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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林奇的思想坏得流油,谁碰谁死

2016-08-05 虹膜翻译组 虹膜

本文是虹膜翻译组出品,希望加入翻译组者,请发信至 whitevivi@qq.com。


作者 | J. Hoberman

翻译 | 势空龙

校对 | Suzuko


与安迪·沃霍尔、萨尔瓦多·达利类似,大卫·林奇是「个人标签」非常突出的艺术家,很难按常规归类。



作为美国先锋派导演,他却率先拍出了好莱坞大片(《沙丘》,1984);率先制作了黄金档电视剧(惊悚悬疑剧集(《双峰》,1990);率先斩获了戛纳金棕榈奖(《我心狂野》,1990);率先在巴黎开了一家夜店(废弃地下室改建成的「沉寂」俱乐部 ),而且率先在一家博物馆举办个人作品回顾展(除沃霍尔、布鲁斯·康纳外),展出他的油画、草图、刻印画和装置艺术。



《沙丘》


林奇算是名人画家吗?或者换个问法,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PAFA)是否还会展出他的四十年作品回顾展?假设林奇:一不是世界著名电影导演;二不是继《疯狂》杂志漫画家多恩·马丁或托马斯·伊肯斯以来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甚至是该校有史以来)最著名的校友。谁也说不上来。


另外扯一点,是林奇的画作和装置艺术将他的电影(至少是《橡皮头》《蓝丝绒》《穆赫兰道》《内陆帝国》等公认杰作)拿来作为背景,而非反之。


名为「The Unified Field」的作品回顾展的展厅入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重现贾斯佩儿•琼斯1960年代末风格的单图像浮雕画。灰暗的画面中间有一张人脸,由一束类似白色的花茎物支撑着。


进入展厅,你会发现一幅作于1967年的油画《呕吐的人》。欢迎进入林奇的世界!这里充斥着体液和器官状物件、千疮百孔,恶心混合着美味,主导一切。



《呕吐的人》


在波士顿的艺术博物馆学院(the School of the Museum of Fine Arts)进修了几学期后,1966年1月,林奇进入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PAFA)深造。林奇不无自豪地说,此次「The Unified Field」 艺术作品回顾展,他选择了衰败中的费城作为展出对象。


(括号内为翻译补充内容:60年代林奇成长学习的费城,充满了贫穷和犯罪,社会和种族上的紧张关系,废弃工厂楼泥泞污秽,整座城市脏乱不堪。但却是他灵感的源泉,也是其艺术创作中不可忽视的关键词。)


林奇说过,这座城市「有种很独特的气质——工厂、烟雾、铁路,餐馆,最奇怪的人和最黑暗的夜。满眼都是生动的画面:塑料窗帘用创可贴固定住,破布塞满残败的窗口。」


林奇学生时代的作品包括一批非常逼真的、油烟色彩的扭曲器官和受折磨的躯体画像,让人联想到超现实主义艺术家汉斯·贝尔默的玩偶摄影作品。更大的影响则是来自林奇当时的偶像弗兰西斯·培根(译注:英国样式主义画家)。


林奇最有名的作品之一《六个呕吐的人》(1967),研究的是抽象的喷射性呕吐,伴随着一声声警笛,重复循环的影像投射到帆布上。



《六个呕吐的人》(1967)


(括号内为翻译补充内容:在这个以收藏一世纪前美国绘画和雕塑著称的美术馆的一楼,出现了一排歪歪扭扭、好似病人写下的「David Lynch: Six Men Getting Sick」字样,小房间里循环播放的一部四分钟长的同名实验动画电影,恰是在林奇创作于1967年的最有名的作品之一《六个呕吐的人》:


大型纤维板上雕刻着三个男人头像,右上角画着另外半个男人张嘴等待呕吐的脸,影像投射到纤维板上,完善了其余三个半男人的动画图像;影片在40秒内,在背景音警鸣声的此起彼伏中,展现了六个男人怎样从生病到呕吐的全过程——他们内部器官变得可视,鲜艳如同水彩颜料的呕吐物从胸腔直冲头顶,再从口中排出——此后便是影像的重复。)


1967年中,从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PAFA)辍学后,林奇在费城又呆了三年,期间继续绘画并制作电影短片。1971年,林奇搬到洛杉矶,他开始于AFI音乐学院学习电影制作。在那里,完成了第一部长片《橡皮头》,这部电影处处和他在费城的生活有关。



《橡皮头》


在美术学院举办画展相得益彰。「The Unified Field」展览对后来人有两点很好的启示意义。第一,展览表明,在林奇所有的电影作品中,《橡皮头》是一部连肯尼思·安格、杰克·史密斯、安迪·沃霍尔也从未尝试过的先锋电影,但它终究成为林奇最后一部伟大的地下电影。


庆幸的是,它让林奇的艺术品位被世人所了解,并误打误撞推开了好莱坞的职业大门。第二点是林奇从未放弃过绘画艺术。



《橡皮头》


林奇上一次费城油画展,作品构图粗犷,画面混合了烟头和过滤嘴、打结的马毛、少量吓人的、难以辨认的器官状物件。他更近期的作品,画笔笔刷更大,画布尺寸也更大,对邪恶诡谲的呈现更为娴熟。


这些作品与其说是画作,倒不如更准确的说是装置作品。《红人先生》(2000)中有骰子、火柴杆、绷带、点胶、布料、鸡爪、凸起的大块油画颜料等。林奇偏爱简朴的、单色的调色,但他的一些油画,如《红人先生》,抑或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长了七只眼睛的石头》,都大面积使用了鲜明的胆汁质感的橘黄色;《长了七只眼睛的石头》的画面主体是一团黑色的瘤,又像是一坨粪,表面嵌有七只玻璃球。



《红人先生》


虽然美国的哥特传统中也不乏这样表现恶心物的大师,如画家伊万·奥尔布赖特和装置艺术家埃德·金霍兹,精致一些的则有插画家爱德华·戈里;而林奇的画面,通常是粗线条、厚涂料,更原生、粗暴。



《长了七只眼睛的石头》


林奇一直是美国导演中最直接接触潜意识的,他的视觉作品更像是心理失常的儿童的信手涂鸦,其标题,如「这里什么都没有,请滚开」或是「混蛋,你他妈的给我换频道」,这些词句更像出自他童年所闻或想像。


这些画作隐含或明确的主题通常是纵火、强奸或谋杀。但是在林奇的电影作品中,唯一的主题就是暴力事件。在2009年的画作《有思想的人》中,一个模糊的人形,用粉笔勾勒出的手伸进他的嘴巴,从脑袋的一侧渗出一滴蓝色的液体,另一侧则是手感粗糙的圆盘。



《有思想的人》


在2013年的油画作品《我正从你的房屋跑回我家》中,一个小男孩的形象,从远处的红房子快速跑下山。一个箭头指向他头上的一颗行星,或者说是一个大块污点,并标示着「坏思想」。而大卫·林奇的艺术正是这些「坏思想」物化后的世界。



《我正从你的房屋跑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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