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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关系暴力非虚构写作:《绿毯子》

云高组 云南高校性别平等促进小组 2021-01-22

撰文 | 离离

    编辑 | 小路

排版 | 望望


△本文字数约6132字

△阅读时间大概为15分钟



1

书房的正中央是一块绿毯子,粗呢的材质,不亲肤却结实,中央是一块繁复的花纹,周遭被花朵缠绕围成了圈。


毯子的前方正对着一个小电视柜,柜子上头是窗户,装着防盗笼的阳台上摆着两盆文竹。毯子的后头,隔着走廊,是住着绿色波轮式洗衣机的厕所。


在毯子两侧分别摆着一张铁床,一张桌子。桌子上头立着一个肚子圆圆的闹钟,头上顶着铁质的拨针,像是随时都能发出惊鸣,吓人一跳。一个孩子此时就趴在毯子中央。

只见她认认真真地把一沓信签纸放进一个塑料袋子里。袋子上印着“喜之郎”三个大字,还有一个诱人的杨桃果冻。


她把一支圆珠笔、一支铅笔还有一支笔尖分了叉的钢笔逐一装进袋子,随后又放了一本《读者》杂志。收拾妥当后,孩子起身,用右手拎起袋子,垮在左肩上,用胳膊夹着袋子,好像背着一个时髦的法棍包。


但她走起路来时,却显得包有些大,把她的小身板都拖慢了。她走到毯子边,用右脚去够地砖上的一只粉色女士粗跟鞋。也许是距离有些远,她单脚站立时晃晃悠悠的。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噢哟,我们乖狗又穿着妈妈的鞋子要去上班啦?”一个30岁上下的男子走了进来,皮肤白皙,薄唇,头发似抹了头油一样水亮。


只见孩子脚往回一缩,抬起头笑道,“老爸,我上班要迟到了,回来再说。” 


男人听罢哈哈地笑了起来,一步跨到孩子面前,捏着她的鼻子说,“哎哟,还学会到了,你晓得现在是几点不嘛?


孩子指着桌上的闹钟说,“6点。”男人笑道:“小憨包,告诉你多少回了,先看短的那根针,那个是时针。再看长的,那个是分针。现在是11点半。”


语罢,他单手抱起孩子,贴近孩子的小脸,用自个儿脸上的胡茬去戳。孩子坐在父亲的臂弯里,左右扭动着,一边躲痒一边咯咯地笑了起来。


只见男人用另一只手轻轻敲了孩子的眉心,说:“噢哟,这个小狗还学会臭美咯。是不是也偷用你妈妈的化妆品?还抹了口红,嗯?”


孩子只是咯咯地笑,却没有回答,抱住父亲的脖子重重地亲了两下。


男人也笑了起来,说:“哎哟,还会逗老爸笑了是不是?走,老爸抱我们小狗去吃饭。今儿中午我们爷俩吃回锅肉,巴适得很是不嘛。吃完给你妈妈送起去,周末她们食堂不管饭。”男子抱着孩子一颠一颠地走出了书房。

2

还是那块毡毛的绿毯子,孩子又趴在了上头,只是身边没有了喜之郎的塑料包。


这一次她正低着头专心地摆弄着一节节轨道,一个个儿把切口对齐拼接上。书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老太太端着盘子走进来。


只见她瞧着孩子聚精会神的认真样儿,笑着说:“渔儿,外婆给你把茶端来咯。还有这个苹果,我削好了,快来吃点。等你妈ta们回来还有好一下,等下你饿咯,肚子要痛嘞。”


孩子却没抬头,只是含混地说:“等一下,婆婆,我拼完这些。”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把托盘放到了书桌上,靠在桌边,静静地看着孩子。


过了会儿,老太太瞥了眼桌上的闹钟,说道:“渔儿乖,先吃了又玩。吃了外婆去给你拿那个妈妈新买的黄包包,你背着去上班,好不好?”


孩子发出了两声“嗯嗯”,却没挪动身子。老太太又说:“渔儿,乖嘛,来吃。都5点咯,苹果吃晚了,等下晚饭你要吃不下咯。你妈妈ta们下班要回来咯。”


不知道是因为听见吃了苹果吃不下晚饭,还是听到母亲他们下班了,孩子这一次果断地放下了轨道,起身走到桌边,端起盘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老太太放心地看着孩子,摸摸她的头说:“我们小宝乖,会自己吃水果咯。你吃着,外婆先去摘菜了。晚上有你最喜欢的酸菜红豆汤。嗯?”孩子点点头,老太太放心地离开了。


“渔儿”这个名字是她妈妈起的,原本写做“愉儿”,取意“快乐随心”。可是她父亲说她命里缺水,况且做人哪能嬉皮笑脸,遂改叫“渔儿”,取“授人以渔”之意。


每次讲起这番取名的波折,她父亲总会说:“老辈子的人,都说给人一条鱼,只能管一顿饭。但授人以渔就能管他一辈子。


虽然你是个女娃儿,我不要求你功成名就,给我养老送终。但是我们杨家屋里头的人,还是要有志气。像你老头儿我,是家里头的老大,当初你爷爷一分钱都没给我,全都管的起他幺儿……”


渔儿很喜欢听故事,自然也喜欢听父亲的经历。那些经历对于3岁的渔儿而言,是一个斗士英雄反抗不公平的传奇,而父亲则是被她仰望着崇拜的主人翁。


渔儿腮帮子里鼓鼓地咀嚼着外婆端来的苹果,视线顺着绿色毛毡毯上的花边向前延伸,到了窗边。


阳台上静静的,没有小鸟。那两株文竹也呆呆地立着。远处山上郁郁葱葱的,沿着坡道向下的马路,没有人散步也没有车辆驶过。


只有偏西的太阳,在路上洒下一片片金黄。渔儿似乎呆愣在了窗外的风景里,嘴上的嚼动也缓缓停了下来。


“渔儿?吃完没有?嗯?发啥子呆哟?”猛地传来外婆的声音,渔儿好像回过了神,转头嘻嘻地对着外婆笑了起来,说:“还有两块,婆婆。”语闭,还颠了颠手上拿着的盘子,像是给外婆确认。


老太太笑了起来说,“渔儿,不要捱咯(磨蹭),吃快点。已经5点半了!”像是响应外婆的话语,刚刚还笼罩在暖意里的书房,光线突然地被抽走,整个儿阴了下来。


窗外滚滚的乌云,挪动着它沉沉的身躯,向这狭小的房间逼近,透着股誓要把这座房子都吞噬掉的狠劲儿。


渔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了窗外,又立马回转声,用力地咀嚼起苹果。整个人像重新被上了发条,三两下就吃完了苹果。老太太很满意地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可刚刚吃苹果明明那么迅速的孩子,等外婆出去后,动作却停滞了下来,就那么定定地看向窗外,盯着乌云来的方向,像是在等雨何时来?


屋子里安静了,渔儿又趴在了绿毡毛地毯上。可这一次,她却像是同那毯子融在了一起。像是被毡毛毯施了法,彻底隐去了她的踪迹。


仿佛书房里没了人,只是窗子还开着。而西北边压过来的云,会带着雨水把地毯的绿色冲到房间的天花板上去。


没有声音。


风声?鸟叫?拼接声?关节活动的声音?椅子推拉声?说话声?


没有,都没有。

没有声音?


“嗒、嗒、嗒、嗒、嗒……”有分针在转动。


绿色似乎随着分针开始延伸。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也是这样听见分针的声音?还有?

“咚、咚、咚、咚……” 

3 

绿色毡毛毯上,渔儿趴着正在开火车。她左手扶着火车头,让它沿着环形的轨道慢慢行驶。车厢擦过轨道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火车有3节,车身略长,在转弯的地方,渔儿停了下来。


爬到最后一节车厢旁,两手同时按住车头车尾,成功让火车完成了弯道行驶。走廊上传来塑料拖鞋“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男人拿着手机走了进来,说:“乖狗,我们给你妈妈打给电话,问问她几点回来好不好?”渔儿正玩得起劲,没有抬头,只应了两声。


男人拨了电话,按下免提键,递到渔儿面前。“喂?”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火车又要转弯了,渔儿头也不抬地提高音量问:“妈妈,你几点下班回来啊?”


听筒里传来回答:“渔儿,妈妈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你在家乖乖的。”渔儿没等妈妈交代更多,便说:“知道啦,妈妈。你跟爸爸讲。”

从接通电话就在一旁认真听着的男人,拿着手机的胳膊收了回来,关闭了免提,把手机贴在耳朵上走了出去。渔儿继续扶着她的火车,小心地在绿毡毛毯子上行驶,沿着那条精心铺设的、同毯子花边重合的轨道。


“咔啦咔啦——”书房里只剩下火车运行的声音。“5点半了!你到底啥子时候回来!”平和的环境被打破了,从客厅传来男人急躁的声音。渔儿抬起头,竖起耳朵,想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客厅那头的声音过大,把刚刚立起的小耳朵震了一跳:“你放屁!我打电话到你们单位去问了的,早就下班了!你说,你和哪个鬼混去了!你现在在哪里?”


渔儿的心被震得也跟着颤了起来。她趴在毯子上,觉得脚底有些冷,于是把脚塞到屁股下面,跪坐了起来。


她想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从耳朵里持续传来的声音把她挡了回来,让她无法动弹。她只能呆呆地坐在绿毡毛毯上,使劲儿贴着毯子,希望能把脚焐热一点儿。


“你上班?上班就是陪酒喝茶是不是?老子给你半个钟头,你回不来你试试看!我现在就掐表,你6点到不了家,我就去你们单位!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Bi不要脸的要扯着你不放!”


外面传来男人阴冷的声音,传递着生气的威胁。渔儿愣住了,这明明是父亲的声音,那个和她嬉戏打闹,做美食哄她吃饭的声音。


可听起来那么陌生,像是一个怪物发出的声音。对,就像那种蛇怪嘶嘶吐信子的声音。就好像父亲的灵魂已经被吃掉,在客厅里的只是占据了父亲肉身的蛇怪。


渔儿一动不动,像被定在了毯子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手明明还搭在火车上,却不敢开车,甚至悄悄地放了下来贴到自己肚子上。


全身上下,从脚底开始,到腿,到肚子,到背,到肩膀,一寸寸地被冻住了。可吊诡的是,明明是被冻住的身体,却不停地流着汗,湿了头发,湿了背心。全身唯一还能动的地方,只有耳朵。


渔儿拼命把耳朵竖得高高的,希望能代替身体的行动,捕捉到书房外那些她看不见、摸不到的动静。可任凭她再怎么努力,客厅和书房都静得像是没有活物。


那个被蛇怪占据的身体没有任何响动,而渔儿自己被冻住的身体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于是,她开始努力分辨外面的声音。


“皮呀、皮呀”,金属的撞击声,这是什么?对,是锅铲在铁锅里铲菜的声音。“滋啦、滋啦”,是菜油碰到水在铁锅里溅起的声音。


渔儿知道这个声音,她曾被飞溅的油滴烫过手。是哪家开始炒菜了吗?渔儿闻到了蒜苗的味道。是要到6点了吗?是5楼的李奶奶开始炒菜了吗?


“明浩,上来吃饭了!”渔儿听见3楼的王阿姨开窗喊浩哥回家吃饭的声音。随后篮球打在墙上的声音消失了,她知道浩哥上楼吃饭了。


“咚、咚、咚”,是脚步声!渔儿听见了脚步声,这声音像是拨动了渔儿被冻住的关节。她听见自己身上传来“咔咔”的响动。


渔儿的心被谁揪了起来。她开始数着那个响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


那个声音每上一个台阶,渔儿的耳朵就像是长高了一寸,而呼吸声就减弱了一分贝。


突然声音停了下来,继而传来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再然后是“砰”的关门声。渔儿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是楼下的李伯伯下班回来了。”她想到。


可随即,她的心又被提了起来:李伯伯回来了,那是不是要到6点了?他经常都是6点左右回来。是不是要到6点了?还是已经到6点了?


儿慌了起来,小心的挪动着她的脖子,转向书桌的方向,想看清楚闹钟上的数字。


可又不敢起身,像是怕身体关节的声音惊醒隔壁客厅里暂时没有响动的蛇怪。她伸着脖子瞧,仔仔细细地瞧,却怎么也瞧不明白。

天色越来越暗,钟上的数字也变得暧昧了起来。渔儿想分清到底先看哪根针渔儿想看清那两根针指在数字几;渔儿想知道现在几点了,到没到6点。可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清,怎么想也想不清。


她下意识地想脱口问:“老爸,现在几点了?”可呼出的气又在中途被强行收了回来,渔儿不敢问,不敢惊动客厅里那个穿着父亲皮囊吐着信子的怪物。


房间又静了下来,却有奇怪的“嗒、嗒、嗒……”的声音。渔儿像是开启了雷达,探头寻找它的来源。


是闹钟的声音,是那根分针的声音。

“嗒、嗒、嗒……”

是渔儿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

4

“咔咔咔咔,轰隆隆!”

“噼里啪啦,轰隆隆!”


雷鸣声震得窗上的玻璃哐啷啷地响。渔儿像是被从回忆中吓醒了似的,打了个冷颤。


她瞧着书房外的铁质防盗笼,贴着蓝色玻璃纸的窗户,还有那面按着书柜的墙壁,似乎都和她一样被吓得抖了起来。


仿佛这个房间是那么得不牢靠,藏在西北方乌云里头的瓢泼大雨马上就会将这房顶掀翻,全身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外。


渔儿快速地环视了一圈房间,扫过歪七八扭的轨道,扫过桌上的闹钟。那上面的时针指着正下方,渔儿看清了,是6点!


她火速从绿毡毛毯上爬了起来,像一阵风样地冲了出去,边跑边喊:“婆婆!下雨了!外面下雨了!”

 

“小宝跑慢点,不要摔倒咯。”老太太的声音传来。“外婆,我看见下雨了,好大好大。”像是为了验证渔儿的说法,又一个惊雷砸到了房顶上。


“外婆,我们去单位找妈妈嘛,好不好?她没带伞,我们去给她送伞。”渔儿的声音似乎被闪电劈成了半截,变得断断续续。


“哎哟,我的小宝啊。晓得担心妈妈咯。不怕嘞,不怕,妈妈单位有伞,雨淋不到她,乖啊……”老太太话还没说完,窗外电光一闪,又一道雷打了下来。而这一次竟是传来了渔儿的哭声。


“外婆,我们去嘛……呜呜呜……去嘛……”渔儿颤抖的声音哀求着,似乎那哭腔后头充满了焦灼、担心和害怕。“没事,小宝啊。小宝乖,不怕啊,婆婆在这儿,没事。婆婆在这儿。妈妈一会儿就回来咯,一会儿就……”

 

雷声没有停,像一次次把天空撕裂开俯冲下来。渔儿耳朵里被灌进去那破碎的声音,是雷声?是哭声?是害怕的声音?那些声音钻到了脑子里,出现在了心里。


渔儿似乎又看见了。那双有力的大手,能单手抱起自己“坐飞机”,双手“举高高”的大手,扯着女人及肩的头发,拽着拖向绿色的涡轮式洗衣机,“砰——砰——砰——”额头撞击到机体的声音。


女人呜咽的抽泣声,还有那个怪物从父亲嘴里发出的声音:


“你这个婆娘!”

“你晓不晓得错咯?”

“我让你上班!上班?我让你上班!”每说一句,那额头就多挨撞几次。


渔儿觉得自己又陷在了绿毡毛毯子上,被定住一般地看着隔着走廊的场景。


她好像又听见了自己的哭声,嘴里喊着“妈妈,妈妈!不要打了——”却突然地,视线和那个怪物对上,像被蛇盯上了一样。


只见那个男人松了手,一步跨过了走廊,扯过门啪地摔了过去。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渔儿看见跌坐在地上的妈妈,额头在出血,头发披散着。


那只紫肿的眼正盯着她,渔儿听见“渔儿不怕啊,渔儿不怕,在里面呆着,妈妈……”后面的话被门关上了。渔儿跪坐在绿毛毡上,眼前是原木色的房门,紧紧地闭着。她什么也看不到,可她却又什么都知道。


她听见金属哐啷打向瓷砖的声音,听见杆子打到皮肉的声音,听见塑料凳子碎了的声音,听见人被拖着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听见拳头敲在门板上的声音,听见玻璃碎了的声音,听见脚踢到肚子的声音。


她听得见妈妈痛苦的哀嚎,听得见她的抽泣,听得见她的求救。可她却什么都没做,一丝一毫都动不了,就那么粘在了绿毡毛毯子上。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小宝不怕啊,婆婆在,没事。”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贱人!臭婊子!”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小宝不用怕,外婆在。妈妈马上就回来咯。”


渔儿似乎又看见了。书房的门被打开,那个长着父亲面貌的怪物走了进来,说:“你怕老子哟?”渔儿慌忙摇头。“那躲那么远搞啥子?”


渔儿身上的定身术好像被解了一样,却又因长久不动而挪得摇摇晃晃。


男人抱起渔儿,问道:“你说!是她错还是我错?”渔儿嗓子像是被卡住了,从缝隙里吐出了那个句子。“她错。

5

不间断的雷声渐渐停了,耳边只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渔儿那竖着的小耳朵突然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她的手抓着外婆更紧了,像是要缩进外婆肚子里。


门开了。“嗒嗒”,是高跟鞋的声音。渔儿霍地转过头,从外婆身上跳下,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一把扑过去,抱紧了妈妈的腿。


一个温柔的女声说:“妈,我回来咯。哎哟,我们渔儿是不是想妈妈啦?” 

老太太说:“小宝,乖啊……刚刚打雷说你没带伞,还担心你回不来,说要去单位给你送伞……”不知是不是听了太多雷声,老太太的声线也微微有些颤抖。


“来,渔儿,妈妈抱。我们去洗个手帮婆婆捡菜好不好?”女声说。祖孙三人向厨房走去。渔儿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学着妈妈拣葱。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厅传来:“妈,都几点了?小莉怎么还不回来?”

6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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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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