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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戒指故事 疫情札记 Day 49 特别篇

纽约Gnome 纽约Gnome看世界 2022-05-28

3/15撰写了纽约未封城半月日记后,第二天恰逢康涅狄格、新泽西和纽约三州联手开始“宵禁”和“封城”的开始。


一众朋友深以为应该记录下这特殊时期下平凡或不平凡但真实的生活点滴,主动开启了这个主题,希望我们可以断断续续地更新到疫情在纽约结束,拨开云雾见日出的那天。


Day 49, 2020.5.3:七七四十九,魔戒哪都有。今天札记特别篇请看文青集体创作的《一枚戒指》,collective storytelling系列。


Collective storytelling,集体叙事创作活动:


“is a sharing and open exchange of conversation, ideas, information, and media that leads to a synthesis of voices: forming a common thread among peers.”


九位作者,前些天被给予了同样的一个题目——昨日发布的那枚戒指图片,要求在这几天时间内分别写一个相关的故事,汇集如下。



2020.5.3 周日


疫情告急,鲁德不由自主地摸向了左手的食指,却没有触碰到那枚原本戴在食指的戒指。若是那枚很多年之前就不知所踪的戒指还在,解决当前疫情的问题,大约是易如反掌吧。


小夕



扔进过海里,垃圾箱里,地下水道里和路边乞丐的碗里,这枚戒指都翩然的回到了我的眼前。我也逐渐习惯了与它的这种自我失踪又再出现的相处模式,它像是我的一个散养的喜欢自己旅行的宠物,累了回来待一下,想出去野了,就端坐在我的床头柜上等我带它出门,不知为何它总是能找到回家的路,却永远无法自己出门。


我也请研究神学的朋友认识过它,研究过上面的文字,有一句大概是Black speech of Mordor,朋友说,表明了这枚戒指的出身,还有一个短语“Fifth Third”,但是朋友拿不准文字的意思和具体所指。总之,来自魔族的一枚爱旅行的戒指,我是甩不掉了。


某天我翻看电脑里的相册,翻到那张我买完戒指当天的自拍照,感觉突然像是被什么打了一下脑袋——照片上面的日期赫然显示5/3,fifth third!


于是,在一个多月后,也就是5/3/2010,我带着这枚正好当时没有在旅行的戒指,到了二手市场,成功的凭借它的颜值,在开卖的第一个小时,把它卖给了一位自称是天体物理博士的小伙子。阿弥陀佛,十年了,这枚戒指没有再回来。


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那位天体物理博士带它去了太空旅行。人生中,有这么一段离奇的经历,尽管后来跟别人提及没人相信,现在想想,却也是一段可以给孩子们讲的精彩故事。


网络图片


娜娜小姐的波奇



那年的七月,毕业即是分别。我留在南京,他去了宁波。他在实习期间一个月工资只有500,除了住员工宿舍不用花钱,吃、穿、用、行,包括考研复习资料和一个月两次往返南京的火车票……能维持收支平衡已属不易。


他居然努力攒啊攒啊,攒了好久,在某一次到南京来见我时,掏出了一枚小小的蓝宝石戒指,时价750人民币。现在,它已成为我们家的lucky ring,我一直戴着……



古堡琴悠



“打开吧。”他说。她接过这个古铜的雕花小盒子,迟疑着打开。紫色的丝绒,优雅地衬托着一枚铂金戒指。简洁的戒面刻着一串她读不懂的文字。


“给我的?这些刻字有什么含义吗?”她问道。“有啊。”他冷笑道,“永不相见。”她心里一惊。从未想到他还能说出如此有魄力的话。“也对。是时候说再见了吧?”她这个不求答案的问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要怪我。你知道为什么。”他轻叹了口气。“我们之间,我已经尽力了。既然你选择了离开,我也终于可以自由地开始自己的生活。”


那日后,她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电话号码,微信,脸书,邮件。来到新的公司,结识了新的同事,应接不暇的新鲜感占据了思考的空间。然而在偶尔的梦里,他对她说,他无法忘记。


四个月后,她应邀出席朋友的讲座。些许迟到,她轻轻推开展厅大门,眼光迅速地环扫着寻找空座儿,竟发现他坐在后排中间。早该想到,他也认识这个朋友。无奈?惊喜?或许都有吧。她轻轻走到后排,坐在离他有三四个座位的位置。


整个讲座过程,她无法集中精力,思考着各种跟他打招呼的可能方式。她用余光可以看见,他不停地用手机发着短信。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儿推开了展厅大门,径直走到了他旁边坐下。“哈。原来如此。”她的心不再忐忑。


讲座结束后,她去朋友身边祝贺讲座成功。这时,他牵着女孩儿过来,试图加入他们的谈话,她连眼皮都没抬。没等朋友发问,他便主动介绍说,旁边的女孩儿是他的未婚妻。朋友说了恭喜,他便拉着女孩儿匆匆而别。


他走后,她多待了一会儿跟朋友聊天。离开了展厅,坐上了回家的地铁。方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不停回放。别再有什么残念了。不能再潇洒一点吗?下了地铁,她脱下那个戴在食指上的戒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永不相见。


网络图片


红顶的小木屋



易桐捡了一个戒指。


大学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但不属于易桐,他学习不好,没有恋爱,家里给的生活费也少,所以每天都是一个人坐在食堂的角落里吃饭。


今天他注意到一个矮个子男生和他女朋友在邻近的桌子吃饭,小矮个掏出一个戒指给女朋友炫耀,女朋友明显是吃醋了,大概这个戒指不是承载着他们俩的故事。小矮个仍然在不断解释着荣耀和团队什么的,而女朋友直接背上包走了,小矮个赶紧追了出去,匆忙中把戒指都忘在了饭桌上。


易桐不禁暗自好笑,这个蠢笨的男生,身高短板,长得也一般,有女朋友已经不错了,还不知道珍惜地用戒指这种敏感的物事去试探底线,最后竹篮打水,大概他追出去时还以为信仰高于爱情吧。


易桐匆匆吃完剩下的几口饭,走过去把戒指偷偷塞进裤兜,若无其事的走出了食堂。中午的阳光挺炽热的,他走进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里,在阴影下把戒指拿出来端详。戒指不是铂金或者黄金的,外层刻着弯弯扭扭的文字,不是英语。怎么看都不像值钱的样子,他开始无聊地弹起戒指再接住。


一个不注意,戒指啪地一声,落在水泥地上断成了两截。“原来是次品,还炫……”易桐没有说完自言自语,便愣住了,戒指的中间是空的,里面塞着一张老旧的纸。


易桐用拇指和食指的指间,好奇地抽出里面的纸,这张纸已经泛黄,上面写着“替我报仇,遗产归你”。


网络图片


一叶之秋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这一日,Frodo像往常一样醉醺醺的从Green Dragon里出来,却瞥见草丛里什么东西明晃晃的耀眼。竟是他之前那枚丢失的戒指,不过形状变成了项圈的大小。拿在手里也没缩小,忽地又多显出一段花纹来,上书“不离不弃 芳龄永继”。


Frodo努力克制住想把它套进脖子的欲望,回到了Bag End。在成功的制止住了Sam想用火烤和水煮的两次冲动之后,Frodo明智的指出,不日就是自己的生日,到时候Gandalf肯定有办法。Sam想了一下 觉得这比自己下一个用铁锤砸的方案要合理,满意的回家睡觉了。


生日那天到来,Frodo耐心地等着Gandalf显摆完他新学的全套烟花花活儿,在Bag End满意地抽完了一袋烟后,才拿出了自己费心藏起来的那个戒……圈。Gandalf放下了烟斗,目光闪烁,但是出乎Frodo的意料,戒指并没有变回原形。Gandalf倒开始咕哝起一种他完全听不懂的新语言来,大概是这样的:


“戒兄,那个蠢玉,还是执迷不悟,弃你而去了?”


戒指明暗了两下,算是回答,在戒指的内层,开始浮现出一条长长的花纹。Gandalf即刻读了出来: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

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

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

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Frodo十分好奇,眼睛更明亮了,Gandalf的眼神却更为迷离起来。他自言自语了又好一会儿,才粗鲁的敲醒边上打呼噜的Sam,叫他去煮一壶茶过来。然后对Frodo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一个比Beren和Luthien还要传奇的爱情故事。”


……此处省略八十回……


最后Gandalf叹道,“戒兄当时暂且离开你,就是为了将功补过,用金玉良缘了结这段异事。没想到却败在一棵草下,弄成这么个狼蠢之型回来。可惜!可惜……”


网络图片


繁一



路凡打开门,若茗站在门前。左手放下的时候,他看见她食指上的戒指,反射起路灯昏黄的光,刚好从脸上滑过去。


圣安东路47号。一年前。


独自坐在奶奶房间里,没有开灯。小时候的片段胡乱在脑中出现。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把五斗橱上的音乐盒拿到跟前,打开盒盖。清脆的音乐打破了寂静。风很大,窗框不时吱呀作响。


第三遍快要结束时,曲子突然停止。芭蕾舞鞋对着三点钟方向。他拿起盒子,手指放在发条上,盒子里突然传出一声轻微的金属坠落。下面有个隔层?路凡把整个音乐盒晃了晃,完全封闭的隔层中发出叮当的响声。


他后来听说,两小时后,有人闯进房子翻了个底儿朝天,首饰撒了一地。警察报告没有任何贵重的东西丢失。


最后一次见到若茗是三个月前,乞力马扎罗山脚下。那是路凡高反最强烈的一天。躺在旅馆里,每一次呼吸,都会拽出剧烈的头痛。他从内兜里取出戒指,对着上面的字母端详,陷入沉思。


若茗没有注意到路凡表情的异样。他的思绪回到昏暗的门前,开口问:“什么时候到的?”



小麦



爱尔福特的秘密警察托马斯在现场物证中看到这枚戒指的瞬间,就已经解开这个上级高度重视的大案了。虽然组织上说很难在短时间内排查出这个共和国的叛逃者到底是谁,而且相信,这个抛下失事的热气球的叛逃者暗地里肯定在筹划又一次的叛逃计划。


托马斯却一眼破解了戒指里刻着的密码,A和T两个花字,因为这是他自己亲手刻上的字母。


想想也对,谁会想到用热气球这么淘气又冒险的方式从东德逃亡西德?看来安娅依然还是中学里那个倔强的不服输的女生。当然从瓦斯罐上的编码被小刀刮去了痕迹这点来看,奥利弗应该也参与了。因为只有物理满分的他才有能力自制出这么个可以载人升空的热气球,也只有天性谨慎的他才会想到瓦斯罐上的编码可能会成为组织追查的线索。


所以安娅的婚姻应该是幸福的吧,毕业后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她和奥利弗的消息。虽然他们生活在苏尔,和托马斯所在的爱尔福特离得不远,但当上了秘密警察后,托马斯就有意识地减少了和同学们的联系。尤其是和安娅,她这么热烈奔放的性格,肯定不会为托马斯当上秘密警察而感到骄傲的。


托马斯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和安娅的重逢,他已经组织好语句向她问好,也积累了勇气为自己当年的赌气向她道歉。在上司询问这个企图逃离东德的气球的调查进展的时候,托马斯也犹豫过要不要汇报这个戒指的来龙去脉。虽然这可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重逢,但托马斯真的很想再看一眼安娅那双永远灵动的眼睛。


但托马斯最后并没有这么做,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虽然这次安娅的逃离行动失败了,热气球在还差几公里就飘到西德的时候坠落在了东德境内。但托马斯隐约觉得只要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成功,因为这世上仿佛就没有安娅做不到的事情,哪怕这件事是逃离插翅也难飞的东德。她需要的只是多一次机会而已。


就像这枚戒指,在安娅如此生死一线的逃离时,居然还被她带在身上。托马斯相信,安娅也隐约想再给这段感情一个机会,即使这个机会即将被柏林墙相隔。但谁知道呢,万一有一天柏林墙会倒呢,万一托马斯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重逢会成真呢。


网络图片


文汀 Cathy



因为疫情隔离在家,食材很丰富,为了囤的食物不停地吃,感觉一家人都圆润了。饭后我看着他那双又白又短粗的手,婚戒紧紧地卡在左手无名指上。戴上戒指之后,男人的发胖无疑是安全地固定了戒指。


结婚11年,这枚戒指却是第二个。也巧,10年前的五月,当我在一个周末喜迎异地工作的他回家时,却发现他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他百口莫辩,难道是故意隐婚不成!不过再细看那张脸,有点瘦了,他连忙解释说,工作太忙,吃的也只是凑合。这一年我不在,瘦了太多,戒指前阵子也松了,估计是不经意的时候滑落了吧。


于是地毯式地搜索,家里,车里,在小区和同城网站上还发了失物广告。一个美国朋友看到了,安慰说,“理解你们,这是很sentimental ( 寓有感情意味)的物品,希望你们可以找到。”


然而最终没能找到,为了防止隐婚,我又买了同款戒指给他,他屁颠地接受了。在那之后,异地电话视频,我总要叮嘱他, “ 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把戒指弄丢了!“再然后,我们团聚,我按照我的计划养猪,让戒指像金箍棒一样把他的手指裹得牢牢的,嗯, 被我的爱所包围。


前两天儿子抱怨道,“妈妈,我想到圣诞要什么了!” 我:“什么?”儿子:“金属探测器!我就可以找金子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的慌乱,心想或许这也是个很好的主意,可以用来帮其他人找丢失的戒指或者首饰。 



Amy



郁闷的鲁道夫走出了家门,一边思索着戒指的去处,一边走出了家门。纽约的春天经常阴雨绵绵,凉风习习,鲁道夫边走边裹了裹风衣,看到朦胧的远处写了一行清晰的小字“In a hole in the ground there lived a hobbit”。A hobbit?鲁道夫奇怪着,但又忍不住好奇,不顾脚下的积水小跑前去探个究竟。哦,原来是Morgan博物馆举办的关于托尔金作品的展览。


鲁道夫从小就是奇幻文学的忠实爱好者,魔法和巨龙是他最好的朋友。在奇幻世界中他最爱的当属托尔金的作品《魔戒》和《霍比特人》。


J.J.R 托尔金创造了奇幻世界的神话。这位博学多才的牛津大学语言教授创造了庞大复杂的世界观和语言体系,奠定了整个西方奇幻题材。托尔金创造了中土世界中有勇士、巫师、龙、霍比特人、精灵、矮人、兽人等等。读过托尔金作品的同学都能体会到老先生深厚的文字功底,温暖有力,画面感极强,诗词歌赋更是手到擒来。


这一切成就归功于先生从青少年期对文学艺术的追求和孜孜不倦的创作。鲁道夫看到展览中有大量的手绘和文字手稿都是先生在青年时期创作的,魔法森林的手绘或者是创作的新语言,到处都有后期成熟作品的影子。


鲁道夫边看边感动着,心里不住地崇拜老先生的执着与才华。是啊,如果一个人一生能专注一件事并把它做好,那是多么幸福和成就的一生啊!鲁道夫心里感动着,把手放进了风衣口袋,他的左手指尖碰到了冰凉的金属,好像是一枚戒指。




随着小侏儒鲁道夫兴高彩烈的道别出门后,房门又缓缓的关上了,隔绝了屋外马上要开始游历世界的小侏儒,一路欢呼的声音。


只剩下鲁德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屋子中,他突然想起了老家伙交待过的一件事情,打开另外一个由强大魔法保护的抽屉,取出了九枚形态各异的戒指。带着这九枚戒指,鲁德穿过书柜间的一道暗门,来到一处露台。已经有九只鸟儿整装待发,鲁德将九枚戒指分别绑在它们的脚上,便放它们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等鸟儿们飞远,鲁德才又打开一个传送门,跨进去,来到了一个异域世界,这儿原本是一个和老家伙会面的地方。此时,面前只剩下了未知之地的无名烈火,烈火之中有一枚戒指,戒指上分明刻着一行古语,在火焰中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Ash nazg durbatulûk, ash nazg gimbatul, ash nazg thrakatulûk, agh burzum-ishi krimpatul.



鲁德将这古语对照成通用语,念出了声来:


One Ring to save them all, One Ring to guide them, One Ring to gather them all, and in the quietness free them.


这枚戒指,或许在九戒灵齐聚之时,便是一切答案的终结。


文字 |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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