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罗马人斗美容,你赢得了吗?
一个人如果不得不看女人早晨起床,他会觉得女人比野兽还要坏。
——【古罗马】卢奇安《论爱情》第39节
古罗马的讽刺散文家卢奇安在自己的《论爱情》中对晨起梳妆的罗马妇女进行了强烈的谴责,他在开头把梳妆的女人比作令人倒霉的野兽,然后非常鄙视地说:“她们不用纯净的泉水洗掉夜里留下的油脂,立即去干有益的事,反而用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去美化脸上那丑陋的皮肤。女仆们好像在游行队伍中,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件东西。有的捧个银罐,有的捧个瓶子,有的捧面镜子。或者像在摆满小瓶的药店里,里面全是令人厌恶的小药水瓶,装满擦亮牙齿、染黑眉毛和睫毛的珍品。”妇女朋友们看到这些话肯定要骂他直男审美不懂欣赏了,不过却也得承认他所说的都是实情,而且充分证明了他确是见多识广,罗马妇女在美妆这件事情上是一点都不输给现代女性的。
保持漂亮的仪表是罗马人的一项传统,对于妇女来说更是重要。至今意大利语里的化妆一词“trucco”其实本来的含义是:“变戏法”,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卸妆前后完全是两个人,这是从古到今不变的真理。罗马妇女们讲究皮肤保养,护肤品里常含有蜂蜜、橄榄油、鸡蛋、乳香,还有重口味的如动物的尿液,为了去皱,她们会用上天鹅的脂肪,为了美白她们会用上白垩土和铅粉。在临睡前,她们会涂一层羊毛脂,然后早晨再用驴奶洗掉,感觉很像现在流行的睡眠面膜。这种方法不但可以使皮肤娇艳,还能减少干纹细纹鱼尾纹。而用驴奶美容的方法据说最早是埃及艳后克里奥帕特拉开发的,不过女王大人是用驴奶来沐浴,比一般罗马妇女的层次高出太多。
电影《埃及艳后》
正如电影《埃及艳后》所展示的那样,克里奥帕特拉在罗马的惊艳亮相让整个罗马都为之疯狂。这个传说中用狮子尿洗头,用鳄鱼粪做面膜,恩,还有驴奶洗澡,总之极其会美容养颜的女人更是成为罗马妇女的偶像,她的护肤方式以及“后妈色”唇膏和烟熏妆构成的“女王妆”成为群众竞相模仿的对象。深紫红色的“后妈色”来自于从海带浸泡出的含有溴、碘和甘露醇的液体,加入了甲虫和蚂蚁捣的汁。跟用铅美白一样,这种染唇方式也是有毒的,不过即便时至今日,化妆品中的有毒物质并不会减少,道理都懂,然而妇女同胞们却依然乐此不疲。所以几千年来女性都是不美貌,毋宁死的节奏。烟熏妆则由锑和煤灰来搞定,为了气味好一点,会加入藏红花或者玫瑰花瓣烧成的灰,然后用浸泡在油中的动物或者鱼类的骨头来蘸取这些“眉粉”“睫毛膏”来化妆,罗马人非常喜欢黑、长、卷翘的睫毛,还有人专门著书立说认为这样的睫毛才能象征贞洁(什么鬼?)。眼影除了黑色,还有绿色和蓝色也很受欢迎,都是将各种矿物磨成粉后制成的。其实一切也跟今天也没什么分别吧?
古罗马人喜爱黑而大的眉眼,这种潮流来自于埃及和印度的审美影响
除了美容,罗马贵妇还热衷美发,卢奇安除了化妆,还讲述了罗马贵妇是怎么染头烫头的:“不过大部分时间和精力花在卷发上。这位贵夫人看不起自己头发的本色,于是像染样貌的工人那样,把头发浸在棕红色的染发剂里染成红色,中午再到太阳下把它晒干。那位贵妇人却对满头的黑发感到满意,于是把丈夫的钱全用在保养头发上。各式各样的阿拉伯香料使她那一点儿头发散发着芳香,她用文火烧热钢钳,将头发烫出花样……”她们使用的染发剂很多,金发用山毛榉的灰和山羊油调制,红发用海娜调制,黑发用锑、柏树汁和动物油……由于有这样多的花样,罗马贵妇都有专门负责化妆的奴隶,每天职责就是想方设法为主人扮靓。又由于她们在头发上追求太丰富了,所以假发产业应运而生,金色的头发从北欧来,黑色的头发从印度来,这些用真人的头发制成的假发极大地满足了贵妇们对各种发色和发质的追求。
罗马妇女千奇百怪的发型
如果你感觉这些配方有点重口,那么如果你知道了贵妇们的一种珍稀的面霜就更吃不下午饭了。古罗马的男人们清洁皮肤的重要方式,是将油脂涂在身上,然后刮掉,这样能刮掉身上的污垢和死皮,相信看过美剧《罗马》的同学一定记得某一集中安东尼刮油的场面吧。那么这些刮下来的东西怎么处理呢?如果它们来自一位角斗士的话,就很好办了,装瓶出售呗!大批贵妇等着买来敷脸呢!如果你想说呕的话,人家贵妇可不是这么想的,她们认为这种东西不但能让她们永葆青春,而且可以让她们无比性感多几个情人。
考古发掘出来的“角斗士面霜”
所以古罗马的讽刺诗人尤维纳利斯又非常鄙视地说:“女人买化妆品和香水的时候都怀揣了一颗搞破鞋的心。”而大思想家西塞罗则是对女人的香水味表示难以接受:“太难闻了,女人最好的气味就是没有味儿”。
事实上,当时的罗马不仅是女人热衷于打扮,男人也是一样的,尤其是爱好男风的皇帝、贵族和他们的男宠们,在保养上花的精力不比女人少。整个罗马都痴迷于美妆事业,俨然已经离当初能征善战生活朴素的罗马人渐行渐远,从战士走向了只知道享乐的堕落懦夫。所以古罗马的很多思想家们进行种种谴责的原因不仅是因为直男癌,还有对国运的忧心忡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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