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川县城到筑梦耶鲁:新西兰留学两年,改变了他的一生
出生在四川的一个小县城,6岁随父母来到成都,14岁开始独自在奥克兰求学。他出国前的最高目标是西南财大,如今的他在考虑报考耶鲁大学。是什么使一个小留学生在两年时间里产生了质的飞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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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奥克兰总是很多雨。我约了小何同学在寄宿家庭附近的咖啡馆见面。我坐下不久,一个华人面孔的男生出现在门口,戴着黑框眼镜,举着一把黑色雨伞。尽管有大半年没见了,而且之前也见只过一面,但我还是认出来他就是小何,于是冲他招了招手。小何收起伞点了杯咖啡,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
第一次见他是2016年9月18日,奥克兰博物馆在中秋节后的第一个周日举行亚洲文化节,我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很文静的中学生身着汉服在演奏古琴。
2016年9月18日在奥克兰博物馆举办的亚洲文化节上,小何演奏古琴
当时我觉得很好奇:古琴是一个很窄众的中国传统乐器,没想到在奥克兰这个只有区区20万华人的城市,还有这么小的孩子的会弹古琴。从他娴熟的指法上来看,应该是有几年的功底了。他是第二代移民?还是从国内来演出的?带这些好奇我扫了他琴桌上的二维码,加了他的微信。之后,我们就通过微信有了一些联系,知道他在这里读书的同时也在教古琴。
最近他在微信里分享了一些留学经历,读着这些成熟的文字我怎么也不能与印象中那张充满稚气的学生面孔联系在一起。从最初的好奇到现在的有点惊诧,驱使我再次与他联系,想看看究竟在这半年多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使他的“成熟度”让我这个不惑之年的人都觉得颇有人生阅历和理论高度。
通过一个上午的刨根问底发现,他在留学历程中所遇到问题应该是千千万万的中国小留学生们正在或曾经遇到过的,而他成功解决问题和突破瓶颈的方法也具有相当的借鉴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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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出生在四川成都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六岁时,他们举家迁往成都。当他即将读完初中准备升入高中时,他的妈妈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决定,送他出国读高中。
小何同学于2015年7月份来到奥克兰,当时他只有14岁。这个年龄段甚至更小的留学生在奥克兰逐年增加,大多数都是由母亲陪读的,但小何则是一个人在这里读书。
第一天走进一个陌生国家的学校里,小何心里还思念着国内的家人和同学。再加上没有父母陪读,英语沟通能力又有限,说中文还带有明显的四川口音,他的心情和状态都变得很低落。
此时,大多数留学生们会分成两批:一批迅速进入中国留学生的圈子,另一批则独自“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按他当时的英语水平虽然能勉强进入欧裔学生的班级,但因为不善社交,也会很快成为后者。
在小何的经历中,只有极少数(不到2%)的中国小留学生能会迅速成为稀有的“混血族”:融入英语社群的朋友圈。
如果只看留学成绩的话,此三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像他刚初那样一个人刷题也是刷,跟中国留学生刷题也是刷,跟欧裔同学刷题也是刷。(把“刷题”换成“打游戏”也未尝不可)
但这三条路会产生截然不同的“副作用”,且影响深远。
小何自己说,按他国内的成绩,将来高考时最多也就考个西南财大。而经过两年在奥克兰的学习,最近学校的副校长找他谈话时,问他要不要报考耶鲁大学?而在出国留学之前,不要说耶鲁,就是复旦这样的大学对他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是什么使他在两年的时间里产生如此之大的飞越,使他从一个普通的学生变成了一个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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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新西兰的那半年,小何成为独自“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那类留学生。读完了不下三十本书,还自学了不少古琴曲。但他现在回想起来,那半年融入本地社群的绝佳机会却打了水漂,着实可惜。
尽管他能在学术上超过大部分本地学生,但对于英语(相当于语文)和人文这样的科目就彻底投降了:这是本地学生们十多年来的文化熏陶与积淀,短时间补齐几乎是痴心妄想。
而最可怕的,其实是内心的空洞之感。
“很少有人能耐得住那样的寂寞:你身边没有人会和你一起说、一起笑、听你发牢骚。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埋头看书,让思绪怅然在时空的另一端,”他说。好在还有古琴,可以《忆故人》、《长相思》,能佯作《酒狂》,寄情与《潇湘水云》之间。而这些也只是使他能暂时游留于当前的现实之外,但人最终还是得面对现实的。
而他面对的现实是:在来到新西兰留学一年多后仍然没有一个本地朋友,在中国留学生的圈子里混过留学时光是最容易的选择。但他并没有让自己随波逐流,而是从今年3月1号开始的100天里通过每日的思考、每日的行动、每日的收获,给自己带来了重生。现在他的朋友圈横跨七个年级、学术成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还有近十个与校内外合作的项目。
游于新西兰皇后镇
而他的重生,并非上天眷顾,亦非贵人相助,而完全是自我学习,自我教育的结果。
小何不仅喜欢看书,而且还花了2000多人民币订阅了十几个主要针对成年人的有声读物,如罗永浩《干货日记》、万维纲的《精英日课》、《罗缉思维》等。在其中,他获取了大量指导他成长的经验和理论,也使他的思维方式迅速成熟。读书和大量听阅这些对成长有指导意义的讲座,并且进行自我对位地思考应该是他这个只有16岁的孩子能让我这个不惑之年的人感到很有深度的原因。
这是小何自己花钱订阅的有声读物其中一屏
在大量的聆听、阅读和思考之后,他开始用这些理论指导自己突破目前的困局。比如:用“最少必要知识加上反复地刻意地练习”来突破语言关和社交圈,用经济学里的边际收益最大化理论来管理自己的时间,用“正反馈”帮助自己建立信心等。经过最近半年多的理论指导实践,用他的话说仿佛经历了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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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首先突破的是来了一年多还没有本地朋友的困局。小何有每天尽早到校的习惯,开学第一天也不例外。由于没作业可补,那天的图书馆格外冷清。但目测一位十年级的同学,竟然在捧着十一年级的数学书刷题。若是去年的他,此时恐怕会感叹一句后生可畏,然后继续埋头看书去了。但当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不向舒适区外迈出第一步,就永远得不到成长。经过了几分钟的内心挣扎后,他终于还向那位同学走了过去。接下来,不出意外地是一段尴尬的对话。已经在新西兰留学一年多的小何没完全听懂同学说的英语。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最终成为了朋友,每天早上7点半在同一桌学习的约定一直持续至今。
而这一次笨拙的开始却对他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通过与这位同学的交流,他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群有远大志向的同学。这位同学告诉他,他的亲戚中有很多上了世界一流大学,如哈佛、牛津等,如果他不考进这样的大学,觉得对不起父母。而且在这位同学身边也聚集了一批志在国际一流大学的同学。后来,这些同学也渐渐成了小何的朋友。可以说,就是这次笨拙的开始把他带进了志在一流大学的圈子。
尝到了第一次的甜头,接着他尝试突破他的另一个舒适区:留学生的英语班。要想进入本地同学的英语班可不是件容易事,他在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转班考试中失利了。既然竭尽全力也未能如愿,那就随遇而安吧。但在副校长办公室门口,他转念一想:迈出半步,总比死在原地强。虽然他现在是在低一年级的英语文学班里,但这小小的半步,已经让他的英语水平飞速提升了。
IGCSE 英语文学论文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便毫不犹豫的向校方提出了转班申请,最终来到物理老师的导师班。此后每周五与导师长谈,从量子物理到人工智能,从社会发展到人生方向,令他眼界大开。
经济学书籍告诉他,用行动说出自己的诉求。开学的第一个月,他厚着脸皮结交了许多同学、鼓起勇气参加了学校年度音乐剧的合唱团、并为其他留学生提供帮助。他的朋友人数逐步增加,他的英语水平直线上升。
2017 学校年度音乐剧
当他开始尝试用英文阅读时,第一本选的就是李善友推荐的《世界观》。这样的大部头,成群结队的生词就不说了,就算每个词都认识也可能完全不知所云。但出于对西方世界观的好奇,在无数次读到睡着后,他奇迹般地把这本书啃完了。现在回想起来,能读完这本书,唯一的前提就是必要的词汇和语法以及有道词典。然而这些东西,在中国只要读过初中就有。也就是说,掌握“最少必要知识”,是迈出第一步的唯一前提。
想通这点后,他猛然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在无意识的经历这个过程了。他刚开始听课如雾里看花,但半年“被迫”的刻意练习(听课)后,已经能完全听懂上课的内容。年初开学时的社交突破,也是在“最少必要知识”(能说英语、情商不为零)之上,经过刻意练习(搭讪)后达到的。看来只要掌握了最少必要知识、笃信刻意练习的力量、并长期执行,不管最初如何笨拙,都能被磨出灿烂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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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时他最担心的科目就是从来没读过的地理,而初次考试的成绩也证明了他的担忧。好在最少的必要知识只有3点:能阅读、能听课、能做题(这其实是学习任何学科的最少必要知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长期刻意练习”。出乎意料的是,相比于去年学商业时一年内从C到A的增长,今年在地理上的增长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看来对注意力的“定投”策略有了复利效应,时间被大大缩短。
掌握了这几个“套路”,他的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也变得越来越活跃,自信心也随之不断增强。回想当年刚到新西兰时的“举目无友”,到现在身边的同学竟然开始主动找他聊学习、聊人生。
一天,副校长叫他去办公室问道“要不要报考耶鲁大学?”出国前他的最高目标是西南财大,连复旦都不敢想——他突然意示到,这就是一个有声读物中说到的“正反馈”。
正反馈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能转变一个人的心态。本来文学课只求拿B,现在已经觉得A*非他莫属;对待较为擅长的科目,目标也从“拿A就好”变成了年级第一。神奇的是,他的实际成绩也渐渐与之靠近。想来,每天在朋友圈分享读书笔记收获的点赞,也算是正反馈的一种。尽管有时候人会为反馈而忘记初心,但把反馈使用好,也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正能量。
用小何的话说:“在此之前,我的生活都似乎朦胧如梦——我完全认不出自己过去的模样了。现在的我学习不再受语言的限制、成长不再受刻板印象的限制、友谊不再受种族的限制,而且某种意义上讲,我的思维也不再受时空的限制——这是一个毫无先天束缚、没有过去羁绊的新生。”而这正是小何认为留学的最大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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