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满哥闯海南（5）：保镖被人砍掉四肢，惨死街头
文|跑哥 画、编辑|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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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到了1995年初，从青岛回来后，宝哥发现公司员工有一些显得很不对劲，特别是自己的司机小张，总是哈欠连天，行为举止也是颠三倒四。
宝哥安排三毛坨去调查一下情况。三毛坨其实也早有怀疑——这帮鬼崽子跟得鸦片鬼样的，该不是在青岛的时候被二爷的手下腐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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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生一计，到茅厕里刮了好大一坨墙壁灰，用口香糖锡纸包起，下来就找小张，小张正在楼下打瞌睡，三毛坨把他拉得角落里面，神神秘秘地说：“昨天晚上我去唱歌，那小姐把我一包东西，我不玩，你帮我处理一下。”
小张一看锡纸坨坨就眼睛放绿光，激动得话都讲不圞，一把拿过来放进裤口袋，说：“好的，好的。我来处理。”
三毛坨心里暗笑：“老子就不信你不现桥脚。”
第二天早上，小张气冲冲的找到三毛坨，说：“哥哥，你昨天给我的是什么东西？差点把我呛死啊！”
三毛坨冷笑道：“我就是要的这种效果，你老实告诉我，公司里还有多少人是玩这个东西的，说出来的话，我就放过你。”
小张如梦初醒，晓得中了计，只好把实情告诉了三毛坨。果然不出所料，在青岛的时候，二爷把自己的业务也做到了公司，他手下经常来请公司员工吃吃喝喝，暗地里拉人下水。经过统计一共有男男女女五人。
三毛坨不禁对二爷的手段感到后怕，这要是项目再搞半年，只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三毛坨把情况给宝哥汇报，宝哥也是大感震惊，一拍桌子，决定把所有涉事的员工开除，发点钱全部遣散。其中不乏跟了几年的老员工，但没办法，宝哥对这个事是深恶痛绝。清除了毒瘤，慢慢的公司运营开始回归正常。
那时候，岛上治安也乱起来了，经济不好，混社会的人多了。太子和宝哥说：“你现在也算有点家业，这社会，你身边没一个会打的，还是不行。我帮你介绍一个吧，做你的保安队长。”
太子介绍的这个人，叫阿四，东北人，退役特种兵，身高一米九几，一头长发披肩，武高武大，讲话瓮声瓮气。手底下有一般小老乡跟着。宝哥觉得很满意，太子介绍的人错不了。每次去夜总会，KTV，带着阿四去，很威武。般般子人迎面看见了，都会贴墙走。
老王有个重庆的朋友来岛上了，叫上宝哥一路吃饭，这个朋友叫“招招”，和宝哥年纪相仿，是重庆某局长的公子。
招招的工作性质和两年前的宝哥很相似，就是搞接待，重庆来岛的官员都是由他来安排。他对于此事特别有心得，什么样的级别该怎么安排，门清。宝哥也是找到了知音。一见如故。
酒喝好了，宝哥问接下来什么活动，招招说：“那还不是听大哥安排嗦。”宝哥于是和老王、招招来到半岛大酒店的KTV唱歌。包厢唱歌也是划拳喝酒，两种拳比较多见，一种是“白芝麻，黑芝麻”，另一种是“开火车，报站名”，输了就喝啤酒，和现在一样。
但那时半岛输拳了不是喝酒，而是流行“拔毛”。规则是客人赢了可以拔一根毛，输了就要付十块钱。宝哥经常去，有几个已经被拔光了毛的小姐，一看见宝哥就躲，可见宝哥划拳手艺高超。那晚以后，招招没事就来找宝哥玩，宝哥也乐于和他一路喝酒唱歌，主要是宝哥在他身上好像看见了两年前的自己。
这年夏天的时候，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一笔300万的承兑汇票到期以后，钱没有回来。公司的一个副总也几天联系不上。案子报了，但没一点进展。
宝哥着急上火，埋怨自己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早点发现这个白眼狼。阿四在旁边看着宝哥着急的样子，就自告奋勇说自己带手下的小兄弟通过别的途径去追查一下。宝哥当即同意了。
阿四这一去就是个把星期，开始还有信回来，最后就联系不上了。宝哥和秀才也是傻了眼，莫不是阿四也是一伙的，借着追人，自己也跑了？宝哥还是不太相信阿四是这样的人。
两天后，秀才看《海口晚报》的时候发出一声惊呼，宝哥在旁边流时走过来问：“怎么了？”秀才把报纸递过来，指着中缝说：“你看这个照片是不是阿四。”宝哥凑近一看，有个《寻尸启事》上面配了张照片，宝哥仔细一看，不禁吓出一身汗——这真的是阿四啊！
秀才点点头说：“我看也是。”
宝哥按启事上留的电话拨了过去，办案的民警一会儿就来到了公司，详细地了解了阿四的情况。民警走的时候交待宝哥，秀才不得离岛，要随时联系得上，定期来派出所报个到。
民警走后，宝哥和秀才开始分析起来，阿四怎么会被人做掉了呢？是不是我们已经得罪了什么人，他们要向我们动手了？还是被携款潜逃的副总做掉的？各种可能都有。最后两人一致认为现在不安全了，情况没有清楚以前，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再说。离岛是不可能了，于是两人就跑到半岛大酒店开了个套房住了下来。
四五天以后，派出所打来电话，案子破了。宝哥这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开始是派出所接到报案，在市郊的椰林里发现了一个肉块，已经腐烂得很厉害了。法医检查发现是一具男尸，已经被人砍去了四肢，就是被削成了“人棍”，这是古代最严酷的刑法，被削的人会慢慢的流血而疼死。现在只有胸怀深仇大恨的变态，才会这样去报复。
“人棍”
警方通过宝哥提供的情况，从阿四的小老乡那里得到了线索，顺藤摸瓜，终于把案子破了，抓获了九名安徽籍犯罪嫌疑人。根据报道，情况是这样的：
某晚，阿四在中国城夜总会喝酒唱歌的时候，因为服务问题和妈咪汪某发生口角，继而引发推搡，导致汪某摔倒受伤。汪某的男朋友即犯罪嫌疑人季某寻机报复，纠集安徽籍无业人员夏某等八人，于某月某日晚持枪在五指山路夜宵摊将受害人刘某挟持至市郊椰林，砍去受害人四肢，导致其死亡。
以上犯罪嫌疑人季某等九人，罪行极其严重，情节极其恶劣，手段极其残忍，一审核准对季某等七人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并处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对其余两人判处死刑缓刑两年执行，并处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这是官方的文字报道。宝哥听阿四的小兄弟说，事发当晚，十几个人在五指山路吃宵夜，季某来的时候放了一枪，枪一响，一桌子人都跑得没影了，只剩下阿四一个人，因为吃多了几杯酒，根本就站不起来，被押得面包车上拉走了，最后送了命。
宝哥感叹世事无常啊，好好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没了。携款潜逃的副总到现在都没找得到，二十多年了，始终是个迷。
几天后，招招来找宝哥，说重庆来了个朋友，要宝哥一起接待一下。招招介绍，来的是重庆下面某县的县委书记。书记一派学者派头，喜欢喝酒，喝好了以后颇有魏晋名士风范。
招招脑瓜子灵范，手底下有几个女大学生，既能和书记畅谈诗词歌赋，也能上床大战八百回合，而且还不露痕迹。书记可能真的以为凭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一个个文学女青年的芳心。这样十来天后，书记要回去，临走的时候，招招问书记：“这次考察还满意不？”
书记回答：“太安逸了，就是身体遭不住啰。”
宝哥笑着，心里暗道：“你还受不了啊，我都陪不住了呢！”
因为书记酒量太大，一天要喝三顿，顿顿都得一斤白酒。宝哥送完书记以后，回家躺了几天才满血复活。
1996年初的海口，街面到处都是烂尾楼，社会治安情况不太好，人少了，车少了，连中国城的小姐们也少了很多。宝哥从青岛回来以后，一直在思考，下一步离岛的话，该去向何方。但 45 33593 45 15288 0 0 3773 0 0:00:08 0:00:04 0:00:04 3773来想去一直没有想清楚。
海口最大烂尾楼
袁大头跟宝哥说，想回老家重庆去看看，宝哥一想不如就和袁大头一起去重庆一趟，正好招招已经回重庆去了，而从前接待过的那么多的重庆朋友，离岛的时候也都曾邀请宝哥去重庆玩。
宝哥做好决定给招招打了个电话，准备好行李，和袁大头直飞重庆江北机场。
招招开着“川B”牌照的子弹头来接他们。这是宝哥第一次来山城，对这座依山而建的城市感到很是新鲜，盘山的之字路上，跑着很多红色奥拓的士，车子十分小，行李多人多的，一辆还坐不下。和海南的桑塔纳的士比起来，差了几个级别。
招招解释道：“这车就是重庆生产的，我们叫它拓儿车，重庆路窄坡多，跑起方便。”
还有很多拿着竹棒麻绳的农民坐在路边，宝哥问：“这些人都是干啥的啊？”
招招回答：“他们是棒棒，就是用竹棒来帮人背东西的劳力。”
重庆棒棒军
那时重庆的房子都很矮，嘉陵江边满是破败的木制吊脚楼，招招解释说这些房子，按规定不得高过解放碑。一路交谈就来到了市中区的重庆宾馆，招招开好了房，说：“这样你们先休息一下，等会我们一起去吃海鲜。”
傍晚的时候，招招接了宝哥和袁大头，来到嘉陵江边的富丽华海鲜酒楼。招招说，重庆现在只有这家广东人开的海鲜酒楼。入得席来，招招介绍一同来的朋友，这位是刘老师，那位是王老师，一介绍得来，来的四位朋友都是老师。宝哥不由得有点迷糊，招招平时花天酒地的，哪来的这么多教育界的朋友啊？袁大头看出了宝哥的疑惑，解释道：“重庆人把老兄尊称为老师。”宝哥一笑，那难怪了。
招招点了一只澳洲青龙三斤多，拿来给宝哥过目。宝哥有套路，用手提了提重量，趁机扯断了一小截龙虾脚。说：“可以，差不多三斤。”这是宝哥的习惯，防备不良商人把海鲜调包。
招招跟服务员说，搞个龙虾刺身尝尝。服务员把龙虾拿下去，开始上菜，招招说这顿饭是刘老师请宝哥吃的。宝哥打一拱手说：“刘老师太客气，初次见面怎么好意思呢。”招招悄悄给宝哥解释道：“这位刘老师是重庆招商局的，你是从海南来的大老板，他身上带着项目招商的任务呢，吃饭都是公款报销，不吃白不吃啊！”
宝哥点点头，这让他想起了青岛打三炮的事，有点后怕，反复说，酒少喝点就好。
服务员拿来一瓶红色纸盒包装的五粮液，上了几个小菜，大家边吃边聊。席间几位老师都在议论重庆要建立直辖市的事情。宝哥来之前也有所耳闻，只不过那年月消息太多，没落地的都作不得数。
不一会，龙虾上来了，宝哥一眼就发现被调包，因为这只龙虾手脚齐全。宝哥给招招一说情况，招招怒了，一拍桌子说：“锤子哦，老子的龙虾一下下就把脚长出来了，杀老子黑！”
服务员吓得把经理找来，招招对经理说：“妈卖批的，囊个整？”
经理说：“对不起，可能是下面人端错了，我去把那只龙虾找出来。”
这时老板赶来了，连连道歉，说是底下人不懂事，乱搞的，冒犯各位大哥了。最后赔了一只四斤多的青龙加一万元现金才把这事了难。
招招自从这次后，逢人就介绍这个吃龙虾扯脚的套路。没想到富丽华的老板死性不改，故技重演，恰巧又被食客抓了个现行，还被《重庆日报》报道了。现在这家酒楼应该早就关闭了，这是后话了。
联想到前段时间长沙某海鲜酒楼，同样的伎俩被曝光之后，生意依然火爆，很多食客认为，店家应该从此以后老实了，我只能说，你们太傻太天真，无数例子证明，无良商人只要没受到法律的制裁，一定还会继续没底线下去。
前段时间被曝光的某记海鲜酒楼
吃完饭，招招安排去唱歌，到了包厢一落座，宝哥就感觉屁股底下的布艺沙发很湿润，地毯翻上来一股子霉味，电视机是直角平面的，再加小键盘点歌器，整个硬件比海口中国城差太多了。宝哥不太习惯，招招不好意思的说：“这就是重庆最好的KTV了。”
宝哥觉得在海口的话，这就是街边盲流去的消费场所。
招招跟妈咪介绍：“这就是宝哥。”
妈咪一脸惊喜道：“你斗是传说中的囊个宝哥哦！”
宝哥不解：“我有啥子传奇哦？”
妈咪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宝哥说了一句话，让大家都笑翻了，原话是这样的：“格老子，把个酒店小姐的毛都拔光球喽。”原来在海口半岛夜总会划拳拔毛的故事已经被传到了重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接下来的活动，招招安排去吃老火锅。宝哥第一次见到九宫格的火锅，对陌生人还可以拼桌一起涮表示不能接受。那时重庆人请客一般关系的就吃吃炒菜，关系好的才吃火锅。
袁大头酷爱火锅，宝哥也只有作陪。几张条凳，一个九宫格，每人面前一个土钵子当碗用。调料就只有麻油。素菜一块，荤菜两块，当地人管这个叫“一拖二”。吃的都是鸭肠、黄喉、猪脑等各种下水。除了宝哥，大家都吃得很过瘾。回到宾馆，宝哥就开始拉稀了，肚子到底是不适应。
重庆九宫格火锅
第二天，袁大头带宝哥去见他亮子叔，亮子叔是做房地产的。到了亮叔家，袁大头介绍了宝哥，宝哥伸出双手说：“亮叔好。”亮叔一米八的个子，高度近视，镜片有瓶底子那厚，细时候读书，背单肩书包太重，留下了斜肩膀的毛病。
宝哥四处打量，屋里客厅很大，开了两桌牌，一桌麻将，一桌长牌是跑胡子。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没有想到招招正坐在长牌桌上。招招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对宝哥说：“你叫他亮叔，也得管我叫叔叔啊！”原来招招早就和亮叔认得，现在还在合作着房地产的项目。宝哥感叹，这个重庆真的是太小了。
后几天，亮叔、招招和刘老师陪宝哥四处转了转，又和当地的各位老师一起吃了几顿饭，了解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一，直辖市如果成立的话，三峡移民的资金会从四川划到重庆来，在基础建设方面会有一些机会；二，重庆的房价是800块一平方，搞房地产的话，价格上有发展的空间；三，大批国有工厂改制，职工需要下岗安置，这一块的运作模式和青岛是一样的；四，直辖市如果成立的话，将会和当年的海南一样，有大量的资金涌入，需要资金平台，资金业务也可以开展；五，重庆有大量的管理人员，技术工人下岗，如果开办实业的话，在专业技术人员方面是不缺的。
从重庆回来，宝哥召开了公司高管会议，介绍了这次去重庆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并做了全员去重庆发展的动员。
他说：“人这一辈子，有五百万就足够了，一百万买别墅，一百万买豪车，三百万存银行吃利息，一年的利率是10.98%，一年三十多万利息足够吃喝了。我是已经赚够了，但你们还没有，我要带着你们一起奋斗，让你们每个人都赚500万！”与会的高管们听了，无不精神焕发，斗志昂扬，会场上响起了经久不衰雷鸣般的掌声。
会后宝哥和秀才决定带高管们去重庆做一次考察，主要是寻找是否有类似青岛的项目，可以快速的切入重庆市场，展开公司业务。
未完待续
跑哥：生于七十年代，长在五一广场，现居河西。从事销售工作，喜爱文学、音乐。爱交朋友，人称“交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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