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轻松的假期，你窝在沙发上边吃薯片边追综艺，还顺手给心爱的猫咪开了一盒猫罐头。那时的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你不小心就吃到了虫子……比如这款薯片，看看配料表：马铃薯、小麦、蚕蛹，植物油……蚕蛹？！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可是仔细品味，和平时吃到的薯片几乎没有区别啊……
图丨detail.tmall
01
吃虫的历史自古就有
/ 甚至还很讲究 /
一般印象中，吃虫主要是一些少数民族的传统。可事实上，看看人类的近亲黑猩猩有多么爱吃白蚁，就能想象人类祖先在没有捕获大型动物的日子里，翻开一块朽木，发现一群甲壳虫、蛴螬、蚂蚱有多么欣喜，因为这些虫子维持着原始人蛋白质摄入的稳定。再近一些，古代文明其实都有关于吃虫的文字记载。在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留存的文献里，他告诫读者，吃虫子一定要讲究时节，在正确的时候吃正确的虫子。比如，要吃蝉的幼虫，不能等它们发育出翅膀破茧而出，而是要在它们刚刚变肥的时候吃掉（这和我们现在吃知了猴的认知都是一样的）。再比如，等到交配季节之后，一定要找雌虫，因为这个时候虫子变大，而且身体里充满白色的虫卵，最是美味。和亚里士多德比起来，希腊作家老普林尼记录的古罗马吃法就有了更多加工的痕迹：古罗马人讲究先用葡萄酒喂养甲壳虫的幼虫，之后再品风味。中国对食虫的记载就更丰富了，除却医书不谈，《周礼·天官·醢人》中提到，周天子祭天时献上的熟食就包括“蚳醢”，它是用蚁卵制作的。现在中国西南地区，还留存着这种加生姜桂皮调味的风味食品。
02
昆虫与餐桌的关系
/ 起起落落 /
人类的发展进程就是无时无刻不在追求效率，吃的东西也是如此。当农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饮食的充足加快了家禽和牛羊猪的饲养，大块吃肉使我们获得了稳定的蛋白质来源；城市的兴起也使人与自然慢慢隔离，昆虫这种蛋白质来源，就变成了塞牙缝的零食。再加上农业生产的普及，破坏农作物的害虫引起了人们的憎恶，昆虫们渐渐淡出了文明的主餐桌。
但同样是因为追求效率，现代科学家发现进食高蛋白低碳水的昆虫就是一种高效健康的饮食方法。在联合国粮农组织发布的一份报告中显示，目前世界上不少于20亿人都在食用昆虫。进一步开发可食用昆虫，不仅有助于抗击饥饿，还有利于减缓气候变化，对生态发展大有裨益。现代畜牧业在过去数十年的快速扩张不但消耗了大量的资源，还产生了大量污染。相比之下，昆虫消耗的饲料和水，以及占用的空间和碳排放量都要少很多，而且具备超高的饲料转化率：一千克饲料在蟋蟀体内产生的可食用蛋白比牛肉多12倍。其次昆虫迭代速度快，且能减少并循环废物。
03
花式吃虫
/ 你最喜欢哪种? /
即使食用昆虫有这样那样的好处，要想神情自若坦然地吃下一盘昆虫也是需要做心理建设的。首先需要闯的第一关就是“心里怕怕”：长得那么奇怪，要不身披铠甲，要不软的无骨；个子小小，一做一盘，量有了，密集恐惧症也发作了。于是各种经过特殊加工的昆虫美食陆续问世。蛋白粉、能量棒，添加了昆虫粉的玉米片、薯片，让你看不到昆虫的原貌，直接获得营养。2017年宜家旗下的创新实验室SPACE10就曾经推出过昆虫蛋白制成的肉丸和汉堡包，那款汉堡包中的肉饼就是用甜菜根、欧洲防风草、土豆和黄粉虫制成的。
昆虫蛋白制成的肉丸丨IKEA
口味是最不用担心的问题。特殊加工的昆虫美食，如果不告诉你，你根本发现不了这些特殊的原料。不过能保留昆虫风味和营养的吃法，除了生吃追求那一口爆浆快感的贝爷，还是传统的油炸或烧烤后，配以盐和各种鲜辣蘸料的接受度更高一些。经常可以见到的就是炸蚕蛹和炸知了猴。柞蚕蛹油炸或干煸之后，外壳有豆香，酥香入口，里层如豆腐一般滑爽；而吃知了猴，主要在七八月份，蝉刚从土中钻出时最鲜嫩，此时外壳很薄还没有变硬，炸后酥脆，口感极佳。这和上面亚里士多德的体会是一模一样。蟋蟀和蝗虫，将翅膀和腿摘掉，如果再讲究些就将头也去掉，油炸或者穿成串烤着吃，肉质松软，很像鲜虾的味道。
类似吃法龙虱也算，杨绛在书中还介绍过她的广东同学给她龙虱零食。在云南有些地方吃烧烤，就有将鸡肉和昆虫串在一起的混合烤串，风味独特。蜻蜓的稚虫水虿（chài），个头比成虫蜻蜓略小，但没有翅膀。和一点面糊，炸成饼，吃起来和虾饼鲜香几乎无二样，甚至因为皮薄，比虾皮还要脆口。蜂蛹、竹虫、黄粉虫还有沙虫、豆丹这类肥肥滚圆的的软虫，油炸后色泽金黄，酥脆甘香，细品还有奶油的甜味。黄粉虫就是面包虫，也是最早上天的昆虫之一。为了保证宇航员的蛋白质输入，黄粉虫被带到宇宙飞船舱内饲养，源源不断地给宇航员们补充蛋白质。而在江苏省连云港的灌云县，甚至将豆丹美食做成了一张城市名片。这种豆类作物的天敌，如今成为了“国内少有，苏北仅有，灌云特有”的美味珍品。烹制好的灌云豆丹很像鸡肉丁，口味却是柔软又Q弹。不过不是所有昆虫都安全。野外捕捉到的昆虫有可能沾染了杀虫剂或其他污染物，即便是工业化养殖昆虫，封闭设施也未必能消除风险；食物残渣有可能沾染了真菌，其中有一些会产生危险的毒素；此外还有过敏问题等。看来吃虫这件事还要很长的路要走。最后，你捡起猫咪吃干净的罐头盒，看一眼配料，>20%蚂蚱。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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