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文推荐】总部经济集聚区功能特征与用地布局研究
国内对总部经济最早的论述包括蔡来兴提到的“上海将成为一大批全国公司、企业集团总部及跨国公司总部或地区总部的集聚地，并发挥投资决策和产业配置、生产组织功能” ；及林文俏提出的“总部经济是通过设立一系列有利条件，吸引跨国公司和大型企业集团总部入驻，总部布局在城市中心形成集群，生产加工则安排在运营成本较低的周边地区，从而形成合理的价值链分工。”
国外学者在综合考虑产业进程的自然更迭后，普遍认为总部经济的产生与区域能级、资源密切相关：Simon认为公司总部布局应临近金融中心、政务中心等，便于信息的输入与产出，并在某个特定的地点聚集，如高级别的行政区；Barney 发现公司总部更倾向于选址在功能复合的世界城市，这类区域容易接触产品供应商、顾客、技术人才，同时拥有专业化的其他基础设施。
由此可见，虽然国内外对总部经济的定义不同，但其本质具有相似点，涉及以下三个特点：（1）一般选址于具有高能级经济、金融职能、信息全球化的区域中心城市；（2）中心城市集聚企业集团总部，发挥决策作用，生产基地布局周边生产成本低的外围腹地；（3）企业价值链与区域资源最终达成最优空间耦合的一种经济形态。
2.1我国现有总部经济发展特征
总部经济这一概念自提出以来，受到各地政府推崇，纷纷制定政策与发展计划鼓励推进总部经济快速发展。笔者结合北京社科院中国总部经济研究中心的数据和相关文献分析，发现我国总部经济发展现状呈现以下特征：
（1）北京、上海等国际化都市是总部经济发展的核心。北京是我国的政治中心，上海则是金融中心，二者拥有众多国内 500 强企业的总部及机构，具有其他城市不可比拟的绝对优势，有潜力发展成为跨国公司和国内大企业的总部。
（2）东部、南部沿海地区是总部经济发展的主力。广东、深圳、宁波等沿海地区因其优越的地理区位和优越的人才资源与高度开放性，但因信息获得、传播较北京、上海差，对跨国公司总部的吸引力较小，适宜发展国内企业的总部，强化国内企业与外资公司的联系。
（3）城市特色突出的中心城市是总部经济发展的新生力量。从近年来总部经济的发展趋势来看，城市特色对总部经济区位选择的影响作用正在凸显，如成都作为我国西南地区的中心城市，依托自身良好的基础条件和其在西南地区的开放程度，吸引大量国内外企业在此设立西南总部和研发中心。
2.2我国现有总部经济发展问题
在产业升级和高质量发展要求的大背景下，我国总部经济建设已进入快速发展阶段，但在质量和数量方面仍存在几大问题：
（1）许多建设区域尚未达到总部基地发展条件。丰富的科技、人才资源、便捷的交通条件和完善的支撑体系都是总部基地发展的必要条件，而有些区域在不具备这些条件的前提下，就贸然开始建设总部基地，试图通过土地开发带动城市发展，但最终因未形成自主造血功能而难以为继。
（2）总部基地发展方向不明确，资源盲目争夺。许多区域在未进行总体分析与可行性研究的情况下便开展总部经济建设，造成不少区域发展方向雷同，从而导致同质竞争。
（3）园区内配套服务设施建设不完善。目前开发建设的大多数总部基地都缺乏专业的产业服务体系，导致企业入驻少，或是入驻后发展状况不佳，难以形成发展合力等问题。
3.1功能特征
总部基地是企业总部与生产制造基地分离后的产物，是各类高端企业决策部门的集聚地，内部涵盖了多个具有竞争合作关系的企业、金融服务机构与产业供应商，其产业集群也有自身特色。笔者就产业特征、从业人群特征、办公环境特征等方面进行分析。
公司总部需要便于企业进行信息收集和战略决策，因此，总部一般倾向于选择在商业服务机会多、经济发展基础好、合作部门丰富专业的大城市；同时总部经济的外部性特征和经济发展路径又促使公司总部聚集在知识密集型城市，如北京 CBD、上海陆家嘴金融贸易区及香港中环等。可见，总部经济形成的主因为信息全球化和空间相邻。
总部经济集聚区内的产业是处于产业链顶端的业态，主要为研发设计及科技、宣传服务。这类企业总部自主创新能力强，知识更新较为迅速，与外界沟通较为频繁，企业集群通常临近科研机构、高等院校等智力资源布局，以便信息交流、技术传播和产品销售等行为；同时区域内应布局丰富完善的现代服务业，如教育培训、法律、金融与广告业等，为产业链各个环节提供所需服务。
总部经济相关的从业人员主要为企业管理层和研发人员，以及各行各业知识型服务人员。这类人群一般具有较高的文化教育水平和多元的文化背景，年龄较轻，工作压力较大且大多从事脑力活动，对居住品质与环境有一定要求，希望通勤时间成本低，周边有高品质、多元化的职业晋升、基础教育、医疗、文化体育、购物等城市配套服务。
总部集聚区的办公环境既要满足高标准环境建设、高水平基础设施配套、高水准产业配套等要求，又要考虑区域内就业人群的特征和需求，提供可供思想碰撞、启发创意的外部交往空间；同时，网络技术与通讯手段的广泛应用，进一步促使商品和资本快捷、有效地传递，以实现企业、总部基地、生产加工基地三方利益最大化与资源优化配置。
3.2空间布局策略
总部经济集聚区发展的核心是人，为强化高精尖人才集聚，需通过科学合理的空间布局，不断推动人力资源与产业发展和资源禀赋的高度契合。围绕产业生态圈的构建，总部经济集聚区的空间布局应包括产业空间、创新空间、人才空间和服务空间四大类型，四类空间各司其职又相互联系。其中，产业空间形式有写字楼、商务办公楼、生产厂房、设计事务所等；创新空间重点考虑科研院所、工程检测及研发中心、创新孵化器、大师工作室、产业平台等；人才空间载体包括人才公寓、专家公寓、人才社区、人才交流室、人才培训基地等；服务空间载体则有金融中介平台、产权服务中心、政务中心、国际会议会展、展示中心、商业实施等。
结合总部经济的产业特征及其对空间形态的要求，借鉴雄安新区、天府新区形态设计理念，空间形态整体上应具有轮廓舒展、韵律起伏的城市界面、独具特色的城市空间组合形式、尺度宜人的建筑体量及富有活力的公共空间等。（图 1）
具体而言，在平面布局方面，借鉴侯鑫提出的产业智慧圈的理念，以产业集聚簇群为基础，结合总部经济集聚区确定的几类核心产业，采用“大分散小集中”的模式进行空间布局；在空间形态控制方面，严控建筑高度和开发强度，采用“低密中强”的模式引导空间形态的塑造，根据总部经济的产业特点，在公共服务中心、产业中心、政务中心规划建设高层建筑，集中承载中央商务、政务、金融等功能。
图 1 城市总部经济空间生态体系层次划分
（资料来源：改绘自侯鑫，《基于文化生态学的城市空间理论研究》）
总部经济集聚区的功能一般包括商务办公、酒店接待、会议、金融服务、科技研发、创新创业孵化、生活服务商业娱乐等。按照功能相对完整、产业配套完善、空间疏密有度的原则合理布局以上功能，形成尺度适宜、功能混合、职住均衡的符合产业生态圈发展的紧凑组团。遵循完善产业生态圈的布局原则，集聚区的整体空间布局要有利于产业链相互联系，并得到延伸；创新空间应共建共享，促进产业发展；人才空间应实现对高级人才和专业人才的吸引并能满足其需求；服务体系和服务空间应能承载人群需求，支撑集聚区发展。
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位于青羊区西部、青羊新城范围内，地处成都市绕城高速路两侧，片区内现有的青羊总部基地依托成飞研究所（611 所）已形成一定规模，是成都市域范围内发展基础较好的总部集聚区之一。（图 2）
但现有青羊总部基地几近饱和，企业入驻和园区发展的空间制约日益凸显，无法承载在新的发展形势下出现的新经济、新业态。此外，由于缺乏统一的规划和建设，青羊总部集聚区范围内现存“城中村”、“作坊式工厂”等大量的低效用地，道路及其他现代生活配套设施不足，且缺乏专业的产业配套，亟需凭借其距离城市中心距离适宜、地价和环境对企业有较大吸引力的优势，进行适当的调整和完善。
图 2 青羊总部集聚区区位示意图
4.1总部功能特征和发展条件
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总面积为 5.75 平方公里，其中未征地面积较多，占一半以上。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可利用城市建设用地较多，可进行整体开发和打造，尤其是青羊新城中心片区，几乎处于未开发状态，有条件为新兴植入产业提供个性化的载体和相关的配套设施。
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内产业联盟正加速形成，已成立军民融合产业联盟、创新设计产业联盟，总部企业联盟、电子商务等产业联盟也正在组建；同时，已引进和培育形成 148 家研发设计、信息咨询、电子商务、商贸物流等相关生产性服务企业，初步构建起多方协同的产业服务体系。
4.2空间布局规划
为契合总部经济的发展，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以产业集聚簇群的模式进行空间组织，整体包含生命健康、科技服务、创新设计三个产业集聚单元，各单元包含若干产业创新基质（Matrix），形成不同产业集聚单元分散布置、同一产业集聚单元内部集聚的“大分散小集中”空间模式。（图 3）
图 3 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产业集聚簇群模式示意图
其中，产业集聚簇群是城市产业空间的组群，基于地缘关系存在产业技术链、创新协同链、人才交往链、功能服务链等的联系，可充分发挥内在的交流、竞争与合作功能；产业集聚单元是产业发展的实体空间，是整个系统的微观层次，整体形成一种集合创新、研发、学习、交流等功能的相对独立和完整的空间类型，便于科研成果迅速转化；产业基质是产业发展的具体载体，可以是独栋的建筑，也可以是建筑组群，承载产业空间落地。
充分考虑总部集聚区的空间特征，结合上位规划与现状资源特征，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在满足产业功能与城市功能的同时，还要考虑建筑限高、开发强度的限制，因此其空间发展路径以低密度、中强度、花园式为主。以产业生态圈为基础，整体上构建 “一廊两轴一心两点” 的空间结构。围绕环城生态绿廊形成总部经济集聚区绿心；通过蜀都大道城市发展轴和光华大道城市发展轴两条轴带串联青羊新城中心和日月大道片区与光华大道片区；并通过地铁 4 号线与远期轨道线、青羊绿道、园区公交等公共交通实现“一心两点”的互联互通、有机融合。（图 4）
图 4 总体空间结构图
落实产业生态圈理念，以完善产业链、创新链、服务链、人才链为目标，打造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的产业集聚簇群，重点布局三大产业集聚单元，实现总部集聚区内部的资源共享和信息互通，促进总部集聚区形成发展合力，加快产业升级进程。（图 5）
图 5 产业空间布局图
（1）产业空间布局
依托 611 所和现有青羊总部基地，在日月大道片区布局科技服务产业。其中，611 所是我国著名的飞机科研设计单位，空间载体质量较好，产业主导优势明显，应进行保留，并进一步发挥其对于科技服务的引领作用，形成科技服务核心；青羊总部基地板块则主要围绕电子商务、科技研发以及科技孵化、创业转化等功能，对现有产业进行转型升级，构建科技服务基地；拓展日月大道以南用地，重点布局楼宇式科技服务中小企业、电商总部经济等功能。
以光华大道作为重要展示界面，在其南侧紧邻环城生态区的光华大道片区布局创新设计产业。充分考虑创新设计总部对工作环境的特别要求，围绕地铁站点布局核心产业功能，以便于对外交流和聚集人气，带动片区发展，形成中心带动的布局模式；重点发展楼宇经济，复合高效利用空间，引导建筑内布局相近设计门类，提高建筑的可参与性和楼层间的互动性。
在青羊新城中心布局生命健康总部，结合其产业特性，采用圈层式布局模式：将外向性商业商务功能放置在外部和光华大道沿线，将公共性功能围绕绿心布置；运用放射性廊道增强内部联通性，加强区域内的功能复合，提高片区活力、延伸产业链条、方便人群使用。
（2）创新空间布局
依托 611 所和成飞集团，构建青羊区独有的军民融合创新链，建设产学研系统创新空间、企业自主研发创新空间、低成本全要素创新空间三类空间。利用高校、科研院所创新资源，围绕“技术源头创新 -成果转化 - 产业孵化 - 创新产品”链条，规划布局孵化器、加速器等，形成以产学研联动创新为主导的协同创新空间；依托成飞集团的创新资源优势，引入和培育与科技服务相关的国内知名企业总部，形成企业自主研发创新空间；由政府牵头，加大创业支持力度，推动创新企业孵化、落地，构建低成本全要素众创空间。（图 6）
图 6 集聚区产业关联示意图
（3）人才空间布局
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重点发展的产业对技术专业性要求较高，可结合企业需求，重点引进相关领域的大师、青年成长型人才，着力建设专业人才培养基地，联合国内、省内知名高等院校，与专业培训机构或重点企业合作，在集聚区范围内建立科技服务、创新设计和生命健康类专业技能培训机构、人才实训基地等，推动产业发展与壮大。建设人才服务载体，推动创新性社区中心、交流室等的建设。保障人才住房，建设人才公寓、专家公寓并给予一定补贴，面向就业且无房的急需紧缺人才和高端人才提供租赁和购买。
（4）服务空间布局
围绕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服务链，构建服务空间体系。重点推进产权、政务、商务、商业配套等服务载体的建设。在产业核心区构建公共服务中心，集中布置文化中心、政务中心、商务中心等，形成中心带动、互相联系的服务体系。优化商务服务空间，搭建适合总部经济发展的商务服务平台，提供面向国际的会议会展服务和企业管理、法律、咨询调查等其它企业商务服务。建立展示中心、体验馆和交流中心为代表的推广平台，搭建项目路演、专业学术论坛、竞赛展会等交流平台。临产业核心区，结合绿带、河流、街头绿地布局大型公共开敞空间和口袋公园、小型公园，以公园社区的理念，结合休闲、文化娱乐等购物设施，创建情景化的花园街区。
在全球产业升级的大背景下，我国提出高质量发展的要求，总部经济作为新经济的重要组成和表现形式，其发展既是时代的要求，又是城市发展的必然产物，其功能特征与用地布局区别于传统的工业集中区或是城市CBD，应进行深入探讨。笔者结合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的实践，认为有以下两点经验可供参考借鉴：
（1）总部集聚区的形成需要具备多方面的条件和要素。产业结构的升级和转型，形成大体量的企业，进而产生总部的集聚；良好的办公和生活环境吸引大型企业设立总部；在城市区位、交通条件、城市配套、政策支撑等方面具有优势等。因此，总部经济集聚区一般选择在区位优势明显、交通边界、土地资源丰富、生态环境良好的区域新建总部经济集聚区，即选择在经济较为发达的城市新区，并通过合理规划和运作，以较快形成规模。
（2）紧扣产业生态圈的建设理念，重点围绕产业空间、创新空间、人才空间、服务空间的体系进行空间组织。将总部经济集聚区作为一个整体的产业集聚簇群，对工作居住环境、产业配套、生活配套、基础配套等方面进行定制化的设计，提高配套品质和要求，促进企业总部有机集聚，最大化配套设施的利用程度和土地产出的附加值。
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的实践是对新经济产业形态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探索，其运用的产业集聚簇群和产业生态圈理念对城市新区的产业发展和空间规划思路探讨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仍需要进一步研究探索。
（注：本文基于成都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编制的《青羊总部经济集聚区总体规划》项目，文中图表除特别标注外均来自该项目。）
（详见《成都规划》201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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