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普及 | 黄国文、辛志英：功能语法是功能语言学吗？

功能语法研究属于现代语言学的研究领域。功能学派把语言看作人们在各行各色的具体交际语境中所使用的手段，认为语言的基本功能是沟通、交际和交流。世界各地不断崛起的功能研究流派反映了当代学术界对语言研究的转向，研究重点正逐渐由对语言形式的关注转向对语言功能的研究。面对众多功能学派，我们有必要一方面对功能语法研究作个大概的描述，同时理清理顺不同研究流派各自的研究特色和重点，以及它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提取各学派的学术思想和方法论特点，权衡不同学派对功能语言学乃至人类语言学的发展所做出的贡献。

  ——《什么是功能语法》

本篇内容选自黄国文、辛志英教授的

《什么是功能语法》，归纳了功能语法与功能语言学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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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语法是功能语言学吗？

在语言学研究中，“语法”这个术语常常是有歧义的，因为它既可以指语法本身（如语言系统中的一个层次），也可以指语法研究。当然有些人还会把它当作“语言学”的同义词。有的时候，我们在讨论功能语法的时候，还会谈到“功能主义”。

功能主义

功能主义实际上并不是语言学的一个分支学科，而是一种语言学研究思路或研究方法。作为一种思路，功能主义的研究是从“功能”（而不是“形式”）的视角去看待语言与语言现象；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功能主义的研究可以应用到语言本体（如语音学、语法学、语义学、语用学），也可以应用到与语言有关的其他学科（如社会语言学、心理语言学、话语分析、文体学、教学法等）领域。最近几十年来，功能主义被广泛应用于语言学与其他社会科学的交叉学科的研究，如，社会语言学、心理语言学、认知语言学、计算语言学、因特网语言学以及其他的边缘学科。在功能主义的大旗下，这种情况是存在的：有些学派把别的学派研究内容当作自己学科的一个分支，而那个学派则认为对方才是自己的一个支流。但往高一层看，它们都属于功能主义。

功能语言学

功能语言学这个概念的外延非常宽泛而且模糊。属于功能主义的语言学派很多，简单地说，只要是把形式与意义（语义、使用）联系起来或置于意义的范围内研究都可以称为功能语言学派。根据我们的理解，系统功能语言学、语用学、认知语言学、词汇功能语法、社会语言学、话语分析、语篇分析、体裁分析、语料库语言学，甚至因特网语言学等，都是功能语言学派。

作为理论的语法和作为理论的语法学

另外，要理解“功能语法”，我们还有必要区分作为理论的语法和作为理论的语法学。从功能的角度来说，语法本身是个用于表达意义的资源，它是人类经验的理论；和其他理论一样，语法是我们用来思维的工具，通过语法我们对日常生活的经历和体验（包括内心世界和外部世界）加以梳理、概括；语法帮助我们识解现实世界和内心世界，体现各种社会关系，促进知识与行为的结合和互动。因此，语法是一个大众化的、人们对世界的经验和体验的理论。而语法学则是用来描述和解释语法和语法现象的科学理论。语法总是在变化、演变，而语法学则多少是人为建构的。如果说，我们称研究语言的学科为语言学，那么我们称研究语法的学科为语法学。简言之，语法学是用来解释语法的理论。

我们这里的“功能语法”指的是语法研究，指的是不同的学术流派从功能的角度出发所建立的语法理论体系。

另外，这里所说的功能语法是广义的，它不同于荷兰的语言学家狄克所创立的“功能语法”。狄克于1978年所创立的“功能语法”是荷兰功能学派的代表，是一个语法研究模式，是我们这里所说的功能语法的一个分支流派，包括在功能语法之内。

地域差异

对于功能语法的理解还存在地域上的差异。读者在阅读北美国家，特别是美国的相关文献时，需要注意一点，功能主义学者倾向于把与形式主义的生成语法相对立的理论语法统称为功能语法或功能语言学、功能主义。同时，他们所说的功能语法研究往往主要是指他们所谓的“基于使用的语法模式”，与欧洲的功能研究关系不大。而在俄罗斯学者看来，功能语法主要是相对于传统的结构语法而言的，是传统的结构语法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对立面，而不是在与形式主义相抗衡中产生的。

《什么是功能语法》

ABOUT THIS BOOK

本书以问答的形式，介绍了世界功能语法研究的源流、发展和派别，概括性地叙述了主要派别的产生背景、基本理论、主要研究方法、代表人物和代表著作；同时着重介绍了当前功能语法的一个重要方向：系统功能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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