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展映丨最后的土地,最后的尊严
自1990年代初独立影像以必然的姿态更新了中国的电影图谱之后,无数独立电影人用突破体制与身份的决心,越过资金限制和政策真空的胆魄,拍出了一部又一部别具意义的作品,并在40年的社会变迁史中构建了不可替代的文化内涵。
然而,虽然独立电影人们在过去数十年生产了超乎规模的影像作品,但它们中的很大一部分却囿于制作条件和播出平台的限制,无法与更多的观众见面,尤其是在多个独立电影节展消失以后,独立影像的传播更加陷入困境。
作为影视行业的自媒体从业者,导演帮一直秉承着“听导演故事,为导演发声”的理念,也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更多的影像作者,尤其是处于弱势地位的独立导演们一些真实的关照和帮助。
为此,在这个云过天空的春天,我们特别发起【寻路中国影像计划】,试图找回那些散落于世间的独立影像,并以系统性、主题性的落地展映活动让这些影像作品被更多人看见,为它们找到真正的受众。
第一期【寻路中国影像计划】主题展映活动,我们便以“满是温柔的土地上”为策展理念,将关于农村现状、乡村治理、农事活动、土地文明的独立影像呈现给大家,通过10部独立影像作品复现那些曾经养育过我们的农耕生活,期待让每个参与者重回熟悉的乡土世界。
——策展人 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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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的村子》
纪录片丨2013丨82分钟
制片国家:中国 导演:邹雪平
2010年到2014年,导演邹雪平在草场地工作站驻站期间,参与到草场地的“民间记忆计划”,《垃圾的村子》是跟随这一计划拍摄的第四部“邹家村系列”纪录片。前三部分别为《饥饿的村子》《吃饱的村子》《孩子的村子》,2015年还有一部《傻子的村子》。在这一系列的纪实影像中,邹雪平回到自己出生长大的邹家村,采访老人,讲述过去的历史和记忆,并参与到村子的现实生活中。
在《垃圾的村子》中,邹雪平将关注的焦点集中于那些遍布村里的垃圾,并希望带着村里的孩子一起,尝试改变村子的环境。
与此同时,影片也介绍了生活在村子中的一对母子:95岁的沙奶奶和她49岁的“傻儿子”西柱。两条线索的交织透露出了这个村子中的无奈、无助与无力。垃圾遍地,越捡越多的村庄环境,也隐喻着这个村庄本身被当做垃圾一样遗弃,只留下老幼病残们孤独生活着的绝望处境。
介入现实,影响和带领村中孩子们去捡垃圾,尝试改变生活困境,是《垃圾的村子》作为一部纪录片在媒介自反性上呈现出的可贵创新。
而最终,意识到现实的难以改变和困难重重,则成了现实给予这部纪录片的唯一答案。随着导演不断地介入村子里的垃圾清理问题,你将会意识到《垃圾的村子》并不是一部类似于《塑料王国》式的紧扣垃圾清理问题讨论环保与民生的纪录片,这也是本片在主题表达上的微妙之处。
导演利用相对平静、温和的影像节奏对准整个村子的生态进行白描,从而抽丝剥茧般的暴露出垃圾问题背后,邹家村真正面临的困境:这是个几乎完全被现代社会遗忘,被抛弃在文明中心之外孤独等死的村庄。
村子里的孩子因为垃圾遍地而苦恼自己的未来出路,老人们则表现出对如何妥善处理垃圾一事的毫不知情。村民不相信有人能解决垃圾问题,也不认为这有必要治理。垃圾,就像是现代文明留给这个村子的唯一排泄物,但这个村庄却并没有被赠予妥善消化与清理垃圾的能力,垃圾成了堆积成山的无解难题。
于是,当你看到导演一家家走访村民,试图劝说众人合理治理垃圾时,兴许也就能突然明白何以沙奶奶和西柱的生活困境:他们变得就像随风飘荡的塑料袋垃圾一样,失去目标,失去方向,失去生活的意义。生活本身,甚至都已经像垃圾一样,只是存在着,麻木地等待,却始终无人问津。
比起垃圾如何清理,这个村庄里正在发生着更绝望的事情:无数生活在这里的人,正在成为垃圾。
某种意义上,邹雪平的“邹家村系列 ”,就像是另一个维度里的《出梁庄记》,它兼具纪录片的影像真实与文学作品的全面性与深刻性。
只不过你在这里并不能目睹经济飞速发展对一个农村的翻天覆地变化,也没办法从这里管窥时代变化的脉络。恰恰相反,你在《垃圾的村子》里看到的是同一个故事里被遗忘了的B面,这儿存在着的是被时代遗弃的痕迹。
《秉爱》
纪录片丨2007丨114分钟
制片国家:中国 导演:冯艳
冯艳,80年代毕业于天津外国语学院日本文学专业。1993年,在日本留学期间的冯艳因为山形电影节开始和纪录片结缘。1994年,冯艳第一次进入到三峡库区考察和拍摄,积累了大量的素材。
2007年,讲述三峡边一位普通农村女性的纪录片《秉爱》应运而生,获得山形国际纪录片电影节“小川绅介奖”,同时也参展温哥华电影节、维也纳电影节、西班牙“观点”电影节等。
不动声色的直面苦难,是张秉爱这个人物身上最动人的魅力。她时而感慨生死疲劳、力不从心,时而借助梦境、回忆与诗意支撑着自己前景。
在张秉爱的人生面前,那些名为“女性主义”“农民自我觉醒”“民族精神”等名词,显得既掷地有声、又偏狭片面。她的人生可以有力地论证这些主义与名词,但后者却无法完全囊括她身上所迸发出来的力量,也难以概括尽她所面临的生活重担。
当然,这种主题表达上的出色呈现,也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来自导演冯艳。十年磨一剑而成的《秉爱》,在制作层面显然已经非常成熟、老道。这部作品一半的内容是三峡移民这一宏大历史议题,一半是作为一名普通移民的秉爱在江边的生活。
冯艳巧妙地找到了两者之间的微妙接合点,让观众既能够清楚地认知到移民政策、计划生育政策、民生政策是如何同时压在一个普通女性的身上,又完整地保留了秉爱作为一个个体的生动与鲜活。
在江边、在山间、在田垄上,秉爱向导演——一位同龄女性倾诉起自己纷乱的人生。婚礼莽撞仓促到来不及体会快乐,多次怀孕又多次流产,丈夫生病、孩子上学、与政府沟通不顺,一人又支撑不起整个家庭……无数重困难眼看着就要压得这个人喘不过气来,但她却仍能意想不到地表述起生活的诗意——
“我有一次晚上做梦,梦见我那三抽屉,桌底下一窝窝蛇儿,我床底下也有,朝我身上爬,要咬我。”
秉爱相信,按照当地民俗里的说法,这个梦的寓意是:那些因为计划生育和穷苦而不得不流产掉的孩子,在她午夜梦回时责难母亲没有保护好他们。梦中一次次的原谅、告别、回忆与自责,成了影片向观众打开的一条通路,让观众能足够清晰地与秉爱建立起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情感共鸣。
记录“三峡变迁”,讨论三峡大坝工程对当地居民生活的影响,已然成为中国电影史上一代代创作者的共同创组母题与时代记忆。
《秉爱》选择从搬迁工程中的“钉子户”现象切入三峡问题——由于搬迁后很有可能得不到合理的生存保障,张秉爱和她的家人决定据理力争,向当地政府争取自己的基本生存权。
正是由于有了这一独特的切入视角,《秉爱》一片对三峡问题的讨论有了更加全面的视角。影片的横向线索是村民和当地政府之间的博弈,纵向线索则是秉爱所面临的种种其余困难因为拆迁与移民问题出现而一一暴露。
纵横交错之间,本片清晰地记录了秉爱如何一点点地在摄影机面前打开自己、倾诉过往人生的过程,从而借此为那些特殊的历史时代提供了一个普通人视角中的真相。
撰稿 编辑 | 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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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题展映活动参展影片已全部获得导演正式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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