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总编辑有约 】黄晓亮:透过光影的世界

湘西头条 湘西头条 2022-05-02


透过光影的世界

——湘西籍青年艺术家黄晓亮访谈


 嘉宾简介:



  黄晓亮:1985年生于吉首,毕业于青岛大学数码媒体艺术专业,青年艺术家。其艺术创作的形式涵盖影像、绘画、多媒体等,作品曾获得纽约特尼基金会奖、三影堂摄影艺术新人奖、今日美术馆方骏艺术奖、大理国际影会“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大奖等;作品在北京、上海、香港、巴黎、悉尼等多地展出。黄晓亮的作品被悉尼白兔美术馆、奥地利WestLicht摄影博物馆、北京今日美术馆、何香凝美术馆等国内外知名艺术机构和藏家收藏。



 主持人:


  田应明:团结报社社长、总编辑

  


访谈现场


田应明:今天,我们邀请到了从湘西走向世界的青年艺术家黄晓亮先生做客《总编辑有约》栏目。


  晓亮出生成长在吉首,老家在现在湘西高新区吉凤街道的双河社区。他投身艺术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在业界却名气不小,他曾获美国纽约特尼基金会奖、北京今日美术馆方骏艺术奖、三影堂摄影艺术新人奖等,他的作品被悉尼白兔美术馆、奥地利WestLicht摄影博物馆、北京今日美术馆、何香凝美术馆等国内外知名艺术机构和藏家收藏。


  我们都知道,一名艺术家能够走上自己喜欢的艺术创作道路与他的经历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想请问一下晓亮,你作为湘西人,出生成长在一个农耕文化浓厚的偏远地区,这里的山水风光、历史人文对你的艺术创作有着怎样的影响?


  2014年,黄晓亮在巴黎大皇宫参加巴黎艺术展时的留影。那年展览主题是“中国意象年”。


黄晓亮:十分感谢家乡主流媒体团结报对我本人成长的关注。就我个人而言,走出湘西后最大的感受是我们在外地打拼的湘西人相较于其他地方在外地打拼的人,我们的乡愁味更浓厚。只要遇到湘西老乡,无论是哪个县的,都会感觉到无比亲切,身处异地的两个陌生的湘西人之间也能瞬间产生强大的文化认知上的共鸣。


  同时,我也发现,在我们身边有很多朋友和同学,他们在外读书毕业后很多人会回到湘西。一开始我还认为他们是不太敢出去闯荡,后来经过和他们深入地交流才了解到,其实在他们心里始终有一缕散不去的乡愁,正像黄永玉先生在沈从文先生墓地写下的那句话那样:“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


  一个乡愁味浓厚的环境很容易培养出在文化艺术上具有相当造诣的人物。湘西的山水人文、民风民俗无疑对我的艺术创作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2010年,黄晓亮获纽约特尼基金会奖。这是他在发表获奖感言。


田应明:我记得沈从文先生在散文《我所生长的地方》里写道:“但那地方我是熟悉的。现在还有许多人生活在那个城市里,我却常常生活在那个小城过去给我的印象里。”正如你对于你的家乡双河村一样,即使那里从曾经的稻田山丘变成如今的高楼林立,你对它的印象却始终停留在你外出读书之前的模样。


黄晓亮:是的,家乡发生的变化天翻地覆。如今,我和村里那些同我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见面,想到的都是跟他们一起经历的童年时光,而不是迫切地想了解他们的现状,我与他们交流,不论是交流的内容还是方式也始终停留在过去我熟悉的那种状态中。之前一些媒体采访我时提到说,他们从我的作品里更多地感受到的是“回忆”。我对此的回答是,这跟我从小的成长经历和我生活的地方有着很大的关系,我对家乡始终有一种念念不忘的乡愁。我想这也是中国人普遍存在的乡土情结。


黄晓亮:我的作品里面流淌着乡愁


  在当下这个普遍追求“现代”“前卫”“时尚”“网红”的社会里,很多人听到某个艺术家提到“乡愁”的时候,可能会很轻易地判定他是一个沉醉在自我世界中的人。因为乡愁这种情感无论对于东方人还是西方人来说都是存在的,但我认为“乡愁”并不是一种很土或者是过时的东西,而是一种能让大家产生共鸣的情感。在我的理解中,所谓“乡愁”就是特别想回到那个你曾经特别想离开的地方。我通过自己的摸索,运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把这种能够打动人心的普世情感进行了表达和传递。


田应明:我记得你曾与你的老师交谈时,提到过在你读小学、中学期间,因为上课早和下课晚,加之交通不便,你每天天没亮就去上学、天黑了才回到家,这种“两头黑”的生活状况和求学经历对你来说一定是印象深刻的。你通过将你求学时的经历提炼出具有社会价值、哲学价值和审美价值的“典型性”现实,创作出了惊人的艺术作品。但是这样具有社会价值、哲学价值和审美价值的作品,在大众看来不一定具有娱乐价值,可能会导致有些人不太愿意去了解,对于这种倾向你有怎样的看法?


黄晓亮:我小时候的求学经历确实对我后来走向艺术这条路有比较大的影响。现在回忆起来,觉得是很美好的,但真实的过去并没有那么美好。在吉首读书那时候,物质生活上我们得不到满足,使得自己转向精神层面去寻求满足感。比如,那时候放学回家的路是漫长的,除了路上与伙伴们的追打玩闹外,还有就是欣赏公路两旁的稻田风景,走累了就下河洗澡,到河里钓鱼,或者是到山上找“山货”,纯粹就是为了好玩。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总觉得当时的状况也不错,特别享受在那样的生活里。那些自然风景所透露出来的诗意,长时间地伴随着少年时期的我,其实那也是为自己积累了从事艺术的基础资源。


黄晓亮:摄影是一个思考的媒介


  现在,我到其他地方办展览时,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因为我们的美育以及公共艺术教育的普及程度还不够高,大家对艺术的理解存在一些偏差,甚至连娱乐与艺术都区分不了。无论是在北京、上海、香港等这样的大城市,还是其他城市,很多人在决定去看艺术展览之前就产生了心理上的障碍。我们常常听到“艺术我不懂,太高雅了”之类的话,这在大城市也普遍存在。文艺作品是需要花时间和耐心的,当大家觉得时间比金钱还贵重的时候,就会用金钱去衡量文艺,而不是真正地去理解背后的价值和意义。


  我们日常中对于艺术的了解,主要来自于新闻媒体和坊间消息,而大多数被吸引去了解的都是因为作品被卖出去的价格。加之艺术品相较于娱乐产品而言,无论是创作还是赏析都需要一定的文化基础,还需要一些思考。一些艺术评论家或者批评家在评价艺术作品时,经常会将艺术品说得很玄乎,多种因素最终导致普通民众,在心理上对欣赏艺术自我设置了一道很高的门槛。但是,现在直播以及自媒体平台的广泛应用改变了这种状况,去美术馆看展览逐渐被认为是一件很时尚的事情,很多人会主动到美术馆打卡,而他们进到展览里去,只要面对的不是一件粗制滥造的作品的话,他们静下心来都是能感受到一些东西的。事物一旦被贴上时尚的标签就容易被接受。


黄晓亮:欣赏艺术展览不要自设门槛


  艺术本身是没有门槛的,我也不认同艺术是需要有很高文化水平的人才能欣赏的说法。艺术的大众化普及的关键,在于民众如何打破内心自设的门槛。我经常会也会被一些美术馆、艺术机构或者是企业邀请,为他们的员工进行艺术培训,教授他们如何引导普通群众欣赏展览、怎么让艺术进入生活中去,也让他们了解为什么人们需要艺术。我每次都会提到,如果你希望你身边的朋友、家人能去看展,首先你需要破除他们心中的看展门槛,得给他们灌输“去美术馆看展览就跟去电影院看电影和拿起耳机听音乐一样”的观念。欣赏艺术是一个自己的享受过程,只需凭借自己的生活经验去理解就好了。


  资深文创专家、尚8集团董事薛运达先生(左)与黄晓亮交流。


田应明:说得很有道理,艺术并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东西,我们自己也不能给自己设置门槛。然后我们还想知道是一个怎样的事件触动了你,让你坚定了艺术创作这条道路?


黄晓亮:我的艺术学习更多的是靠自学和领悟,但老师引入门也是非常重要的。我很幸运,在艺术这条路上遇到了很不错的亦师亦友的人。


  我对艺术的认识比较早,很早就开始探索新的艺术表现形式。我在刚上大学不久就开始思考创作的事了。在高中时,我遇到了我的艺术启蒙老师刘天兵,他是一个特别诗意的人,他绘画的功底也很扎实。他经常会带我们到户外去写生,一出去就是几天,有时候夜里还会和我们一起烧篝火、聊艺术、谈理想。那种教学方式打破了我们惯有的认识,随性的同时也有严谨的训练。和老师的关系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是把我们当作朋友看的,并不是课堂上那么严肃的老师样子。这些从未有过的经历一下子就把属于我的那扇“艺术之门”打开了,尽管那时候对于创作还处于最初的理解阶段,但我已经懂得什么是表达。上大学前,我在长沙的一家书店里,被一本讲现当代艺术起源的书深深吸引了,那本书让我了解了什么样的艺术才是具有创造力的艺术。通过阅读,我的视野被打开,阅读的习惯也是不断推进我不断往前走的力量之一。


黄晓亮:吉首三中的美术教师带我启蒙


  我们知道,现代艺术是从西方起源的,在不同的时间点都会涌现出文学、美术、音乐等方面的艺术大家,也会出现各式各样的流派,而流派的出现和更迭都与科技的发展有莫大的关联。在偏写实的古典画派大行其道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譬如梵高、莫奈这些让我们耳熟能详的印象派画家,究其原因,这一派画家的出现与摄影技术的诞生密不可分。摄影的出现使得人们发现摄影可以取代绘画,导致当时多为贵族服务的古典画派的实用性大打折扣。在我学习世界艺术史的时候,书中会将同时期的东西作比较,我发现讲到中国艺术史的时候并没有体现技术发展带来的创新,因为我们的艺术史到近代便断层了,后面的人在传统艺术领域也没有拓展和创新,更多的是向古人的致敬。


黄晓亮:艺术,一定是由内心出发


  作为艺术家,我们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从内在出发,去观察外面的世界,再将自己独一无二的感受奉献给世界。艺术应该是来源于生活和自然。20世纪著名实验音乐作曲家、音乐理论家、作家及先锋艺术家约翰·米尔顿·凯奇,在1952年举办过一场独特的钢琴独奏音乐会,当时他走上舞台,端坐了4分33秒后,连琴键都没有碰一下就宣布演出结束。观众一开始还是很茫然的状态,但过了一会演奏厅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场的观众回忆最开始的半分钟里他还在疑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等到了后面观众们逐渐开始感受周围环境发出的声音,咳嗽声、物品的掉落声、雨滴击打玻璃穹顶的撞击声……这一系列的声音组成了另一种音乐,这是来自于自然状态下产生的声音。那次音乐会在上个世纪的国际艺术界了产生巨大影响。当然,这是艺术界具有开创性和启发性的作品之一,后来的每一个时代都出现过颠覆性的创作。敢于打破惯性认知和超越日常经验,这是艺术家应该要做到的。


黄晓亮:不要变成网络中的井底之娃


点击图片查看详情


田应明:那你觉得你现在创作的这种艺术形式是对过去的致敬还是“反叛”呢?


黄晓亮: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反叛”吧,但是“反叛”并不是单纯为了驳斥和否定前者而存在,而是在肯定前者价值的前提下,进一步延伸出艺术的未来和新的可能性。任何一个艺术门类在向前发展的时候,无论形式如何发展,都无法摆脱这类艺术的本质。水墨画无论是用普通的墨还是其他意义上的“墨”来画,都是被囊括在水墨画这一门类中的。就比如电话,从亚历山大·贝尔发明的第一台电话开始,发展到现在有了我们广泛使用的手机,未来还会发展成为柔性屏手机,但是无论怎么发展,它的通讯功能始终是存在的,要是没有了通讯这个功能,手机都不能称之为传统意义上的手机了。


黄晓亮:艺术创造不是为了反叛


田应明:我发现你创作的题材很多涉及到家乡、儿童、城市等等,关于题材的选择上你是怎么权衡的?选题方面是否遇到过困难?


黄晓亮:在创作上,我很少会有压力,我都是以一个很放松的状态去进行创作的。很多艺术家在遇到需要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准备参加个展作品的情况,都会产生紧张焦虑的情绪,思考自己需要做怎样的作品,需要多长时间完成。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在于他们是将创作作为一件任务来完成的。我觉得,艺术家在创作属于自己的艺术作品,践行自己的艺术理念的时候,是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的。


2011年夏天,黄晓亮在何香凝美术馆展览时的留影。


  题材方面,我的确会有所选择和偏重。我认为我曾经是一个沉浸在回忆中的人,所以那个时候我的作品大多与回忆有关。等到我大学毕业经过五六年的时间,我对自己的认知逐渐变得清晰,我认识到,回忆过去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心理活动。有的艺术家创作时会从历史中找题材,也有的会在社会上找一个现象点作为题材,有的还会一直表现一个城市,或者一些比较先锋的概念。


  我一直觉得,艺术家是社会进步的参与者也是旁观者。在艺术创作工作中,艺术家也可以是时代的观察员,你在观察时代的变化的同时感受这种变化带来的冲击,然后转化成艺术的元素。艺术家应该积极拥抱时代,紧跟时代的步伐,应该做自己熟悉了解的事物,做属于自己经验中的和经历过的事物。我对周遭事物比较敏感,也愿意花时间投入其中,我可以很快的适应某种新的环境事物,所以能比较快速地对当下时代生活的变化作出反应,这些“反应”实际上就是我要创作的内容,所以我一直都不焦虑我的创作的可持续性。所有的艺术,还是要从生活中去积累经验。


黄晓亮:艺术创新要经过时间的沉淀


田应明:美国纽约大学历史系教授弗朗西斯卡·塔罗科评价你的作品是“给人一种新的视觉风格,它们融合了‘表现’‘重现’以及‘消失’三种氛围”,说你的作品是“任何一张照片都能给观众带来一些特别的启示,这是那些手工制作的照片所永远无法企及的。”这个评价是相当高了。你怎么看待这么一个评价呢?


黄晓亮:任何人对艺术作品或艺术家的评价都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或者说是完全符合艺术家及他的作品的。弗朗西斯卡·塔罗科教授所说的这三个点,可以总结为“艺术家在营造一种氛围”。艺术作品营造一个高级艺术商品的感觉很容易,但是要营造一种艺术氛围相对较难,特别是一个单件的艺术作品,要有一个很大的体量,否则很难感受到那种艺术氛围。



  2012年夏天,黄晓亮在大理国际影会上获“亚洲先锋摄影师成长计划”大奖。


  弗朗西斯卡·塔罗科教授我认识她,她也认真地参观过我的展览,私下也采访过我,对我的作品有她自己的评价,她认为我刷新了人们对摄影作品的认知。我特别佩服她的是,她能够从作品中悟到艺术家的创作目的,能洞悉创作者的艺术灵感来源于哪里,这或许与她长期从事历史研究工作有很大的关系吧,因为做历史研究的都比较注重溯源。她对我的作品的认识,说得很准确,她说我创造的初衷就是想做一个很浓的、关于光影的世界。确实,在她解读我作品之前,我已经在着手准备我的第一个个展,那次个展是利用多媒体的、虚拟的影子,它不属于摄影,也不是绘画,表现媒介包含有声音、有影像,展览厅里没有一个具体的作品,看到的全是动态的光和影。


观众在欣赏黄晓亮作品展。


田应明:这种光影的创作技法是你自己摸索的还是借鉴的呢?


黄晓亮:我的创作手法没有借鉴过谁的,在艺术界内在我之前没有人像我这样做过。我们说艺术家的风格也好,发明创造也好,要形成自己的艺术语言体系,不能依赖模仿,而是要靠深度地对自己进行认知上的研究,挖掘出自己的特别之处。


田应明:那你这种技法属于独创?


黄晓亮对。要不是独创,国际上是不会承认这个作品或者手法的。世界范围内的艺术展览以及艺术评论家,对艺术的关注面和研究面都是很宽泛的,要是前面有人做过的,肯定能被“大数据”识别出来,评论家们就会对相同类型的作品进行比较。而我,到目前为止,没有人拿我和我的作品与他人去作比较。


田应明:那你这种技法需要“注册”或者是申请“保护”不?


黄晓亮不需要的。在艺术界,一旦作品去参加展览,或者作品被藏家收藏以及市场认可,这些行为其实就是一个验证。现在,也有不少在校大学生会写邮件给我,说他们在模仿我,并把他们的作品发给我看,问我认为怎么样。这也正常,模仿也是一个重要的学习阶段。在艺术行业,无论是谁,都需要经历过长时间的积淀,才能形成属于个人的艺术风格。别人模仿我的创作方法很容易,但是要转变成为自己艺术语言,就需要经历一个特别漫长的过程,简单的模仿创作的东西最终还是不属于自己的。我是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关注研究,努力形成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艺术风格的。。


  黄晓亮在比利时办展览的时候的情景。此次展览是他与孔子学院、驻比利时大使馆联合办的。


田应明:艺术与艺术市场,你是怎么看这个关系的?


黄晓亮艺术市场有它的运行规律,是艺术生态里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也是很多艺术家和一些从事艺术创作、艺术品流通行业里的人非常关心的一个领域。艺术家从事艺术创作也需要有一定的经济来源,或是有基金会支持,或是有政府机构支持,或者是艺术家本身经济实力强大,但是这些支持都是游离于艺术市场之外的,不能长久持续的。从事艺术行业,艺术家最应该做的就是,在创作的同时让自己的作品尽可能地进入艺术市场,让作品在市场流通,那样才更有意义。艺术家不应该单纯地为了卖作品而创作,艺术家创作的目的应该是释放自己极其强烈的表达欲望,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以及自己对于同时代的感受,还有人生观、价值观用艺术的方法表达出来,传递给社会,传递给他人。如果没有艺术市场的流通行为,作品可能就是一直放在艺术家的工作室了,但一旦有了买卖,才会让社会上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艺术才能得到更广泛的普及。


田应明:今天机会难得,晓亮也带来了一些他的作品,让我们一起来欣赏一下。


黄晓亮《一个期待或者新的奇迹》是大学时创作的,也是算我进入艺术界的一个代表作。作品的内容很简单,但是形式很新颖、很童话。这些作品是我和同学一起在西北完成的,那里的阳光很温暖,影子映在古城墙上,给人一种特别怀旧的感觉。我从大学时代到毕业后最初几年的创作,很多作品都与童年的回忆有关,那时候自己跟社会的接触不多,没有对社会生活有过多的思考。


  《样板间——野掉的诗意》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个展,作品全部是多媒体,展览的地方也不是在画廊或美术馆,而是在北京的一个很普通的民居里。我们之所以将这次展览叫做“样板间”,是因为那几年房地产行业很火爆,每个楼盘都会弄一些样板间给购房人参观,我们便把这个概念挪用到艺术领域,在一个很普通的生活空间里,做成一个艺术样板间,告诉人们,在日常生活中,艺术就是生活的样子,艺术也不是一定要在专业的展示空间里展出,艺术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展示的。


  2012年初,在北京798艺术区举办个展的时候,黄晓亮(左二)和嘉宾的合影。


  《抒情》系列是做在宣纸上的作品,这些作品是将水墨画与摄影结合起来的。《看风景》里面的人物都是影像,但是远山的背景是我用水墨画出来的。《春——人间景》系列是跟湘西很有关联的题材作品,是我将乾州闹春习俗与当下一些社会现象进行结合而创作的。这个作品也是我跟宝丽来公司进行合作创作的作品。宝丽来公司在亚洲只找了7位艺术家进行合作,测试宝丽来公司复产后的相纸。宝丽来找我合作的时候,刚好我就在吉首,春节期间,我在乾州等地游玩时,将这些风俗通过影像记录下来,利用这些素材进行再创作。我们合作期间做的这些作品在两年内进行全球巡回展览。


  《夏——委婉》是我在工作室搭建的场景创作的系列,作品中水是真实的,其他的比如人、狗、鱼、草、花等都是我做出来的,通过影像再创作。


  有评论家看了《东窗》这个系列,评价我说:“晓亮,你长大了。”这个作品,我关注点不再是自我世界里的东西,不是美好的回忆,这个作品聚焦现实,关注社会,视角也不再那么狭隘。


  后来,我很多作品都不用文字来介绍,甚至作品标题都不起。我感觉过多的文字会干扰欣赏者的思路,我觉得我的作品要给大家传达的信息,就是人们各凭经验从作品中读懂的信息。


“艺术8”创始人佳玥女士向观众介绍黄晓亮的作品。


田应明:你的作品色调以黑、白、灰为主,意境却很朦胧、隐约,但是主题却很明确,如同梦境一般,给欣赏者都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是你的作品也有别于我们平时看到的摄影作品,绚烂的色彩、美妙的构图、真实而又清晰地反映,给人的感觉十分美妙。


黄晓亮艺术源于生活,是艺术家对某一种场景或者感觉的呈现。在当今日新月异的发展大潮中,属于原来最本真的东西也在改变,包括我们身边的人、事、物、景,甚至包括我们的传统文化、历史记忆等等。作为艺术家而言,我认为仅仅只是通过艺术的手段,呈现或者展现曾经的那一种感觉、一瞬间或者说意境,唤起人们曾经的记忆。所以我觉得,我们艺术家要活在当下,要有感受力,不断刺激自己,用艺术作品呈现传统文化,用什么媒介没有关系,关键是对传统文化有没有传承,人可以变,物可以变,场景可以变,但记忆不能丢失,一旦丢失了,会很惆怅,很忧伤,这也是我的作品想要呈现的一种意境。


田应明:看晓亮的作品,尤其是他的摄影作品,那是一种介于现实与虚构之间的存在,但是它们就根植于家乡湘西,这些作品就像晓亮在轻声地讲述一个个自己亲历的童年的故事、家乡的故事。这个故事和晓亮自己有关,也与很多人的记忆有关。


  今天,我们的访谈就到这里了。感谢晓亮的到来,期待我们下次还能这么畅所欲言。也衷心祝愿晓亮在以后艺术创作的道路上越走越宽广。


  《团结报》2021年5月31日4-5版特别报道。点左下方“阅读原文”可看全文。


总策划:田应明

策划:龙捷 龙文玉 周泽平

执行策划:岳跃强 周胜军

刘驷刚 谭必文 石秋云

文字统筹:周名猛 龚琳翔 龙蛟

摄影:张谨 田宏贵

视频摄制:陈昊 谢杰 胡迎赢 林云

张衡 杨贤清 李明潇

视频编辑:欧阳仕君 龙俊玉 田华

    

特约赞助:


湖南为民酒业有限公司




来源|团结报

编辑|刘娜

监制|陈昊





精彩内容速览一分钟




■ 【总编辑有约】云顶逐梦

■ 【总编辑有约】愿人间无大疫 世间无大灾

■ 【总编辑有约】一家两代人 同一创业梦

■ 湘西一周热点(2021.5.23-5.29)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