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后来，连这么简单的快乐，都不再有了？/ 夜十条（38）

第1064片树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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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语这次好像又考砸了。我们倒是没怎么怪他，昨晚带他来爷爷奶奶这边时，在路上他再三关照我，千万不要跟他们说具体分数啊，不然他们会不开心的。没想到他自己一一分析了哪里其实是可以不扣分的，哪里是大意了心算错了的，我就安慰他下次再仔细一点呗。他叫爷爷奶奶放心，这次考的还行，因为总名次比上次又进步了好几名呢。说着还跟我眨巴眼睛，示意我不要拆他的台。爷爷奶奶心领神会的装糊涂，说要不要奖励奖励？他有些惭愧的摸摸自己的头，看看我说，奖励我看还是免了吧！

2

远方的朋友，是我以前的小同事，前两天坚持又要给我寄过来，他们那儿出产的高山茶，纯手工炒制的。想到此刻那一盒新茶正在邮路上，也许明天一早就可以喝上了。这么一想啊，整个晚上都是清香馥郁的。

3

同事的小闺女还没上幼儿园呢，咿咿呀呀的特别可爱，她已经学会简单的喊人了，大家教她喊哥哥姐姐阿姨之类的，没想到小姑娘高低不肯开口，一脸的不解和委屈。她妈妈解释说，她好玩呢，只愿意喊家里的哥哥啊姐姐啊，而且每一种称谓只能属于一个人。在她看来，每个人都应该只有一个特定的称呼，是不可以弄混淆的。认真想来，好像也是有点道理的，每个人在另一个人的心中，本应该就是最特殊的存在，那些成天逮谁都亲亲热热哥哥弟弟的，十有八九是不过心、没当真的吧。

4

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朋友好意约我又去了附近乡镇的，一处偏远的小农庄玩了半天。油菜抽籽，麦子青绿，鱼塘清幽，树林安静，村路蜿蜒，小狗亲昵。上一次过来是三年前吧，也是这个时节，似乎一切都没有丝毫变化。变了的是我们的遭遇和心境。其实谁说它们没有改变呢？多少云朵从鱼塘水上匆匆来去，数不清的叶子大多已经换过一茬了吧，就连那条可爱的小白狗也长了三岁了，只是它依然不认得我们。你看，我们跟自然万物是一样的，在岁月的河流里，顺流而下抑或逆流而上，又或者是被旋涡所困原地打转，但是时间从来都不曾停止，它一往无前，无惧无忌。

5

夜里梦见自己在写一首小诗，不长，恍恍惚惚中很清晰的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呢，担心醒来就忘记了，于是特别认真的反复背熟了，还翻出一张干净的纸来，一句一句默写下来，然后突然醒了，醒了却又再也想不起来啦。这种情况真叫人干着急，可是又无计可施。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隐喻，你说到底是梦中的这些是真实的，还是梦境之外的这些是真实的？还是说其实人这一辈子啊，都是在一个盛大无边的梦里？从前的那么多人和事，在今天的我们看来，难道不是如在梦中么？而多年之后的我们，被后人追忆起来时，同样也是在缥缈的梦境里吧？呵呵，弄的有点儿像盗梦空间似的，换言之叫：精神错乱呗。

6

时代在改变，很多东西都无可挽回的在跟着改变了，说不上是喜悦还是伤感。比如照片。记得从前说到照片，是那么神圣神秘郑重的，转眼之间大家都不那么看重了。当年还曾经那么死乞白赖的，央求人家女孩子送一张照片给我，更多的其实是试探和证明，只要人家愿意给了，那就意味着跟你看对眼啦。要是分手了，别的可以不提，但是照片笃定是要追讨回去的。现在呢，呵呵，不用你开口，朋友圈里天天发着呢。不知道如今的年轻人谈对象时，是不是因此要少了很多开心，或者沮丧的经历。

7

好几年没见的一位朋友，前两天碰巧遇上了，一通好聊。意外的是他有些凝重的告诉我，他跟唯一的闺女断绝了往来，已经快10年了。朋友紧锁了眉头，叹了口气，摆手说，不提她！不提她！我们就当没养过这个白眼狼了。我一直记得，那时候他们两口子多疼那个宝贝闺女啊，成天捧着含着，说起闺女的林林总总，都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仿佛小姑娘的一切都是那么与众不同。怎么会这样的？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叫他们彼此寒心的事？听朋友的口气，应该是当年的婚姻大事吧。这种事，没有很忙感同身受的说法吧，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到那种伤心绝望。但愿，但愿吧，这一家人能够慢慢的再一次团聚。

8

隔壁小区的人家，深更半夜的又在吵架了。隔着一截栅栏，就像在隔壁的房间里，想不听真切都不可能。照例又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照例又是男的愤怒咆哮，女的撕心裂肺的哭嚎，中间夹着摔碗掼碟的刺耳的杂音。这样一种状况，差不多已经持续了10多年了，我们搬过来没几天就开始了。爱情和婚姻，真的不是谁都能够看得清想得透的，你觉得不可理喻一天都不能忍受的，也许在人家看来都很正常，过日子嘛，哪有不吵不闹的。你喜欢的是细水长流，也许人家更热爱过山车。嗯，真的说不清，那就不说了呗。

9

针没扎在自己身上，当然可以云淡风轻的，说些劝慰开导的话，一旦轮到自己身上了，恐怕情形就大不一样了。而这个时候，才是最能看出一个人的胸襟和格局的。前些年我带孩子去医院打针，抱着他排队等漂亮的小护士忙完过来，看到别的小朋友哭的鼻涕辣歪的，他很骄傲的说，他们丑死了，我就不怕，我勇敢呢！结果轮到扒他的裤子了，哈哈，他马上躺倒在地，手舞脚蹬，杀猪般的喊叫了：我不打！打死我也不打！我妈妈哎，我要家去！小孩子是这样，大人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10

一直很怀念年轻的时候，顶着风雨跑去路边的小书店，兴冲冲挑了几本心仪的新书，用旧报纸严严实实的包裹好，塞在怀里，再冒着风雨跑回来。接着的几个晚上，任谁也喊不动我出去的，我会沉迷在那些新书带来的世界。那种快乐，实在是文字不能够表达的，简单纯粹，浓烈甘醇。为什么后来，连这样的快乐，都不能再次拥有了呢？

2019年5月1日

星期三

恭祝

各位朋友五一快乐

估计你们也没好好歇着

劳动节要劳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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