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奥“马面裙”风波背后：知识产权能为“文化挪用”买单吗？

近期，有关迪奥的“马面裙”风波在网络上持续发酵，起因是一位汉服爱好者发现法国奢侈品牌Dior推出的一款半身裙与中国的传统服饰“马面裙”高度相似，然而在商品的简介中却以“标志性的Dior廓形”进行商业宣传。

此事爆出后，Dior仅将其从中国内地官网下架，而在其他国家及中国的香港和台湾地区官网均正常销售，并未作出任何其他回应。

于是，在法国，众多中国留学生身着马面裙，手持“停止文化挪用”的标语走过香榭丽舍街头；在加拿大，一项“我为马面裙正名”的活动引起了广泛关注，组织者通过印发传单，向前来围观的人群宣传中国文化；在中国，一位男士也在国家博物馆穿上了马面裙配白衬衣，手执古扇，气质儒雅，身体力行地支持中国传统文化。

大家在对此类奢侈品牌进行文化挪用表示抗议的同时也在担心，如果迪奥就该款裙子申请了版权，那么是否意味着我们以后再使用马面裙制式的服装会被认定为侵权？

这个问题从法律角度而言，如果迪奥申请外观设计或者登记版权，那么只要经过有关部门审查，认为符合授权条件，就可以得到权利保护。此种情况下，如果有厂商未经允许，生产、制作马面裙制式的服装，其他厂商不论是照抄，还是部分使用核心元素，或者不通知迪奥直接生产，法院认为实质表达不来源于公共领域，迪奥就可以依法追诉。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类精神需求的提升，人们对于服装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因而有关服装抄袭的各类知识产权侵权纠纷已屡见不鲜，例如2021年重庆公开的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大案例，就曾出现服装侵权的经典案例：卡诗兰公司因在其淘宝网店上销售云创公司的原创服装而被判定侵权并赔偿。

可见虽然理论上服装抄袭的判定存在困难，但是随着品牌对于自主知识产权保护意识的提升，涉嫌抄袭的一方均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和影响。

这也引发了网友更深层的思考，迪奥的文化挪用不属于抄袭吗？有人能够代表法律制裁它吗？

具体到迪奥的此次事件，与普通的服装抄袭还存在本质区别。因为据我们了解，马面裙是我国汉代传统服饰的一种，它的产生比知识产权的产生要早上千年，自然马面裙的著作权人也就无从提起了。而有关服装的知识产权纠纷只能由著作权人提起，如果确实是借鉴古代服装，也没有著作权人，马面裙的设计就属于来自公共领域，不属于知识产权层面上的“抄袭”。

并且，如今中国的许多汉服制作厂商也在马面裙的基础上做了改进，生产销售许多更符合现代生活的精美华服。我们不能一以概之，将这种行为全部认定为抄袭。

不过，经过笔者的检索：我们有马面裙专利！

虽然第一个发明马面裙的中国设计师已无法发声，但是北京国学汉风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四川工商职业技术学院等也就马面裙的设计申请了专利。

（图片来源于国知局公开专利文件）

目前这些专利仍在有效期内。根据我国专利法的相关规定，外观设计的有效期是15年。其次还检索到，我国就马面裙、短袄、唐制坦领等汉服相关的专利粗略统计有三百余件。

这时或许有人会说，太好了！那我们把56个民族的服饰全部申请专利吧。

这个问题其实侧面反应了目前服装行业对于服装设计的保护囧境，首先是服装种类众多，并且服装的更新换代很快。不要说56个民族的服饰申请，就一个民族的服饰就分为很多种，全部申请专利保护显然是不现实的。其次，知识产权的保护是有期限的，当服装专利过了专利保护期限后，也会进入公共领域，大家都可以借鉴和使用。因此服装在过了专利保护期后，更无法依靠申请专利来获得长期的保护。

其实早在1997年，迪奥首席设计师“海盗爷“约翰·加利亚诺就曾用一整个完整的系列展示了带有中国元素的服装设计，并公开承认灵感来源于中国传统服饰，赢得了中国国民的尊重，被亲切的称为“海上花”系列。而中国的设计师也会在设计过程中用到国外的礼服、制服等设计思路。东西方文化的交融、传统与现代的碰撞，造就了无数经典。

迪奥1997系列中的旗袍样式设计作品

因此，笔者倒是认为知识产权的意义在于以公开换保护，知识产权的保护并不是将知识和创造封锁起来，而是让后人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产出更多有益于人类文明生活的发明和创造。服装设计亦是同理，呼吁大家尊重原创，最好的欣赏，一定是建立在尊重之上的，希望我们的中国传统文化能够被更好的尊重！

图片来源丨网络（侵删）

作者简介：曲奇，95后，射手座，头脑风暴高速赛车手，集慧智佳信息技术部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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