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读经典征文获奖作品 | 评戏剧《仲夏夜之梦》

评戏剧《仲夏夜之梦》

——电商171 冯敏婷

《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第十二夜》和《皆大欢喜》世称为莎士比亚的“四大喜剧”，而《仲夏夜之梦》 是莎士比亚青春时代的最后一部喜剧作品。

莎士比亚的这部喜剧共五幕，主要场景有两个，分别是古希腊雅典的忒修斯宫廷和雅典附近的森林。第一幕的第一场发生在忒修斯宫中，忒修斯和阿玛宗女王希波吕忒的婚期将近，伊吉斯前来祝贺的同时状告他的女儿赫米娅违抗父命。在伊吉斯已之允诺的狄米特律斯和所唾弃的拉山德之间，在雅典法律或受死罪或在神坛前立誓严守法律，终身不嫁的胁逼以及忒修斯公爵的威严下，赫米娅依旧愿意将她的贞操奉献给她心所甘服的拉山德，在忒修斯公爵给出的思考限期前与拉山德约定逃脱雅典城，并且告诉了迷恋狄米特律斯的海丽娜他们深林会合私奔的秘密，但海丽娜深恋于狄米特律斯而发的矛盾心理使她把这个秘密透露给了狄米特律斯。第二场场景转换到木匠昆斯家中，昆斯、波顿等一众雅典手艺人商讨着在公爵结婚的晚上演一出插戏——《最可悲的喜剧，以及皮拉摩斯和提斯柏的最残酷的死》，这也是这部喜剧的“戏中戏”。在分配好角色以及对如何得体地表演才能不吓着公爵夫人和太太小姐们进行详尽的讨论后，他们约定在明夜，也即赫米娅和拉山德约定逃离雅典城的时间，在郊外的森林里练习。

第二幕上演于雅典附近的森林中，仙王奥布朗和仙后提泰妮娅因换儿归属为谁的侍童而争吵，奥布朗趁提泰妮娅睡着时将“爱懒花”汁液滴在了她的眼皮上，使她用最强烈的爱情追求她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东西；同时他无意中听见了盛怒前来追寻赫米娅的狄米特律斯对追随他而来的海丽娜说的伤人决绝的话语，于是他命精灵迫克将汁液点在这个雅典人的眼边，阴差阳错，迫克滴在了逃离疲倦而入睡的拉山德的眼上，因而错点鸳鸯，拉山德醒后对第一眼看到的误闯进来的海丽娜疯狂赞美和追求。

第三幕开始，手艺人来到森林排练，提泰妮娅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了并且爱上了因迫克的恶作剧变成驴头的波顿。此时，赫米娅误会狄米特律斯杀了拉山德，对他的厌恶加深。狄米特律斯在暂缓跟随赫米娅而睡下时被迫克点下了液汁，醒来后与狄米特律斯共同沉恋于海丽娜，而海丽娜认为他们是在取笑、侮辱她，赫米娅闻声而来，四人展开了痛苦、不解的拉锯战。拉山德和狄米特律斯欲以利刃证明对海丽娜的真意，于是奥布朗命迫克把夜天遮暗，模仿双方的声音使两人迷途并远远相分隔开，直至筋疲力尽而沉沉入眠，顺势将解除花液的草汁挤于拉山德眼上；而奥布朗也趁机从提泰妮娅手中讨过了侍童。

第四幕时奥布朗用草触提泰妮娅的眼睛，提泰妮娅如梦初醒，波顿也摘下头颅恢复了原样，众人沉睡于众仙的柔婉乐声中，在仲夏夜的雅典森林里，做了一场荒诞而真实的梦。忒修斯和伊吉斯在五月节仪式出猎时惊奇发现赫米娅等四人平和地躺在林中，四人在号角声中醒来后对出逃事件坦白以招，并且把林中的奇遇娓娓道来。最终，忒修斯公爵准许两对少年回到雅典庙堂与他们一起三三成对，大张盛宴。手艺人也在为婚礼的表演做着最后的准备。

第五幕场景又回到了忒修斯宫中，手艺人们按照排练好的表演努力地在公爵婚礼上呈现，悲剧经手艺人们自编自导，显得比较拙劣滑稽，削弱了悲剧色彩。接着前景，戏剧以迫克的总结谢幕，有情人终成眷属，人间美美与共，仙界和好如初，不忘畅吟欢唱。

《仲夏夜之梦》虽然是喜剧结尾，然多可喜，亦多可悲。仲夏夜森林中的每一幕坎坷揪心，每个场景都扣人心弦，原本着实发生的事情，因为一场梦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赫米娅公然挑战父亲的权威以及雅典法律的禁锢，为了真爱的拉山德逃离雅典城，但曾经的海誓山盟，死心塌地因一滴爱懒花汁液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当被误点了花汁的拉山德对海丽娜的爱慕溢于言表，对赫米娅疾首蹙额，恶语相对的时候，要强的赫米娅瞠目结舌；当曾经推心置腹的姐妹海丽娜误以为是赫米娅故意让拉山德来羞辱取笑她的时候，赫米娅更是有苦难言。在外在强大的迫力，在难以控制的爱懒花的迷幻下，爱变得如此的不确定，如此的轻浮荒唐，本来忠实的将要变了心肠，而不忠实的仍旧和以前一样。虽拉山德也是可怜的受害者，梦醒时与赫米娅重归于好，虽不能说是破镜重圆，但也始终无法抚平忠诚的微澜，总归心存芥蒂。

同样地，海丽娜最终与狄米特律斯修成正果，似乎也是最美满的结局了，狄米特律斯就是这个一直无法走出仲夏夜之梦的“流浪汉”，追寻赫米娅未果，作为一个孤独的人也无法守住城郭。幸与海丽娜有千丝万缕、藕断丝连的关系，当他被花汁浸染眼底的时候，能够寻得海丽娜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梦境般的结局了。而对于海丽娜，当赫米娅将出逃的秘密告诉她时，她的心理斗争是复杂的，如果狄米特律斯知道了是一定会到林中追寻赫米娅的，而海丽娜想的是如果因为这次通报消息，她能得到一些酬谢，她的代价也一定不小，但她的目的是要增加她的痛苦，使她能再一次聆听他的音容，而现在看来似乎是愚蠢的冲动。自以为醒了，却还在梦中的狄米特律斯因为一滴花汁对海丽娜“回心转意”，已经醒了却依然遐想绵绵的海丽娜自欺欺人，与还在梦中的爱人相濡以沫，对于双方来说是公平对等的吗？尽管这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A Midsummer Night's Dream

仙后爱上一个被愚化为驴头的织工手艺人波顿，并召唤自己的精灵对他万般服侍，而钟爱的换儿也被仙王轻而易举地化为己有，仙后如此地被仙王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仙界和好如初似乎充满了诡辩和阴谋，仙王该如何直视提泰妮娅和侍童。

而波顿等一众胼手砥足的汉子才是最可怜的人，为了能在公爵的婚礼上助兴以获得小小的报酬，排剧时处处畏手畏脚、谨小慎微，而他们选择的皮拉摩斯与提斯柏的悲剧在婚礼这种场合显然不适时宜，“悲哀的趣剧，冗长的短戏”就如灼热的冰，发烧的雪，这种难以调和的矛盾再加之没有一个演员支配得恰如其分，即便忒修斯同意加纳他们的诚心，希波吕忒也认为忠诚因为努力的狂妄变得毫无价值。观戏人开始时对这幕拙劣的表演一吐为快，后来也渐渐地投入其中，忒修斯评价道：“最好的戏剧也不过是人生的一个缩影；最坏的只要用想象不足一下，也就不会坏到什么地方去。如果我们对他们的想象并不比他们对于自己的想象更坏，那么他们也可以算得顶好的人”。但这也是他们的可悲之处，如何才能算得顶好的人的判定权并不在自己，而在他人的印象之中，梦里梦外都没有做梦的机会，戏中戏也没有因此而多加光环。

与莎翁四大悲剧中主角皆不保己命，落入黄泉的大悲相比，抛开时代背景，单论戏剧而言，《仲夏夜之梦》中的人物终各有所乐，但达成的过程何其轻浮荒唐，承诺变得摇摇欲坠,情比金坚更当成笑料。美满结局似乎只是短暂的，印象更深刻、颇具猜疑的，在我看来，应该是发生在仲夏夜森林中的跌宕起伏的闹剧。

有的人似乎醒了，有的人以为醒了却不知还在梦中。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没有看出可以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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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键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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