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裸辞到全职妈妈,我用三年终于找到了生活的节奏!
今天的文章,是一位裸辞全职妈妈的心路历程。那些对职场的困惑,对自我的怀疑,对更好的自己和生活的期待,以及对生活的无奈,全部让果仁妈感同身受。
全职妈妈,最怕不被看见,需要学会更平和地跟自己相处。希望今天的文,能给很多人力量和安慰,同时也能像作者一样找到对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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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辞职的时候,我完全不是为了照顾孩子,也从没想过要做一个全职妈妈。但人生无常,我现在开始接受自己需要更多照顾家庭的现实。
1. 最开始裸辞,我想的是追求自我
当时我在一个国企公司里做到中层,工作内容开始没有成就感,重复甚至无效的行政工作日益增加。每天都要打起精神才能去上班,开车在路上,脑子一直想的都是,我要不要辞职。
我婆婆也在这一年前经历了很大的身体病痛后离世了。这之前,我先生跑医院,我管孩子,几乎可以说精疲力尽。
最关键的导火索是,我们卖了一直供贷的房子,不当房奴了,我的经济压力一下子没有了。没有负债的日子里,我决定要更加关注自己的个人需求。
于是,我做了一个任性的决定——裸辞。在此之前,也跟先生沟通了想法,想要停一年。他不反对,也不赞成,只是说,缺了我的这份薪资,家里财政也不受影响。
我们家的财务,基本各管各的,家庭大额的保险由赚得多的那方承担。工作8年多,我几乎没什么存款。薪资除每月还贷款,支付家庭日常开销,自己的花费,剩不下什么大钱。辞职的时候,我的卡里不到10万。
当时,我们找到了一个亲戚,由她接送还在幼儿园的孩子。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开始得以喘息。刚辞职的第一个月,我感觉整个人都放飞了。我的计划是,利用这一年时间学习新技能,旅行,写作,最想实现的计划是,重走丝绸之路。
为了不让自己懈怠,早晨送完孩子去幼儿园,我就背着书包到家附近的图书馆里看书,上网课;为了让自己有学习英语的紧迫感,报名了雅思培训班;还每天去游泳,锻炼身体。日子似乎会一直这么明朗下去,然而人生真的计划不来。
2. 然而,生活的意外总是成群结队。
那年暑假,我们一家人去泰国旅行,然后遭遇了一次很大的海难,这在当时是上了热搜的国际新闻。我们这一船人在巨浪中糊里糊涂地幸存了。回国的路上,一家三口惊魂未定,然后就得知了家里老人罹患癌症的消息。
简直是晴天霹雳。先生又开始跑医院,两个月都不在家。我作罢了西行的计划,也扼杀了自己想要出国留学的念想。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第二年,一个老人癌症复发,另一个老人需要动大手术。我和先生都去外地长时间陪护,各管一边,动手术的时间还是同一天。孩子留在家里,由亲戚代管。
手术很成功。当我们疲惫地回到家里,不久之后,亲戚说,她也要去动手术了。这几年经历的一切,说是水逆都太轻了。朋友们还开玩笑地说,你们这是30出头就深深地体验到“上有老,下有小。”
怎么办?歇一年的期限到了。我是再找一个阿姨,自己出去找份工作?还是先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3. 我开始了半主妇,半自由撰稿人的生活
做这个决定,一方面心疼孩子,一方面考虑个人诉求。
两三年来频繁地跑医院,几次接近死亡,我看到了“人生可能很短暂”的现实。人有的时候容易迷茫,多是因为以为自己可以活得很久,“多则惑”。如果你时日无多,你最想做的会是什么?
在家庭经济没有太多压力的情况下,我决定尝试一下我最想实现的生活:陪伴孩子;埋头写作。写作维生,是我从小以来的心愿,毕业后我在出版社、报社、杂志社都做过,做得都不错。这给了我做决定的信心。我认为,我的决定伤害不到任何人。
理想很快触碰到了现实。一日三餐,接送,家务,外加接一些零散的活儿。一开始,我还很热衷于研究食谱,买买花装点餐厅,节假日开开心心去旅行。
可日子一天天过下来,没有了固定收入,存款也消耗殆尽,新鲜感褪去后,我开始感到很大的焦虑。
没有人可以每天都活得像明天就要死去一样;最难过的不是钱没了人还在,而是人还在,钱没了。
我做不到每天都非常自律。没工作的时候,在孩子去上学的时间里,我可以无所事事地躺在沙发上一整天,刷剧,刷微博,吃外卖,什么不用脑子干什么。连续几天下来,我觉得自己像一只长在沙发上的寄生虫。
有工作的时候,我就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珍惜。这是我家庭之外体现个人价值的一个窗口,哪怕很小的窗口,透进来的都是生机。工作对于我,已经不是需要应付的事情,而是愉快活着的必需品。
疫情期间,孩子整天在家学习,我在各种忙乱中,只能抽空写一点点文稿,收入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写作维生,比我想象得难得多。
我不敢找先生,也不敢找家人去倾诉,因为这都是我自己的“任性”决定。父亲对我的失望,言犹在耳,这苦果必须我自己吞。朋友们可以听你的倾诉,但她们也解决不了你的焦虑。
4. 我的矛盾。
我是一个很乐观的人,我知道我不会活不下去。但是,一切似乎也没有更好。
因为拉不下脸去营销自己,工作机会不多,几个月的收入还不如辞职前的月薪。我常会自我怀疑,我真的要这样下去吗?真的不去找份工作吗?
但当猎头找来,提供一个薪资可观但工作内容我不喜欢的机会时,我又觉得,不,这不是我想要的,不是钱的问题。曾经一度,我还试图劝说先生,要不去一线城市吧。回北京,去上海,去深圳都行,那样我理想的工作机会会更多。
我很矛盾。一方面,我一直抱着一个想法:遵循自己的热爱,我要坚持下去,会看到成绩的。另一方面又想,这个决定会不会是错的,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才华,早点跳出来,有可能是及时止损。
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我不焦虑的时候,就专注写稿,给别人写,给自己写。焦虑的时候,就打开求职网站,开始投简历,包括一线城市的工作。我感觉自己只是在利用这个方式,检验自己还剩余多少市场价值。
随着职业空白时间和年龄的增加,我也逐渐丧失了假装自己还有足够退路的淡定。
虽然我拥有了更多自由支配的时间,但我无法温和地和孩子一直在一起。
这和我原来想象的母慈子孝的画面不一样。有时,我甚至不如以前利用下班时间陪孩子时那样耐心。当时的陪伴是工作之余的休息,现在的陪伴却成了大部分的工作。而工作对我来说,却成了很好的休息。
当陪伴孩子成为负担的时候,我从过去的因愧疚而补偿,更多地生出了一种怨。亲子关系出现了过分黏连的倾向。
你既希望他很独立,可以自己做更多的事情,这样你就没那么疲惫。同时,你又害怕他太独立,不依赖你,削弱了你在家庭中的价值感。
比起一个不怎么赚钱的自由职业者,“妈妈”的身份让我更有安全感,起码我的付出对家庭而言很有价值。和孩子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会一点点地治愈我的焦虑。我想躲在“妈妈”这个身份里面,逃避自己的选择有可能是错误的局面。我甚至觉得,我应该再生一个孩子。
庆幸的是,我意识到了自己在“逃避”,我提醒自己,家庭中的任何人都是会离你而去的,不论是成长还是老去。我需要学会更加平和地自处。
我开始把重心拉回来,放在自己身上,更加职业化地对待写作这件事。它是一份工作,而不是爱好,有感觉就写,没感觉就不写。我开始建立自己的公号,也到知乎、豆瓣、微博上更新,还注册了国外的账号。
然而,改变不会说来就来,一切都需要时间的积累。这需要一年?两年?还是五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放弃”先来,还是“机会”先来。
5. 我很介意失去姓名这件事情
除了以前的朋友,我新结识了很多妈妈。不管这友情是否塑料,大家都有一丝互相取暖的意味。
我们互道“××妈妈”,送完孩子上学的某个上午,约着一起喝点东西。周末,也会相约去公园野餐,生日会也能凑上一小群人热闹一下,有空闲的爸爸们偶尔也会参与。大人孩子各取所需。
孩子们交朋友,自由玩。妈妈们就开启吐槽模式,聊孩子,孩子他爸,婆家,娘家,老师,学校,把焦虑、抑郁都先放出来。她们说,这样才有活力,继续回家面对家庭里的一切。
有一天,有人提议说,我们不要叫××妈妈了,叫名字吧,我们得叫名字啊。我一下子被触动了,眼泪在打转。
全职妈妈,最怕不被看见。自由职业者也一样。很多时候,我是孤军奋战的。失去了工作平台给予的社会名片,除了生物学上的身份外,“我”还是谁呢?
6. 全职妈妈需要老公的支持
全职妈妈应该是最有生存危机感的人群了吧,再加上一个自由职业的身份,焦虑简直翻倍。
我经常想,钱从哪里来?如何更好地活下去?除了写作谋生这个技能,我还有没有其他能养活自己的本事?当我的收入和存款,已经不能够独立支付家庭开支的时候,我开始伸手向先生要钱。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想到之前我还信誓旦旦地对他说,我能用稿费养活我自己。我觉得丢人。当初辞职并不是为了照顾家庭,先生和孩子也不是非需要我留在家里不可。
没有了必须,就失去了道德感的庇护,我无法理直气壮地说,我还不是为了孩子做出了牺牲!但我确实没钱了,也确实承当了更多的家庭事务。
我说,你给我生活费吧,但有个要求,得年付。我不想经历每个月伸手要钱的日子,我也不想缺钱的时候对他说,“我又没钱了,给点吧”。我清高的自尊心在破碎。
他同意了。于是,我有了两份收入。一个是先生预支的生活费,一个是自己的稿费。
我很迫切地开始学习理财,一部分用来应付日常开销,一部分用来购买基金,理财产品。生活上,我尽量开源节流,开始会去菜市场挑新鲜又便宜的菜,和邻居妈妈们学做菜,减少外卖和自己外出吃饭的频率。
母亲节、情人节,先生问我要什么,礼物,还是红包?
我说,不能都给吗?
他给了我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幽幽地调侃说,你以前不是视金钱如粪土吗?
我只能说,钱是个好东西。
7. 利用网络寻找远程工作的机会,再培养一点爱好
全职主妇+自由职业者的身份,焦虑是常伴左右的。你永远在想,你的B计划,C计划在哪里。如果现在的合约结束了,那下一个合约在哪里?稿酬更像是计件收入,都是用体力换来的。我也一直在想,如何打破这个计件工资的局面。
在生存危机感的趋势下,学习成了缓解焦虑的良药。
技多不压身,这是我一直在努力的方向。一方面继续陪着孩子一起学英语,上英语网课,阅读英文书籍;一方面捡起了画画的爱好,在网站和公众号里都能找到教学资源,有的免费,有的付费,量力而行。
在育儿的过程中,我被孩子反哺到的是,不要放弃自己的爱好。看着他全心全意地投入自己喜欢的事情,那么专注,我也被激励到了。
人的弹性是很大的,不会只能做这个做不了别的。也许哪一天,我的爱好就可以为我打开新的路,也许它只能让我自娱自乐,都挺好的。
某一个夜晚,我和先生在海边散步。我们谈到余生的梦想。他说,他的梦想是赚到一个亿,这是他的星辰大海。我本想狠狠嘲笑他,但忍住了,梦想嘛,大一点又何妨。
我说,我想成为世界著名的作家。虽然现在还是码字维生的阶段,他也没有嘲笑我。我们把内心最嚣张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即便我们都已经35岁了。有点讽刺啊,不过管他的。
8. 越来越没有退路的我,也越来越全力以赴
工作邀约开始多了起来,我的干劲更足了。
我也更加自律了。
每天6点半左右醒来,准备早餐,送孩子上学。没菜了,就去菜市场采购;不想出门,就叫外卖送菜。回到家8点半,吃早餐,看《摩登家庭》学口语。9点开始写稿。
中午,孩子午托不回家。我有时自己准备,有时出去吃,出门晒晒太阳,见见人群。
下午累了就午睡,不累就继续写稿。
三点50出门接孩子,然后做饭,陪作业,送兴趣班,或者陪他玩。
晚上,偶尔跑跑步,下楼活动,或者游泳。
11点睡觉。
因为孩子中午不回家,我可以自由安排白天的行程;晚上先生回家后,我也可以自由出门。不安排工作和家务的空余时间,我就约朋友吃饭,聊天,唱歌,喝点小酒,干什么都行,保持社交。
活干不完的时候,就加班加点,连带周末。年纪大了,不敢熬夜,我就早睡早起,5点起来写稿,效率竟然出乎意料地高。
互联网打破了地域限定,让我可以在家完成其他城市的工作任务。我做不来微商、直播带货,目前的收入主要来源依旧是文字稿酬和理财。
但我比之前自信了一些,我觉得连我这样散漫的人都能做到自律,我能做到的事情肯定更多。
孩子上学的时候,我就认认真真“上班”赚钱,打理家务;孩子放假的时候 ,我就带他去四处旅行。
虽然我的西行计划没有一步到位地实现,但我这些年利用假期,从西安一路往西,带着孩子一点一点在完成我的旅行、拍摄和文字记录。这可能需要我花费很多年的时间,陆陆续续去完成,但我依旧很高兴。
只要我身体健康,我喜欢的这些事情,都可以做到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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