笑,还是什么都没说。
直到夜里,再次梦到桃花林和那个面容姣好的女孩时,他才颤抖着声音说:“这次是我一个人,我带你去。”
他是废物没有错,他卑鄙无耻,懦弱胆小。
男子汉的属性他什么都没有,那他就只剩下信用了。
第37章 番外:番外二乔夏
大半夜的将人从酒桌上拉回家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自己因为开车而逃过一劫,但身旁这个并不善于应酬的男人总会为了部门的福利而勉强自己出席这种高层宴席,虽然每次都能用装醉成功逃脱,但多少还是让作为下属的沈郁陶心怀内疚。
“舒服点了吗?”湿毛巾盖上男人的额头,沈郁陶起身准备去给他冲牛奶。
然而屁股上突然摸上来的一只手让他还是不得不回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湿毛巾已经被他拉下来,露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尽管嘴巴被遮住,但仍掩饰不了他如同狐狸叼到鸡的得意表情。
“手拿开。”沈郁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刚刚的内疚感让他比平时多几分忍耐力。
“不,”明摆着要X骚扰的上司捏了一把,还反过来指责,“你走那么远干嘛?”
“……”沈郁陶转过身,后退一步——他相信以这个男人的任性程度,前面一样是可以捏的,“既然觉得不错,我们谈谈工资待遇怎么样?离上次涨工资已经一年了,并且,上次你才给我加了五百。”
“那就继续加五百。”在酒桌上还跟局长要福利的男人,偏偏对这位员工的工资抠苛得令人发指。
“六千块钱的工资,存一年,在这个城市连一个厕所都买不起。”
“什么时候需要你买房子了?”乔夏挑眉,“嫁过来,我的房子随便你挑。”
“……”接二连三的骚扰让这位兢兢业业的下属终于忍无可忍,转身去冲牛奶。
在牛奶端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位令他烦恼不已的上司居然睡了过去。虽说装醉的技术他练得炉火纯青,但忙碌了一天还得在酒桌上跟一群老油条交战,即使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住。
沈郁陶无奈地叹口气,坐在一旁,自己把牛奶喝了。
安安静静睡着的乔夏,让他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年轻而又张狂的青年,揪着自己的衣领,傲慢地说:“跟着我,一定有饭吃。”
如今他确实不愁吃穿,虽说工资不高,但日常生活从来不需要动用工资卡里的一分钱。
现在住的房子,属于这个人,开的车,属于这个人,甚至连手中的牛奶杯,也是这个人买的众多家具中的一部分。
沈郁陶呆呆地看着杯子,忽然觉得这个人的气息已经将自己牢牢罩住。他就像个被蜘蛛网粘住的小虫,怎样的挣扎都不过是让对方更加牢固地抓住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就变成了这种微妙的关系?
三年前的特侦处还不是独立的部门,而是直接隶属于市局的一支特别行动队。
出于对群众保密但又不得不有人来解决这些神神怪怪的案件,这只特别行动队神秘得甚至连档案都没有,平时队员的工资甚至以“卫生管理费”划到一个老头子的工资卡上,其他的物资更是直接由局长级别的领导手上拨一点过来,可想而知,这个连警察名号都算不上的行动队到底有多穷。
负责带队的,是一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头杨柳年,常年与各种奇葩的命案打交道,助手又少得可怜,老头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偏偏那一届的局长是他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老头的辞职信每次都被从门缝里塞回来。
终于,杨柳年在一次调查中摔得卧病在床后,寻找特别行动队的接班人就成了局长每天要过问的重要事情。
那一年沈郁陶刚从警校毕业,作为一个拥有硕士学历的刑警,各项指标都无可挑剔,怎么看都该是进入总局的高端技术人才,结果偏偏在他到警局报道的第一天,卜卦算命驱鬼画符什么技能都修得不错的杨老仙掐指一算,说:“我的继承者现在就在市局,别放过他!”
因为记错日子而比其他警校生提前一天报道的沈郁陶在不知情的时候,就被局长大人一个电话,档案被丢了出来,塞进了局长保险柜里。
尽管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同一天乔夏也在警局里办事,但事实证明,错有错着,沈郁陶的刑侦能力偏偏是特别行动队目前最缺的,并且这位高知分子不仅没有抗拒这种装神弄鬼的差事,反倒开始沉迷于研究道法咒术,很快便于队友们打成一团。
杨老仙心里知道抓错人,却也心满意足,出院后干脆每天在那个破旧的老办公区里喝茶玩鸟,办案的事情全交给了年轻人,自己只有在他们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才出手相助。
这团和气,在杨老仙提出要退居幕后,让出队长的位置时,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
沈郁陶,这位本该在市局大展身手的年轻人,你说他为什么甘心窝在这个偏僻破旧的小院子里?
呵呵,有且只有因为队长这个位子。
没有编制不要紧,穷不要紧,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不要紧,对于心脏承受能力比谁都强的优秀毕业生来说,拥有一支只属于自己的刑侦队,不受任何外力影响,只隶属于唯一一个领导者,这种绝对自由的办案权利是任何一个有志警察的梦想。
至于他有没有能力去当这个队长,正如他们的校长说过,领导者并不一定是最强的人,而是最能统筹谋划的人,沈郁陶深信,以自己的能力,只要多拉拢几个天师,他当队长绝对是最理想的组合。
不过,既然这个位子关乎着权利,就绝不可能毫无争议。
特别行动队目前有五个成员,包括沈郁陶自己,还有一对卜算特长的双胞胎,一个心理学博士,还有一个美艳的方家女天师。
要说谁的能力最接近杨老仙,自然是那位女天师,平日里最常与鬼怪接触也是她。
方家人固有的骄傲,让她早就将队长之位视如囊中物,哪怕是沈郁陶出现后每每作为行动的领队,她也不觉得队长之位会落入旁人手里。
除了她,谁能真正的做法驱鬼?
于是等位子真正空出来了,两人才发现,咦,他/她竟然还有对手?!
第38章 番外:乔夏篇
一个是杨老仙最倚重的队员,一个是杨老仙退休前收的最后一个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于是竞聘上岗的事情就提了出来。
一切按流程走。杨老仙像模像样地拿出一堆其他警局竞聘上岗的考试资料,摆在他们面前,表示竞聘上岗的考试一个月后进行,全队都可以报名参加,按分数录取。
沈郁陶看到上面的考题,喜忧参半,喜的是考试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忧的是里面参杂的内容一半跟天师道有关。
不过还有一个月,一切都来得及。
从那天起,双胞胎的抽屉里开始塞满沈郁陶买的零食,心理学博士城迟的书架开始每天增加一本专业书,相对应的,沈郁陶的基本知识也填鸭式地慢慢被巩固。
但临近七月,正是他们最忙的时候,城内各处的魑魅魍魉都在蠢蠢欲动,只等着全年阴气最盛的一个月到来。
恰好六七月也是G城的雨季,入夏最大的一场暴雨在冲刷了一晚后,某个楼盘的工地因为暴雨而造成脚手架坍塌,当场死了三人,警察赶到的时候,这些人已经被砸成肉酱,惨不忍睹。
这本来算一场意外事故,但不知围观的人群里谁说了句“这是报应啊”,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原来这工地在拆迁中发现了古树下居然还有两座无名坟,询问遍拆迁户,都没人知道坟的来历,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会在清明时节给这两座坟上几柱香,至于坟是什么年代的,更无从考究。
本来按照拆迁的规矩,即使是无主坟也该移入公墓区,装入骨灰塔中,但就在迁坟前一天晚上,便有人偷偷挖了这两座坟,等第二天有人发现的时候,坟内的棺木已经被砸出个大洞,骨头散落在外,地上还残留了几件金器。
显然盗墓者是冲着陪葬品来的,金器经研究,居然是明清时期的作品,而至于坟主人到底是谁,还是毫无头绪。
因为周围没有监控,当晚也没有任何目击者,这场盗墓案也只能不了了之。但这三人从几天前便开始大鱼大肉,抽烟喝酒,手头显然宽裕了许多,如今这场事故发生,让一些早有怀疑的工友立刻联想到了盗墓的报应。
对事故进行调查的警察从来不信什么报应之说,不过当他们从三人的遗物中搜到跟墓里相似的金器时,报应之说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负责这个片区的派出所所长是认得杨老仙的,当即给杨老仙打了电话。等沈郁陶赶到现场,楼盘开发商和施工单位的负责人都已经聚集在那个还没被挖走的古坟旁。
那是沈郁陶第一次见到乔夏。
那时候乔夏还在自家的企业上班,身份只是法律顾问,但在场的人没有不知道他是太子爷的,因而各个都对他毕恭毕敬。那张过目难忘的脸实在是太过出众,年轻带来的青涩都被他由内而外的气势很好地掩盖了下去,让他即使站在一群中年男人中间也显得格外挺拔。
从那一刻,沈郁陶就知道这个青年绝对是个麻烦人物。
可他并不知道,这个漂亮的青年,不折不扣的是个GAY,并且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身穿警服一路小跑过来的自己。
能把制服穿得这么好看,脸蛋也不错。
乔夏舔了舔嘴角,不留痕迹地笑了下。
“……所以工期应该还来得及,但现在关键是怎么让媒体收敛点,不要乱报道,”施工单位负责人一脸担心,“要是传得太离谱,我怕连工人都会跑。”
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沈郁陶适时加入,介绍了自己,又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后,便凑近那两座刚刚回填过的古坟,轻轻拨开上面的覆土,重新露出被挖开的盗洞。
“沈警官别乱来!我们还是先请个高人吧!”有人赶忙阻止,生怕他的挖掘再次引发什么灾祸。
沈郁陶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卷起袖子,将被大雨冲得稀巴烂的泥巴全都刨到一旁,再将里面已经开始腐烂的棺材拉出来,那堆被胡乱塞回去的白骨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有胆小的人已经退后几步,脸色难看,胆大的也凑过去看,唯独乔夏原地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愣头青。
刚刚所长那边才给了他电话,说是市局那边会派一个有道行的警察过来,可眼前这个家伙,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修道人的气味,更别说还会如此莽撞地做事。
这分明只是个警校出身的直男。
侧脸很好看。腰细。手指很长。
乔夏已经开始幻想这样的直男如果被自己压在浴室里狠狠干上一晚,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后背已经被视奸的青年在找到混杂在骨头里的一块黑色水晶时,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虽然他的知识还不能告诉他这是什么东西,但这种隐隐透着不祥气息的东西,肯定另有他用。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镊子,正准备将东西放进真空袋中带回去,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喝止:“那东西不能动!”然后身体就被猛地向后拉,重心不稳的他撞进对方的怀里,尽管很快站稳,但他还是尴尬了一下。
“对不起……”“是谁让你来送死的?”乔夏冷声警告,“这种东西你没做任何措施就去碰,明天被索命的就会轮到你。”
沈郁陶眨眨眼,似乎没听懂。
“这事你管不了。”乔夏看着那一块隐隐藏着怨气的黑水晶,隐隐明白了这场命案的原因。于是扭头对自家公司的副总说:“我要去趟香港,把林太爷请回来。这期间全部停工,封锁工地,让公关部的跟媒体打好招呼,跟陈所长说,这事就按意外事故立案,我们会按每人一百万给付赔偿金。”
“可是这盗墓案……”副总有些不甘心,这分明是三人贪念引来的灾祸。
“才三百万,总比整个项目停工好。把他们跟盗墓案掰开,就不会有流言。”乔夏说完,看向其他人,“这附近全部围起来,就说是暴雨导致地陷,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
听到他这番话,本就心惊胆战的众人连忙点头,纷纷撤退。
沈郁陶被他瞧不起已经有些恼火,眼见没有了旁人,便甩开他的手,转身看向他:“不好意思,我是特别行动队的,这种事情就是我的管辖范围……”开什么玩笑,他还要竞聘上岗当队长呢,这就被看不起了,他将来当队长还怎么混?
“沈警官,”乔夏逼近他,唇角带着一丝挑衅的笑,“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你师从哪位高人?你办过多少个类似的案件?”
沈郁陶盯着他,反问:“你知道?你学过?你又有多了解我们这支队伍?”要论心理素质,沈警官也可是正儿八经练过的。
乔夏轻笑。越是耿直的人,干起来越有意思。“我知道,我学过,我不需要了解,因为你的表现足以证明你们的队伍不过如此。”
堂堂临海建设的公子竟然还学过这种旁门左道的东西,沈郁陶有些出乎意料,但对方瞧不起自己专业素质的模样实在惹人生气:“不管你有多少偏见,在这之前,这个城市的类似案件,都是我们这支队伍负责的,不说百分百破案率,至少不再让事情恶化。”
乔夏简直不能更满意。他要的就是这股不服输的气,否则怎么创造更多机会?
“好啊,那你就证明给我看,这案子如果你能破,我就去了解一下你们的队伍。怎样?”
“乔夏?……哦哦哦……那个小子,”杨老仙端着发黄的搪瓷杯,像是在从老旧的脑袋中艰难地抽取回忆,“那小子家族里有一个小麻烦精,本来是个根骨不错的孩子,结果不知道怎么就长歪了,被我师兄拎进山里修炼了好几年,逢年过节的时候就是乔夏那小子送东西进山里,师兄觉得这小子脑子也不错,也断断续续教了一两年……哎哟,说起来,师兄很少呆在山上超过八年的,那小麻烦精应该要回来了吧?”
“难怪这么傲……”沈郁陶撇撇嘴,心想天之骄子学这些玩意做什么,又将手机中拍下的东西递给杨老仙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杨老仙只看了一眼,就严肃了表情:“你没有碰吧?”
……差点。沈郁陶表情不变地摇头。
“这是固魂石。”杨老仙拿过手机,又戴起老花镜细细查看,“石头有了裂缝,怕是那玩意儿已经出来了。”
黑水晶里缠绕着大量云絮状的黑色物质,仔细看的话,裂缝处的黑色更为浓烈,像是物质在争先恐后地从细缝里涌出来。
沈郁陶心想考试可千万别考到这种冷门知识。
“明天他要去香港请一个叫林太爷的人,我们还要介入吗?”乔夏的安排固然合理,但总让他觉得拉不下脸。
“既然林太爷都出来了,我们就歇着吧……”杨老仙把手机还给他,一脸轻松:“这个月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先养精蓄锐……”“因为您就不该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方天芸突然从外面进来,一脸不悦,“我们特别行动队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了?案件被交过来,又要返回原籍去结案,这不在说我们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吗?”
沈郁陶也有这样的感觉,但竞争对手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他立刻就接话:“当然不会交回去。这件事我会跟进下去,不管对方请了什么人,最终还是我们这边结案。”
所以当乔夏带着一个老先生出现在工地时,沈郁陶已经守候多时。
“就算不能帮忙,也要查出命案发生的原因,这是一个警察的职责。”在大雨中撑着伞,身子已经半湿的青年说。
乔夏的下颚紧绷了一下,对于这个充满诱惑力却全然不自知的青年燃起了一种烦躁感。
“呵呵,那要看他们愿不愿意开口。”林太爷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斗,点燃,抽了一口又吐出,烟雾与雨帘融合在一起,竟然慢慢地现出了一个人形。
人形刚出现,就伸手掐向站在一旁的乔夏的脖子,却被沈郁陶及时劈过来的辟邪棍给逼退了攻势,乔夏惊讶地看向这个功夫了得的警官跟人形缠斗在一起,林太爷却笑呵呵地站在一旁,没有伸手帮助的意思。
“沈……”乔夏正要开口,就见沈郁陶竟然抓住了人形的手腕,左手还夹着着一张定身符。
“我问,你答,如果真是因果报应,我会申请将你们移入罗浮山,而不是被烧成灰。”沈郁陶说。
人形居然不再挣扎。
林太爷摸着胡子,站在一旁笑着低声对乔夏说:“这家伙,天生正气,是个不错的警察。”
乔夏盯着他的背影,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案件的来龙去脉很快被弄清,两个墓主本是明代一对兄弟,那固魂石是他们被人陷害导致家破人亡后仅剩的一点财产之一,结果盗墓贼不仅偷完他们的东西,还摔破了蓄养着他们魂魄的固魂石,因此趁着大雨夜,在三人工作的脚手架上做了手脚。
因果报应的事情,从来不对最早受害的一方做出裁决,因此沈郁陶答应过两天就将他们移入罗浮山,并重修墓碑。
事情被轻松解决,沈郁陶有些得意,正要打电话给队里,却不想那边先给他打了电话来。双胞胎焦急的声音在那边重叠地喊起来:“老爷子病倒了!”
沈郁陶心脏一紧,也不管旁边还要跟他说什么的乔夏,丢下二人便朝医院跑。
刚跑到路边,就被一辆跑车拦住。车窗拉下,里面露出乔夏的脸。“大雨天你想在路上跑多久?”
“……林太爷呢?”他刚问完,就看到了后座的老爷子。
“是杨柳年吧?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一起去吧。”林太爷说。
沈郁陶感激地看了眼乔夏,坐进副驾,报了医院的名字。
杨老仙虽然是修道人,但长年出入各种犯罪现场,又一直缺乏人手,因此连续几日的暴雨,还是把他的心脏病给催了出来。
“我老了。”这是杨老仙看到众人说的第一句话。
沈郁陶鼻子有点酸。队里就属他进来的时间最晚,可是杨老仙对他的好,谁都知道。
“你早该回山里休养了,”林太爷坐在旁边,一边把玩着核桃一边说,“或者跟我回香港治病,反正别再碰那些案件。”
“唉……我走了,这帮小鬼怎么办?”杨老仙叹气,“你也知道现在上头的态度,这届的局长马上要退下来,方家已经跟下一届的局长打好关系,我不在,这帮小家伙怎么撑得起这支队伍?方家早就想代替我们,成为警队的特别顾问,一旦我离开,队伍解散是必然的。”
方天芸连忙撇清:“跟我没关系,那是主家的手段。主家要进入政界,警局只是其中一个支点。”
沈郁陶皱眉。特别行动队待遇处境都远不如市局,解散后自己说不定还能回市局,可随着自己越来越明白这样一支队伍存在的意义,如今面对这样的危机,心里怎么可能不难过。
乔夏始终抱胸站在旁边,看着沈郁陶的表情。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他才开口对沈郁陶说:“沈警官,说好带我去看看你们的队伍呢?”
沈郁陶心里难过,也没有表现得太消沉,点头道:“走,我带你去。”
尽管早打探过特别行动队的情况,但亲眼看到这穷酸的办公室和贴在墙上的可怜的节日福利清单,乔夏还是忍不住嘲讽:“我觉得解散了未必不是好事。”
“方家毕竟是一个家族,他不能代替警察在刑事案件中的公正性和公益性,解散了特别行动队,我担心会有很多同仁在行动中受伤,甚至……致命,”沈郁陶看着房中摆着的关公泥塑,眼神凝亮,“有的人不愿意相信,有的人相信了,但不知怎么办。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所有人,即使没法站在光亮处接受哪怕是一块的奖章。”
乔夏看着他挺直的后背,此刻简直想把人按在桌上就地解决。
“如果真的干不下去了,不如来我这里,我让你吃饱穿好。”他半开玩笑地说。
沈郁陶没当一回事,笑了笑就说到了以前的案子。那时候他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凭着一腔热血闹出了不少笑话,如果不是队友们真诚帮助,恐怕他早死了几轮。
乔夏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些心动。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在商界沉浮的人,因而当初才选择了法律这一行。
如今听着这家伙说那些办案趣事,竟觉得当一个横跨阴阳两界的警察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这个念头只一闪而过,就再也没燃起过。毕竟对于临海建设的太子爷,当警察实在没有太多吸引力。
直到自己的堂弟再一次因为神鬼事件而陷入刑事纠纷中,乔夏看着坐在审讯室里一脸阴冷的堂弟,才觉得,或许当个灵异警察,把那些本不该背负起凶杀责任的人解放出来,改变一个人或者鬼的未来,或许会比掌握一家公司的命运更有意思。
等沈郁陶知道的时候,乔家已经通过各种关系,把这位通过了司法考试,B大法律高材生,临海建设的唯一继承人,送进了公务员的队伍中,并顺利进入警局。那一年,不知道为什么,新上任的局长并没有撤掉特别行动队,而是临时委任沈郁陶当代理队长,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干活。对于没有举行竞聘就落选,方天芸把责任都怪到了企图解散队伍的主家头上,倒也没对沈郁陶有太多怨气。
当一年后,乔夏再顶着一堆功勋奖章,空降到特别行动队的时候,带来的还有整个队伍的升级。
被隐藏的特别行动队从此变成了有编制的特侦处,年轻的乔处长靠在昂贵的皮椅上,翘着二郎腿,仰视着前来报告的沈郁陶:“怎么样?喜欢吗?”
“……你花了多少钱?”当了一年代理结果还是没被扶正的沈警官扫了眼不输其他处长办公室的装潢,只觉得一朝麻雀变凤凰的感觉有点难以习惯。
“这可不是买来的。”乔夏得意的笑,“不过乔家的老太爷是军区司令的老朋友而已。”司令都发话了,局长还能有什么意见?
要保住行动队不难,难的是升级。乔夏在里面花了多少心血,他虽然不说,但沈郁陶还是明白的。这些功劳,足够他当这支队伍的队长。
“你是认真的吗?”这是沈郁陶唯一在乎的问题。
乔夏笑了笑;“老爷子给了我五年。五年时间够不够你成长?”
“……”沈郁陶无奈又好笑,“你这样说,好像就是为了我才成立特侦处一样。”
当然有一半是为了你。乔夏不着痕迹地用视线扫过被警服衬得相当漂亮的身体,心想,自己花五年青春换这么一个佳品,也不算是亏。
“希望你的热情真的能维持五年。”沈郁陶说。
如此正直的青年,实在是令人欲罢不能。
乔夏走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嚣张又霸道地说:“既然我进来了,就绝不会中途放弃。你放心,跟着我,一定有饭吃。”
“沈郁陶,早餐呢?”睡到十一点才起床的青年打着呵欠走到厨房,看到正在煮面的人,想也不想就过去从后面环抱着他的腰,摸了一把小腹:“你还没吃?”
打了个寒颤的青年一把推开他:“我也才起。”
“真罕见。”乔夏拉开冰箱,翻找着其他食物。
想起昨晚梦到的过去,沈郁陶突然说:“已经第四年了。”
“嗯?”乔夏叼着芒果干奇怪地看他。
“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沈郁陶看向他。
“哦,那件事啊……”乔夏挑起唇角,走过去,手摸到他的屁股上,轻声问,“你希望追加几年吗?还是,你觉得我差不多该功成身退?”
“……你喜欢这份工作吗?”他却反问。
乔夏看着他的侧脸,低笑:“喜欢啊,都喜欢。只要那个人说也喜欢,我就能干到他说更喜欢的程度。”他故意把“干”字说得很重,沈郁陶再怎么故意忽视,都还是红了耳根。
你喜欢就行。
这句话他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即使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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